痴人说梦(穿越时空)————千年一叹[下]
千年一叹[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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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肉体上的巨痛,低头抱手地跟在小应身后学着太监走路的姿势慢慢朝皇宫西门挪去,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这并不是害怕,而是和小应一起逃跑、一起私奔、一起相守到老的兴奋。
在快要出宫时,宫门口的十几个守卫拦住了我们,小应朝我眨了眨眼,顽皮的笑了笑,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腰牌,很快,我们便彻底的离开了这座让我作呕的大监牢,我发誓,如果我再回头看它一眼的话,我真的会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一离开皇宫,紧张的神经立刻得到放松,摇摇欲坠地身体一下就支撑不住。昨晚的临辱让我浑身骨头都散架了,而每走一步,对我来说就像是踩在刀尖上,可我还是忍住了,踉跄了几下后我终于没有倒下,靠在小应怀里大口的喘气。
"混蛋!死仙人掌!我非杀了他不可,竟把你伤成这样,我咒他一辈子断子绝孙阳痿早泄,我....."
急忙阻止住小应的大声哭骂,两个太监在大街上毕竟太引人注意了:"好了,快走吧!找个不会被他发现的地方,再让你骂个痛快好了。"
"可我心里不舒服,我非得帮你报仇不可,到时候你可不能拦我。"小应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从我扶住我的肩膀,快速在街上走着。
"你放心吧!如果真有那天的话,我一定给你递菜刀。"冲着小应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可是,我突然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大街上这么多人,小应为什么一定要扶着我在街上走,为什么不抱着我飞?
"小应,你......"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会这样,他的内力呢!他的武功呢?不仅如此,他的袖子底下还有一道道触目惊心地血痕,看着看着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是不是他干的,是不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们到了地方我在告诉你。"
我闭嘴了,小应每次都是这样,若是有个什么小伤小痛的,一定叫的像快要死掉一样,然后让我把他抱他怀里哄着他,但若是真的受了重伤,又或是大难临头的话,他一定是能瞒就瞒,万一被我发现,他也一定会尽量岔开话题,我知道,他那是不想让我担心。小应的武功一定是被仙羡废掉的,还有这伤,就算不是仙羡亲手做的,也一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白痴云文!你怎么会相信那个仙人掌话呢!还每晚为了小应不饿肚子,不要脸地打开双腿让他上,早知道是这样,昨晚他插我嘴里时就该一口咬掉,说不定还大补呢!
第 76 章

在小应的搀扶下,我们很快就离开了繁华的街道,再踉跄的跑过一片崎岖的山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前,难道这就是小应找到的好地方吗?
"这里还不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不过我们要先在这里住一阵子,现在仙人掌一定已发现你不见了!所以城门也一定被他封掉。"
"所以我们要在这等,等到风声过了,再逃出去。"
"我的螃蟹呀!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小应两只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我,凑过来又是飞快的一吻。
抹掉脸上的口水冲他笑着:"别说的那么恶心,来!把肩膀借我靠一下,我好累。"看着破庙的一角全都铺上了干净松软的稻草,在稻草旁边还有一些干粮和两个水袋,看来小应在接我出宫之前,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试着往稻草上躺下,果然很舒服呢!
"好舒服!要是能和你就这么躺在稻草上过一辈子该多好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也躺在我身边。可小应只是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我,泪水在他红红的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发作了,可最终没有发作,仍是笑着躺到我身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鼻子里,胸膛里,全都是他的味道,不一会儿,我就沉沉睡去了。
半夜醒来,因为有月光,我可以看到从他嘴巴里有丝丝热气冒出来,躺在稻草堆里,把头枕在他的一起一伏的胸膛上,冬日的冷雾在我们周围若醒若现的飘着,从耳朵里传到我身体的心跳声,原来光是听着小应的心跳就可以这么幸福。
清晨,瞒着小应悄悄吐了一口血,可小应全都看到了,只是当作没看见罢了,帮我把沾了血迹的稻草扔掉后,又笑着跟我讲他是怎样大战武林高手的经过。其实他都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我们也都知道,生命的长短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他身边,而他,也在我身边。突然想起一个哲人说过的话‘如果你知道的生命的长度,如果你知道无法改变,就试着拓展其宽度,让自己活得更快乐。小应,你就是我生命的宽度。
"......你猜怎么着,当那个傻瓜向我发暗器的时候,我侧身一躲,那些抹了毒药的暗器就全都朝他师弟身上飞去了,哈哈!他当时师弟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一群白痴,想暗算我,我是属猫的,我有九条命呢!不管怎样我都要留一条回来看我的螃蟹呀!所以我就使出了我的绝招............"
听着小应的话,内心里就想像着他当时的样子,其实我是怕听的,因为,我就是他痛苦的最大源头,如果,没有我,他现在也不用到处逃命了吧!这只有九条命的猫,现在说不定还在哪家的房梁上睡懒觉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官兵和猎犬的吵闹声,不好,我们要被发现了。小应紧张的把我揽在怀里躲到了神像的后面,然后独自站在门后,神情紧张的盯着外外,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母猫,对着想要前来夺走自己孩子的敌人,露出了尖利的虎牙和锋利的爪子。
听着庙门的犬吠声越来越清晰,聚集在门口的官兵也越来越多了,我的身体一下子就漏出了胆怯竟开始发起抖来,原来我是如此的害怕回到昨天的生活。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快,全部跟我到树林里去搜,里面有燃过篝火的痕迹,他们一定跑不远,你们记住了,不可以动他一根头发,千万不可以来硬的,知道了吗?快走......"
禀住呼吸,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的心跳声。
"小应,你怕吗?"我小声的问着,慢慢从神像后面爬出来。
小应看了看我,又重新把我拉到草堆上躺下:"怕!当然怕!要是以前我早冲出去把他们杀了,可现在,我倒也不是不想,可我冲出去肯定死路一条啊!要是我死了,你一定又会被那个变态仙人掌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我可不想这样,想想就害怕,估计做鬼也做不安心的。你呢!你怕不怕?"
"当然怕了,不过,害怕是害怕,可它没在我心里站多少地方,这里全都被你占满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小应笑了,笑得好开心,罢了罢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只要现在能看到小应的笑容就可以了。
今天一整天官兵们都再也没来过了,小应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快到傍晚他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大街上弄了半只烤羊腿和几样小菜,其实现在吃饭二字对我来说已经全无意义了,可我不忍辜负了小应的一片苦心,所以,咬着牙,大口大口的嚼着嘴里如同木屑般的羊肉。
"好吃吧!这可是我在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偷的,我就知道你想吃肉了,其实我也想吃了。"小应一边啃着我吃剩下的一截羊腿,一边满脸幸福的看着我笑。
突然间世界天旋地转,胸口一阵巨痛袭来,一口鲜血再也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喷了出来,耳边传来小应的哭喊,可我却丝毫不以为然,冲着模糊的人影笑了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巨大的恶心感,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痛,而每一次疼痛都提醒着我大限之期快要到了。我睡了多久,怎么可以又睡着了,时间不多了呀!怎么可以浪费在睡觉上。
"小应!小应!"呼喊着那个就算转世一百次也不可能忘掉的名字。手,被轻轻抓住了,是小应,还好,他还在。
"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我......欠你......什么?"
"我爱你的时间比你爱我的时间要长地多得多,所以,你要还我,一定要还清了才能死,我怎么可以让别人占我这么大的便宜呢!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你死。"
挣扎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凄凉,竟然笑了起来。
"你坚持一下,我们明天就走,我在回来找你的路上,已经发现了一个特别适合我们的地方,那个无人的山谷里有成片成片的花草可以入药,有你最喜欢的甘草,还有你最不喜欢的夹竹桃,还有很多很多野果子,我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很宽敞的,我们可以在那里安家,一个我们的家。白天,我出去给你摘野果,如果我心情好,就给你打点野兔野鸡什么的给你打打牙祭,我还要给你带上几本书,白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用它们来打发时间;晚上,你要给我讲故事,还要帮我梳头,我老是梳不好....."
禀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印在自己的皮肤上,透过漏风的窗户眺望着远方,我似乎已经看到,宽敞明亮的山洞里,小应正打着哈欠,犯困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们面前,是好闻的果木在火堆里烧得劈劈啪啪直响。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专心听我说话。"小应气呼呼的扳过我侧到一旁的脸,装做很生气的样子对我凶道:"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你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因为你欠我的。"
"小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先走了,你有什么打算!"有气无力的试探着,天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泪水流下来。
小应叹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说道:"其实这点我早想好了,你要是死了,大哭一场肯定是逃不掉的,等你死了,我就在山顶刨个大坑把你埋了,然后,在去杀了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混蛋,特别是那个死仙人掌,不过,我想我可能杀不了他,不过,我会尽力的。咱们先说好了,你得在黄泉路上等着我,若是我死后没看见你,我就砸了阎王殿,把阎王的胡子全都拔光。"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出来,只能咬紧牙关,但强制的压抑却让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接下来的几天了,我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昏迷过后紧接着的,是一场更深入的昏迷。尽管我的知觉已经降低到最低点,可我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小应就在我身旁寸不不离的守护着我,当他给我喂水的时候,当他给我梳头的时候,当他的泪滴到我脸上的时候,当他背着我一步一步那个家走去的时候,我都是有知觉的,只是,我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甚至连一个笑容都无法给予他。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某天的后半夜了,竟然是被一阵彻骨的疼痛给弄醒的,小应正盘腿坐在我身边,用手梳着他黑如锦缎的长发,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过来了。我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小应的背影看,仿佛他的背影后面就是那片茂密的果林。我想即便是地下的索命鬼来拿我了,这一刻也永远的停在了我内心的深处。
"你醒了,我就知道,你可怜我,所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月光从残破的窗口照了进来,把小应的睫毛应得老长,我看到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就像燃了一初小小的火苗,他又笑了,笑得好假,不过,也是很好看的。
"这么说,我还没死啊!"
"讨厌,你就认命吧!你这辈子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你休想就这么走了。"
小应说完后就再不做声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看着看着,哇得一声就哭了,扑到我怀里把脸贴在我胸口,紧得不能在紧了。
"你知道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那天我潜进宫中找你的时候,你躺在床上,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就像是下一口气就再也吐不出来了,旁边有一个枕头,我真想它他拿起来把你捂死,然后自己在陪你一起去,可我下不了手,倒是帮你把被子给盖好了,后来仙人掌进来看你,我就悄悄出去又躲起来,从我进去到出来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我却躲在御花园的假山里哭了整整一晚。"小应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能做的,只有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哄着一个闹夜的孩子,用我的悲哀徒劳地安慰着他,满世界,除了冷清的月光,就只剩我们的呼吸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快除夕了吧!好想和小应一起过年,去那个山谷过年,我得准备好红包才行,小应到时一定会找吵着我要的。
"小应,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我们今天多走些路吧!"即使我已经病入膏肓,我照样确认自己的记忆力,昏迷已经霸占了我们太多的时间,我必须去那片无人山谷,和小应一起吃野味,摘药草。
"今天不行,明天吧!天太冷了,可能今晚就要下雪了。"
不管我怎样哀求,小应都不肯答应,他坚持要明天走,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的身体。
"好吧!我答应你,可明天!明天无论如何我都想去我们的家看看。"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好乖,赏你一个吻。"小应说着,就噘起嘴巴朝我压了上来,温软的唇只是在我的嘴巴上轻轻的一点,却被我得住机会用力咬住了,感到眼前的身体明显一愣,但很快便反客为主,一下就把舌头给伸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趴在我身上将两手用力地撑在我身体的两侧,惟恐把我给压坏了。眼泪,终于还是出来了。
双手环住小应的身体,死死地抱住他,发疯地咬着他的舌头,直到喉咙里尝到了血的滋味,好像只有这样他的魂魄才会被我带走,而让他留在这世上的只有空荡轻透的肉体,没有黑暗,没有痛苦,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被小应摇醒时已经是另一天的开始了,小应侧躺在我身边,用手撑着头,正看着我笑着。
"别怪我把你弄醒了,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关系,我也该醒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每次入睡前,都会担心自己明天还能起来。特别是现在,我答应过小应呢!我们要一起去那片无人的山谷,我们的家。
"你先把这些干粮吃了,我得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什么!他还要到哪去,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抓捕我们的人,万一......想着想着,我又慌了:"不许去,还回去做什么,我们现在就走,立刻。"
小应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傻螃蟹,很快就要下雪了,这里里脊梁城很近,我动作快点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现在夜里是越来越冷,我总得回去给你拿件御寒的衣服才行啊!再说,山谷不比城里,山洞里特别冷呢!你又这么怕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我们不是有棉被吗?这就行了。"哀求的看着他,不要回去,万一我坚持不了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掉。
"哎呀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是想回去拿你买给我的那件白色棉大衣,那可是你给我买的第一件衣服,我特别的喜欢,要是有天你走了,我总不能用树叶把你裹起来放到坑里吧!我得让那件白棉衣先暂时代替我陪你一阵,等我为你报了仇我在回来陪你。"
"不行,我不让你回去。"双手死死抓住小应的袖口,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了。
"傻螃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属于猫的有九条命啊!你看,我前些日子不是也出去弄过吃的吗?不也没事吗!"小应边劝说着我边试图把我的手从他衣服上扒下来,可我抓得那么紧,手指都抓得泛白了,小应也不忍弄痛我,只好继续耐心的说服着我。
我是铁了心了,不管小应怎么劝我,我也不会放开他的衣服,就这样,我们僵持了很久很久,终于,我坚持不住了,我恨我的身体,要死就早点死掉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小应,为什么要在爱上小应之后才通知我时间不多了。
小应还是走了,帮我盖好了被子,帮我折好了被角就走了,而我,只能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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