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穿越时空)————杜水水[上]
杜水水[上]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关灯
护眼

那狐狸起身看到佳人落水,急了,口中急急喊着:"琉儿--"扔掉瓶子跑了过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跳进湖里。
我跟着船家跳下去的一瞬间,心道:死狐狸,你又不会水,跳下去做什么?
救人要紧,也顾不了许多了,直接展开自由式,朝宇文留琉游去......

好在离岸已经不远,在闻讯赶来的太监和那船家的帮助下,把两人连拉带抱的救了上来。
看着那盖了棉被、并排躺了的二人,我再不犹豫,俯身作起人工呼吸来,感觉着那冰冷柔软的唇,我心道:周允乾,醒后千万别怪我抹你家宝贝的油,这是万不得以,即使是你,也是万不得以!这可是晏殊此生初吻,却所付非人!

等他们缓过气息,又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各自安顿好后,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全身滴着水,坐在那里喘气。
"少爷,你也换一下吧!"明儿急得团团转。
我不理他,急急问御医,"怎么样?"
"无甚大碍,只是那文王好象有心疾之症,受此惊吓,怕是要大病一场了!"老御医回道。
"表兄呢?"我再问。
"周大人,应该将养两天,便会没事!"
我大舒了口气!

"琉儿!琉儿!别吓我,快醒醒!"周允乾醒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宇文留琉床前,握了他的手小声叫着。
"表兄不要着急,先把这姜汤喝了吧。御医说,殿下过会儿就能醒过来,不过,可能要大病一场了!"我已经换过了衣服,端着姜水,走上前轻声安慰。
"怎么会落水呢?"他回头瞪我。
我语塞,只得说:"意外!"
"你怎么没事?"他上下看了看我,再挑眉问,"你当时不是就站在他旁边么?为何不拉住?"
既然你都认定我没有拉他,我再解释又有何用?我低头不语。
他哼了一声,竟爬上那床连被子抱起宇文留琉。
我忙拦住,"表兄,这是干什么?我这里有御医的,离宫中又近,你打算抱他去哪儿?"
"国师的御医,我们可用不起!"说罢,快步朝外走去。
我心里阵阵隐疼,但还是急急吩咐太监赶了马车,送他们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这时,东方禹急急赶了过来,看着坐在空空如也的床边、发呆的我问。
我站起身来,弓身道:"请皇上恕罪,文王在我府上落水,我竟没有救他!"
"乱说,殊儿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东方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惊道:"怎么这么凉?"
我惨然一笑,直直的栽进他怀里......



身轻渐觉滞沉疴
"怎么还没醒?"
"刚才迷迷糊糊醒来过,现在又睡过去了!"
"可曾吃过东西?"
"没有......"
好吵!我拧了眉,挥起手赶那声音,却一下子被一双软软的手抓住了。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东方清阳那张放大的、渗了水的艳脸,其身后,是哭得眼睛红红的明儿。
我笑,"不是没死么?看你们这样子!"
东方清阳白了我一眼,道:"死了,我们也就净心了!知道自己身体差,还去救什么人,这烟波殿里的太监侍卫都死绝了么?"
我环了一下周围,拧眉道:"不许你动我烟波殿的人!"
他笑,"怎么敢呀,现如今我们兄弟俩,就是伺候国师的命呀!"
"皇上也天天来,帮少爷擦身喂药,已经三天了!"明儿在后面小声说。
擦身喂药么?怎么擦?怎么喂?我脸一红,道:"有劳皇上和清阳哥哥了!"
那妖精展开了眉眼望着我笑。

"那,那文王怎么样了?"我问。
"还好,他身边带了专门大夫,锦月也派了御医过去,没有发病,只是受了些寒,不象你,本来就沉疴未愈!"东方清阳边说,边把药端了过来。
我往床角缩--又要吃这中药么?
"快喝,寒气已逼入你肺部了,再不好好修养,看你将来成个痨病鬼,谁还要你!"他威胁着一把逮住我,硬逼着我一口气喝下,方才罢了手。
本来就没人要!只是,不会真成个肺痨吧?我怕怕的想。

"皇上,有没有问那诗文大学奏章的事?我才拟到一半,拖延了这许多时日,唉!"我望着书案,惭愧的对东方清阳说。
"人都差点......还提那劳什子奏章作什么?"他不悦的说道,"这诗文之事,绝非一日之功,差也不差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病吧。"

忽然我发现案上又有一枝新梅,不由奇怪的望向明儿。
"表、表少爷在您昏迷时,来过。"明儿嘟着嘴巴说。
"他、他可曾说过什么?"我低了眸问。
"只是要少爷好好休养,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明儿回道。
"自从那个什么文王来了之后,允乾也不来酒舍了,和咱们也疏远了,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低低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表兄与那文王本来就是旧交。应尽地主之宜的。"
"还替他说话,他再美,也不如小猪儿来的舒服!而且若非他,你也不会、也不会......算是白动了那心了!"东方清阳又上来那妖精劲了,拧着眉稍、撇了嘴说个没完。

"怎么不见杨大人?"我赶紧堵了他的嘴。
一提杨博,那妖精更气了,"都是锦月拉,非派我家杨博去办什么案子,都走好几天了!"
"呵呵,是不是望穿秋水了呀?"我斜了眼睛笑他。
他掐了掐我的腮,"就是望穿秋水,怎么着,羡慕吧?"
我拍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专挑我不爱听的说,这妖精。
他见我乏了,便住了嘴,小声说一句:"我先走了,下次给你带胭脂红过来。"
一听胭脂红,我立马睁开眼睛点头。他笑骂一声酒鬼,然后红衣飞袂,飘出门去。

唉,恋爱中的人哟,就是不一样!看着那妖精神气活现的样子,很替他高兴!
可我呢?
前生的时候,曾经认为爱情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东西,跟着感觉走便可以。只要感觉到了,就要不顾一切,爱得轰轰烈烈,哪怕会因此心碎!可是,等到自己心真的碎了,才发现,那轰轰烈烈的爱情,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而已。
今世里,学那前车之鉴,想细水长流,想疏疏淡淡,想依靠自身的力量,把爱情培育得更加美好,即使最后的离别时刻到来,也能洒脱平等地握手告别。可惜到如今,这力量是有了,爱情却没了,甚至,没人给我过这个机会!
其实,一切都是自以为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那爱情,就从来就未曾光顾过我!是自己自作多情的瞎折腾罢了!
罢了、罢了,真的爱得累了,何苦自己再这么折腾自己,男人么,没爱也一样可以活。而且,一个人,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恁个逍遥,不是很好么?
罢了、罢了,周允乾,从今以后,你,只能是表兄了!

想及此,拿了枕边的书,朝那玉瓶重重砸去--片刻,梅消玉损,落得干干净净。
明儿闻声跑进来,见此情景,竟含着泪抽泣起来:"少爷......"
又吩咐明儿,拿来那画有允乾的诗画,一一丢于床前的火炉中烧了,望着那冒起的青烟,忽然笑了起来--也莫怪那宇文留琉耻笑我有女儿气,怎么就学了那林妹妹,还作起这焚稿断痴情的把戏?我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
想于此,倚了床柱,提笔在纸上写道: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小晏殊,何必觅闲愁!
书罢,把笔往笔洗中一扔,躺于被下手握着那红色暖玉,便猛烈的咳嗽。这玉无论如何是舍不得丢掉的。
明儿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端来茶水止咳。我推开他,边费力地喘边想:千万别是肺痨,不过依这情景看,怎么到有些象前世的孝喘之症呢!真是阴魂不散!

等东方禹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听了明儿的细细禀告,拧了眉问那陶九:"这可如何是好?宫中还有什么绝世好药没有?"
陶九回,"刘太妃薨时,曾留下过两小瓶白玉凝露,皇后娘娘生小太子时难产,曾喝过一瓶,现在还有一瓶应该也在皇后娘娘手里呢。"
"去找皇后要来,就说是朕说的。"
我忙起身拦道:"只不过是伤寒之症,又不会要命,哪就要吃那样的药了,陶总管千万别去!"
"你起来做什么?还嫌自己身子不好么?"东方禹沉了脸,把我摁到床上。
陶九匆忙忙走了。

东方禹拿了我写的那首诗,看着却没有说话。
"晏殊自来这洛城,便给皇上添了恁多的麻烦,真是惭愧!"我想起他给我擦身、喂药的事来,又不觉脸红,赶紧装出自己平时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到如今还和朕如此客套做什么?"那东方禹握住我的手,低低说道。
我羞愧交加,缩了几次手,都没成功。
"允乾和宇文留琉的事,想来殊儿也知道了。以后,打算怎么办?"那人乘胜追击,揽我入怀,又低低问道。
一提那狐狸,似戳到我的死穴一般,刹那间几乎又喘不过气来,忙掩饰着把头低进他的胸膛,道:"皇上怎会知道?"
心内恨道:不是已经说好罢手么,怎么一听那人名字,还是如此反应,真个没出息!

"你那么明显的眉眼,谁又看不出?朕不相信似允乾那般玲珑之人会不懂?"东方禹轻轻摸着我的头,眼里闪动着惑人的波澜,"只是,允乾心中早有文王,这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唉......只是苦了殊儿!不过,殊儿,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这次,他居然用了"我"字,想着一直以来他待我种种,心中微起波澜。

忙岔开话题问他:"这、这表兄和文王来往如此亲密,皇上不担心么?"
那人笑着摇头,"莫说朕坚信这周家两代忠良,对朝庭忠心耿耿!单只这棒打鸳鸯的事,朕便不能做,免得让人笑朕气量不够!"
我推开他的手,抬头望着那刚硬俊气的面庞,"为报皇上知遇之恩,晏殊以后,定会专心为国,辅助皇上发扬诗文。再、再不会涉足这情感之事!"
"只是为国么?"那人又问。
我苦涩一笑,"皇上说笑,如果现下我就投怀送抱,您相信么?"
他轻叹一声说道:"知殊儿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但我有的是时间,等我的殊儿心意回转!"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何苦为晏殊这无心之人劳心费力!"我不觉头疼万分,唐塞地回他。
"再多佳丽,有谁能比得过才貌双全的殊儿?"他闪动了细长深遽眸子说道,"若殊儿嫌朕后宫太多,明儿便散了它。"
我急忙回:"万万不可!若真如此,那种淼丞相肯定会奏上一本,骂晏殊红颜祸水、迷惑君王、祸害朝纲、祸国殃民......"
东方禹大笑!看着他那开怀明朗的笑容,我不觉也跟着笑了......



情来情去或如茶
老御医说,那白玉凝露乃聚天地日月之精华、集中草药之极致提炼而成,世间绝无仅有!
无论他说的是否夸张,每日里往那燕窝中滴入一滴,十几天后,这病果然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如我前生那般,突然犯那么一下,吓吓人!
披了厚厚的披风,站于浩如烟海的烟波湖畔,回想这连日来的种种,不觉感慨万千!忽然想起前世里极喜欢的一首诗来:
有时候觉得自己象在看一眼深井
你的背影,还有模糊的夜空。
每当你离开
我便想跟随你,一起陷入那深潭里
一天,我收集起夜空上无数白色的星辰,
用做白墨画出你隐藏的内心

这首诗如今极是适合我的心境,觉得它象在说周允乾,又觉得它象在说东方禹,或者,都有,亦或都没有!
唉,想想也是可笑--我连自己隐藏的心,都没有摸透!又如何能去画别人的心呢?

"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明儿走过来轻轻禀告。
"是么,走吧!"我举步缓缓往殿门外走去。
"少爷,您、您真要去吗?"
我回头看着明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宇文留琉毕竟是陵国王爷,在咱殿里出的事,我身为主人,自然应去探望不是?"
"可,可,他都没来探望您呀!"
"那又如何,他可不来,咱却不可以不去!我不能,让皇上和表兄左右为难不是!"
边走边说,有些微喘,不由暗叹:这破身体,终是被自己糟蹋坏了,却赖不得别人!

再踏入梅苑,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以前,这里,自己是住过的,现如今,却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下人进去禀告了好一会儿了,却仍不见有人出来!

下人端了茶上来,便退下了,而房中,只剩下我和明儿主仆二人。
望着那杯中沉浮不定的清羽,我笑了,这茶,是我前段时间才送给周允乾的吧?现如今,竟被沦为待客之用,可是茶随主贱么?
原来喝茶看主人的道理,这里也适用呢!
我笑,苦笑!

等那清羽快凉透的时候,宇文留琉才在周允乾的搀扶下出来,依旧的青衣长袍,只是愈显得清瘦纤细了些!
周允乾也依旧白衫黑发,只是少了平日熟悉的吟吟笑容。我暗叹!

我急忙上前,一弓到地,"让文王受了如此惊吓,都是晏殊不对,晏殊特来赔礼!"
"是我自己不小心,关国师何事,国师多礼了!"那宇文留琉疏淡地说道。
"这是半瓶白玉凝露,乃药中极品,送于文王调养身体吧!"我拿出那半瓶子凝露递了过去,身后明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国师太多礼了,陵国虽比不得洛国,到也是不缺这药,这凝露么,国师还是请拿回吧!"
那宇文留琉并不接过去,任我手举在半空之中。
这人,看似超然,气量却真个不大!我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把那凝露放于桌上,笑道:"今天看文王殿下气色还好,晏殊也就放心了,不打扰殿下休息,晏殊改日再登门探望,就此告辞!"
说罢,展了衣袖,从容往外走!

"国师请留步!"宇文留琉推开周允乾的手,把那凝露递了过来,"请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我只得伸手去接,还没接到,那宇文留琉便松了手,只见那玉瓶白光一闪过后,便四溅开去,香消玉损!这情景竟不由让我想起自己所砸的那只梅花瓶--这瓶子招谁惹谁了,一个两个怎么都拿它撒气!

"你--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我家少爷保命的药!"明儿急了,若非我拦住,定是要上去拼命的。
那宇文留琉连看都没看明儿一眼,飘然踱进了里屋。
周允乾面无表情的紧盯着那地面上溅湿的那滩药迹,半天,才讪讪说道:"殊儿,琉儿脾气不好,还请你多多担待吧!"
我笑,"无妨,一瓶药而已,只要文王高兴就好!表兄若无其他事,晏殊就先告辞了!"
"你、你......那天是表兄错怪殊儿了,连其说他真真的看到是文王殿下自己摔下湖的!"
我冷笑,"难道表兄,还以为是我推下去的不成么?"
他脸一下子苍白起来,沉吟半天,才低声说道:"你、你......今天,大可不必来的!"
我回头望他,"文王毕竟于我殿里出的事,我身为洛国国师,这地主之责,总是要尽到的!"
说罢,扶了明儿急急走出梅苑,转过墙角,还看到那周允乾一人站于屋子中间,呆呆发愣!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