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穿越时空)————杜水水[上]
杜水水[上]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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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那梅,想了想,还是提了首严蕊的卜算子于上面: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也许,这梅,本不该存于这世上,春来它走,花开它谢,虽然刹那芳华,最终还是要落得个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结局,即便留香如故,也要有心的人,才能闻到吧?可这有心的人,又能有几个?
披了衣服,站于窗见,只见星星,不见月亮,或者,连它,都载不动这世间悲欢离合,而独自离去了吧。
若梅,若月,若我,几时,才得归宿,几时,才能有那有心人去呵护温暖呢?

"太晚了,还是睡吧!"二哥过来扶我回床,我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是三更天了。
我笑,问他:"二哥,爹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洛城,这烟波殿,空旷旷的,人气太少!"
"殊儿,想家了吧?不如,和皇上说说,回家住几天?"二哥建议道。
我摇头,"正是诗文关键时刻,我那好意思说走就走呢。"
"最近也比较太平,若殊儿实在想他们,二哥接他们过来如何?"
"这赶情好!"我笑着钻进被子里,只露了一双眼睛朝他笑。
"殊儿,还是有些轻微的烧,好好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早朝么!"二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仔细的掖了被角,灭灯出去了。
是呀,明天还有早朝,只是再没那人来叫早了......



风波带雨一枝竹
今天一早,心情很好!
二哥今日要起程去接晏殊父母,估计半个月后,便能与那二老相见了!从二哥身上便能看出,于这世上,有亲人,总是会很温暖的。
临行前,明儿炖了薄皮大馅的羊肉龙抄手给我们吃,本来还想多吃,被二哥夺了,说是怕一下子撑着,胃受不住。
明儿笑了说,明早儿还会有的。我才放心!
这龙抄手在这世上是没处寻的,自教了明儿后,才重新有了此口福。而且那明儿手巧,颇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驾势,做出的龙抄手又薄又嫩,白胖胖、水灵灵的让人爱!

但早朝之后,心情就不好了!
被那徐纪道和廖其美以及老周舅舅逮住了不撒,在东方禹的御书房里,又为这诗文大学诸多问题,费了我诸多口舌。从师资力量、到内设机构,从教室格局、到课程安排,逐一细细说过后,已经是日光悬顶了!
摸着明显在抗议的肚皮,对他们道:"三位大人,如此商量还是没有头绪,不如让晏殊拟定一份计划书,供大家参考商量吧!"
"啥?"那仨朝中大元连同皇上东方禹,都眼睛里打着问号看向我。
我满头黑线,立即解释道:"就是拟一份详细奏折,给皇上和两位大人看过再定,如何?"
那仨人齐齐点头,道:"全凭国师安排!"
到是越来越信任我了,我笑,朝东方禹弓了下身,往殿外走去。
那东方禹想起身留我,却被那仨人给缠住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皇上,也是不容易当的,就如同我这苦命的国师一样!

"殊儿--"我正边走边琢磨那东方禹,一只细爪子伸过来衔住了我的袖角。
扭头看了,是那狐狸!
"表兄何事?"不回家伺候你的青竹佳人,找我甚事?
"昨日,怎不等我,竟徒步回家,若被人碰了,撞了,可如何是好?"他拧眉说道。
我一笑,回曰:"表兄太忙,怎好意思再填麻烦,而且殊儿多日未曾走动过了,全当舒舒筋骨!二哥是个直人,请表兄莫放在心上!"
如今才想起道歉,不嫌晚了么?

"那个,午后,琉儿想去你殿中拜访,不知殊儿意下如何?"
原来刚才拉我,还是为那宇文留琉呀,何必绕圈子?
于是,我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我斜了眼睛笑着看他,"表兄想去,殊儿敢拦么?"
他讪讪的笑了。第一次见他如此窘,竟是为那宇文留琉!
我暗自冷笑,"表兄,殊儿有一句话,一直想问?
见他点头,我把脸一沉,问他:"明明好好的,为何去了一次陵国,表兄竟象变了一个人,兄弟间也生份了,连那飘花酒舍都去得少了,可否与殊儿说个明白......"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愣住了,这事委实是千头万缕,人家狐狸并没有作什么过份言行,一切凭的全是感觉,这一问,到显得自己忒计较了!
不觉气闷,只得住口盯了那狐狸!
只见那狐狸一直垂了头,只一缕黑发自官帽中露出来,挡在眼前,也挡住了他的情绪。
见我一直盯他,半晌,才轻叹一声道:"三年前,三国赛诗会上,我突发大病,险险......险险丧命,是琉儿用他身上的保命丹药救了我。"
我心中一动,三年前么?原来是由来已久的情份!
仔细再听他说,"没想到此次出使陵国,琉儿竟向我表明心迹。原来、原来似他那般人物,竟是早就倾心于我!殊儿,我,我从前,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
你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么?那咱们一年多来的朝昔相处算什么--朋友?兄弟?还是,什么都不是......
我的心堵得透不过气来,不由在原地来回的走动着。

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站定后我强笑道:"恭喜表兄能得此绝代佳人相伴。不过,殊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点头静听。
"那宇文留琉再与表兄一见倾心,也毕竟是陵国文王,表兄怎不知避嫌?而且,为何频频与我接触,可是为那诗文?如果真是如此,好象不大妥当吧?"
那狐狸一愣,随即解释道:"殊儿严重了,表兄再不懂事,这事关国体之事,也是不敢乱来的。琉儿曾缠过我数日,我都只字未露,还请殊儿尽管放心!"
我再笑,"连皇上都放心,派你去伺候这文王,我又有甚资格不放心呢?"
他一听这话,不由过来想拉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他叹气,再道:"殊儿,别这样!琉儿只是个诗痴罢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国国之分,只懂得有好诗的地方,便会赖了不走。殊儿,不需要你说那诗文之事,你、你就当看在我的薄面上,哄哄他玩吧。"
话已至此,我再说无益,只好点头道:"午后,晏殊敬候文王光临!"
说罢,一甩袖,迈步离开了那狐狸。
你的薄面?以前便是凭了你这薄面,让我陷于这朝堂之中不能自拔,现如今,凭这薄面,还需要我为你做多少事呢?一件,两件,还是无限之多?
我也是人,我也会有累的时候,表兄!
黯然伤神......

那宇文留琉还是一袭青衫罩袖,进了我的烟波殿,竟似进了自己的家一般,还是那么高傲的坐定,明儿为他敬茶,他竟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如此孤僻傲慢之人,只有在皇家,才能得以生存吧?
我暗自摇头。

"殊儿,这梅,画得真是雅致至极,可否送我?"那狐狸站在案前,看着我的白梅图说道。
"这梅画得真是了得,风骨硬朗高洁!字也写得潇洒俊逸,晏国师,真不愧是洛国一宝哦!只这诗么?怎么竟有离世之意?"宇文留琉闻孤狸此言,凑近了就着狐狸的肩膀看--
竟不需要避嫌了么? 我挑了挑眉。
那狐狸也望着那诗,皱眉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只是一时兴起,胡乱写了、画了,文王殿下切莫当真!"
那佳人竟似没听到我说什么,凝了凤目接着道:"而且,颇显女儿之态了!"
"呵呵,文王殿下说的极是,晏殊受教!" 我笑着拱手回曰。
已经答应那狐狸陪你玩,便不会与你争辩!
那宇文留琉"啪"的一声,把那画掷于案上,冷然说道:"好生无趣,国师大家都是如此与人论诗么?"
"为诗词者,本不在说经论道,而在于对人事忠实,对一草一木亦须有忠实之意也,若只以论诗为目的,而舍其忠实,岂非游诗乎?"
见他居然摔我的画,我心底不高兴了,而且平生最烦那些拿诗来品头论足、一争高低的人!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识礼术,言语间不觉严厉了些。

那文王可能从未受过如此奚落,面色朝红,呆呆的看了我半天,才低下头道:"留琉从允乾处得知,国师乃天外飞仙,智睿人清,且有春风般的性格,便不觉仰慕,因此三番两次的纠缠,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或者,国师不喜留琉,留琉就此告辞了。"
说罢,青衣一闪,拖了那狐狸便走。
狐狸急忙挡住他,责怪的望了我一眼,道:"殊儿没有此意,他年纪尚小,说话不知轻重,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我笑,"文王殿下既然喜与人论诗,怎么连晏殊如此几句话,便受不住了?可是别人全听文王殿下一人论诗么?"
文王骤挑秀眉,"凭什么说论诗之诗便为游诗,难道,为诗者,一定要闭门造车,成那坐井之蛙么?"说罢,甩袖而出!
狐狸气得点点我的头,恨声道:"叫你哄他玩,可你,唉!不知道他身有心疾之症,是受不住这气的么?"
他身体好坏,我又不是那有心之人,怎么会知道,而且也轮不到我知道不是?我耸耸肩,露着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那狐狸再点点我,跺跺脚急追了出去。
--如此脾气,还能与人论诗,呵呵,难以想象!
我又暗自摇头!

笑归笑,气归气,但这文王毕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是看在那狐狸"薄面"上,也不能轻易就让他去了,否则以后难以收场。于是我只得咬咬牙也追了出去--
"文王殿下请留步!刚才晏殊谈词过分了些,晏殊道歉!"我拉了那文王的青衫袖角,笑着说,他斜了凤目看我,眼中竟有点点水渍,梨花带泪的样子,连我见了都觉不忍,更何况那狐狸......
"为向文王殿下赔罪,晏殊请文王殿下到烟波湖一游,可好?"我再赔笑问道。
"那你说一首诗,若好了,我便和你一起去!"宇文留琉想了一下,如是回我。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这简直是个诗痴嘛!
不由望了那狐狸,狐狸竟是满眼宠溺之色!我心头黯然!

好吧好吧,那周幽王尚能为搏佳人一笑,既倾其心,又倾其国,我晏殊且不失房子,不失地的,怕什么?哄就哄、作就作吧!于是,边往烟波湖处走,我边吟道;"
幽静西湖淡淡烟,多情双燕逐江船。
游人莫道芳菲尽,风过犹看春未眠。"
那个,这即兴之诗,这论诗之诗,还真是难作,我不由咧嘴。
佳人斜目笑了,嗔道:"不是不论诗么?这样,就作了?"
我一笑再笑。
"这诗作的绝佳,尤其这最后一句风过犹看春未眠,更是点晴之笔!只为这诗,留琉愿陪国师一游!"
怎么反到成陪我了?且象给了我莫大的恩典一样。
无论如何,还是快步走向前,和狐狸一起,小心扶他上了船--唉,此人有被人宠的资本,再高傲怪僻,也是有人疼的吧。
□□□自□由□自□在□□□
春水突漾几道波
早春时佳,烟波湖上,绿水清清,嫩柳鹅黄,间点缀盛艳桃花,远远望去清雾迷蒙!且偶有双燕掠过湖面,漾起微波层层涟漪。那绿、那粉、那黄,那水、那树、那花,甚至,那人!交织成一片清丽绝伦的画面,着实美不胜收。
站于船上,望定这美景,再望了身旁那一对璧人,心胸悲喜交加!
拿了兰鸣,望一眼周允乾那俊逸容颜,边轻拨琴弦,边启唇吟道:
记得年前今日么?岸柳婆娑,水漾清波。
扁舟一叶满池荷,浅笑梨涡,微醉颜酡。
又见翩翩燕子过。心底消磨,岁月蹉跎。
欢欣还是梦中多,谁自低哦,伴我轻歌。

表兄呀,经这一处,你我,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时候了吧!且把情谊变成友谊、回忆变成记忆,留在心底,留在梦中吧!
那狐狸听了,微叹道:"转眼竟是一年了,殊儿再不是去年那殊儿了!"
我回他,"允乾,也再不是从前那允乾了!"
他低头一笑,再不说什么。

宇文留琉站于船头,边望美景,边听我弹唱,眯了凤目轻轻打着拍子,等我一曲终了,才开口道:"晏殊之才,果然世人莫能及也!"
我笑,"文王殿下过谦,殿下对诗文之执著,才叫晏殊汗颜!"
"这琴可是兰鸣么?"他如珍宝般轻抚着那琴,问道,见我点头,又道,"世人传言,洛国有晏殊,晏殊有兰鸣,能奏天上之乐,人听之,不能寐也!我到认为,真正使人不能寐者,晏殊也!"
何必对我如此推崇,不怕那狐狸不高兴么?我忙回曰:"早听说这立章大陆三公子,个个灵秀异常,如今就让晏殊识得两位,恐怕晏殊也不能寐了。"
那人摇头,"皮囊而已!"

狐狸走过来挽了宇文留琉的腰身,笑道:"春景如涂,琉儿应多作几首诗文,方能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宇文留琉看我,"在国师面前,留琉可不敢再造次了!"
知他还为刚才之事介怀,我笑着说:"那让晏殊献上一首女儿词句,以博殿下一笑吧!"
说罢,边示意船家往湖中心划,边吟道: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边吟,边折了一朵瓶内的桃花与狐狸戴上,狐狸恼了,欲打我。那佳人扑噗一声笑道:"嗯,允乾这相貌,到真比这花还要俏上三分呢!"

那狐狸更气,扔了桃花,指点着我们咬牙道:"全拿我当女人,真真的过分!小心我不和你们玩儿了!"
我和宇文留琉又一阵好笑。

那佳人边品这词,便道:"这首,与先前白梅图上那首,风格便不一样,虽都似女儿之作,这道欢快,那首相对消沉了些。"
知他悟性过人,便慢慢和他讲了官妓严蕊用一首词,便为自己脱身的典故。

那两人听得都入神,最后宇文留琉道:"这女子出身虽卑贱的很,但到是好文才、好智慧,恐怕在如今这世上,也是不多见的!"
我摇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么,本无高低贵贱之说,来于这世上,命运使然罢了!"
"国师此言差矣,龙生龙,凤生凤,这卑贱之人,再如何,也难登大雅之堂的,就如这桃花,即使种于皇家之地,也改不了那艳俗之气!"宇文留琉漠然说着,扯了那瓶中桃花丢于湖水间,只见那柔弱花瓣,片片旋于水面,久久不愿离去。
我好生着恼!这人,怎么这般模样,真真浪费了那副好皮囊!
站起身来,与他并肩站在船头,望着那水中桃花,轻轻说道:"晏殊就如这桃花,本是茶商之子,依殿下之言,晏殊也是难登大雅之堂之人了!"
"你--"那宇文留琉拧着秀眉又冷下脸来。

"好端端的,怎么又致起气来了呢?"那狐狸望着我们摇头叹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嘛,我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了好了,不就是为株桃花么,我再去给你们折就是,都进内舱吧。"说完,那狐狸弯身去捡那滚落的花瓶。
哼,还真是服务到家呢!我不肖的想。
宇文留琉甩了青袖闪身往里走,谁知被船缆一绊,如云瓣般轻飘飘往船板上倒去。
我赶紧上前扶他,已经够到衣角,却被他一把甩开!来回用力间,随着船身摇晃,那人竟直直坠下湖去。
我大惊,立即喊道:"船家快救人!",然后脱了衣服向船边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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