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穿越时空)————美错
美错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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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吟词赋歌?”
      “嗯,还好。” 吟别人的词,赋别人的歌。英文歌曲不在话下,海豚音也小有研究。
      “能舞?”
      “ 嗯,好说。” 会国标舞、霹雳舞、麦克.杰克逊的月亮太空步。
      “还会什么?”
      这个问题难度太大。我怎么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会什么。我说我会西洋发声、嘻哈饶舌,她懂吗?我说我懂基因遗传、开膛破肚作手术,她信吗?
      “你说我该会什么?”
      “口气不小?”美目一睁,隐约闪过一丝狡诘。“倒看不出你还是全才! 既然如此,明天歌会就由你来打头阵。”
      她似要翩翩离去,却又忽的顿住:“顺便给你提个醒。照规矩,输掉头阵的当斩。你不会不知道吧?” 冷水月回眸一笑,抛给我一个含意鲜明的恶毒微笑。
      唉,言多必失。牛皮吹大了。要赶紧恶补。古琴要学。词曲乐牌要背。羽毛舞?算了吧。非变人妖不可。
      ※※※z※※y※※b※※g※※※
      帝朝自三年前起,始重乐事。
      每年趁各国纳贡聚京期间,都要举行大型歌会,广招乐人。从而致使乐科,一跃成为仅次于仕途的第二大行业。逞一乐之特技,必将为天下各国所纳。一步登天,远胜过十年寒窗苦读。但人可腾达于乐,亦可损毁于乐。年度歌会的失败者,将面对斩首的命运。据说这是帝朝大皇子叶博涵订下的规矩,以激励乐人在比赛中全力以赴。尽管有性命之忧,投机之人仍乐此不疲。
      “怪怪,听说过有君王痴迷书画、有君王沉醉木工、有君王贪恋美色。崇尚音乐,闻所未闻。历史学究一定会大跌眼镜吧?身为一个音乐人,我是否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呢?不过仅仅因为技不如人,便要杀要砍,未免太草菅人命了吧?”
      “小雅,你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这都不知道?” 金珠一副见到外星人,眼珠要瞪出来的模样。
      “嘿嘿,人家是乡下人。。。。。。对,一直住在闭塞的山沟沟里。才第一次出远门,就惨遇车祸了嘛。”
      “音乐人?车祸?”金珠转向银珠,“银珠,你觉不觉得小雅说话总是怪怪的。”
      “他?” 银珠兴味盎然地上下打量我,“根本就是怪胎,从头发怪到脚趾头。”
      “小雅,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明天怎么过关吧。以你这半吊子功夫,郡主怎么就让你打头阵了?我们都跟郡主两年了,才第一次跟来歌会。你?。。。。。。”
      “以为我想吗?” 分明是借刀杀人、落井下石,“明天的比赛。。。。。”
      “别慌,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好。小雅,咱们还是先专攻一项吧?琴?歌?”
      金珠真是个大好人,我感动得恨不得对她膜拜。银珠,虽然嘴利了点,但绝对是豆腐心。


      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樽玉液,美器佳馔。
      殿内金碧辉煌,花影缤纷, 灯火交相辉映,流光溢彩。舞池中轻歌曼舞,细乐声喧,华彩流云。堂侧鼎中飘出几缕轻烟缭绕,微风夹带着醺醺的香气,销魂蚀骨。
      道不尽的奢华遍野、满眼绮绣。z
      各国使者,羽扇官襟,遍体绫罗,巍巍正坐。上座是帝朝,左首是博多和翼慧,右首是蒙佳和朝歌。随行乐姬,轻纱长袖,立于座后。
      正首的一人,玄衣镂龙,朝阳发冠,金丝宝环,银丝腰带,既华贵又脱俗。剑眉斜飞,星目炯炯,挺鼻端正,薄唇有型,刚毅与流畅完美融合。再加上颀长的身形,矜持森然的体态,冷俊沉静的气质,更显得丰神如玉,如玉树临风般仪表堂堂,气宇不凡。
      我一向自负相貌过人、俊雅潇洒无匹。这一刻却生平第一次在他的尊贵从容、泱泱大气下,感到自惭形秽。
      正当我暗暗出神时,金珠轻轻拽拽我的衣袖,“小雅,那是大皇子涵王。别盯着他看。”
      我慌忙收回目光,低头垂目,立正作乖乖状。可我分明感到脊背上传来异样的感觉。我知道端坐在高座上的大皇子,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注视我。
      半晌,头顶传来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歌会开始。第一场为必赛目,为歌。”y
      我侧目用余光偷窥,见他手持白玉酒杯,目光悠远,神情淡漠,脸上带着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国选手外加东道主均已上场。唱得无外乎是<相见欢>之类软软绵绵,腻腻歪歪、无病呻吟的曲子。只是,这种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的曲子,我却唱不来。
      不过,该出手时就出手。再推三阻四,也摆脱不了上场的厄运。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冲。
      神呀,保佑我吧。b
      “殿下,小民来自外乡,对帝朝的词牌不精。可否唱个自家的小曲儿?”
      此话一出,引来哄堂大笑。g
      大皇子露出凝重深沉的表情,目光如深邃沉静的大海,又如幽暗空茫的夜空。他若有所思片刻,缓缓道:“不妨唱来。”
      我随即坐端,摆出一排白玉酒杯,一一斟酒,捡根银筷,叮叮咚咚敲打一阵。先试试音的说。酒少添酒,酒多喝掉。
      然后,我以杯酒为乐,自奏自唱了一曲气势磅礴的<笑傲江湖>。心道,就是死,也要死得大气。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一声笑, 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摇,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多年的登台演唱功底,我自认唱得是浪潮涛涛,荡气回肠,把个生死之交,独醉江湖,一生飘摇的意境唱了个淋离尽致。没有百分百,也至少有黄沾大师80%的真传。
      死般的寂静淹没了一切。我自知,此番亦或成功,亦或成仁。
      久久,大皇子打破沉默,“先生惊为天人。本王从未听过如此磅礴的歌谣。请问先生家乡何处?”
      瞎猫撞上死耗子?家乡何处没法告诉他,否则定被当成妖魔当众焚烧。
      “回殿下,小人家乡为闭塞之地,不提也罢。此曲并非小人所作,不敢冒领功劳。”
      “无妨无妨。先生俊俏纤细,身形翩翩,如月光般恬淡皎洁,想不到竟唱得出如此气势。哈哈哈。。。。。。”
      笑声虽至,大皇子幽黑深邃的瞳孔却发出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人冻死般的冰冷。我不寒而栗。
      我正想逃离是非之地,忽闻“先生家乡可有咏月的词曲?可否让本王一赏?”
      全身一僵。戏,似乎已演过了火,有弄巧成拙之势。
      我有不唱的权利吗?
      我硬着头皮,压着嗓子,细细地唱了一首<但愿人长久 - 水调歌头 &#8226; 中秋>。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事后,我一百万个后悔,咏月的歌千千万。<弯弯的月亮>,<月亮代表我的心>,就连<十五的月亮>也行。我怎么就非唱那一首?
      只能说,世事颠沛,天命难违。这是后话。
      一曲唱罢,大皇子噌地离座,周身似罩上一层寒冰,一抹阴邪的笑容出现在凝霜带雪的脸上,他浑身都布满恐怖残忍的气息。清冷眸光凌厉地扫向我,我不由地打个寒战。
      “水月郡主,真是慧眼识人,得此天人。好一个‘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本王受益非浅,可否向郡主要了此人?犒赏博多。”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情况说不上为什么不对劲,我从头寒到脚,有大势不妙之感。
      然而,未等郡主开口,两旁侍卫已左刀右剑,立于我的两侧。
      呜呜,用强的啊。
      。。。。。。
      殿后,丞相魏然低声道:“殿下,就是此人?”
      “不确定。但此人来历可疑。下去查清。”
      大皇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三年前,国师入关前的预言:“有异人将从天而降,踏歌而来,随月而去。天下兴因此人,亡亦因此人。”
      左雅致,你是谁?
      镂花的窗楞,烫金的软缎床帏,弥弥的熏香,隐隐的琴声。如果不是没有一点人身自由的话,我一定会爱上这里。
      该死的,我被软禁了。
      侍卫24小时守在门口,要不就紧紧跟在我身后,连我上茅厕也不放过。美其名曰,我是帝朝皇宫的座上宾,要保护我的安全。拜托,有谁会暗杀我?我又不是美国总统布什,这里又没有本
      &#8226; 拉登。
      一晃过了几天,虽然被照顾得周周道道,有吃有喝,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利诱威逼,但是一连几天与外界隔绝,这种孤立却比什么都来的恐怖。
      我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黑室禁闭被称为最残酷的刑罚,为什么它可以轻易令人精神崩溃。人是社会群生动物,长久与世隔绝、被人忽略,自然能够令人抓狂。我只是惊异,这么高深的心理学理论,竟然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应用了。
      此时的我,大概就在濒临疯狂的边缘。我拒绝继续被漠视。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鲁迅大师,我崇拜你。
      我有意搭讪、找碴儿。但侍女侍卫置若罔闻,对我仍是不理不睬。我甚至怀疑,他们可能是哑仆,就象黄药师桃花岛上的一样。尽管如此,我仍坚持自说自话,并且乐在其中。
      “门口的大哥,不用站得这么笔直啦。象棵小松树一样,圣诞节还早呢。”
      “漂亮美眉,皇家伙食太单调了点吧?我可以点菜吗?腓力牛排一定是没有的,豆浆油条行吗?”
      “快乐像盘宫保鸡丁。。。。。。用力捏我自己,看我是否清醒。。。。。。美眉,晚上可以送宫保鸡丁吗?
      。。。。。。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天早上,伙食竟然有了变化。虽然送来的不是豆浆油条,却是清粥小菜。可见我的言行完全在监视之下。我暗暗寻思,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对我处处限制却又顾忌重重,不愿撕破脸皮。要杀害我?没理由。有求与我?更不可能。
      千思万想,此地不宜久留。我要逃跑。
      一连两天,我狂喝茶,然后不厌其烦的上茅房,并逐渐延长上茅房的时间。侍卫大哥虽然不耐,却也有怨不敢发,一天有一半时间在茅房外面闻臭味。我颇有小人得志的快感。
      第三天晚上,天很黑,风很淡。云象墨一般,浓得化不开。微寒的空气,轻雾浮起,夜色变得迷蒙。正是实施逃亡计划的好时机。
      我故伎重演,频频喝水。第N次要求去茅房,侍卫苦于不得与我说话,有怨不能发,只好苦着脸跟在我后面。
      呵呵,他心里一定把我祖宗八辈都骂遍了。
      一进茅房,我迅速打开后窗。好在我一向注重控制饮食,注意锻炼,维持身形体重。一切应归功于阿鸣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想到阿鸣,心头不禁一酸。
      瘦削的身子刚刚好穿过窗户,我轻手轻脚地绕过茅房后的灌木丛,向院墙跑去。二三十分钟内,侍卫不会起疑。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出口。依我猜测,沿墙走,待机翻墙应该有谱。
      眼见墙边一处假山,想到只要攀山便可翻过高高的院墙,重获自由,心中不由一阵激动。
      当我正要向着自由飞奔而去时,忽听“扑通” 一声,有人落水。
      唉,我自是知道要是此时关闲事,一定会被抓回去,而且以后也不再会有机会逃跑了。但心中的正义感卓然而生,怎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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