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认了……”大概是我的手指按压到了他的敏感处吧,林天恒半跪在我的上方猛然浑身僵硬,紧接着便抖得连声音都带了浓郁的情色味道:“嗯……算、算了……谁叫我舍不得你……谁叫我先爱上——啊啊……你手指停下——”
“……”我当然不会停下,转动着中指,直到林天恒瘫软地伏在我身上爽得睁不开眼睛。天书看了那么多,若是还能让他保持清醒,那不用老天劈我,我自己就找块豆腐撞到死为止去!怜惜地减缓手指的速度,我侯着他歇过一口气来,才慢慢地抽离手指。后者见状,哑然一笑,定了定神,谨慎地拧腰,坐上了我的兴奋——
“啊……”是他的呻吟还是我的低喘已经分不清了。是他在摇摆还是我在挺入也感觉不到区别了。我和他就如同两条离了水的鱼,彼此活在对方相濡以沫的恩赐中。又如两个女娲用泥土捏成的人形,在身体攀升的高温下互相交汇,融化成一体!
再没有你……再没有我……我就在你的体内……你就在……我的心中…………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琉华殿的暖阁里,淫乱的痕迹已经被林天恒清理干净了,此时的自己乌丝披散在脑后,身上罩了件薄薄的素衫。
……就连善后这小攻特有的责任都被林天恒代办了吗?我还真是格外没用啊!
端坐在榻边的后者自然不会知道我心中的懊恼,见我颦眉,林天恒强打精神,困倦的眯起猫儿眼,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询问:“身子如何了?皇上……”
……就连这句专用台词也被小受抢走了……5555555……
沉浸在挫败感里,我闻言哀怨地白了林天恒一眼,扭过头把自己埋进被中。
“昨晚皇上泄在我体内后就昏睡过去了,还记得吗?”不疑有它的捋着我耳后的乱发,林天恒懒洋洋地半畅着衣衫,平滑细嫩的胸膛若隐若现的白皙,仿佛午后的阳光可以在其上漾开一荡涟漪。为什么昨晚云雨后~~晕倒的不是眼前这么纤细美丽的人呢!我是攻吔!有见过被受做得昏过去的攻吗?!天书~~我辜负了你的谆谆教诲……
“果然连泄两次太勉强了点呢……”简直是怕我气不死似的,林天恒还在自顾自的盘算着,孰可忍而不可忍的踹开薄被,我踉跄着爬起身,狠狠地瞪了似笑非笑的白衣美男一眼,近乎磨牙的抗议道:“不服就再来一次,谁怕谁啊!”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攻受较量了,事关男人的尊严,绝对要打肿脸把胖子充下去!大不了精尽人亡……也不枉上苍降下天书指导我一场!
“呵~莫生气~逗你的,还当真了不成?”见状,后者呆了呆,随即讨好的扬了扬月眉,笑眯眯地蹭上来,像只满足的猫般倚在我胸膛上,给足了我小攻的面子。就坡滚驴地哼了一声,我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从天牢里出来的?”我记得他的身份是朝廷钦犯没错吧?
“……就那么抱着你走出来的啊。”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林天恒坐直身体,扶我换了个舒服的靠姿,不着痕迹的承担掉彼此的重量。
“天牢里的狱卒就这么看着你走掉?!”惊讶地瞪大杏眸,我从来没有发现本朝的大牢已成无人之境,任囚犯进出了!
“皇上……你把牢房弄得跟洞房似的,又主动跑来跟我颠鸾倒凤到昏迷地步……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入狱不过是您前段时间费心策划的又一闺趣,哪里敢多嘴过问。”没好气地顶了我一句,林天恒加大说服力的跺了跺琉华殿铺了满地的毡子,又顺势瞥了一眼无棱无角的八仙桌,无形的压力立刻让我乖乖闭嘴。
这是不是就叫天作虐犹可违,自作虐就是活该找死了?
“……”哑口无言的被林天恒的气势镇住,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摇了摇头,正要再说什么,却抬眼看见了后者洁白无瑕到有些不对劲的胸膛,隐隐约约地,我嗅出了一丝矛盾:“天恒……你的身体都好了吗?”
“嗯,我自己清洗过了,不必担心。”沉浸在昨晚的幸福中,林天恒的浅笑有些虚幻,并未发觉我音调已沉了下去:“我毕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弱,呵……”
“可是朕记得你五天前刚被寒凌的一掌打到吐血,为什么如今却连伤痕都消失不见了呢?!”武艺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吧?!壁虎长条新尾巴还得需要时间呢……除非,是一开始那掌就轻到不会印下什么——
“皇上……”暗叹不妙地向后缩了缩,林天恒条件反射地扣手掩好衣襟,只可惜我们都明白……太晚了。面面相觑的对瞪了半晌,他希望隐瞒,但我必须要答案。终究,在我的逼视下,林天恒长叹一声,无奈地扯散发髻,敛衣坐了过来,不安地凝视着我,玉手搭在我的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然:“也罢,皇上……本来臣等不想让您知情的,可您在听到微臣欺骗了您之后,依然不计前嫌,如此待我……那么您想问,索性臣就跟您说。”顿了顿,似乎是想到这五天来独树一帜的牢狱生涯,林天恒失神地笑了笑,但很快严肃起来,出奇认真的抓紧我,直勾勾地望进我含怨的明眸:“只是您要答应我……首先,记得我们做的不论成败都是为了皇上你好,还有……不管接下来听到的是多么令你悲伤的消息,都一定得给我挺住!”
林天恒说得那么一本正经,我这边听得也轻松不起来了。
以最快的速度把天书上此时此刻可能会给出的答案回顾了一番,与其等对方来刺激筋疲力尽的自己,我倒不如自己抓住主动权,好歹心里也有个准备。咬了咬下唇,我边尽可能的松懈绷紧的神经,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前者的神情,缓缓吐出冻结自己呼吸的答案……
“等等……天恒,让朕先猜猜。你要杀瑜王,该不会是因为四弟看上了朕,与母后达成协议,事成之后江山归太后管辖,他携朕挑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早奸三次,晚上五回,不玩到他马上风,朕过劳死,誓不罢休吧?!”脸色惨白的构思着上述场面,我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瑜王从小与我就不对盘,可谓是见面冷嘲热讽,背地腹诽中伤……完全符合天书上“爱他就要欺负他,疼他就要虐待他”的至理名言!背脊发寒地哆唆着,回忆起四弟在天牢中对待佘风吟的“疼爱”方式,我眼前发黑,很想就此昏过去省得被自己的想象活活吓到心脏骤停!至于母后方面……儿子可以再生,机会实在难得……为了权势,那个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林天恒不也是她送给我的贿赂吗?!
“……臣等倒没看出来瑜王有此野心……”沉着俊颜,目冷如冰地瞪了犹自颤抖的我一眼,林天恒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讥讽道:“早知他想染指我的人,我就不是一刀杀了他那么便宜了……哼哼!”
没有注意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林天恒的禁脔了,我在他神子般绚烂的笑容,罗刹般阴狠的视线洗礼下,只接收到自己猜错的讯息,柳眉轻舒,转而立刻开始了下一个伏案。
“那么……就是母后她并不是朕的亲生母亲,其实当初她生的是女孩,为了夺嫡争位,便令人将公主与几乎差不多时期出生的朕调换了过来!而瑜王在二十多年后查出了这个秘密,以此要挟,为了继续做高高在上的太后,母后就策划与四弟杀我而代之对不对?!”其实天书上被拿来调包的一般是男孩,但眼见林天恒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我很聪明的换了个比较通俗的设定,可惜……听完之后,对方的嘴角明显抽搐了起来!
“皇、上!您野史轶闻看太多了吧!就凭您和几个王爷的相似程度也不可能是真的——您能不能免开尊口,先听我说……”
“啊!朕想出来了!”灵光一现,我惊呼着打断后者从牙缝里挤出的请求,紧张地反扣住他窄削纤滑的香肩,方寸大乱的拼命摇晃:“不……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天恒……你该不是要告诉朕,其实……四弟他看上的……是朕身边的你?!”怀璧其罪的血案在天书中太普通了,往往是甲看上了乙身边的丙,为了得到丙且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而决定干掉很可能死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阎王告状的乙,以便顺利接收心死如灰,身若浮萍的丙。所以甲不择手段的陷害掉处理完乙后,对于无力回天的丙则采取——“敞开胸怀给他靠,打入大牢陪他闹,杀人受伤害他哭,下药熏香等他要!”的配套策略,最后再深情地丢下“千错万错,谁叫我爱你爱得不怕错”这句足以一锤定音的话,彻底将死不瞑目的乙从丙的脑海里抹杀掉。再后来……举个例子,就是西门庆与武松从此冰释前嫌,双宿双飞,成了人人羡慕的神仙眷属。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不识相的家伙跑来问武大郎和潘金莲是不是死得冤枉,因为老天爷安排那对苦命鸳鸯出场就是跑龙套的,唯一任务是增加感情道路上的曲折,教育大家珍惜你死我活,皮开肉绽后得来不易的幸福——啊啊啊啊——那么按惯例,我是不是就要被老天牺牲掉,成为四弟与天恒虐爱之旅上的一块垫脚石了?!
“皇上你胡说八道些——”怒发冲冠地咆哮如雷,林天恒吃人般的眼神射过来,忘乎所以地抬手似乎想扇我一巴掌灭口,但在看到我说完之后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又马上改变了主意,想也不想地抱过我,玉手抚摸着我的胸膛,替险些窒息的我顺气。
候我恢复了一些后,林天恒大叹一声垮下肩膀,哀怨地瞥了我一眼,重整旗鼓:“皇上,臣与瑜王绝对是清白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那么简单?!该不会是……天恒!瑜王爱上的是母后——”而我是替身。
“怎么可能——”翻白眼。
“那、那难不成……难不成……你和母后分别是敌国安插的奸细,瑜王戳破了你们的身份,你们想彼此陷害的同时兼杀人灭口?!”眨眨眼,这个够复杂了吧~!
“放、放——咳咳咳咳——”憋红了俊颜把脏话咽回去,林天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呃……或者说,你想告诉朕,其实你有个自幼失散的孪生兄弟最近致力于颠覆我朝,分崩离析皇族内部……”那么在被困期间吻我的又是哪个?!浑身一震,我的胸膛又裂痛起来,喉咙里血气上冲!
“这种事连臣自己都不知道,皇上又是听谁说的——”好脾气用尽,林天恒若是猫,现在肯定炸开了毛,张牙舞爪的只想扑上来咬死眼前的猎物!
“天恒……该不会是你有救命恩人什么的逼你杀瑜王害太后来补偿吧?!”
“该死的——当年救我于水火的那个人不正是皇上你自己吗————”
“……你被人下蛊控制了?”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我怜惜忧伤地捧起林天恒血色全无的俊颜。真可怜~~要是早点对我说明,我也好帮他一起想办法啊~~这孩子怎么总是自己默默承担伤痛呢?好心疼~~~~
“不好意思!臣目前非常清醒!只是皇上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是吧……这些都达不到真相的要求啊……”那实际情况会变态到天书都预测不到的程度喽?!呼吸一滞,我已经不敢推测下去了,生怕会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答案吓到吐血阵亡……太可怕了~比上述结论更夸张的结论……想都不敢想……
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林天恒总算压下扁人的冲动,眼观鼻鼻观心的垂下头,仿佛打输了一场恶战般粗喘着,许久,才积蓄起开口的力量,抬头木然地凝视了我半晌,底气不足的嗫嚅着红唇坦白道:“臣等隐瞒真相,是不想皇上知道后悲愤伤身…瑜王早有反意,而今羽翼渐丰,太后有意涉政,权心未死……所以为了根除后患,保住您的位置,臣与瑾王、寒侍卫以及几个心腹股肱商议,趁四王爷向您下手前斩草除根。即便……”扫了一眼我颤栗的身形,林天恒轻叹一声,拥我入怀,怜爱有加的柔声劝慰:“即便瑜王是您同父异母的手足,太后是您的生母……但帝王寡恩,天家无情,这是自古的道理……皇上斋心仁厚,臣不忍脏了您的手,宁可自己来背这旷世骂名。”
言罢,他意味深长地吻了吻我的颈子,印下一个虔诚炽热的痕迹。
但我却浑身僵硬,只觉得被他的答案推入万丈深渊,并且灌入冰水,浸透四肢百汇!
“天、天恒……这就是你要说的真相吗?”颤抖着反问道,我的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越来越重,势不可挡的要从这具纤瘦的躯壳里挤出什么似的:“你行刺瑜王是因他要造反,嫁祸太后是因为她想乱政?!”就为了这种俗到掉渣,每朝每代都在发生的小插曲——
“是啊……还是伤了皇上的心吧?我本不想说的……”不安的搂住面色惨淡的我,林天恒安抚地拍着我的背:“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对亲人失望。”
“就为了这理由……这理由……” 林天恒!你当我皇帝做假的啊!母后利用我,四弟敌视我,都是心理上早有准备的了!虽说无情,但为了稳固江山,盛世升平,我也不会心软,该软禁的,该罢黜的,我自有公断!然而……我在天书中浮沉了那么久,为你背叛的理由想破了头!你却只是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平常事……害我与你一起跳悬崖,躺谷底,受伤得病,胆战心惊,甚至还要在绝望与信赖里挣扎游移——你你你你简直是气得我要吐血了————
“皇上……请节哀。”怜悯的搂着我,林天恒抚摸了一番我的面颊,深隧的眸中溢满了无奈和紧张。生怕我会为真相受刺激,伤了龙体:“佘风吟失手被抓,我那日听说瑜王严刑逼供,本是赶去救人……没想到您突然出现在天牢里,寒凌拦又没拦住,让我们的计划彻底乱了套!后来风吟他将计就计,挟持您逃离,二王爷设法拖住官兵,寒凌和我则追上去打消众人的疑惑。但又没算到您会在马上发难,乱扯缰绳奔向了悬崖……无可奈何地,我就和佘风吟使眼色,演出了跳崖的一幕给太后的眼线看……谁知您又好死不死的也冲了下来——险些吓得我心脏停滞!我会跳……自然是对武功有信心,可您……对不起,是我算清了一切,却漏算了您的宠爱深情!再后来……你在崖下昏厥,我再顾不得什么,立刻用与佘风吟他们的暗号招来了手下,把您带到密宅里养伤。至于嫁祸太后则是将计就计,想要一石二鸟的把这个隐患也警告一下……”顿了顿,我这边快崩溃了,林天恒还在哭笑不得的摇头:“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天衣无缝的安排,有了您,就乱了阵脚……呵呵……”
“……就为了这个理由……”没有仔细听他的剖晰,我脑中反复回荡着所有我信赖的人都为了一个平淡无奇的笨理由折磨了我这么久的事实,沉默良久,终于郁闷到双眸一翻,猛喷一口鲜血,虚脱的软倒在惊慌失措的林天恒臂弯中——
“皇、皇上——皇上您振作点!您答应过我会挺住的不是吗?!皇……可恶!来人啊!人都死哪去了!传御医!叫御医们都给我滚进来!快啊!皇上——”宛如捧着离体的心脏般捧着我断线风筝似的身躯,林天恒的吼声像带了哭腔,一阵急过一阵让人心碎。
但我却越努力越听不清楚,神智涣散在一片血红里,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气得实在不想继续清醒下去了,索性倒入黑暗的召唤,落个清静……
有没有搞错啊……就为那点史册里写到烂的事情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不被你们气到吐血,也肯定会内伤~~哼——吐两口血吓吓你们也好,省得你们总是自以为是,把我这皇帝当成易碎的摆设!
况且……天书里喷血的场面比我壮观的多得是~~我也不过是应景洒几口疏通疏通肺里郁积而已,堂堂杀敌不眨眼,泰山崩塌亦谈笑自若的昭羽侯……至于叫得像招魂似的吗?!
“不——皇上——天啊!不、不要————”
意识似乎游离在了躯壳之外,模模糊糊地,我听清了周围的喧杂,可眼皮却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努力撑了几次依然没有睁开。不着痕迹的暗叹一声,我放弃抵抗,乖乖地凝神聚魄,想要弄明白那些嗡嗡的嗓音都在讨论些什么——
“呜呜~皇上那么好的人,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唉……二十几岁正当年呢,难道本朝的皇帝都脱不了英年早逝的命吗……”
“……”一柱香后,我暗暗咬牙的从太监宫女们的八卦里总结出目前的状况,得出了本朝的御医全部都是废物的结论!居然说我吐血是五脏六腑皆损,脉虚心弱,回天乏术?!开什么玩笑!天书说过,冰释前嫌之后,我和林天恒还有从此以后大把的幸福日子要过……要死也不会死在尘埃落定,水落石出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