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倌更艰难————悠冥炫天[中]
悠冥炫天[中]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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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的臂弯中,沉水恬淡悠远的香气总能使人沉静。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抱着东西睡觉的夜晚了......自从小涟离开后。
噩梦......真实得让人战栗的梦境......
凝重地拧紧眉头,背上突然兴起的轻柔抚慰令我一颤,随即不禁微微牵起嘴角收紧环

抱住温热躯体的手臂,带着平复的心绪再度坠入黑暗。
"来~鸣渠~张嘴~"笑眯眯地将我精心熬制匠心独具独一无二的大补粥送到颦蹙着眉头一

脸瑟缩表情臭得好似吞了苍蝇的鸣渠眼前,"光看做什么啊?粥是用来喝的呀~张口~啊

~"
"你,到底有何居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哦哟~小孩子怎能疑心病那么重呢?我只是具有一个大夫应有的职业道德无法放着病

人不管而已~"看着犀利的眼眸闪过动摇,我趁胜追击,"粥乃世间第一养人之物,更何

况这粥还是我这上天入地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超特级五星级饭店御聘厨师所特制的哦~

还是说你怕我在里面下毒?呜......人家好冤枉,人家好伤心哦,好心当成驴肝

肺......"
嫌恶地蔑了我一眼,他有些冷飕飕地抢过碗勺大口喝了起来。
呵呵呵~~果然本性还是个孩子呀~~
感慨万千地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一样不苟言笑的神情,却少了一份炽热,那一

份......让我局促却感动的炽热。
太过专注的凝视引来鸣渠的白眼一记:"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身份又是什么?别想像

昨天一样唬弄过去!"
我委屈道:"没有欺瞒过你呀!你是鸣渠,而我是怀采薇。我们朝夕相处了也快半年了

,你怎么能不信任我呢?"
"好,就算我想信你,但你连我生了什么病、病前是什么身份都没有透露分毫,你要我

怎么相信你。"
平稳如一直线的冷洌嗓音,好似回到了初识。
急忙敛起快要决堤的悲伤情感,我讪笑着耸肩:"认识了还不到半年,你又老这么一副

爱理不理的冰山样,和你说话你会答复已经很让我潸然泪下了,你什么身份我哪儿知

道?"
"那你说的‘喜欢'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自己也不是说那叫胡说八道了吗?唉~本来还想趁你不记得拐你当媳妇的,结果果

然不行啊~"
嘿嘿~这眼神是开始生气了吧?
抿直的唇线冰冷上挑:"就你这丑八怪也妄想?"
"喂~小鬼~以貌取人是要吃大亏的哦~"强迫自己无所谓地去面对,现在的我只要好好照

顾鸣渠就对了。
"除了低劣的嘴皮子,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何可取之处。"
这小子......我怎么从前不知道他是那么恶毒的?
正气得直揉太阳穴,跌撞进来的身影打破周遭诡异的沉闷。
"怀大哥!你在这里啊?再给我做昨天山药糕好不好?"自后勒着我脖子的手顿时一僵

,吃力地向上看才发现御水......哦,现在是景秋的视线怔怔地落在鸣渠身上,脸上

骤然泛起可疑的红晕。
她仍是和我亲近,这是我稍感欣慰之处。
"小秋喜欢吃吗?虽然那东西是做给这位哥哥补营养的,不过你要是想吃什么尽管跟我

说哦~"唔唔唔~抱起来太舒服了~不愧是小孩子~
"这位哥哥是?"不好意思地撤回目光,却还是有意无意地瞥过去,"好像哪里......见

过?"
心下一惊,我打趣道:"哦?小秋见过这位美人小哥吗?在哪里?梦里么?"
"讨厌!我哥这么儒雅一个人到底怎么和你这种人成为莫逆之交的?"气呼呼地施以粉

拳,我哀号着饶命。
"来来来~小孩子互相认识认识,这是景秋,这是鸣渠。"
鸣渠一脸不关己事的漠然,搞得小秋也不好意思开口。
"我要去买枣泥馅不然没得吃山药糕喽!"拉过她的手向门外走,我回头看着闪过些许

迷茫的鸣渠,"那我待会儿再来,你先歇着吧。小秋,走了,别理那没礼貌的家伙~"
苦笑着将她半拖出门外,心底却是一片说不出的感觉--这两个孩子彼此还残存着印象

么?若能忆起对方就好了......
"要上街吗?"碰巧遇见从教授房里步出的尧渊,他若有所思片刻随即开口,"我可以一

起么?"
为教授所青睐却还能完整站在我身前并且没有丝毫被挫败的颓唐感,你也真不是一般

深不可测呢......
"当然可以,不过你打算就顶着这张脸出门?给我换张皮去!"
左手牵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右手挽着个平凡书生般纤瘦的男子,再加上我完全没

特点的样貌,怎么都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小秋啊,喜欢什么尽管说,有你怀大哥在哦!"
她犹豫地瞅着我:"不要啦,我哥说尽量不要麻烦别人的。"
我笑着拉过她:"那是对别人,对我这套就免啦~看中什么了?女孩子要学会打扮喽~买

把檀木梳怎样?"
"不要啦......"
享受着那种羞怯甜美的嗓音,我乐呵呵直快要飞上天~人生在世,最快乐莫过于和小孩

子在一起了~
"尧渊?"手拿一串糖葫芦跑回他身边,但见他眉头紧锁不知看向何处,竟隐隐有股肃

杀之气。
听我唤他,这才换上笑颜:"东西都齐了?"
讷讷地点头:"发生什么事了?脸色不太好啊?"
他笑得温和淡然,低头凑来咬去一颗糖葫芦,细嚼慢噎道:"嗯,味道很不错,只可惜

从前没机会品尝。"
幸好是在角落处,才避免被行人看见刚才有些骇俗的一幕!虽然是事实没错,但我还

是会、会脸红的啦!
听着他平静的口吻,我却忍不住替他垂泪:"太、太可怜了!来!别客气!今天大爷我

带你吃遍一条街!"
哪怕隐藏在一层平凡到极点的外表下,那份柔和的笑意却依旧能够达到我的心底。
抛开身份与烦忧,若能一辈子这样该有多好?
满载而归地回到瑞阳馆时天色已暗,正当我和尧渊、小秋调侃着预备拐弯,眼角忽地

瞥见一道疾闪而过的黑影!
还未及我有反应,尧渊已飞身追去!
鸣渠!那个方向是鸣渠的房间!登时心下一紧,我立刻飞奔上楼!
"鸣渠!"撞开门的一瞬,刺鼻的锈气扑入鼻中,又见鸣渠垂首跪地捂着鲜血流注的手

臂,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你没事吧!"心脏激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前脚刚靠近鸣渠,背后陡然射来凌厉寒气!条件反射地抽出"云光"挡住猛烈一击,顺

势撒出的迷药逼退对手几尺!
一脸天真无邪的孩童执剑立在窗前,眼中却是残忍的冷光。
我怔了下:"你难道是......皓风?"d
孩子眯起眼笑得可爱:"没想到你一眼就认出来了......让开,我要清理门户。"
"你......不是很崇拜鸣渠么?"丝丝凉意侵入肌骨,我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声音柔嫩的

孩子竟愚忠到这地步!
"茕焰哥已经死了......所以我奉命彻底清除他的痕迹。"
眸光一黯,我低沉嗓音冷冷道:"想要伤害他们两个,还得先过我这关!"
连忘却一切的人都不放过......这业界规矩还真够狠!
他疑惑地侧首,随即微笑:"你技不如我。"
他X的废话什么!我武功不高还不是活到现在!
提剑攻来竟招招对着要害而去!丝毫不留余地!我艰难地躲闪着思忖如何将他引出!
"怀大哥!"门外突然闯进景秋!错愕之间右肩的锐痛已直刺神经中枢!
"别过来!"全力抵挡住皓风向着景秋而去的杀着,正当气力逐渐不敌之际,白影闪过

、身形变换间已让皓风落于不利!
尧渊悠然护在身前,而退至窗口的皓风一脸不甘。扫了下屋内所有人,他愤恨道:"下

次再来收拾你们!等着纳命吧!御水,还有......茕焰!"
狠狠瞪了鸣渠一眼,那孩子迅捷地融入夜色!
"鸣渠?你没事吧?"
流了好多血!还好未伤及经脉!万幸万幸!
急匆匆地想要去取伤药,却被猛地拽住!冷洌的眸光如一柄利剑扎在胸口,让我根本

没有逃避的空间!
"你到底是谁?他又是谁?茕焰?他为什么要这么叫我?老实回答我!"
间不容隙的质问令我刹时哑口无言:"认、认错人了吧......呵、呵呵......其实和他

有仇的人是我,不好意思把你给卷进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靠近我!"猛地被一把推开,我跌坐在地失神地看着暴怒而森寒的鸣

渠,"我的伤不劳你费心!如果你还打算隐瞒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疼痛无比的身体被轻柔扶起,尧渊沉静的嗓音介入这一爿混乱:"你也受伤了,赶紧处

理要紧。"
落魄地点点头,我失去自主般地任由他带出房间。
伤痛......精神上的更甚于肉体......
"怀大哥......那个‘御水'是......"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小秋,快回你哥那儿,这里挺乱的。

"
面色惨白的少女乖巧地应着,脚步踉跄着跑开。
完全是倚靠着尧渊才没有瘫软在走廊里......
默默地看着尧渊处理皮开肉绽的伤口,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没有受伤的地方,

却疼得要让人打滚。
"尧渊......"
"什么?"
"多谢你三番两次地出手......救情敌......"
他失笑:"因为是你珍视的东西。"
闭上眼勾起唇角,任苦涩蔓延眼底。
实在放心不下鸣渠,我还是顶着愈加受伤的风险跑去看他。治安问题有尧渊负责暂且

没有大碍,但他自己是否能照顾好自己,还真让人操心。
轻扣门扉没有应答,我干脆直接开门而入。
哐当--
手中之物全数落地,身子已如离弦之弓冲到床边:"鸣渠!你怎么了!"
颤抖地看着手心满是鲜血的粘腻,我吓得呼吸似被掐断!
床上纤弱之人痛苦地扭曲着表情,滑落唇角的殷红在黑夜里刺目无比!
难道又是派来的杀手?
无暇顾及一切,我立刻冒着被分尸泄愤的危险跑去找已经歇下的教授!谁料那女人看

着愈发生不如死的鸣渠反倒阴冷地笑了起来!
那份笑容诡谲艳丽到了极致,我却浑身颤抖得快要把骨头给弄散!没办法!能救他的

只有眼前这位了!
一脸餍足地自封闭的门后走出,我顿时跳了起来:"教授!他怎样?"
心情极好地向着身侧的尧渊点头示意,丝毫没有睡觉被打扰的不快。
"这小白鼠研究起来可真带劲~"
我差点没喷出血来:"鸣渠不是白老鼠!他到底怎样了!"
冰冷扫了我一眼:"非常奇特的反应,似乎是两种药性在交替显现......除了空离,他

还中过什么怪毒?"
哈?鸣渠......还有中过毒?
"我想......大约是‘千山血髓'的缘故吧。"身旁的尧渊沉思片刻,语不惊人死不休。
"‘千山血髓'!?鸣渠怎么可能吃到那种东西?"
被尊奉为世间圣药的"千山血髓",据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却排行"极其难以

炼制榜"榜首!先不提它的材料复杂且极为苛刻,光是那0.1‰的成功概率就可以把活

人给吓成死人了!
尧渊温和一笑,口吻淡然:"他来给我送密报时,我让他服下的。"
四只眼睛齐齐撑大了盯在他身上。
"本欲压住甚至消灭他体内的蛊毒,不想反而加速了发作......"
歉然地哀叹着,教授率先回神:"你哪里弄来的?"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一位友人所赠。"
"呵呵~不愧是锦瑟楼当家的,人脉就是广啊~"
"哪里,尘芥堂在如此短期之内窜升首要地位,尹姑娘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喂......现在也不是互相吹捧恭维的时候吧?
教授爽朗地大笑着拍打尧渊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起来:"干得好!干得太好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诡异景象,根本无法插嘴。
"采采啊~"教授的"纤纤弱掌"又落到我身上,"小白鼠借我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创造医

学奇迹哦~"
"啊?"
"啊个头啊你!"一脸轻蔑加懒得理我的姿态,教授施施然重回屋内,砰地将门阂起留

下错愕无语的我。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尧渊:"尧渊......你......"
"我很抱歉,"醇厚的语声中透着失意,"没想到居然害了他。"
我狠狠摇了摇头:"不是!我感激你还来不及!那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那么干脆!还有

你没看见教授刚才的表情吗?那样子就代表事情绝对会往好处发展啊!"
我只是从未想过,你为了我,居然可以做到那样的地步......
"我是觉得亏欠你太多......"我......根本从来都是接受多、付出少......
"傻瓜,"轻笑着拥我入怀,温热舒适的气息喷在耳畔,"我从未想过要你回报。为你所

做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应该的。"
"不公平......"鼻子有些酸涩,我低头埋入他的胸口,心底却一片清明。
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已经清楚万分了。
决意
丝缕垂泻、乌云如瀑,赛雪玉肌、绛樱朱唇,真是妖娆妩媚、顾盼流荧,无愧一见惊

鸿,再见倾城!
难怪纵使清高鄙俗如他,却依旧担当得起醉仙阁第一红牌之名,使人心生艳羡、催人

一掷千金。
默然无语地将他自受伤的掬月身旁带到这片幽静梅林,默然无语地陪他对着两座坟冢

矗立良久,任凭时光自指缝流淌。
迈动有些僵硬的双腿踏着落叶,我抬手搭在他的肩头:"已经够了。"
掌心传来阵阵颤动,我再度叹息:"已经够了,你以自贱自残的方式赎罪就到此为止,

你早可离开那爿污浊,带着珍视你的人一起......剩下的,脏我的手就好......段琼

箫和轩辕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张精致的面庞仍是神游天外的姿态,我却清楚他已听得明白。
旋身顺手攀下一枝含苞待放的白梅,给予他倾泄的空间:"不要再作践自己了,付非侗

,这一次......不要再错失了。"
不要像我失去鸣渠那样,直到无可挽回的最后才幡然省悟。
信步踱至粼叶城中第一大宅,恢弘门宇勾檐画栏,那都是给外人看的东西罢了,至于

里头到底怎样,里面的人怕是清楚得很。
远远就见路西法扑腾着冲我飞来,随即舒心地在我脑袋上寻了舒服姿势歇下,立马又

听一声凄厉得仿若丧葬似的男高音,再后来就有一双大型犬般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


"总、总管大人~总管大人您的眼睛没事真是太太太好了~"
虽然早在他扑上来的瞬间就想放路西法啄死他!不过一看到这种柔弱攻势我自然也心

软了不少--尽管这种眼神是出现在一个快而立之年的老男人身上而不是一个粉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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