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那两人也微微点了点头。我自然是大喜过望,深感这几天,我为讨好宛枫,着力下的那些功夫没有白费。这一回,可不就是初见成效了吗?
我这里正乐观着呢,那锦衣人却又上下瞄着我开了口:"听说你是东烁来的名厨,那你在东烁可有主家?"
"主家?哦,小人不过是一平头百姓,哪里会有主家?"听他这话,我连忙否认。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国家会对间谍客气的。就算现今几国都相安无事,但是也保不齐哪一天,哪两国互相看不顺眼,说掐就掐起来了。在这种时候,间谍就会很有用。所以,各国之间面子上再怎么好,私下里,还是有互派间谍的情况。
而这个人,就是安王放在这里,看管这边境城市的心腹人物。他自然遇事要多想一想,什么事情都要上纲上线的考量一番才行。可是这就害苦了我,我要是想脱身怕是又不容易了几分。
他听了我的话,不慌不忙的说:"刚才吃饭时,我就颇为欣赏你的手艺。既然没有主家,那你今天就跟了我回府吧,若是你成了我府里的人,也就用不着害怕那胡金瑞来找你麻烦了。"
我大惊,跟他回府?那跟入了虎穴又有什么分别?但是,如果想不跟他回去,这话却要说得有些水平才行。
我心念电转,正在为难着,怎么说,才能既拒绝他,还要能打消他对我的疑心呢?
就在这时,原本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何兮之,突然抱头做极痛苦状。何兮凡与宛枫一起扑过去安抚,他却惊声尖叫起来,还叫得一声比一声高。最后,还是那锦衣人过去点了他的穴道,他才软软倒下。
我正愁怎么才能脱身,得此一臂之助,及至那锦衣人一松手放脱,我哪里还不知机快走?
口里一边叫着:"我去找大夫。"一边拔脚就跑。
刚跑出几步,只见眼前人影一晃,我心叫不好,却已是收脚不住,直接就撞入那锦衣人怀里。
我"哎呀"一声,连忙起身后退。却被那人一把狠狠捏住手臂,当既动弹不得,疼得我又是一声大叫。
呜呼,这人绝对是个练家子,他只是这么一捏,我就觉得,这半条膀子马上要废了一样。
"放开他!"
随着一声大喝,静羽从天而降。只一个照面,就击退那人,将我救下,护在怀里。
那人被静羽出其不意的击中,踉跄退后几步,勉强站稳。就抬头对我们怒目而视,却在见到静羽时,"啊"的一声,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楞在那里。
看到他的反应,我回头看了静羽一眼。
静羽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外衫松松的拢着,领口大敞,半露不露的。长发披散,额边几缕碎发柔顺地垂落。眉梢眼角,一股秀色夺人而来。较之平时的端整,那股慵懒的气质,更是容易让人心动几分,连我这个天天看着的人,都看得眼呆。
"张大人,您怎么样了?"何兮凡把何兮之扔给宛枫,状极殷勤地起身问道。
"我没事,只是一时散了神,被吓一跳罢了。"那张大人眼神在我和静羽之间来回扫视,慢慢的回了话,语气间却并无太多不悦之感。
我背靠着静羽温暖的怀抱,体会着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这是一种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的感觉,温暖而又让人迷恋,让我心里暖暖的。
虽然早就有了,会与那张大人撕破脸的觉悟。但是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不由得浮现了一丝希望。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挺过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就走。有了唐钰竹教给我的毒药和易容术,再加上静羽的武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有了这个想法,我自然要想办法给那张大人一个台阶下,只希望他能顺着下来,不要太过为难我们。
我转身责备静羽道:"你怎么这么毛燥?张大人不过是与我开个玩笑,你怎么不问个青红皂白的就出手?好在张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不快跟张大人陪个罪?"
静羽看看我也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就抱拳向那张大人陪了个礼。他本就松松的领口,随着抱拳的动作又开了几分,看得我直想伸手替他拉上。而他本人,却象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引人犯罪一般,并不在意。
看静羽向他陪礼的样子,那张大人浑身一僵,脸色很是不自在。他低头轻咳一声,摆手示意我们不用多礼。
我笑逐颜开的对那张大人说:"多谢大人宽鸿大量,天色已晚,小的们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说完,拉了静羽就跑,直到回了房中,才算是呼出了这口气。
我是深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精髓的人,早早的就摆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认错态度是非常之好,对所犯问题的严重性,认识的也是非常之到位。所以,我最后在小峻的偷笑和静羽无奈的叹息中,顺利过关。哦耶!
现在大半夜的,我们就算是想一走了之,城门关着,我们也出不去。不管有什么打算,也只能等到天亮再说。
为了怕出什么事,我拿了药物和工具,挤到了他们爷俩的房间去睡。小小的床上睡了三个人,连翻身都困难,但是真的很温暖,听着他们的呼吸,感受着身边的温度,我竟然睡了个极好的觉。
早起,院子里极为安静,夜间的那些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绮梦。就象早晨的露水遇到阳光一般,悄悄的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满地的落红残花。
我洗过脸,就去留问题,与静羽商量了一下。
最后讨论决定,他和小峻先去那土地庙,看看有没有阿澈和甲一的消息。而我则是先留在院子里,等何兮凡起床。不管怎么样,在情在理的,也得要跟他打个招呼再走。顺便呢,再探探他的口风,看看那位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支开静羽,最大的理由只是那个何兮之。昨天晚上,要不是他那两嗓子,静羽也不能发现我没在房里,而及时赶到救下我。同是穿越人,他能冒险对我伸出援手,我又怎么能对他置之不理呢?
......
最近事多,谢谢大家的耐心.好久没回留言,今天晚睡一点,回复些,有没回到的,也许是我没看到,表挑我哟。请大家看右边==============》
鱼一晚上坚持到现在,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总是定不下来要怎么写.等到想好定好,下定决心要这样写了,时间也太晚了,所以我今天只好发上这一点点来.
下边的故事,呵呵,要有一点点不一样了,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哟~~
困得不行了,爬走.
兮之
"呜......"真难受,被人扛着就已经很难受了,被一个瘦骨嶙峋,走路还一窜一窜的人扛,更是难受加一倍。我不由得哼出声,表示了我的不满。
"小林,你小心点,这人可是老爷下了大本钱才弄到手的,你手脚轻些。"
旁边那个人,说了扛着我的小林两句。听他的声音,好似先推开了一间房门,又去点亮了桌上的灯。
小林应了一声,去把我放到床上。
他一边放,一边开口奇怪地问道:"我说张哥,老爷连大法师都借了出去,现在那法师还半死不活的养在东院,好东西流水价的送去。老爷下午接了一封信,看完就嚷嚷着晚上要办宴会,大伙儿忙了个人仰马翻,为的就只是把人诓来。
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可是这小子,在我看起来,也不过就算得上清秀,比院子里那几位可是差得远了,老爷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哈哈哈,老爷我的眼光哪里是你们比得上的?小林你去打盆水来,我让你们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老爷我,下这么大的力气?"随着一阵酒气,我听着屋子里又进来个人,貌似是那胡金瑞。
那两个家人打着哈哈拿了水来,洗去我面上的易容物,又大力拍了一顿胡金瑞的马屁,这才被心花怒放的胡金瑞赶了出去。
酒气越发的浓郁,随着身上衣服的敞开,重量的叠加,一般热热的气息随之喷到我的肩颈处。
"啧啧啧,这么个美人,却要我玩腻就杀掉,他们还真是忍心呐。"
"是谁那么狠的心呀?" 我睁眼,笑着对上胡金瑞那张惊骇莫名的脸。
他刚想跳起,却身子一软,向我重重压来。好在我早有准备,他身形又不甚肥,我才不至于被他压到。
"要命的话,就不要出声。"看他张嘴要叫,我忙伸手捂住他嘴,恐吓他。
他倒也是个明白人,惊得一下,随既就安静下来。点头示意,态度倒是配合,但神情上却居然有些不在意起来。
看他很是配合,我也就松了手,他沉声问道:"你对我下了什么东西?"
我笑,也不忙回答,翻身把他压倒。伏在他胸膛上,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直到看得他露出些许不安和疑惑的神情,我才开口。
"我只是用了些酥麻粉,那也只不过是让你手足无力罢了,再过一会儿就会没事。"
看他的神情越发的放松,我也笑着闲聊般问道:"你到底在那茶里放了些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那茶里,我也只是放了些让人昏睡的药物。却想不到宛枫那家伙阳奉阴违的,居然对你放水,竟做了个套子让我钻。"
我笑,宛枫倒还真是有些冤枉。其实,在我举茶就口之前,那茶就已经被缠在我手腕上的小绿,偷偷的一口气给全部喝掉了。
但看胡金瑞说到放水之时,语气里多少也有些忿忿之意,我于是就好心的为他解惑。
"宛枫嘛?他倒是很下力气的劝我喝茶。只不过......那茶太金贵了,我家小宝贝也想要尝尝。也是那茶过于好喝,它一尝之下,居然全都喝没了,一滴都没给我留。它这么欣赏这茶,说起来,倒也没浪费了胡爷的一片好心。小绿,你也出来谢谢人家吧。"
小绿向来是个听话的好宝宝。而且,那药力对于他的速度,看来也没什么影响。我话音未落,它就已经趴在胡金瑞的鼻尖上呲牙了。惊得胡金瑞差点失声惊叫。
嗯,这嘴张得,角度大小都刚刚好。于是,我很是顺手的扔进去一颗小药丸,也很是成功地止住了他将要发出的声音。
看起来,小绿很是满意那茶的味道,它友好地举起一只前爪跟胡金瑞打招呼。但它那爪子上,残留的酥麻粉药力还没散净,眼见着胡金瑞又是一阵迷糊,这对于我接下来的计划可是有些影响。于是,我连忙拎走小绿,连拍了几下胡金瑞的脸,好让他清醒清醒。
胡金瑞神智一回复清明,就神色大变的问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我皱眉想想:"这药丸,好象是唐钰竹那个变态的家伙给我的......嗯,我记不得名字了,反正是吃了之后,很是折腾人的东西。"
我一手托腮,一手亲昵地在胡金瑞的胸前划来划去,带笑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精彩。想来,他对于唐钰竹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但对于我的道行,却有些半信半疑。
这胡金瑞不管怎么说,也真算得上是个人物。我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的,最后,居然还能表情平静的跟我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安王那边的人。那个向来与我做对的张大人,居然主动要求与我合作。他提出,由他派人,把你给我送到府里来。条件只是让我看住你,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胡府去。要说在这莹城内外,以安王的势力,能护得你周全的人,除我不做第二人想。"
他话说到最后,竟然语带得意起来。呵呵,看起来,我要是想活下去,也只能依靠这胡金瑞了?
我笑着做出一副很是乖顺的样子,语气也娇甜到腻人的程度:"胡爷真是好大的势力,在这莹城黑白两道里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看起来,您对于江湖传闻也很是耳目灵通了?"
看他面带得色,我接着说道:"不知,胡爷对于‘破弑门'又知道多少?对于此门的新任门主又知道多少呢?"
口里说话,我手上也没闲着。坐起身来,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他那雪白的肚皮来。很是满意的看到,在那雪白的肚皮上,在肚脐的上方,明显地现出一条黑红相间的细线来。
我爱抚地,用手指轻轻的描摹着那条细线,呢喃般地自言自语道:"咦?果然不错,这会子功夫就能看到这条细线了呢,小猪这个瘟神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据说这细线,过得一天,就会向上进得一寸。我倒是真想看看,看这线连到心脏处的时候,会不会真象他说的那么可怕呢?呵呵,也许并不会有什么事发生,那唐钰竹也许只是一个夸大其词,虚言恐吓人的家伙呢。"
嘴角含笑,我抬眼对上胡金瑞现下变得惨白的面色,不由自主的,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马车缓缓的驶出胡府大门,转过街角,慢慢的加快了速度。
在这静寂暗沉的夜里,那些飞檐叠壁的高门大宅,看上去几乎都成了一纸剪影。风起,呼啸而过,吹得树叶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声音从那暗黑剪影里传出来,颇有几分凄历。显得四周的空气也有如实质般,沉甸甸的从那黑暗里压了过来,让人几乎呼吸不得。
我吐了口气,将身体向后靠,闭上了眼睛。脑中翻来覆去的只是想着,刚刚从胡金瑞那里问出来的消息。
据他说,那安王手下的张大人,以把我送到胡金瑞的床上为条件,向他借了那个法师。
而听那个精疲力尽,被抬回胡府的法师说。安王府的人,许以重金,就是为了让那法师为一个人解除禁制。那贪心的法师自持法力高强,一口应承下来。却不想静羽所中的禁制,以他的法力,根本就无法全部解除。
那骑虎难下的法师,用尽全力,也只能解开一部分禁制。要想把静羽所中的禁制全部解开,还得是那原来施术的人,在一个月内重新施术一次才成。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胡金瑞把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但他也所知不多。静羽的身份,那些安王府的人一丝口风也没露,但看那张大人如此慎重,想来牵涉到的不会是普通事情。
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我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马车转了个弯,车子震了一震,弄得我本来就疼的脑袋更疼了起来。揉着太阳穴,我睁开了眼,看到马车已经转入了花街。
现在的花街,华灯初上之时的喧嚣热闹,已全部被清冷暗沉所取代。长街渺无人迹,那些刚入夜之时川流不息的大门,现在也已经门扉紧闭,只余门上方那两盏红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个不停。
灯笼照得到的地方,一片血色凝固般的暗红。灯笼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片吞嗜人的黑暗。那些灯笼半明半灭,有如幽暝鬼火般,沿着长街蜿蜒而去。使得这条街,颇有几分黄泉之路的阴森诡异。
车子行到踪荷楼门前,车夫停下车,恭敬的为我打开车门。我一边下车,一边吩咐,让他将马车赶到踪荷楼的侧门那里去待命。
这车夫应了声:"是。"就自顾着将车子赶走。
看着车子转过墙角,我上前叩门。
门房有人睡眼惺松的出来开门。这开门人,我认得他,他却认不出没易容的我。一楞之下,却还能极为敬业的开口打招呼,问我的来意。我却没耐心与他夹缠,一扬手,直接迷昏放倒他算数。我好心的为他关上大门,转身直奔内院而去。
我一路穿庭过院,来到何兮凡住处。却不曾想,何大老板此时竟然还没入睡。只见楼上烛光透窗,琴声幽怨,倒是古意盎然,风雅之至。可是我这俗人,却没那个欣赏水平。只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想冲上楼去找他晦气。
正在此时,却见得暗处枝摇叶动,一人闪身而出,直向我飞扑过来。那人长发飞扬,身形飘逸,远远看去,有如暗夜精灵。定睛一看,却正是何兮之。
他扑到我面前,欣喜的笑道:"就知道你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