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上)(女变男+父子)+番外————水无情
水无情  发于:2009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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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珏从宇文笙的怀里露出两只眼睛,对着使臣的方向鄙视了一眼。这孟运国的使臣人如其声,很是温文尔雅,用“君子如玉”四个字来形容很是帖切,可惜宇文珏一向不喜欢君子,因为里面夹杂的伪劣假冒产品太多了,他不懂得分辨。

“哈——”宇文笙竟然大笑了几声,然后很是谦虚地说道,“多谢萧使臣的夸奖,只是小儿愧不敢当。”但那语气中的满足,谁都会觉得他把太子是疼到骨头里去了。

宇文珏可不敢做此想法,只在心里猜测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对自己惺惺作态方能达成。只是,神的想法永远都不是凡人能轻易能勘破的,所以,他仍是莫宰羊。

“可惜我国五皇子一路劳累,如今仍是精神不济,不然的话,五皇子与太子殿下年岁相近,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萧使臣状似惋惜地说道。

“来日方长,贵国五皇子可有大碍?可需朕派太医前去诊治?”宇文笙语气亲切,关心地询问。

“萧某先代五皇子谢过陛下,只是随行太医有言,五皇子只是劳累过度,主要还是休息,就不劳烦贵国太医了。”萧使臣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然后一大堆的礼尚往来,宇文珏听得头晕,也懒得去猜测他们话中的深意,最后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

第十七章 夜宴

一叶轻舟飘荡在江面上,江面荡漾出一层层的水晕,微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斜靠在小几上,随着小舟一起高低起伏,有种踏上云霄的不真实感。

宇文珏恍然忆起,这是在漓江旅游是的情景,可那不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的吗?怎么他还在这里?

正凝神思索之间,小舟突然受到外力的撞击而倾斜,宇文珏一个不防被抛了出去,失重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闭着眼挥手乱抓,还真给他抓住了什么并止住了继续下跌,背上也有了真实的触感。他这才放心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宇文笙放大的脸。

他真的很帅,长相是个十足的酷哥样,却又一点也不沉闷,嘻笑怒骂各种表情都有,再加上帝王的威严与高贵的气质,很有吸引力,可是却也正因为他是帝王而令人不敢放下心去爱他,他应该也不敢去爱人吧?所以即使拥有普通人难以启及的物质,却不能尝试哪怕一刻钟的放松。

宇文珏在心里嘲笑自己胡乱为他人担忧,或许人家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放松”呢?

睁眼的瞬间已经转过多种心态,宇文笙好笑地看着他时而痴迷,时而担忧,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出声调侃道:“朕好看吗?”他这个儿子最为有趣,一时聪明得令人心生防备,一时又迷糊得让人不可置信,就算是他也看不透。作为帝王,对这种不稳定因素,明明应该及时清除的,偏又不知为何下不去手,干脆封了他做太子,能不能做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呃——”宇文珏呆了一呆,如深夜般漆黑的眸子转了转,才发现自己是被放在了自己寝宫的床上,而他的手还死死地抓住皇帝大人的衣袖。看来他是在大殿上睡着了,而皇帝老爹将他抱回了寝宫,之前的小舟轻荡便是“座骑”行走间的晃动吧,而小舟翻了,他被抛出舟外,呃,应该是老爹想将他放到床上,而他却以为自己坠下了哪里,胡乱挥手,然后抓住他老人家不放。

汗!

“呃,父,父皇——”宇文珏忙松开手,吞吞吐吐地说,“儿臣,嗯,很抱歉!”

宇文笙的嘴角微微勾起,细长的手指拈起他一缕头发,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抱歉什么?在天宇国最为威严的太和殿之上睡着,还是抓皱了朕的龙袍?”

宇文珏噎住,虽说两样都是事实,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吧?不然他这皇帝老爹也不会这么云淡风轻了,不是吗?只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他一翻身从床上起来,“嘭”地一声跪到地上,“儿臣给天宇国丢脸了,请父皇责罚。”心里咬牙切齿:妈呀!他的膝盖,臭皇帝——

谁知宇文笙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笑着说道:“珏儿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当朕不知你心中在如何骂朕吗?”

宇文珏黑线,他这皇帝老爹又发什么神经?“儿臣不敢!”

“哼!不敢!”宇文笙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却没了下文,过了片刻突然说道,“好好准备一下,三个时辰以后夜宴便开始了。”尔后再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宇文珏愤恨地站了起来,小手不停在膝上揉捏。难道古代的皇帝就是这样子的吗?一会一个样子,说话也讲一半留一半,郁闷!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跟你猜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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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宴会甚是奢华,更何况是这种招待外国使节的宴会,当然是极力地炫耀着自家的国力,什么有面子的就摆什么出来。

此次国宴的举行之地是云起宫的保和殿,早在三天以前整个云起宫便已开始布置,明黄的绸布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宇文珏一走出初云殿,入眼便是一片明黄色。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小和子瞅着他在殿门口停了下来,而且面色很是不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事,走吧,宴会要开始了。”宇文珏甩了甩头,淡然地说道,然后继续前行。心里微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一片明黄给晃花眼了吧?

“是。”小和子嘴里回着,紧跟在后面。

宇文珏早在一个月前便拒绝了乘坐步辇,那总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脚是多余的,只是太子仪仗可从简,随行人员却不能少,带着一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到达保和殿的时候刚刚好大臣们都到了而皇帝还未到。

小和子很是机灵地在前面带路,而其他仆从都留在了殿外。保和殿的正中最上方摆放着两张椅子,这是为一国之君及一国之母准备的,太子的座位在入门左手最靠近皇帝座椅的地方,其下分为两侧,共百座有余,皆已坐满了人。

宇文珏淡着一张小脸缓缓地穿过一行跪着的大臣,落落大方地坐下,任各方人物或明或暗地打量,举止潇洒又带着皇族特有的贵气,不骄不躁,折服了很多因早些年传闻而对他原本并不服气的大臣,当然,也引起了许多有着各自目的的人的戒心。

宇文珏的下首依次坐着二皇子宇文琰,三皇子宇文瑷,以有四皇子宇文璨,他落座后侧头向宇文琰微微笑了笑,却发现他正自走神,待自己侧头方回过神来,其实小孩子对这样的宴会不喜欢才正常,他不需要那么尴尬的(他还以为人家是因为不喜欢这种宴会而走神,真有够天真的。);宇文瑷从来没对他有好脸色,此次不经意瞄到,果然还是一副极讨厌他的样子,真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了;宇文璨看起来仍是沉静稳重,可惜了,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朝气,希望不要自闭才好。

宇文珏对面便是孟运国的使节萧茗,他不对天宇国的太子行跪礼,只是在宇文珏出现的时候站起了身,略弯弯腰,以示尊敬。宇文珏向他轻晗了下头,示意请坐。

萧茗也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含笑坐下。

那笑容七分儒雅,三分亲切,真是个令人一见便容易心生好感的人,可宇文珏偏不喜欢这种人,于是他并不礼貌地挑了挑眉,带着几分不屑。

萧茗愣了一下,倒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太子殿下。

正在这时,喜公公那不似太监声音的声音传了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宇文珏无奈地跟着一群人一起跪下,听着他们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笙与蓉后携手而来,一着明黄色龙袍,前后身各3条龙纹,左右肩各1条,襟里藏1条,尊贵中带着凌利的气势;一着深清色、五彩翟纹礼服,领、袖、裾都红色云龙纹样的镶缘,头戴龙凤珠翠冠,内穿青纱中单,腰饰深青蔽膝,另挂白玉双佩及玉绶环等饰物,下穿青袜青舄,雍容华丽,举手投足间展现高贵的气质。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为一国之君与一国之母吧!

两人分主次坐下,皇帝大手一挥:“众卿平身。”

大臣们再磕一下头,口称:“谢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珏对着口形,却没有发出声音,先在心里一乐,又为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而暗暗吐舌。不过,他对于这种撅着屁股磕头的动作实在是不满到了极点,偶尔间还会幻想,如果他那皇帝老爹是真的疼爱他就好了,至少可以请他免了这跪礼,只是幻想之后总会自嘲地笑笑。

“萧使远道而来,朕仅以此杯中酒为萧使接风洗尘。”宇文笙的声音一如继往地有着沙哑的性感,又带着清冷的肃穆。

呃,走神了!宇文珏收回漫天的思绪,带着七分尔雅、两分天真、一分难以觉察的冷漠看着他们。

萧茗站了起来,恭敬地一弯腰,双手举着酒杯:“皇帝陛下客气,萧某谨以此酒祝愿皇帝陛下龙体安康,天宇国内风调雨顺,贵我两国的友谊地久天长。”

“哈——好个‘地久天长’!”宇文笙大笑一阵,站了起来,将杯举向上前方,庄严地说道:“众爱卿与朕同饮尽杯中酒,愿天宇、孟运两国的友谊如萧使所言,地久天长——”

“地久天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后一起饮尽杯中之酒。

宇文珏也从大流,只是仍然不免在心中鄙视一番。

皇帝放下杯子,大手一挥,道:“今日不必顾忌君臣之礼,朕与众位同乐。”

众人又是跪下一番谢恩,然后才坐了下来。

接着宫女们穿花般游走在各个席位之间,送上一碟碟珍馐佳肴,一壶壶玉液琼浆。尔后乐声奏起,穿着清凉的舞女们上殿献歌献舞,身姿婉转间勾魂摄骨,却又不给人轻浮感,引来一连串的赞叹声。

此时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第十八章 风波

皇家的宴会之上,歌舞自是全国最好的,美丽的舞姬飘渺的舞步,举手投足都是诱人,只是毕竟受年代的限制,宇文珏来自的时代比这里不知道先进多少倍,在那虚构产物多如牛毛的时代,见识过的美丽场面自然不是这些纯人力舞蹈可以比拟的,歌更不用说了,经过处理的各歌星的声音早养叨了他的耳朵,又怎么会将这些所谓的天籁放在心上?

于是乎,天宇国尊贵的太子殿下便稍显冷淡地喝着小茶,很没精神地有一眼没一眼地东瞄西瞄。那些大臣们可能是因为皇上在场,显得很是文雅,不管懂是不懂的,都指手划脚地评论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气氛颇为融洽。

偷眼向上瞧去,帝与后低头说着什么,淡淡的微笑柔和了两人同样冷傲的面容,居然很是温馨和谐。不过,宇文珏不免还是在心中鄙视一番:哼!惺惺作态!(有时候偶总觉得小珏珏是个愤青~~~)

“皇兄似是不喜这歌舞?”这时场中的表演已告一段落,各个大臣之间互相敬着酒,几位皇子还年幼,自是没有人来自讨没趣,宇文琰便向上首的宇文珏攀谈。

“只是不太习惯罢了,二皇弟过虑。”宇文珏回以冷淡而疏离的一笑,随手拾起荼杯向他举起。

宇文琰哂然,亦举起荼杯,与他遥遥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然而放下荼杯时却听到旁边的宇文瑷一声冷哼,颇有些无奈地向宇文珏做了个苦脸,引来他的轻笑。

“何事令珏儿如此开心?”宇文笙突然开口询问。

在这个以皇帝为天的时代,有皇帝在的地方,那些人怎么会安心玩乐?即使再动人的歌声与优美的舞蹈当前仍会随时留意着至高权力顶峰的那人的动静,所以当宇文笙这么一问,场上立时安静了许多,目光或隐讳或明折地投在宇文珏的身上。

宇文珏偏过头去,笑容还留在脸上,眼中的笑意却瞬间散去,从容地起身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人,道:“回父皇,儿臣是想到了一个笑话。”

“喔?什么笑话?也说给朕与大家听听。”宇文笙似乎很感兴趣,说话间面上也挂着笑容。

这句话是提高音量说的,所以大家都不再遮掩,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他们的太子殿下身上,当然,也有敌视及不屑的眼神。

宇文珏淡然一笑,环视众人一圈后,目光定在皇帝身上,道:“有何不可?”然后低垂着头说道,“这笑话说的是,有一个农户,他养了一头猪和一头驴,到了年底的时候他想杀其中一头来过年,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杀哪个,就犹豫在那里。”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浅笑着问道,“你们说,这到底该杀猪还是杀驴好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杀猪了,驴留着又可以驮人又可以拉磨,而猪却只知道吃和睡,这还用考虑吗?”宇文瑷飞快地将答案说完,又叫嚷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笑话?根本一点也不好笑!”脸上满是“看你怎么说”的得意表情,就等着这个他极看不顺眼的“皇兄”出丑。

其他虽然没说,但那眼神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对这个笑话的鄙视,只是碍于他是太子才不敢出声。

宇文珏很是赞赏地看着宇文瑷,道:“三皇弟真聪明,那驴也是这么想的呢!”

宇文瑷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将要出口的喝骂却被顺世帝的笑声打断。

“哈——”宇文笙夸张的笑声差点震飞保和殿的殿顶,那些大臣们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脸憋得通红。

“果然很好笑,珏儿这笑话讲得好,不过下次可不要拿皇弟开玩笑了。”顺世帝随意地看了宇文瑷一眼,道,“瑷也不要生气了,你是脾气太急了,才会中了你皇兄的计,也给你提个醒,以后做事情记得三思而后行。”

很明显的偏袒令宇文瑷气得眼睛都红了,想也不想地突然站起身来,先向宇文笙行了一礼,然后眼神炯炯地直看着他,道:“父皇教训的是。”顿了顿,尔后又道,“儿臣身子有些不适,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先行离席。”竟然已经带着哭腔,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大殿上的气氛立刻凝固起来,宇文琰偷眼看了顺世帝一眼,却见他面色是前所未见的凌利,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里在骂着三皇弟的卤莽。

那些大臣们则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埋着头不敢瞧那对天家父子。

宇文珏头微微偏着,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这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解除了大臣们尴尬的处境:“狗奴才,没见三皇子不舒服吗?还不快扶他回宫休息!”

蓉后威严地看着宇文瑷身后的小林子,他被那犀利的眼神看得腿一软,“扑通”地一声跪在地上,道了声“奴才遵命”,然后跪走到宇文瑷身边,细声道:“奴才扶三皇子殿下回宫。”

宇文瑷身子僵硬,头低垂着,死死地盯着脚前的那一小块地。

“殿下——”小林子扯了下他的裙脚,语气中尽是哀求。

过得片刻,宇文瑷终是跪在地上,道:“儿臣告退。”

又是一片寂静,静得众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他们差点以为心要跳出来的时候,那尊贵而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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