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背道而驰
骄阳似火，柳上的知了卖力的叫嚷着。彦亦如看向身旁酣睡的人有些无奈，这种天还能睡得这么熟，也真是难为了。
日子又清静了，前几天叶云天和碎风说有什么急事便匆匆忙忙走了，没几天杨萧萧杨雨也说要回家一趟。这下好了就剩我和凌闫了，总归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杨雨临走的时候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应该是关于肩头的印记吧。他不说也是能明白的颜色越来越深，疼痛感也越来越难以忍受，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近期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前几日听叶云天他们谈论，过几天应该就是殷七王爷的生日，凌闫他们也都在受邀之列，看来这次是怎样都免不了的了。不知道那位殷七王是怎样的人。
彦亦如看向桌上的玉枕有些忐忑，事情一波接一波的来得太快他还有些闹不明白。
“亦如，怎么了？最近你老是发呆。”凌闫口气有些担忧。
“啊？你醒了啊，怎么天太热睡不舒服是吧？”他说。
“呵呵，还好，对了，亦如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准备上路，过几天就是殷七王爷的寿辰我们得赶在那之前到达顺便准备准备。”凌闫略微吩咐了一下。
“那，叶云天他们走的这么匆忙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事”男人问。
“嗯，叶云天，杨家都在受邀之列，到时候都得到，走的这么匆忙也是为了准备。到时候我们到了京城你就住在凌家就行，我前几日已经写了封书信交代过了，到时候你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就可以了。”凌闫笑笑。
“凌家？……就是你家？那里都有些什么人？”彦亦如问。
“啊？没什么人，就一些下人，还有我一个堂哥，然后也就没其他人了。”凌闫起身走到彦亦如面前，面对面坐下。
“哦……是么。”
“怎么了么亦如？”
“没什么，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在这歇歇。”彦亦如摆摆手，示意自己有些累了。凌闫也就没再说话。
凌家么？多久没回去了？他们不在了么？
还记得那时候的凌家到处一片欢声笑语，虽然自己不在那之中，虽然相隔很远可是还能感受到那份快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快乐不见了？是因为他么？还是……
到底家是什么概念？彦亦如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身影有些茫然，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家，应该是个温暖的地方吧，那里有温柔的触摸，还有关心的话语，可是这些东西曾经离自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还记得在那个时代有只叫做鲁鲁的狗时常陪伴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开心或是难过总是不离不弃，现在它过得好么？没有我的陪伴会孤单么？会有人记得喂饭给它么？爸爸妈妈看到自己失踪会伤心么？应该不会吧，毕竟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令人厌恶。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讨厌自己，像是凌家的人一样，为什么没有原因的讨厌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因生的与他人不同的相貌还是身子的单薄，还是阻碍了他们的前途？
彦亦如越想越是投入连身边不知何时站过来的人都没有察觉。粗糙的，温热的手抚过脸颊，有些诧异，有些惶恐。抬头正对上凌闫有些伤心的眼神。你怎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不要，不要对我流露出这种伤心的眼神好么？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亦如，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发呆，为什么哭？”凌闫拭去彦亦如脸颊的一片潮湿。
我哭了么？怎么又哭了？“没有，你多想了，可能是沙子飞入眼里了吧。东西收的怎样了。”彦亦如把头别到一边问。
“亦如，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天夜里醒来都看到你眼角留下的泪，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你不想呆在我身边？还是因为……他？”
“没事，你别问了我真的没事，我不是说了么我很好，是你多虑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起程吧。”对不起凌闫，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对你说。
凌闫看着刻意躲避的彦亦如只觉得无奈，对于你，我终究是不能依靠的是么？我终究比不过叶云天是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信任他。他也是，你也是！
＊＊＊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你我两人之间似乎相隔的更远了。彦亦如，你到底要我怎样对你，你才能真真正正的依靠于我。
凌闫看着身边的人，无力的感觉一次次袭来，我们之间看来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是么？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看来都是没用的是么？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呆在我身边？
“亦如，你回到叶云天身边吧。”
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彦亦如耳边响起。
“你……说什么？”男人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
“我说，既然你在我身边不开心那我就把你还回到叶云天身边，你明白了么”凌闫表情严肃。
“呵呵，你什么意思？想要我跟你走的时候就把我带在身边，不想要我就把我丢回去？你当我是什么？供你消遣的工具？”彦亦如略带嘲讽的反讥。
“我，我没那么说，是你自己在我身边不开心，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对你处处忍让，处处小心，但是你还是不开心，你说我算什么？”
“凌闫，你好样的啊，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呢？怎么耐心用完了？现在觉得我还是不识相，感觉无趣了？”男人说。
“亦如，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我现在是和你好好在谈，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凌闫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彦亦如变得这么偏激，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件事情他非要把他往坏的方面想。
“我偏激？我激动？好，我冷静和你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那，亦如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真的考虑然后回答我么？”
“说！”
“亦如，你爱过我么？哪怕一分钟也好，你有爱过我么？”
彦亦如有些恍惚的看着凌闫，凌闫严肃的表情证明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明白为什么凌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即使两人曾经关系亲密的时候凌闫也没有问过，他以为凌闫是懂得，可是现在。
“怎么了亦如？你没有答案么？那我换个问题问你，你爱叶云天么？”
叶云天？我爱叶云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哈哈……凌闫你的玩笑还真好笑，你问我爱叶云天么？那我告诉你我恨他，恨到你想不到的程度，你明白么？他给我不该给的希望却又一手抹杀掉。你现在居然问我爱不爱他？你不觉得可笑么？”
“亦如，那我问你，你恨我么？”
“恨？你问我恨你么？我恨么？”对啊，我该是恨你的吧凌闫。“我不知道。”
彦亦如把头别向一边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彦亦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让我觉得那么熟悉，却又那么害怕？”
彦亦如猛地回过头，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了么？他感觉的到对么？他……
“彦亦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从那天你看到碎风时的表现我就察觉到了，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么？你曾经给我讲过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世界，我没有怀疑过，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不对，不只是认识，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么？”
“凌闫你多想了，我谁也不是我就是彦亦如，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彦亦如随便找棵树依靠，抬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么？亦如你终究不肯告诉我么？我对于你终究什么都不是吧。凌闫转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眼角莫名留下的泪水没有人能发现，主人很好的将其掩饰。
曾经有个男人很爱很爱你，无论你是否爱他他都努力的照顾你，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那么温柔的你有时会笑的很开心，有时会莫名的伤心。可是这一切都与男人无关，但是男人不在乎，只要你能好好的，幸福快乐便已足够。
短暂的满足却终换不回付出的心，我该拿你怎么办？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即使你不爱我也是好的啊。
彦亦如没有开口挽留，也不知道留下来能够做什么。这一切不都是自己希望的么，只是来得早了些罢了。凌闫，对于你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努力将伤害降到最低，可是最后还是免不了看到你落寞的神情。你会恨我吧？如我曾经那样恨你一样。
时间带走了曾经的伤痛却留下深深地疤痕，我忘不掉也不会忘掉，那些爱过得人，恨过的人，到最后还能留下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吧，你曾经给我的伤痛要比现在我还你的还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终是狠不下心。
凌闫，曾与我流着同样的血，曾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弟弟。我爱你，却也恨你。
第二十八章：温柔宠爱
彦亦如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叽叽喳喳，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最近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关于穿越的问题。所谓穿越就是指一个人通过某种途径从一个空间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一个灵魂将要面对两种人生，过两个人的生活。哎……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比别人多活了一次，可是我现在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还要再多活一个人得份啊……老天你对我真是太厚爱了。
“怎么了？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男人问。
“有么？只是在思考人生问题而已，倒是你真的很无聊哦，我能不能问一件事，你三番五次的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彦亦如稍微坐正了一下。
“我么？亦如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吧？”男人有些无奈道。
“大哥，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你真的很无趣也……我真的不知道你三番五次的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亦如你先别急好不好，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谈谈行吧？”
“好。冷静，冷静。”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亦如，你看看这个你应该有印象吧。”
彦亦如顺手拿过，玉是好玉，只可惜怎么就有半块。“那半块呢？”
“你身上。”
“我身上？”
彦亦如有些不明白，仔细观察着手里的玉，确实很面熟，这个应该，不会吧。翻身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啊……不会就是这个吧？”彦亦如拿出一个锦囊，锦囊里面有半块玉，以前叶云天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收着，说这东西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可是……我的身世可不是这半块玉呀，这不是添乱么。
“那个，你先别激动，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彦亦如眼看男人就快喜极而泣了，连忙解释道“这个其实是那么回事，我不知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之前我们经历过什么。恩……具体就是我全部都忘记了。两年以前叶云天在一个老鸨手里买了我，当时我身上就只有这半块玉，那老鸨告诉叶云天说我叫彦亦如，所以之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嗯……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彦亦如小心翼翼的解释，生怕哪句话不得了人家的意自己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亦如，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不记得我了是么？”男人有些失落，起身背过身去说“我叫殷雨杭，以后你叫我雨杭就行，关于你忘记的记忆我会想办法让你记起来的。不过……”男人话锋一转“在这之前你不用想着离开我！”
看着殷雨杭摔门而去彦亦如着实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啊，不过也好，反正记忆是不可能想起来，除非那人也来个穿越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关于他的事，不然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记不起来。倒是不离开这？也不错啊，有吃有喝，还有人对你好，一口一个彦少爷叫着，不错。就是不知道凌闫怎么样了，那天之后他有好好的过么？不会做什么傻事吧？那孩子就是这样，明明很软弱却非要装出一副坚强的不得了的样子。
彦亦如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称不上是风景的风景，微微叹息。最近身子好像不是很好了，要不是殷雨杭捡我回来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呆着呢。
那天和凌闫分手后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殷雨杭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那男人其实也挺好的，要不是因为初次见面的时候把我关在木笼子里恐怕我还不会这么讨厌他，毕竟那一次真的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男人温热的大手紧紧拥着我的时候真的很温暖，看他着急的样子，可见“我”曾经对于他是很重要的人，可是……如果很重要他怎么可能把我卖了呢？这其中疑团太多了，他说他姓殷，殷？不是当今皇室的姓氏么，难不成他是皇家子弟。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从来到这里遇到的都是些厉害的人物。叶云天和凌闫也就算了，那是必须要遇到的，就算他们没遇到我，我也会去找他们的，只是这个姓殷的的确是预料之外的事。
最好不要打乱我的计划才好，毕竟刚刚开始有些眉目现在还是不要脱离我掌控之中的好。
还记得那天杨雨对我说的话，看来关于我身上的疑团他也猜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知道的都是关于我身上的印记的。要不是曾经叶云天被荼靡花刺吸过血事情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至于这印记应该是叶云天被吸血，我离开他的那一天长的吧。即使他叶云天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有遗漏的时候，要是他坚定信心不与我交合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戏还真是越来越好看。
彦亦如离开凌闫的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背景还是那片广阔，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只不过那次他笑的有些狡黠，背景的鼠尾草换成一片血红，孩子轻抚我的脸说，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会再痛苦了，他说很抱歉留给我那个痛苦的记忆，我却笑的开心，我不觉得那些回忆会改变我什么。人既然做了对不起良心的事终究还是要还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们所承受的痛比他们多得多，那些不堪的耻辱，即使他不藏在我灵魂的深处我也会记起的。
男孩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我梦里，因为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关于他，关于我，本就是一个人，男孩很开心的对我笑，说以后再也不会哭泣了，说心口再也不会疼了。我却哭了，泪水打在他的脸上化作一片潮湿，最后我不知道在他脸上的究竟是我的泪还是他的。
到底要怎样才好，什么是我追求的？恨还是爱，曾经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也不过是抹不平的疤痕。
男人有些无奈，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弄不清楚，眼前的谜团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凌闫当时的质疑，叶云天那日的温柔，还有眼前那个有些落寞的男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对于情自己真的知道的太少了，只是胸口偶尔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他那里并非空无一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