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上)(穿越时空)+番外————两言
两言  发于:200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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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心说:“昨夜被我欺负得哭了。”

  莫可做出夸张的鬼脸,“甘先生!你得负责!”

  “胡说什么呢!”我真是给这二人弄得哭笑不得,“快点坐下吃饭!”

  莫可好像胃口很好,大口吃着豆沙馒头和莲子粥。啪的一下,他用筷子夹住陈然的,挑着眼角,“我的~”然后架起那块酒香豆扔进嘴里。

  陈然愣一下,然后笑,“你个小妖人。”

  我吃惊地看着陈然——他想起什么了?!只有他才会这样叫莫可。

  莫可垂了一下眼睛,可很快又笑嘻嘻地,“少这么叫我!~”

  一顿饭在莫可的叽叽喳喳里吃完了,等我们要上车重新启程时,我一把拉住他,“莫可……”

  “唉?~快上车啦~”他扔下一句就爬进车子里去了。

  剩我一个人呆呆立在车边。

  “不要管。”

  我看着坐在驾车位上的甘心,心里一片茫然。

  “稚音,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他伸手把我拉上车,长喝一声,马儿趋北。

  莫可在逗小白,这几日没怎么飞,它越发肥嫩了。小翠盘在笼子边虎视眈眈。

  陈然坐在他身边,两人时不时说说笑笑,亲热得很。我懒得说什么,便拿了本书坐在一旁翻看。

  过了一刻,莫可忽然说:“陈然,你还没听稚音唱过歌吧?”

  “怎么会,以前听过的。”

  “不是啊,他现在不知怎的唱的比以前更好,就是……”他想了一下,“就是能叫人哭叫人笑叫人呆住的那种好。”

  陈然摇头,“不会吧?!”

  “唉唉!稚音,他不信诶!”

  “啧啧,你个猴子,又闲得慌了!”

  莫可撒娇,“那你唱嘛……免得他当我胡说!……”

  哭笑不得,这猴子……

  “要我唱什么?”

  陈然接口,“我们点?”

  “我点我点!”莫可兴奋地说。

  “好,要听什么?”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多余》。”

  咬着嘴唇,“我不会……”

  “你会的。唱吧,我想听。”说完又对陈然说,“认真听啊,稚音唱的可好了。”

  拗不过他,我只好清清嗓子:

  我还是这样的想像

  事实总是多于遐想

  你也不用刻意的补偿

  到现在有或没有的感伤

  可是始终还是这样

  我连挣扎都不想抵抗

  躲起来也显得那么匆忙

  这可不像我应该的模样

  我还是站在了多余的一旁无聊的歌唱

  我像是一双多余的翅膀不能带你飞翔……

  我想我明白为何莫可会选这首歌……这是他的心声,他软弱的独白。

  莫可撑着下巴,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陈然静静坐着,低着头。

  等我唱完,那二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滞重,但沉默能掩盖莫可强装的快乐,能抵挡陈然敷衍的歉意,能制造平和的假象。

  正各自发着呆,马车忽然一个急停,我们没有坐稳,差点摔下座椅。

  甘心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是山匪。”

  手被绑住,眼前一片漆黑,被推搡着往前走,耳边还时不时有粗鲁的咒骂。我们被山匪截住了。

  等到眼前重新见光,我不舒服地眯起眼睛。适应过光线,才看清眼前坐的一个人。

  虬髯,高大,还有一双阴鸷的眼。

  他靠在榻上,摸着下巴,“本想截了财就放你们过去,可是谁让你们都长得这般好模样呢。”

  他走过来摸我的脸,甘心沉着嗓子,“别碰他。”

  “哈哈哈,还想护着他不成。”他捏住我的脸,让人恶心的气息就在面前,我皱住眉头,一言不发。

  莫可忽然说话,“你过来。”

  “咦?!你倒是个听话的。”那人哈哈大笑着凑过去,“小东西长得够俊的啊!”

  “你凑过来些。”莫可朝他一笑,那人便急着凑了过去。谁料莫可大吼一声,“快他妈把老子放了!!!”

  声音将那匪头吓了一大跳,他抬手就给了莫可一巴掌。

  “你别碰他!!!”陈然一下冲过去,“你到底想干吗?!”

  那人怪笑,“兄弟们要开荤,没有压寨夫人,来几个压寨公子也不错啊,哈哈哈哈!!!!”

  说完,竟就拖着莫可往榻上一扔,“好烈的性子。正合老子口味!”莫可挣扎着反抗他压覆的身体。

  “你别乱来!!!”我朝他大叫着,却被后边的人往另一边拖走。

  那人一边解莫可的衣服一边说,“把他们先关进地牢!”

  一路跌跌撞撞被推着走,莫可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我使劲挣扎,却无能为力。惊恐之中朝陈然大喊,“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然而那一边的陈然,只狠狠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那双眼睛,象在滴血。

  在我们被丢进地牢那一瞬间,陈然颓然跌坐在地,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我狠命推他,“懦夫!!!混蛋!!!你就眼睁睁看着莫可被、被……”

  甘心过来抱住我,“别这样稚音,莫可机灵得很,别担心……”

  陈然忽然站起来叫看守的人,“你!过来!”

  那人晃过来,斜着眼瞟陈然,“怎么?等不及了?”

  陈然说,“你带我过去。”

  半天后,他们二人才被扔进地牢,我跪在旁边捧起莫可的脸,全是伤。

  他扯着发青的嘴角,“嘶——下手够狠的。”然后艰难地转头去看正被甘心查看伤势的陈然,“白痴,你过去干吗。”

  陈然咧嘴一笑,“不能叫你一个人面对。”

  “你是傻的么……我怎么会让他得逞。”莫可闭起眼睛躺在我怀里。

  求了看守半天,还搭上甘心随身的乾黄璧箫,才好歹弄来了一点伤药和热水。

  待到二人恢复了一些,莫可不无得意地说,“那混球的那里给我死命踹了几脚,能不能再用还是个问题,哈——嘶,痛!”

  轻拍他脑袋,“别得意,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甘心一边给陈然换药,一边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逃出去。”

  “糟了!”我一下想起一件事来,“还有小白小翠!”

  莫可一下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会不会给吃了?会不会?”

  不想不要紧,一想到就担心起来了。莫不说小白传信的要紧作用,就单说这两个小东西和我们相处这些日子,要真成了盘中物,莫可和甘心非得剐了这帮山匪不可。

  晚上山匪来送饭,甘心旁敲侧击地问:“我们随身的蛇和鸽子呢?”

  那人唾一声,“个死鸟一开笼子就不知飞哪里去了,倒是那小蛇,嘿,正在厨房等着剥皮呢!”

  莫可吓一跳,正要开骂,却被甘心拦住,“那你们可得快吃。”

  那山匪也算聪明,听出点意思,“干什么?”

  “我们那小翠蛇虽不是带毒的品种,但从小都喂了毒,一锅蛇羹,足够毒死你们一寨子的人!”

  那人似乎吓到了,转身就跑出去。

  “现在也只好盼着他们能把小翠放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因为莫可踹狠了把那匪头弄残,好几天那人都没把我们怎么着。

  可惜刚等我们开始筹划怎么逃出去,山寨里竟一下子兵荒马乱起来。

  这一天,匪头在几人搀扶下一瘸一拐进了地牢。

  他扭曲着表情,阴笑地看着莫可,“老子真是倒了霉才从你下手!!!一帮子扫帚星,不止把老子……还招来了官兵!!!”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我们的希望,却见匪头阴鸷一笑,“以为找着救星了?!呸!!哈哈哈,你们这群蠢货竟然说出来那小蛇有毒,算是老子命大,不过——”

  他身后的随从打开门,一下扔进来三条碗口粗细,几十寸长的绿色东西,“老子就用百粤花蛇来送你们上西天!!!”

  23.我心不平

  蛇……好多……它们瞪着阴沉的眼,用看向猎物的眼光。滑行,湿黏,缓慢,像最可恶的戏弄,那斑斓的花色宣告着它们的尖牙所会带来的痛苦。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一条花蛇扭曲着滑过,此时我只希望可以腾空,叫它碰不到我……不要碰我,好恶心!!!烈红的信子一下一下吞吐,它的悠哉重重敲在我的神经……不要……不要!!!

  眼里只剩下了这花绿的丑陋怪物……那斑驳的鳞皮让人作呕……全世界好像只有它在,身后是墙角,无路可逃,发软的膝盖几乎支撑不住重量。我好象并不害怕……那不是害怕……那是被可怕的危险戏弄着,无力的绝望……

  “不要……”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谁!谁来帮我……不要,好恶心,好可怕……不要碰我……

  “啊!!!!”冷,冰冷,环绕脚踝,刺骨的恐惧……“甘、甘心……”我不敢动……我动不了!!!

  “稚音!!!”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惊慌,却在响起的瞬间令我稍稍安心。

  甘心踹走一条花蛇,朝我冲过来,“你别动!!!”

  不动……我不动……控制不住牙关的颤动……指甲已经在掌心留下血印。

  甘心小心地蹲了下来,捡起一块碎石,“你千万别动。”

  “嗯……”

  那一边的莫可和陈然,正奋力和两条花蛇周旋。那一条支起了身子,深渊般的眼睛像是在散发着怒气。

  莫可大声吼道,“陈然!!!拿东西砸!!!”可那抹蓝色的身影却已被起了凶性的蛇逼得节节败退。

  甘心抬起头深深看我一眼,然后猛地抡起石块砸了下去!!!鲜血,皮肉,混着甘心猛力的敲砸飞溅开来。他的脸上都是血,他红着双眼一下一下凶狠地砸着蛇的七寸处……

  终于,脚踝不再有那种滑溜溜的勒痛感……“……它松开了……”

  可是……他没有停!没有停!

  我伸手去拉他,在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稚音……稚音你没事吧?”

  “嗯,”我点点头,使出仅有的力气想把他拉起来——

  那已奄奄一息的蛇竟剧烈扭动了起来!!!丑陋的花纹扭曲成一幅愈发可怕的景象。甘心猛地一错手,将我甩开,然后——

  瞳孔瞬间缩小,身上似乎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瘫坐在冰冷的地牢,我只能看到那双尖牙,深深刺进甘心的手臂……

  甘心似乎说了句话,我却听不见分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一遍遍询问他,却只得来无声的回答。

  “甘心,甘心你在说什么?!你说话呀!!!你说呀!!!”

  但他就像一片叶子那样,轻飘飘地坠落在了地面……

  “甘心!!!!!!!!”

  甘心躺在我的怀里。

  脸色苍白得就像天上清冷的月光。

  素平药师搭住他的手腕,眉头皱的叫我心惊胆颤。

  “药师?”

  “无碍。用了花蛇的血清,毒应该是已经排了,只是……”

  一把扯住药师的袖子,“只是什么?!”

  “他多年前受过致命伤,虽然现已不扰性命,但底子毕竟差了。这花蛇毒性本就烈得很,要想养好,只怕要多花些时日。”

  放下悬住的一颗心,拿帕子擦去甘心额上的汗,“我会照料他。”

  素平药师点点头,便下了车。

  静静看着甘心憔悴的面容,我轻声说道:“大叔,你快醒醒呀,你知道你已经睡了多少天了么?五天。你一睡就能睡五天,懒得厉害啊……大叔,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然而回答我的终究只有虚弱的沉默。

  那日在山匪那儿,莫可和陈然摆脱那两条花蛇跑过来,却是一惊:“稚音!!甘先生他怎么了?!”

  那时的我,眼前只有甘心手臂上猩红的血迹,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当此时,一群官兵涌入地牢。

  打头的一个一见我们这番情景,立时喊人:“快请素平药师!”

  待到药师查看一番情况,又遣了兵士把甘心轻轻抬起。

  那人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小兄弟,你还好……”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怎么样?”

  “中了花蛇毒,但我会即刻调血清给他解毒。”素平药师答道。

  莫可搀住我,“没事了……”

  重见天日之时,那感受实在难以言明。靠在马车边,只觉得想要就此停下来,再也不要上路了。

  那人拱手:“梁晨。”

  转眼去看他,沉毅的面容,清澈的眼。

  “多谢搭救。”

  “我正率部将赶往边关,正巧遇到这为害一方的山匪,便顺带剿了干净。正巧遇上你们。”

  我朝他点头笑了笑,谁料他竟微微红了脸,“不、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道走一程吧,素平药师也好一路照应一下。”

  “好,多谢。”

  就这样,如今跟着梁晨的部队,我们正往北边的祁连关前去。本来还算平静的北上之路,竟因为这般天降的灾祸乱了手脚,害了性命。说什么入宫寻谱,讲什么贡品邀功,如今顶重要的就是我怀里的这一个人,只希望他快些醒来,快些好。

  莫可和陈然在后边另一辆马车里,那二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同受了一番苦,那些遗忘与伤心所造成的隔阂仿佛一夜之间不存在了,他们如同最亲密的情人,整日呆在一起聊些往事——即使有些事情陈然并不记得。

  为了照顾甘心,梁晨特意叫队伍行得慢些,也好让我们这种吃不了军旅之苦的人适应。车子在石子路上磕了一下,甘心锁起眉头,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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