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吸引牧鹤的一部分。
“宝贝,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祁千雪揪着牧鹤手臂的手骤然抓紧,心脏鼓噪的声音快要震破耳膜,张了张唇,想说话。
柔软的嘴唇被手指轻轻按住,牧鹤低头,抱紧了祁千雪 :“不需要回答。”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哪怕是一些可以当做是缺点的地方,挑食、喜欢熬夜、没有耐心。”
他说着一些祁千雪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事,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祁千雪眼睛蓦地瞪圆了,耳根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手指软趴趴地想要从牧鹤的手臂上下来。
被反扣住,宽大的手指挤入他的手指,十指相扣,牧鹤慢慢贴近,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都是我喜欢上你的又多一个理由。”
“我喜欢你做自己。”
“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或者什么都不做,这些都是组成你整个人的一部分。”
“闪闪发光,带着一种我无法抗拒的魔力。”
耳根羞耻的红似乎朝着另一种方向转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脸上也热得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空气中的气氛都变得粘稠起来,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在流动。
温热的唇贴在嘴唇上时,祁千雪手指揪紧了牧鹤的衣服,整个人几乎攀附在他身上,嘴唇微微张开一道缝隙,像一种无声的纵容,又像是邀请。
呼吸都变得炙热滚烫,沉溺其中似的,空气粘稠得让人脸红心跳。
祁千雪不是没有亲吻过,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但是感觉却不一样,整个人像是在烧,快要被融化了。
安静的空气中似乎能听见砰砰砰心脏乱跳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
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体验。
只是一点点接触就让人脸红心跳,像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牵手一样。
呼吸被掠夺,祁千雪感觉喘不过气来后,手指在牧鹤的胸口软软地推拒 :“不,不要了。”
悄悄拉远了一点距离,牧鹤的呼吸声有点粗重,漆黑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祁千雪脸上,看着他的眼睛被吻得泛着水光,眼尾湿红。
……
祁千雪白天睡得有点多,晚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睡着,但他还是有点在意,夏京墨他们。
知道了他们也是牧鹤分出去的一部分,他面对他们的心态就有了些微的变化,更加的羞耻了。
但即便是祁千雪这种神经略粗的人都能感觉得出庄园里的气氛不对。
夏京墨、燕朗、萧迁还有曲向晚他们,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但比起只能成为几分之一,还要永远被牧鹤压着。
他们似乎……都想让牧鹤消失。
成为他,拥有牧鹤的一切,包括他年轻貌美的小妻子。
祁千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正被夏京墨堵在墙角,视线飞快瞟了一眼他的脸,就仓皇移开视线。
夏京墨的容貌和牧鹤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之前一直以为是有血缘的关系。
现在想到对方也是牧鹤的一部分,甚至牧鹤还能感知到一些事时,羞耻的记忆就涌上心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京墨深色的眼眸看着祁千雪低着头,露出的耳根红得滴血的样子,眼里的暴躁浓如实质 :“嫂子,你知道所有真相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多讨厌他。”
本来应该是一个人,却对本体有着强烈的厌恶。
很奇怪的情绪,就像一个人讨厌自己的左手一样,明明是长在身体里的一部分。但仅仅因为他是本体,就拥有着他们无法触及的爱意。
那双偏执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暴风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祁千雪。
慢条斯理地说 :“他可以分裂,也可以吞噬掉我们。”
夏京墨看着祁千雪惊恐的表情,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但是,我们联合起来,也不是没有胜算。”
祁千雪似是无法想象这种画面一样,连推开的动作都僵持在半空 :“你们,会怎么样?”
夏京墨凑近,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很微妙的情绪 :“不知道……可能会消失?”
“祁千雪,你希望谁是最后的赢家……能拥有你?”
话语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甚至还凑近了祁千雪追问。
祁千雪抿紧了唇,想要躲开,放在墙面上的手掌挪到了他的脑后,不允许他逃避。
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但想到会消失,不管是牧鹤,还是其他的人,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突然消失在世界上,也会有触动 :“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他脑袋上都急出了汗,手指绞在一起,充满期待地看着夏京墨。
“好可爱……”
一声充满笑意的低喃声,夏京墨看着祁千雪脸上不作伪的着急,心里的一角像是陷下去了一样。
“但是不能。”
“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彼此安好,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出现了。”
“我们都想要你。”
只是想一想,明明是一个人,却只能看着牧鹤独自拥有他,心脏就像坏掉一样,连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疼。
夏京墨的话让祁千雪预感到了风雨欲来的架势,在晚上牧鹤回来后,就急忙拽住他的袖子,告诉他这件事。
今天的天色从早晨就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也黑的格外早。
牧鹤身高比
祁千雪高了大半个头,微微弯腰,凝视着祁千雪的眼睛 :“今天晚上不要出去,待在房间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牧鹤能感觉得到他们对他的情绪,那双深邃的眼眸敛下,藏住了眼里的情绪。
祁千雪拽紧了他的袖子,心脏不断下沉,慌张失措地说 :“牧,牧鹤……不要有事。”
漂亮的小妻子自己都意识不到脸上的表情有多担忧,牧鹤突然想到一种在经历过失望后,就再也不敢怀揣期待的情感,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拥抱住了他。
缓声说道 :“你希望我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即便牧鹤这样说,越到晚上,祁千雪的心就慌得越厉害,随便解决了晚餐后,就听牧鹤的话乖乖待在屋子里。
床头柜的灯亮着,他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柜,身体几乎蜷缩在一起,被温暖的被子笼罩着还是忍不住轻微的发抖。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雷声,祁千雪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快要把被子全部笼在身上了。
脑海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脸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揪着被子。
不知道要怎么融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的尤其缓慢,祁千雪心一直绷到嗓子眼,想的越多,莫名的就很心慌,眼泪突兀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胸膛起伏得很厉害,胸口处的被子都被晕湿了一块儿。
到后来困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感觉到有触碰的感觉时,已经睡了好长的一觉,眼睫毛被泪水沾住,小小的挣扎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床头柜亮着一盏小台灯,站在床头的人面容冷硬,光线不明的环境模糊了他的表情。
空气中能嗅到一点湿冷的雨水腥味,祁千雪扭头去看,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雨了。
“牧,牧鹤?”祁千雪清醒过来后,从床上坐起来一点,犹豫地问 :“是你吗?”
“嗯。”
牧鹤低低地应了一声,祁千雪提起的心脏骤然落下去,刚要松一口气,牧鹤附身,冰凉的指腹轻轻擦拭过他的眼角,上面还没泪痕。
指腹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那股热意似乎顺着指尖传到了心里 :“宝贝。
“你哭了。”
祁千雪在指尖触到他眼角的时候,被那股冷意弄得抖了一下身体,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牧鹤看着他,融合了其他分裂出去的人格后的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隐隐多了一点其他人的影子,又或者这就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身上淋了雨,身上湿漉漉的,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刚要靠近,就顾虑地只站在床边,嗓音微微压低。
胸膛起伏,呼吸却放轻,显出一种急不可耐,又不敢打破什么的小心翼翼来,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窗外的雨稀里哗啦地下着,越发衬得屋内的静谧,牧鹤在冲动问出这句话后,心跳的速度就快到极致,垂在身侧的手小幅度蜷缩。
房间安静得接近窒息。
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恨不得把自己挤进被子里,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轻轻颤抖,阴影就不停晃动。
牧鹤的心被那细微的颤抖拿捏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处决的犯人,是生是死,全在眼前人的一念之间。
呼吸放轻得逐渐虚无的程度。
牧鹤心里疼得快要站立不住,张了张嘴,想假装若无其事,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细细小小的“嗯”。
沉寂下去的心倏地狂跳,悲伤痛苦的情绪消失的如此之快,快到他压抑不住兴奋,猛地抱住了祁千雪。
来自灵魂的
震颤,脑海里所有繁杂的念头通通被抛了出去,呼吸急促,声音紧张得甚至开始艰涩,难以启齿般 :“融合后,我的脑海里多了一些记忆。”
“宝贝,我本来以为,还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等来这一句。”
“我很开心,你会喜欢我。”
“即便……我是个怪物。”
牧鹤那种想要将祁千雪镶嵌进身体里的力道松了一点,静静凝视着他,像是要将他牢牢印刻在脑海里 :“祁千雪。”
“我爱你,不止是在梦里。”
祁千雪懵懵地反应不过来 :“什么……”
牧鹤的眼神深邃又深情 :“庄园里,有一间房间堆着杂物,不能住人,推开它,你就会知道一切。”
“宝贝,所有的记忆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梦醒后,你想要记得就会记得。”
……
窗外狂风大作,雨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很响,祁千雪手指颤抖地握住了门把手。
不理解牧鹤话里的意思,却凭着直觉走到了这里。
仿佛推开这扇门就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可是,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心里对牧鹤话里的意思还是在意的。
不想有什么事被蒙在鼓里。
祁千雪屏住呼吸,心跳得很厉害,手指握住门把手,慢慢、慢慢地扭开门。
门被轻轻推开,门里却不是堆着杂物,狂风骤雨的声音突然远去,周围的空间开始破碎,玻璃一样变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脚下的空间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黑色的。
时间仿佛被定格,眼前骤然变成一片黑色,整个空间都是黑色的。
只有不远处容貌俊美的青年是黑色空间唯一的彩色。
祁千雪茫然地看着那位青年,恍惚看见,他身旁的黑色在蠕动,伸展,仔细看才发现根本不是黑色的背景,是隐藏在黑色里的触手。
长长的触手连接着一块块碎掉的镜片,每一片都定格着不同的画面。
那些碎片定格的画面非常熟悉,祁千雪怔怔地看着,一瞬间想起了所有世界的记忆。
碎片上的内容都是他经历过的。
祁千雪抬起头,看着青年走近,在距离他一米处停下,心脏无端狂跳起来。
容貌俊美得接近鬼魅的青年一字一顿地念出他们的名字。
“……秦子穆、纪宁、薄青烈、陆朝、温轻鸿、蜃、沈竟遥、徐当歌……”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念了出来,祁千雪蓦地瞪大眼睛,大脑太过震惊,一片空白。
青年的话音还在继续,那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包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无论你喜欢谁。”
“——我都可以永远饰演他。”
第110章
窗帘未拉紧, 初夏的阳光从玻璃照进来,照到了宽大的床铺上。裹在柔软被子里的人脸颊被温暖的热意蒸得泛红,直到听到手机传来的刺耳铃声。
空调被里伸出来一双白皙细腻的手,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 半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
接通电话后, 那头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毕业一年后的同学聚会要是都聚不齐,以后天南海北, 咱们还怎么聚啊。”
“祁校花,啊呸, 祁千雪我可就指望着你来帮我撑场子了,你都不知道群里有多少人在念叨你。”
祁千雪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听着电话那头班长的喋喋不休。
大学刚毕业一年,同窗这么几年,他连班里有多少人都认不清, 但班长不一样,不仅有每个同学的联系方式, 连隔壁班甚至不同系的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有。
祁千雪大学学的美术, 高考结束后全家帮忙选志愿,在电影学院和美术学院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了画画。
他的体质有点特殊, 长得漂亮,特别吸引一类人的注意,小时候还好, 成年后就像是抑制不住了一样,稍不注意就会遇到变.态, 做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太危险了。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所出名的美术学院隔壁就是一流的财经大学。
“知道了。”祁千雪揉了揉脑袋,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下楼时,早餐已经摆在保温箱里了,祁千雪的爸妈和哥哥都有自己的工作,他刚刚毕业,又因为特殊的体质,只能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