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池和爵的方向感都不强,再加上他们双方都有失去过一段时间意识,所以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了?
在森林里兜兜转转半个月后,尺池叹了口气,对依然不放弃的爵说:“要不……我们随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总有能先回去的那天。”
爵摇摇头说:“不行,我们一定要快点赶回去报复。混乱区权利更迭很快的,我们要是慢慢地找回去,搞不好到时候邓耀都死了,那怎么行呢?”
尺池……可以的,这个理由很充分。
于是,他们又在森林里逗留了半个月,依然没找到回去的路。
尺池彻底放弃了,他对爵说:“亲爱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爵嫌弃地说:“不要乱叫,这是结婚之后才能叫的,我雄父结婚好多年都很少这样叫我雌父呢。”
尺池叹了口气说:“你就当这是我们关系好的象征吧。”
爵再次强调:“不可以,我雌父和雄父都不这样呢,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表示亲近,你这是在耍流氓。”
尺池心累地点了点头,他已经累了,他觉得以前在爵面前在乎贞节的自己很可笑。
经过这段时间对爵的了解,尺池知道爵离开窍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别说现在了,照这个进度下去,爵成年了估计都还不懂呢。
不说别的,就说眼前。
他们两个怎么着都算是生死之交了,双方长得都还可以,又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一起过了很久。照正常剧情来说,他们两个之间怎么也该有些暧昧的气氛了。
就连尺池也慢慢觉得,爵是一个可以接触、发展的对象了,但是他们之间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友情以上的感情,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爵完全没有这个方面的想法。
尺池甚至都怀疑有时候爵会忘记他是异性,因为爵现在洗澡都不避着他了,该脱就脱、该穿就穿,完全当他是空气,丝毫没有一点羞涩、尴尬的感觉。
时间久了,尺池也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有魅力了,都这么呆着了,两虫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就在尺池自我怀疑的时候,爵忽然凑近过来说:“你怎么了?”
尺池不习惯爵一下靠这么近,就伸手把爵推开了一些,说:“没事,我在想我们该往哪里走?”
爵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忽然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随后说道:“有智慧生物来了。”
尺池顿时精神一振,问道:“你确定?”
爵点了点头说:“确定。”
尺池还没来得及问来了多少智慧生物?是什么样的?就被爵搂住腰,带着爬上了树。
上树后,爵直直地站在树干上往下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尺池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就有点腿软,这树干里地面至少二十米,他光看着就快不行了。
尺池默默地把目光移到了这棵树的主干上,他一边伸手扶住了主干,一边说:“我说,我们要等多久啊?”
爵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急,你怕了?”
尺池在爵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习惯了,于是也没掩饰,直接说:“有点。”
爵淡淡地说:“没事,我在呢,不会让你摔死的。”
尺池……我谢谢你哦!
他们就这样等了一会儿,终于有生物来了,爵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瞟了尺池一眼,说道:“是我们认识的。”
尺池下意识就想看来的是谁,可他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色就开始迅速地变化着。
落地后,尺池还没来得及问爵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听到了膝盖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句颤抖的:“爵……爵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尺池下意识看向了那个发声的生物,那生物下巴尖利,长着四个眼睛,背后还背着一对破烂翅膀,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生物,但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爵见他露出这幅有些困惑的表情,就好心提醒道:“他叫夜箫,当初卖你的那个家伙。”
闻言,夜箫瞬间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说:“对……对不起,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尺池没打算跟这家伙计较,就说:“没事,反正你也没把我怎么着,就这样吧。这里是哪里啊?”
夜箫一听尺池不跟他计较,立刻就精神起来了,殷勤地说道:“这就是聚集区不远处的森林啊!离聚集区不远了,爵殿下要回去看一眼么?”
爵偏头看了尺池一眼,尺池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爵就说:“要,你给我们带路吧。多少钱啊?”
夜箫立刻就说:“不要钱,不要钱,谢谢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我马上给两位带路。”说完,他立刻就和其他的智慧生物带着尺池和爵往聚集区走去。
夜箫说距离不远,但是他们也赶了半天的路,爵甚至在路上抓到了不少的猎物。
爵随手扔给了夜箫一个猎物,说:“报酬。”
随后,爵把剩下的猎物分了一部分给尺池,然后说:“再忍一下,等收拾完邓耀我们就有钱了。”
尺池觉得爵这话好像有点怪怪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了爵手里的猎物。
夜箫拿着对他来说价值不菲的猎物,对尺池他们越发地殷勤,甚至开始给他们讲述现在聚集区的势力分布。
尺池听着全然陌生的势力,暗暗感叹爵说的果然没错,混乱区的势力更替太快了,他们离开这里才不到一年,这里的所有势力几乎都换了。
爵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成立或者长时间加入任何势力,但是他的武力值爆表,几乎所有的势力都会向他投来橄榄枝。
他早就知道混乱区的势力更替速度极快了,只是之前他并不在意,可这次他的心态与之前并不相同,所以对夜箫的介绍还是多留意了几分的。
在听到佘苕子这段时间处境艰难时,他还扬了扬眉毛,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尺池心里也有一些想法,所以听得也算认真。
夜箫见他们两个都很认真地听着他讲话,说得越发地仔细认真了,生怕漏说了任何细节。
第44章 爵初到
等到了聚集区之后,尺池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笑着对爵说:“我刚来的时候觉得这里可怕的很,现在却觉得怪亲切的。”
夜箫在他们身后抽了抽嘴角,没敢说话。
爵则是笑着对他说:“你看它很亲切,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尺池想起他们当初反打劫的时候,那些生物扭曲的脸,故意对爵说:“不是吧,他们看我还是亲切的,只是看你不亲切而已。夜箫,你说对吧。”
霎时,夜箫冷汗都下来了,他谁也不敢得罪,只能装哑巴,一个字都不敢说。
爵有些诧异地对夜箫他们说:“嗯?你们怎么还在?”回来聚集区之后,爵的注意力就在聚集区和尺池的身上,还以为他们早就走了呢。
夜箫顿时识趣地说:“哦哦哦,我们马上走,马上走。”说完就带着其他的智慧生物一头扎进了森林里,连头都没回。
尺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爵说:“怎么回事?我之前就一直很好奇,他们怎么这么怕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爵伸了个懒腰说:“我刚来那会儿脾气不太好,把试图欺负我的生物挨个收拾了过去。他们彼此之间也有一些通讯方法的,估计是沟通的时候相互洗脑了一下,都觉得我是个魔鬼吧。”
尺池听了这话,笑出了声:“真的假的?具体一点。”
爵有些无奈地说:“边走边说吧。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觉得我是软柿子,往死里坑我。
刚开始他们试图武力征服我,估计是想把我杀了卖钱或者是拉去当奴隶吧,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往死里锤了一顿。
当时我刚从文明社会过来,心里对下死手还是有心理障碍的,所以也就是打了一顿而已,不痛不痒的。
后来他们学聪明了,硬来改智取了,派来了一个和虫族崽子很像的孩子来跟我卖惨。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崽子的,可那孩子当时饿得都走不动了,他的皮包着骨头,那双眼睛又黑又大,盯着我的时候太让虫难受了,所以我……算是收养了他吧。”
尺池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想到之前爵对绣尔莫名的警惕,还有绣尔说的那个“疯子”,难道这个孩子就是爵对幼崽警惕的原因?
爵不知道尺池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我其实不太会养崽子的,我在我家属于食物链最底端,但也属于被他们都保护着的存在。我没有照顾其他虫,特别是幼崽的经验,我只会打架。
所以我刚开始带他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乌龙,比如我不知道幼崽的舌头感受到的温度和我们感受到的温度不一样,所以我烫到过他的小舌头好几次……我不太会照顾他,但我真的在努力学习怎么照顾他了。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我已经可以比较熟练地照顾他了,对他也有了一些感情,我的目标从一个虫回去,变成我要带他回去。
他的脸也圆润了很多,从原来的骨瘦如柴变得有不少的肉了,虽然看上去依然比较消瘦,但是已经比原来好看很多了。
他一直表现得很乖、很懂事、不哭又不闹,还会尽全力试图帮我,我当时只觉得这孩子吃过苦,知道谁对他好,才会这么懂事,所以对他越发地怜爱。
直到有一天,我晚上回去,他给我泡了一大碗的不知名液体,说是要让我喝着舒服一点,他自己也喝了不少。
我当时就觉得味道不太对,但他在不停地喝,还用那种很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想着也许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泡法吧。
我觉得那好歹是他的一片心意,所以即使那个东西的味道很差,我还是喝了很多。
他还不停地问我好不好喝,我说好喝他就笑得很好看,那晚的他跟平常一样,既乖巧又可爱。
那晚我睡得很沉,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昏死了过去,我能听到声音,但浑身都动弹不得。
我听了一路他的声音,我听着他是怎么出卖我的,我听着他拿我换了多少钱,我听着他嘲笑我有多蠢,有多天真。”
爵说得很平顺,语调也很平和,并没有非常激烈的表现,但尺池就是莫名地觉得爵一定很难过,他伸手挽住了爵的手,说:“你是对的,你很好。”
爵笑着说:“我当然是对的,我当然好,是他不值得。我很生气,但我实在是动不了,只能慢慢等着药效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当时我被关在笼子里,脖子、四肢都被铁链锁着,笼中外面的生物谈论着要让我去角斗场,要让我用命给买下我的生物赚钱。
他们大肆地谈笑着,完全不顾我的想法,也不顾及我的生命,他们说我的余生都会在那里过,说要让我去配种,生下更强壮的野兽去斗兽,说我死后会被制作成标本,高价出售给其他星球的博物馆……”
尺池听得杀心四起,问:“他们还活着吗?”
爵问道:“怎么?打算给我报仇?”
尺池说:“我要让他们度过,他们想让别的智慧生物度过的一生。”
爵大笑了起来,说:“我之前也这么想,不过……当我真的挣脱锁链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是这个刑罚太过分了,是他们不值得,那些家伙不值得我用几十年去折磨他们,他们配不上我几十年的时间和感情。
当时听他们的话,都快把我给气死了,我气急之后,身体彻底恢复了控制,我立刻就彻底掀了那个破地方。
我放了所有被锁起来的生物,把除他们之外的所有在角斗场的生物,都关在了角斗场里,然后我告诉他们,他们里面最多只有一个生物才能活着出去,我只等一天,如果一天后他们还不出结果,我就一把火把他们都点了。”
尺池忽然想到了爵之前给他看过的手上的伤口,问:“你手臂上的的伤是那时候受的?”
爵摇了摇头说:“不,到那个时候我还只受了皮外伤。
可就在我在角斗场边上站着等结果的时候,那个倒霉孩子又出现了,让我放了他的父亲,原来角斗场的主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父亲有很多个孩子,根本不认他,否则也不会让他饿成那个样子,可他就是莫名对他的父亲很亲近,用尽一切手段去讨好他的父亲,包括把我作为一个礼物交上去。
我怎么可能会听他的?于是我们两个就动手了。
可我到底养了他一段日子,有了一些感情,所以最开始我就是想把他抓起来揍一顿而已,可他不管不顾地攻击我,最后给我留下了这道疤。
我受伤之后,非常生气地把他抓住,然后扔到了角斗场里,让他自己去看看他的父亲会不会管他。
角斗场里是什么情况我没有看,我只知道,最后活下来的生物不是他,等最后的胜者出来后,我照着之前的说法做了,然后就离开了。
从此,我就成为了这里赫赫有名的对象。当然,后面还是会有生物不断地来挑战我,我一般都不会跟他们计较,太过分的除外,否则这里能活下来的生物至少要少一半。”
尺池听得直皱眉,他问:“都这样了还敢来挑战你?他们是怎么想的?”
爵看着眼前依旧混乱不堪的聚集区,对尺池说:“我也不知道,不如……你问问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