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曜拿出了一个纸质通告,对碌桦说:“上面有命令,立刻释放风岚。”
碌桦重重地摔了鞭子,扭头要走,就听到了风岚冰冷地说:“我在这里的遭遇我会如实上报,碌桦,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碌桦用阴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眩曜走过去将风岚放了下来,他扶住了有些踉跄的风岚说:“你明知道他的脾气不好,又何必这样激怒他?最后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风岚对眩曜的态度比对碌桦好了一些,他说:“我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放了我,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眩曜摇了摇头,说:“当初在军事学院的时候你们就针尖对麦芒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风岚毫不客气地说:“你应该问他,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我的雄子去哪了?他问我,我还想问他呢?是不是公报私仇故意把我的雄子害了?
尺池的精神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本来我就不赞成他出首都星,结果一个个都要让他去,我拗不过他们同意了,结果出了事第一件事就是抓捕我。
他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别说他的雄君我没睡,我就是睡了又能怎么样?他有本事杀了我啊,那我的雄子出气算什么本事?”
风岚越说声音越大,把离开不久的碌桦又引了回来,碌桦愤怒地骂着风岚,风岚也毫不客气地回嘴,最后即使眩曜在中间极力调和,他们两个还是打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虫族的虫帝收到了一个来自混乱区的加急消息“意外!失去了爵的踪迹!爵可能有危险”
虫帝的心一紧,立刻在智脑上写下了“迅速组织力量进行搜寻”的命令,他刚写完,他的雌君就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别忙了,先吃早饭吧,”
虫帝立刻就笑着回答道:“好。”
同时,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按下了“发送”的按钮,然后他走过去揽住了雌君的腰,低头亲了雌君一口,然后说:“你陪我。”
他的雌君推了他一把,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待会还有事呢。”
虫帝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闹什么?我叫我的雌君陪我吃饭,不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吗?这叫闹?”
雌君一时语塞,虫帝又笑了,伸手将雌君横抱了起来,一边调戏着他的雌君,一边吃早饭,绝口不提他们的第四个崽子失踪的事情。
第31章 异样
尺池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给自己鼓了鼓劲,认命地朝着爵离开的方向赶去了。
一路上尺池越走越心惊,爵走过的路上真是一点都没避开树木,而是把挡了他路的树木全部毁掉了,所以尺池只需要跟着一路上损坏、倒下的树木就可以找到爵了。
尺池有些忧心重重,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既不像是彻底失去了神志,也不像是智商在线的样子。
他急着追上爵,脚步越走越快,终于在爵停下脚步的时候追上了爵,然后他就看到了让虫震惊的一幕。
爵埋头在一个巨型动物的脖颈处,大口地咀嚼着什么,感觉他靠近了,还抬起头看向他,喉咙处发出了警告的“呼呼”声。
尺池看着满脸是血的爵内心十分崩溃,吃……吃生肉吗?要命了,爵真的失去了神志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将手臂举起来,向爵示意他的无害。
爵偏头盯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会不会抢自己的猎物,半晌后,爵似乎确定尺池是无害的了,就低头继续进食。
尺池只能站在原地等爵继续吃,而且尺池还发现爵吃的那个生物就是和他周旋了一晚上的那个巨型生物,难怪刚才爵一直在闻着什么,应该就是在顺着气味找这个生物。
见爵沉浸在进食里,尺池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劫后余生的感觉越发地强烈,刚才爵要是真的咬下去,他就完了,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脖子比那个生物的结实。
爵吃了很久,吃了很多,尺池估计爵进食的体积已经比他自己的体积还要多了,爵还是没停下。
尺池担心他把自己撑死,就冒着生命危险说:“爵,爵,差不多得了,别吃了,你一下子吃不下那么多的,待会儿再吃吧?”
爵被他声音吸引得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吃。
尺池真是欲哭无泪,就稍微靠近了爵一些说:“爵,你克制一下好不好?真的不能再吃下去了。”
爵抬头吼了他一声,尺池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靠近了,只能一直小声地说:“真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吃了。”
最终,尺池的碎碎念把爵引得杀气腾腾地从一堆血肉里抬起头来盯着他,尺池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爵盯了他很久,随手扯下了一大块血肉扔到了尺池的身前,然后又对着他吼了几声,这次没有警告的意思,倒是有些催促的意味。
尺池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爵是什么意思,他试探性地对爵说:“怎么了嘛?”
爵不耐烦地指了指肉,又指了指他,然后指了指尺池来的方向,再次发出了催促的声音。
尺池反应了一会儿,说道:“你该不会是让我拿着这块肉赶紧滚蛋吧?”
爵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又指了指他来的方向,发出了吼声。
尺池眼见着爵极为坚持让他赶紧走,不由得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他不想走,但爵一直死死地盯着他,后来喉咙里还发出了警告的吼声。
尺池只能捡起地上的肉,转头离开。
回到河边之后,尺池开始准备他的午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森林里条件有限,尺池只能清洗掉一块又宽又薄的石头,用其他石头把它架了起来,把肉在河里清洗了几遍之后,随便地用匕首片成了片,放在了清洗干净的石头上。
尺池一边点火烤肉,一边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搞到了这种地步来。
他思考了一番昨天他们逃命的经历,爵应该是没有撞到脑袋的,他照顾爵的时候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了,爵也没在这个过程中撞到头啊。
尺池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是枯骨蝶的罪过,爵被枯骨蝶给弄伤之后就昏迷了,醒来就这样了,那应该是枯骨蝶的毒素致使爵这样了的。
尺池琢磨着他得回一趟岁城,搞清楚枯骨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爵这边怎么办?爵要是到处乱跑的话,他就算能找到解决方案也找不到爵了啊。
尺池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他的移动能力比爵可差远了,爵要是到处乱跑,他肯定找不到爵的,再加上爵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
要是爵一直这样大杀四方还好说,万一什么时候爵忽然悄无声息地昏迷了,那就难办了。
尺池忧心重重地吃完了肉,正打算取水把剩下的火星浇灭,避免回头造成森林大火,把他和爵都烤熟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尺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朝水的方向扔出了匕首,下一秒,一条巨大的鱼头伸出了水面,尺池的匕首正好插进了它的眼睛里,尺池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差点被这条鱼狩猎了。
匕首插进鱼眼里后,鱼吃痛就在水里开始翻滚,尺池不是个白莲花,他和这鱼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条鱼想吃他,他可不会放过这条鱼。
而且,爵的事正让他心烦呢,鱼在这会儿搞事,不是正撞他枪口上吗?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于是他用精神力推着匕首插进了鱼的脑子里。
霎时间,鲜血在河水里大面积地蔓延开来,鱼翻滚得越发地剧烈了,连带着河水都泛起了巨大的波涛。
岸边的泥土、尺池搭起来的床、灶都被泛起的河水卷了下去,尺池为了避开这些涌起的水,不得不往远处退去。
半个小时后,大鱼肚皮朝上浮了上来,彻底没了动静,附近的河水都被鱼的鲜血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尺池用精神力把大鱼拖了上来,鱼大约有七八米长,有一米那么宽,是条大鱼。
尺池开始看着大鱼发愁,这鱼这么大,他可吃不完。
这里不知道离聚集区有多远,他又不能卖掉,这里也没什么储藏方法,鱼不能进行长时间的保存。
尺池想了半天,觉得只能浪费掉了,而且鱼死后几小时就会发出腥臭味,为了避免这味道引来大型的猎食者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尺池下决定之后,刚想离开,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爵,爵一脸的鲜血,正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大鱼呢。
见尺池一直看着他,爵还对尺池发出了警告的吼声,尺池……爵,不会还没吃饱吧!!!
半个小时后,尺池有些崩溃地看着正在咀嚼鱼肉的爵,他现在想打死半个多小时前的自己,打伤鱼就打伤了,非要杀了鱼做什么?杀了就杀了,非要捞上来做什么?这下好了,爵真的要撑死了。
尺池看着爵拖在身后吃得差不多的大型生物、看看地上的巨型鱼,再看看吃得正欢的爵,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爵该不会真的死于撑死吧?
于是,尺池忍不住地说:“别吃了,别吃了,再吃你这辈子就都不能再吃了。”但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没有停下。
尺池无法,只能等着爵自己停下,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黑夜,爵终于停下了进食,但并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因为鱼和大型动物都吃完了。
尺池看着正在河边大口喝水的爵,终于意识到爵应该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枯骨蝶的毒素对爵起了作用。
因为这两个东西都绝对不会让一个虫族能吃下大于他的身体数十倍的食物而不死。
爵喝完水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动了动嘴,似乎还是没有吃饱。
过了一会儿,爵的目光缓缓地移动到了尺池的身上,爵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打量的意味,尺池……上天保佑,爵的脑子里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同类相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尺池心惊胆战了半天,心里不断地预演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可能,他不可能束手待毙的,他不会让任何生物杀了自己,即使是爵也不可以,更不用说是变成食物这种没有尊严的死法了。
尺池预演了很多种可能,没有任何一种可能里,他可以在发动攻击的爵的手下全身而退,不过,幸好最后爵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而是又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尺池……夭寿了,爵这种打量多来几次,他没被爵杀死,都要被爵吓死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爵就不停地狩猎了半夜来喝水的生物,从小到大都不放过。
等第二天早上,整个河旁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的残骸,而爵还不满意,他抿了抿嘴,对尺池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吼叫。
尺池一夜未眠,连续两天不睡的经历,加上爵给他带来的各种精神攻击,让尺池疲惫不堪。
但他不太敢睡,既是担心他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是担心,他一觉醒来,爵就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这会儿听到爵对他发出了吼叫,他就开口说道:“你要是还没吃饱,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觉得这附近的生物你吃的应该是差不多了。”
爵刚做出对尺池发出吼声的动作,就忽然偏了偏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尺池见爵的反应,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这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第32章 返祖?
爵听了一会儿后,忽然看向了尺池,然后又看向了某个方向,紧接着爵的目光在这两者之间来回游动着,爵的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尺池不知道爵在想着什么,生怕他又闹什么幺儿子,就问:“爵,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似乎促使爵快速做了决定,他快步地走向了尺池,尺池依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说:“爵,你要做什么?你说话。”
爵并没有理会尺池的问话,而是走到了尺池的面前,一言不发地弯下腰把尺池抗在了肩膀上。
等尺池反应过来时,爵已经扛着他在树林里狂奔了,尺池的肩膀正好顶着他的肚子,在匆忙地跑动颠簸中,尺池的肚子被顶得分外难受。
尺池手忙脚乱地用手撑住了爵的后背,否则他觉得他要吐在爵的后背了。
尺池连声问着:“爵,到底怎么回事?有危险在朝这里靠近吗?”
爵依然没有理会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继续赶路,尺池问了几次之后就彻底放弃了,一心想着怎么减轻难受的感觉。
因为现在这个状态的爵越发地粗鲁、不懂照顾虫了,尺池要是不想办法减轻难受的感觉,等爵停下的时候,他估计也差不多要凉了。
爵这次跑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爵才停下了步伐,而被爵从身上放下来的尺池,刚落地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尺池感受着已经完全感知不到的双手,和全身那种被颠散架的感觉,有些欲哭无泪,他对爵说:“你……你让我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再走。”
尺池的本意是让他缓一会儿,可谁知刚躺下没多久,积攒了两天的睡意和疲惫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尺池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这次尺池睡得极为的香甜,后来他是被潺潺的水声给唤醒的。
尺池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身边有一条小溪,但他没看到爵,这件事吓得尺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爵坐在离他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