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也是喝的有点微醺了，伸手就招呼。
　　“哎！你们仨，要看就大大方方过来看嘿！”
　　陶玺懵然扭头，就看见那三姑娘还真互相推搡着过来了。
　　其中一个被推举出来当发言人。
　　“那个……请问你是陶大师么？”
　　陶玺一听，笑了。
　　笑的对面三女生都快晕了。
　　“我是啊，你们从哪里知道我的？要批字算命或者买符篆的话，明天去独塔寺对面找我。”
　　三个女孩激动的脸通红。
　　“我们不是找你算命的，就是想看看你。”
　　“我们是从短视频看到你的，你本人比视频上还帅呢！”
　　“帅哥，能给我们签个名么？”
　　“就是就是，签个名吧。或者可以加一下微信么？”
　　三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陶玺都懵了。
　　“什么短视频？”
　　在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解释中，陶玺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有个挺漂亮的小姐姐采访他来着。
　　当时想着是能扩大点知名度，打开点销路也成，没想到闹这么大？
　　稀里糊涂的给三个姑娘在T恤上签了名，陶玺顺便问道。
　　“你们都是在网上看到我的啊？我在网上很有名了么？”
　　这种红而不自知的帅哥，最招人了。
　　就好像帅而不自知的人才是真帅，帅而自知，就免不了油腻了一样。
　　“你不知道么？你可红了！我们几个就是看了视频以后，从首都过来这边，想看看能不能在街上偶遇你的！还真让我们给碰上了！”
　　最激动的妹子双手捧着手机，大胆的要求“帅哥加个微信吧！”
　　这次没等陶玺开口，谢青岚淡淡的拒绝了。
　　“私人微信，不加陌生人。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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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岚：私人财务，请勿惦记


第30章 夜探荒屋
　　小姑娘并不死心。
　　“那帅哥你有社交账号么？围脖痘印小红薯都行！”
　　陶玺脸色已经有点不一样了，老实的摇摇头。
　　“不好意思，这些我都没有。我只是个普通的手艺人，不想做网红。”
　　几个小姑娘还想纠缠，看出来陶、谢两个人脸色都开始不好了的贺章站起来做了恶人。
　　“好啦好啦，小姑娘们。人家说了想低调，你们得了便宜就赶紧走吧。现在就你们仨有签名，多好啊，还不赶紧见好就收。”
　　一边说着一边老母鸡护崽似的往外哄人。
　　三个姑娘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终于是走了。
　　陶玺手心冒汗，抓紧了纸巾。
　　“青岚，我们走吧。我怕一会儿还有人来。”
　　谢青岚了然的点点头，招呼着老板把帐结了。
　　贺章更不好意思了。
　　本来这顿是准备他请的。
　　谢青岚笑笑。
　　“以后有的是机会。”
　　步行街离一中那边不远，谢青岚就和陶玺迎着初夏的夜风，慢慢的溜达着。
　　谢青岚神经再粗，也看出陶玺好像有心事了。
　　犹豫着想个什么话题转移下注意力比较好的时候，陶玺主动开口了。
　　“青岚，你喜不喜欢这里啊？”
　　谢青岚心里犯嘀咕。
　　这是怎么了。忽然又问这个问题？
　　他记得上次陶玺问这个问题，是想要自己留下来。那这次呢？
　　谢青岚脑子转的飞快，决定回答的模棱两可一点，给自己留点余地。
　　“这里的生活氛围和环境都不错，我暂时觉得住的还挺舒服的。”
　　陶玺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我想要换个城市去生活了，你觉得怎么样？”
　　话说到这，谢青岚就明白了。
　　陶玺这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呢。
　　本来一直都好好的，前几天还跟自己畅享未来，规划着事业蓝图，怎么被网友小姑娘偶遇了就想要搬家了？
　　要么躲债，要么躲人。他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会得罪人啊。
　　再联想到他对赚钱的执着……谢青岚给他脑补了一个爹不疼，没娘爱的小可怜，被烂赌鬼老爹抵押给债主，拼命脱逃后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拼了小命的赚钱赎身的身世。
　　心里立刻泛起了无尽的酸涩和爱怜。
　　因为不想伤害到陶玺脆弱的自尊，他假装很慎重的考虑后，才点点头。
　　“也好。平州虽好，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小地方，如果想要发展壮大我们的事业的话，这里还是局限了点。”
　　陶玺惊喜扭头，眼睛放光。
　　我们？
　　“你的意思是，你会跟我一起走么？”
　　谢青岚笑了。
　　“你不是说咱俩是最佳拍档么？拍档不在一起，还叫什么拍档。我刚刚赚到点钱，你就想踹开我了么？”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跟你绑一辈子！”陶玺慌张打嘴。“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俩磨合的渐入佳境，正是需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平州虽然安逸，但确实像你说的，施展不开手脚。不如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就走吧。”
　　谢青岚看陶玺这么慌张的想要跑路，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楚：他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渴望稳定安逸生活的人，却被迫流离。
　　谢青岚暗暗告诉自己：不管陶玺的身世多复杂，未来会面对怎么样的凶险。他都一定会陪在他身边，陪他面对。
　　那些悲伤的过往和心酸的往事，他会等到陶玺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时，一一接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谢青岚自小在师兄堆里长大，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模模糊糊的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可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但是也能很清楚的分辨普通朋友和喜欢的人的差别。
　　至少对着那群奇形怪状的师兄们，他从来没有生出过任何超越同门情谊的感情过。
　　下山时间也不短了，见识了不少人，也见识了不少事。
　　美人见过不少，男的女的都有。
　　但打心眼里想要宠着一个人，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尖子上的，却只有这一个。
　　谢青岚看着陶玺，眼神不自然的就会变得温柔。
　　“你决定吧，都听你的。”
　　得到谢青岚肯定的答案，陶玺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消。
　　兴高采烈的开始规划行程。
　　“这次我准备走的远点，往南走吧。我还很少去南方呢。你说我们是去南京好呢，还是去广州好呢？南京的话，六朝古都，玄异的事情肯定不少，适合我们的业务发展。不过广东那边好像信风水堪舆的更多，也很适合发展……”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转眼就到了垃圾处理厂外不远处了。
　　远远看去，看门大爷的小亭子黑灯瞎火的，应该是没有值班。
　　陶玺终于回归正题。
　　“那会儿在工地，我感觉五楼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谢青岚嘘了一声。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先不提这茬了，希望今晚我们没有白来一趟。”
　　夏奶奶去世后，遗物基本上没有被人动过。
　　那是不是说明周凯提到的日记本，还有可能留在房间内？
　　只要找到了那本日记，很多东西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也亏得是有谢青岚陪着。
　　不然三更半夜、废厂荒屋，陶玺自己一个人还真未必敢来。
　　今晚夜色不佳，视线不是很清晰。
　　俩个人蹑手蹑脚的摸进了小屋，小心的打开手机电筒，把光线调到最低。
　　虽然这边地处偏僻，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边，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两个人做贼一样的细心的翻看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这屋子就这么大，东西也不多。上次白天谢青岚就看了一圈了，连角落里的顶针都摸到了。要真有日记本，不可能找不到。
　　陶玺有些失望。
　　看来日记本要么就是被夏奶奶销毁掉了，要么就是被别人捡走了。
　　他回身想要招呼谢青岚撤退，冷不丁眼睛的余光扫过屋子角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水管旁。
　　陶玺吓得一个哆嗦。
　　灯光照过去，什么也没有。
　　谢青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
　　陶玺故作镇定。
　　“没什么，眼花了一下。”
　　谢青岚顿了下，收起手机，朝陶玺走过去。
　　他知道陶玺肯定不是眼花了，大概率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自从住进了凶宅，又被女鬼缠身，陶玺多少还是受到了点影响。魂灯不稳，磁场紊乱，容易看见好兄弟倒也不稀奇。
　　普通人的话，谢青岚会建议他早睡早起多锻炼，多晒太阳多看点正能量的东西就好。
　　但对陶玺，他有点关心则乱。
　　“算了，我看这里没有那本日记，我们走吧。”
　　谢青岚说着，要去拉陶玺的手。
　　这时候刚好外面不远处传来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
　　似乎是热恋中的无聊情侣，大晚上压马路的时候路过。
　　“你看那排废弃的房子里，是不是有人啊？”
　　男的说。
　　“讨厌，你别吓唬我了，我害怕。”
　　女的在撒娇。
　　“不是，我真的好像看见里面有光。”
　　正巧谢青岚去拉陶玺的手，而陶玺正处在对刚才的佝偻的人影耿耿于怀的时候，被谢青岚一碰，吓了一跳，手上一个不稳，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好巧不巧，背面朝上，电筒光刚好自下而上打在陶玺的脸上。
　　那对好奇的小情侣则正好隔着窗户看到一张白森森的诡异的脸。
　　“妈耶”一声惨叫，两个人乍着胳膊疯狂的跑远了……
　　陶玺无奈的捡起手机，小心的吹了吹尘土。
　　还好没把屏摔碎了。
　　这可是刚买了不到半年的。
　　扭头看谢青岚蹲下来了，还敲了敲地板。
　　咚咚咚。
　　很空洞的声音。
　　陶玺心领神会，也蹲下来一起敲。
　　很快，两个人靠地板的敲击声，确定了一个大概直径30cm的一个范围。
　　“这块是空的。”陶玺仔细的用手机照着地板，寻找缝隙。
　　这里的地面扑的都是廉价的三合木地板，果然这块的缝隙比旁边的稍微要大那么点点。
　　谢青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袖珍精巧的小刀，小心的撬开地板缝。
　　地板下果然有暗格。
　　暗红色封皮的日记本，安静的躺在那里。
　　陶玺和谢青岚互相看着对方，笑了。
　　没白来！
　　陶玺迅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一边用毛巾胡乱的胡噜着滴水的发丝，一边靠着谢青岚坐下。
　　“怎么样？”
　　那彩钢房的环境实在不咋样。
　　地板漏水，又潮又闷。
　　这日记本搁里面俩多月，被水一泡，再长时间的闷着，纸张都黏在一起了。
　　前几页还好，后边几乎黏成一坨，谢青岚小心翼翼的在拆分它们。
　　“不行，后边几页洇湿的太严重了，就算能分开，字迹也糊成一团了。”
　　谢青岚将还完好的几页摊开给陶玺看。
　　陶玺一目十行的大致看了一遍。
　　郑晓满的字迹十分工整，遣词造句也精炼有逻辑。可是越往后，字迹就越发的潦草了起来，语法上也开始颠三倒四了。
　　肉眼可见的是后期写日记的时候，心情是十分焦躁的。
　　陶玺翻看完所有能辨认出的内容后，表情也凝重了。
　　他从这些文字中，看到了一个少年的挣扎呼号和绝望灭顶。
　　日记本前半部分的内容，尚且还算积极阳光。
　　从去年11月中旬开始，一切就有了不断向深渊滑落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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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玺：对！没错！就冲这个方向宣传我！我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干在地里的小白菜乌乌~


第31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11月16日。
　　老师说有校友回馈母校，捐了一笔钱。学校会拨出一部分做助学金。我如果可以申请到这笔钱，奶奶就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去卖菜了。希望我可以争取到！一定可以的！
　　11月25日。
　　老师说我很符合申请条件，大概率可以申请下来！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报答恩人！
　　12月1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12月7日。
　　我尽力了，还是没有躲过去。那个人的嘴很臭。身上也很臭。他说如果我拒绝，不但不会给我那笔钱，还要搞得我连学也上不了……我想上学，我想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12月8日
　　那个人怎么可以……我还在上课！！肮脏的男人，恶心的男人！
　　12月14日
　　他又来了。这次是在学校体育器材室。我本来想用杠铃砸死他的，可是我真的打不过他。对不起奶奶，我真没用……我觉得自己好恶心……外面是同学们在阳光下嬉笑打闹的声音，我却要被迫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腐烂。
　　12月20日
　　助学金终于发下来了。可是我不想要了。我可不可以不要了？那个男人又要来了……
　　12月21日
　　他让我去酒店找他！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会去的！我死也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