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为尽失后[玄幻科幻]——BY:一丛音
一丛音  发于:202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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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施主,男色我更是不近的。”
  奚将阑:“…………”
  奚将阑脸色绿油油地说:“柳长行。”
  柳长行一愣,倏地抬眸看来。
  奚将阑身穿当年的法衣,面容几乎没怎么变过,抬步缓缓走来时,竟让柳长行有种时光倒退的错觉。
  “绝儿?”
  奚将阑脸色苍白:“剑意收一收,我要死了。”
  “轰”的一声,柳长行大手一挥,萦绕整个三楼的冷冽剑意瞬间散去。
  他从宽椅上下来,大步流星而来,俊美寒冽的面容像是遇到春风,逐渐融化成温暖的潺潺泉水。
  ……以及融化的“泉水”缓缓从两只眸瞳中哗哗流下。
  只是几步距离,柳长行已然泪流满面,大步走到奚将阑面前掐着他的腰身一把将其抱在怀里掂了掂,哽咽道:“绝儿,阿绝,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没长个儿?你看你瘦得跟小鸡崽子似的,是不是受了大苦?”
  奚绝儿:“……”
  奚将阑被他抱得足尖都悬空,只好踩在他脚背上,用力捶了捶柳长行,垂死挣扎道:“之前没受苦,现在正在受大苦。”
  柳长行落下老父亲的热泪,抱着他恸哭一场。
  奚将阑差点口吐幽魂,艰难顺了会气才缓过来。
  柳长行堂堂剑修这些年炼体修心境,但敏感的心却没有任何长进,稍微一点破事儿就能哭得亲娘都不认识。
  他宽大身形坐在那,却弱柳扶风地擦拭眼泪。
  “哥哥。”奚将阑还有要事要做,勉强没有计较他嘲讽自己矮的事,故作温柔地撩袖子给他擦眼泪,“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柳长行道:“锻炼心境。”
  “花楼有什么好锻炼心境的?”奚将阑说,“你师尊不是说在你得修大道之前不可妄失精那什么元吗,你在这花楼万一心境没锻炼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师尊不得把你活劈了?”
  柳长行擦干眼泪,正色道:“我断然不会如此。”
  和剑修就不能绕弯子,奚将阑见他不上钩,索性开门见山:“我刚才听朋友说,你在此处是给荀娘当护卫,可有此事?”
  柳长行噎了一下。
  奚将阑立刻乘胜追击,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你,你怎么如此堕落?我现在毫无修为也没沦落到给人当护卫的地步,柳长行啊柳迢迢,你出去可别说自己是诸行斋的人、”
  柳长行被冤枉得差点又要垂泪,皱眉道:“师尊让我来的,我也不知为何要护她。”
  奚将阑若有所思。
  柳长行一心惦记奚将阑的剑招,将自己的剑递过去:“来,耍一道剑招给我瞧瞧你这些年有没有退步。”
  奚将阑:“……”
  奚将阑将他的剑拂开,真诚地说:“我能进去见一见荀娘吗?”
  柳长行的神色瞬间沉下来,满脸泪痕地冷冷道:“见什么荀娘,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好色,给我耍剑。”
  奚将阑委婉地说:“恕我直言,我只近男色。”
  柳长行神色更冷:“你近过男色?”
  奚将阑和他说不通,只好朝着花魁的房门走去。
  柳长行追上去将剑塞给他:“练剑,练剑。”
  奚将阑不想练剑,抬手就要去推荀娘的门。
  “咔”的一声。
  柳长行将未出鞘的剑抵在门缝处,阻挡住奚将阑的手。
  奚将阑抬眸和他对视,倏然一笑,轻声说:“哥哥,如果我非要进去,你会杀我吗?”
  “我受师尊所托,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荀娘。”柳长行被泪水沁过一遭的眼眸黑沉冷冽,剑意缓缓从那冰冷的剑鞘中倾泻而出,凝成一道森寒结界格挡在门外。
  他淡淡道:“——自然也包括你。”
  奚将阑道:“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柳长行默不作声。
  “我堂兄奚明淮和荀娘交好。”奚将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奚明淮知道当年屠戮奚家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他已然疯了,药宗也治不好。现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荀娘。”
  柳长行蹙眉。
  “只有真正的罪魁祸首才想要杀荀娘,你师尊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派你过来保护荀娘。”奚将阑挑眉道,“哥哥,你觉得我会为当年屠戮我全族的罪魁祸首而毁去唯一的线索吗?”
  奚将阑这张嘴实在是太能说,柳长行犹豫:“但……”
  “我和你是同一阵营。”奚将阑掌心搭在柳长行的手背上,含情脉脉地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保护荀娘,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你师尊到底在防范谁,反正必然不会是我。”
  柳长行心神开始动摇。
  “我在外奔逃六年,吃了无数苦,就连修为也毁于一旦。”奚将阑再接再厉,眼眸闪现一抹水光,呢喃道,“獬豸宗还栽赃我是屠戮奚家的罪魁祸首,盛焦甚至对我……呜。”
  他说着,悲伤得掩面而泣。
  若是寻常人,肯定能知道奚将阑未尽的控诉是什么,但柳长行此等纯剑修,虽然心思敏感却全然不会往男欢女爱上想,急冲冲地追问:“他对你怎么了?也一大清早逼你练剑了?”
  奚将阑:“……”
  深感自己的龌龊。
  “……是。”奚将阑磨着牙继续装可怜,“三更半夜我睡得好好的他非得叫我起来练剑,一直练到一大清早,手都抬不起来。”
  奚将阑从小到大都不爱练剑,每回剑术课诸行斋的人都得连哄带骗才能让小少爷勉为其难地晨起练剑招——只有这样其他人才能不被掌院连坐责罚。
  柳长行蹙眉道:“盛焦还真是禽兽不如啊。”
  “是啊。”奚将阑几乎把牙都给咬碎了,“所以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你若实在是不放心,随我一同进去。我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个废人……”
  柳长行不满地蹙眉:“住口,不许这么说自己。”
  奚将阑心间一暖。
  露往霜来,沧海桑田,好像世事皆变,唯有诸行斋的人对他真心不改。
  奚将阑贫瘠枯涸的识海似乎又被潺潺泉水流过。
  诸行斋当真是兄友弟恭,奚将阑觉得这几年的“哥哥”喊得不亏。
  “也是。”柳长行认真思索了一番,“你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个废人,对荀娘也没什么威胁。”
  奚将阑:“……”
  啐,去他娘的兄友弟恭。
  “但还是不行啊。”柳长行还是蹙眉拒绝。
  奚将阑三寸不烂之舌都要说烂了,没好气道:“为什么?”
  “红尘识君楼今晚会有花魁大比,荀娘八成是准花魁。”柳长行随手将奚将阑额前散落下来的一绺长发撩到耳后,漫不经心道,“这段时日,九霄城鱼龙混杂,听说来了不少恶岐道的人。”
  奚将阑蹙眉:“恶岐道?”
  柳长行:“识君楼的楼主为了这次花魁大比耗费不少心思,大概是怕多生变故,在三楼下了不少结界法阵护住那三位花魁候选。就算我放你进去,楼主怕也不会轻易让你去见她的摇钱树。”
  盛焦并不在,奚将阑胆子大得要命,眼眸微转,突然计上心头。
  “只要是花魁候选,就能进去?”


第47章 百花魁首
  已过半个时辰奚将阑还没回来,盛焦一言不发地起身就向外走。
  应琢冷冷道:“师兄让我们在这里等。”
  盛焦理都没理,风似的刮出去了。
  应琢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磨牙。
  以奚将阑的本事,怕是已经闯进了三楼,盛焦满脸漠然地寻到通往三楼的台阶,抬步就要上去。
  角落里等看奚将阑笑话的三个少年都要打瞌睡,见状赶忙拦他。
  “哎哎!等等!这位好色的道友!”
  盛焦面无表情看来。
  三人一愣,被这个冷冽的眼神吓得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盛焦将柳长行森然剑意视若无物,裾袍翻飞抬步入三楼。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纷纷干笑。
  “哈哈哈这个肯定是一方大能!还虚境!”
  “太吓人了,定然不是我们怂。”
  “是是是,也许还是大乘期呢。”
  姓盛的一方大能沉着脸走上三楼,还未走两步一道凌厉剑意遽然袭来,寒芒一现撞在盛焦护身禁制上,凌厉荡漾瞬间将桌案上的茶杯震成齑粉。
  盛焦眸光丝毫未动,拇指轻轻一弹冬融剑格。
  “锵”的一声脆响。
  盛焦冷冷道:“奚绝呢?”
  柳长行剑已出鞘,眉眼寒意像是夕阳掩盖下最后一缕日光,淡淡地说:“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和同窗叙叙旧?”
  盛焦彻底不耐烦。
  只出鞘半寸的冬融猛地发出一阵剧烈嗡鸣,就算是剑意也带着清冷凛冽地幽蓝雷纹,悬挂床边的珠帘呼啸着卷飞。
  柳长行没能让奚将阑那病秧子出剑,此时瞧见盛焦竟真准备同他打,当即亢奋起来,悍然拔剑便冲上前。
  “铮——”
  耳畔一声清脆嗡响。
  柳长行发间玉冠应声而碎,墨发胡乱飞舞直接糊了他满脸。
  柳长行:“……”
  盛焦慢条斯理收了剑。
  他只出一剑,没有半句废话,依然道:“奚绝。”
  “奚绝奚绝。”柳长行的亢奋之心才刚起来就被迫消了下去,沉着脸收了剑,冷冷道,“你天天就知道叫奚绝,他是你的剑还是你的道侣啊?”
  盛焦不想和柳长行这种纯剑修多说废话,手中天衍珠噼里啪啦一闪,倏地指向一旁的房间。
  柳长行一愣。
  盛焦可不像奚将阑那般纤弱,根本懒得同柳长行斗智斗勇,大步上前就硬莽。
  “等等!等等!”柳长行赶忙拦住他,“要想进去,你得接我一剑才成!”
  盛焦蹙眉,似乎觉得他这句话很令人困惑。
  刚才他不是都已经将柳长行项上玉冠给切了吗?
  柳长行察觉到盛焦的视线似乎在自己散乱的长发上逡巡,眼泪毫无征兆地哗啦啦往下流,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如此羞辱我!”
  盛焦:“……”
  “轰——”
  一墙之隔,奚将阑被震得脚下一个踉跄,被一旁的人扶稳了。
  红尘识君楼的楼主名字就叫红尘,是个风情万种的艳美女人。
  她一袭红衣,浓妆艳抹,腰肢款款引着奚将阑往前走,手中扇子摇着,时不时往奚将阑脸上瞧,啧啧道:“……还是你这张脸啊,我在九霄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啧。”
  红尘说着,惊羡地在奚将阑侧脸摸了一把,越看越喜欢。
  奚将阑:“……”
  奚将阑此时用的是姑唱寺从盛焦手中逃跑时的那张脸,眼尾红痣灼灼,羽睫一扫好似能将那点艳红晕染成妖媚的飞红。
  脚下被震得足尖发麻,他往后瞧了瞧,心想不会是盛焦等不及打上门来了吧。
  红尘推开门,唤他:“娇娇,来。”
  奚将阑下意识道:“哎。”
  “哎”完回过神,他差点想抽自己大嘴巴。
  奚将阑本以为红尘会将他带去见荀娘,谁知抬步进入竟是上妆的阁楼。
  红尘吩咐垂首站在一旁的少女:“杳杳,给他上妆。”
  名唤杳杳的少女躬身道:“是。”
  奚将阑瞧见那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就头大,选花魁八成只需要片刻就好,但这上妆试衣怕是能折腾好几个时辰。
  “红尘姑娘。”奚将阑拦住要走的红尘,真诚地说,“我也不瞒您了……”
  他犹豫一下,道:“……我其实是个男人。”
  红尘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乖乖,你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伪装女人伪装得很好的?”
  奚将阑:“……”
  奚将阑也不软着嗓子说话了,诧异道:“您知道?”
  “当然啊。”红尘拿着圆扇轻轻勾起奚将阑的下巴,近乎欣赏画似的上上下下盯着他的脸,柔声道,“况且南境女子往往身量纤小,你身形如此高挑,五官又明显是个男人。姐姐我在九霄城这么多年见过的美人无数,你真以为能瞒得了我?”
  奚将阑几乎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她。
  这是……头一回有人说他身形高挑!
  “那姐姐还让我在花楼选花魁?”
  红尘用圆扇掩唇轻笑,抬手随意将身侧的窗户打开:“娇娇,来看。”
  兰娇娇还在因“高挑”而高兴,也没排斥这个名字,缓缓踱步过去,顺着红尘扇子所指的方向往下看去。
  花楼下是一条纷纷攘攘的长街,因即将开始的花魁大比而挨山塞海。
  来往之人皆形形色色,十三州各地的人都有,说是鱼龙混杂也不为过。
  奚将阑看了一眼,并未瞧出什么名堂来。
  红尘像是欣赏蝼蚁似的注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淡淡道:“十三州虽世家大族众多,但最多的仍旧是寻常修士。”
  奚将阑倚靠窗棂漫不经心往下看。
  “我每年砸数十万灵石才能砸出一个名满九霄城的花魁,像你这样的则是一靠命二靠运,强求不来。”红尘慢悠悠地说,“百花魁首,绝代佳人,金玉灵髓堆堆砌出来的美人,此等尤物,你觉得整个十三州有几个富贵人家能日日享用的到?”
  奚将阑笑了起来。
  红尘用扇子圈着下方的人,笑眯眯地道:“终归我识君楼的花魁他们又享用不到,管你是男是女呢,只要脸好看,出去露一面让他们神魂颠倒却求而不得,才叫真正的百花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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