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年[玄幻科幻]——BY:巫山有段云
巫山有段云  发于:2022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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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正是夜晚,除开追击散匪而去的克烈,一众人马也跟随着交易的车队,慢慢到了草原中各个小部落中来。
  整个小部落的人,除了外出放牧的,都出来迎接商队,他们很高兴,中原人带来了粮食、盐巴、布匹、等草原中紧缺的东西。
  商队中的货物也分两种,一种是早就已经预定好了,只等送货到此,再拉走交换之物便可。另一种则像是摆集的小贩,他们随着押运的队伍一同,途经商路与各个小部落,每每停驻,便支起小摊子,叫众人自己挑选,是一个在茫茫草原中流动的小市集。
  所以阿曈等人一在小部落停下后,那些小商便铺开了商品,身处在草原的人怎能见过这样琳琅满目的东西呢?只觉得样样都稀奇,什么针头线脑,首饰香囊,烟斗瓷罐的。
  甚至还有精致的挖耳勺,叫这小部落的首领举着挖耳勺好一阵稀奇,对着身边抱着草药来交换针线的女儿感慨。
  “瞧瞧!这样精细的手工,竟是用来挖耳朵的。”
  “诶呦,别说挖耳朵的,你看,我这还有痒痒挠呢!”首领的女儿直点头,心道好东西,免得他爹整日的往毡帐的柱子上蹭痒痒,最近房子都有些晃了。
  于是,商队一来,这样难得的热闹,就连放牧的也被叫了回来,一同来瞧新鲜。
  阿曈看着远处归来的牧群,看着新生的幼崽有很多,就点点头,只要没有战争,安稳下来,这片草原便会再次焕发生命力。
  小部落中大多金银很少,商贩们也不非要金银,而是以物易物,将草原的物产,拿到中原去再次售卖,也能赚不少,对得起一路的勤苦与危险。
  草原人们也好客,会拿好些马奶酒来招待商队,但大多被商人们装到车上,留下些实用的物件换走了,部落也想给守军也喝些酒,奈何昭城那一班人马军纪严明,滴酒不沾,而克烈们则没空喝酒,他们要不断的巡防。
  草原人只得作罢,便将热情全都投到了商队身上。
  为了感谢护卫队一路上的看顾,商队也会送些漂亮的小玩意给众人。只是即便常在一同赶路,中原的这些仅仅到克烈人胸口的小贩们,着实不敢上前搭讪,就把东西都给阿曈,叫这笑眯眯的少年去给分一分。
  克烈人收到了这些在草原中不曾见过的小礼物,或是雕花的小香炉,或是精美的珍珠耳坠,就会多烤些野物,回馈给人家。
  商贩们常在市井中讨生活,惯会察言观色,他们送小礼物也是有心思在里边的。
  一日他们凑在一同研究,到底该给些什么,能叫这些吓人的大汉也用得上,不至于无用搁置。
  没几天他们就发现,在那群跟随而来的高壮大汉中,有一些虽然体格高挑,但是极俊俏,身上的衣服颜色也艳丽,耳垂上还带着骨质的装饰。这样的人往往在队伍中说的话更算数,众人都既让着他们,又纵容。
  于是,小贩们一合计,就凑了一盒子小珍珠,穿成了耳坠子,送给克烈人。
  这一下,便送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上,草原很少见到珍珠,虽然很小一颗在中原也不值什么钱,但克烈人却很喜欢,隔天那些长的好的克烈男人便都带在耳朵上了,颇为喜爱。
  莹润的小珠垂在他们麦色或微棕皮肤的脸色,更映衬出他们肌肤细腻,轮廓英俊。
  于是,不等他们再送上来,许多粗手粗脚的克烈大汉便找上门,用蹩脚的中原话,比比划划的也说不明,倒叫小贩们不敢喘大气。
  阿曈赶紧过来凑热闹翻译,“大叔,他们要再买一些带小珠子的耳坠,好回家送给媳妇!”
  克烈的大汉赶紧点头,小贩们这才缓了口气,心里还想着,也不知道这些大汉家里媳妇什么样,连那些男子都这样俊了,那女子该如何好看!
  只是小贩们不知道,那些俊俏的,且看起来一把就能拧掉自己脑袋的男人,就是人家媳妇了……
  最后,珍珠或者晶石的耳坠子或者颈链都被买光了,但其中一个年长的首饰商人有心,还给阿曈留了一枚耳坠。
  这耳坠上的珍珠形状奇异,颜色又蓝汪汪的,很好看。
  “小公子,多日来劳烦您了,特以此相赠,这颗珍珠形状似狼首,独此一份啊,带上才好看呢。”
  阿曈赶紧摇头,他可没有耳洞,扎一个怪疼的。
  “那,回去给媳妇带呗。”
  商人这样一说,阿曈眼睛一亮,明显动心!
  商人随行而来的年轻儿子却朝阿曈打趣,“嘿!他小孩子一个,能有什么媳妇。”
  阿曈可听不得这话,嗨呀一声,叉着腰大声反驳,“我当然有媳妇了,长的那才好看呢!”
  商人父子看着阿曈直笑,倒是阿曈转念一想,宗朔好像也没有耳洞啊,不过,可以穿在狼牙坠上,这枚珍珠形状像狼头,实在好看。
  阿曈也不白要人家的东西,顺手往身后一掏,就从里侧缝着的大裤兜里,掏出一块金子。
  商人见着金子实在是有些大,都够付所有送出去的小物件的钱了,甚至还有剩余,所以如何也不敢要,但阿曈却一摆手,“拿着吧,这东西在我这就值这个价!”
  阿曈还有话没说完,这些金子是在他前些日子逛昭城市集的时候,宗朔非要揣在自己身上。深怕他没钱花。
  可是金子太沉啦!他越攒越多,都有些掉裤子了,此刻正好给出去。
  由此,阿曈美滋滋的拿着这颗狼头一样的珍珠,等着回昭城的时候,给自己“媳妇”也带上!
  但还没等回昭城,阿曈便见到了宗朔。
  宗朔本来忙于朝中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断的权衡与试探,但却听忽儿扎合禀告,近来草原中荒马成灾,竟直接劫掠了好些沿着商路的部族。
  草原中各大势力都在休养生息,甚至连乃蛮都开始放牧,倒叫那群嗜杀成性的荒马钻了空子,反而无法无天的劫掠商路上与中原交易过粮食的部族。
  这些人不除不快,是时候斩除这些祸根了。
  本想着叫克烈直接点人杀过去便罢,但阿曈与商队还在途中,以免或有万一,宗朔直接连夜带军,策马出城。
  此次深入草原来剿匪的,不仅有克烈,还有刑武手底下的斥候营,斥候依旧白着脸跟在刑武身边, 准备与神出鬼没的荒马们比一比隐匿与追踪。
  阿曈看着疾驰而来的队伍,却兴奋的跳起来挥手,喊了几句宗朔,但转而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回头在人群中找一个商户的儿子。
  继而,少年便指着军中首位那个身穿护甲,胯骑神俊,又威仪堂堂,英俊逼人的大将军,朝那已然恭敬又神往的年轻人,呲着小白牙,一脸灿烂的说道。
  “看!那就是我媳妇!”


第九十三章 这世界,只待他款款一瞥。
  宗朔带着克烈的上部, 与不少边城军中的好汉,沿着阿曈等人带着商队走过的路程,一路追随而来, 同时派出了斥候沿着被劫掠部落中残存的痕迹, 一路探查荒马的老巢所在。
  阿曈看着宗朔骑着骏马而来,喜不自胜的几步蹿了过去, 抬脚一跃, 扑了宗朔满怀,许多日没见到人了,少年想念的紧,黏黏糊糊的挂在大将军的硬甲上,仰头就要亲。
  周围人不少,但也都是昭城军或者克烈, 草原小部落与商人们看军队过来, 也不敢上前, 便只远远的站着。
  只是宗朔也有些顾不得这许多了,他情不自禁的低头环住阿曈, 低头循着阿曈的眉眼与额角, 用唇紧紧贴着, 感受着阿曈身上的气息,将脸侧在阿曈的鬓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宗朔低头贴着阿曈, 心中却暗暗对自己心惊,二十余年,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经年来的克制与那些表面功夫, 看见阿曈, 仿佛就成了浆糊。
  他心中再持不住那种在人前冷硬铁面的矜持劲儿,见不着阿曈了想,见着了心里便像着了火,虚虚的烧着,既焦灼又渴望。
  这难得而来又汹涌澎湃的情意,叫宗朔觉得他仿佛换了一个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但却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宗朔低头看着怀中人这张明媚灿烂的笑脸,心里又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适意。
  低头亲了亲阿曈撅过来的小嘴,男人便抬了头看了看周围兵将驻扎的情况,而后,忍不住,又低头“啾啾”的亲了几口。
  只是身上的铁甲凉硬,不想叫少年这火热的身躯贴在冷甲上,只得稍离。
  阿曈抱着宗朔蹭了一会儿,却被男人这身重甲隔住了,颇为难受。他喜欢和宗朔贴着,即使晚上厮磨过后,浑身浸着热汗又晕头晕脑的喘息不止,那也要与男人搂着才行。
  大多时候阿曈都不睡床,他总是躺在宗朔身上睡觉的,将头枕在男人的胸口处,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阿曈觉得再没有比这还安稳的了。
  少年或许是秉承着些许狼族的兽类习性,最原始的亲密,便是肉身紧紧相贴,过渡着彼此的体温。
  阿曈边双眸亮晶晶的问,“你怎么来啦!”而后伸出一双手,往宗朔背后的甲线上划拉。
  宗朔只觉背后束紧的甲衣一松,阿曈热乎乎的手便熟练的给自己卸了甲,又顺着背上的肌理摸到了自己腰上。
  “我来剿匪。”只是宗朔没忍住,还是又说了心中的话,“再来看看你,大家都夸你威风。”
  说话间,宗朔抬起手臂,配合着阿曈,将身上的重甲卸了,脱了下来。
  阿曈回手便将盔甲都扔在了已然凑到乌骓身边的踏炎身上,踏炎驮了甲,就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没顾乌骓的白眼,挨挨蹭蹭的贴在乌骓身边,时不时甩甩尾巴,有意无意的甩到黝黑的骏马身上。而后乌黑的骏马刨着蹄子挪了几步,踏炎便又若无其事的贴上去了。
  阿曈扔了甲,一头扎进了宗朔的怀里,两人都热乎乎的身躯,终于贴在一起了。
  宗朔抱着阿曈,宝宝贝贝的晃了晃,却不料少年贴着自己的胸口哼唧了几声,头顶上的一对狼耳朵,连带那条毛蓬蓬的大尾巴,“扑棱”一下竟全冒出来了!
  宗朔赶紧将猩红的袍子扯到身前来裹住阿曈,又单手熟练的捋着狼尾的根部根,将从阿曈裤边露出来的尾巴尖,缓缓顺回了阿曈的裤子里。
  随后,宗朔低头,在此刻正搔着自己下巴的一只泛着银光的毛耳边,低沉沉的笑了一声,“先收回去,知道你想我了。”
  阿曈的耳朵被那人呼出的气息弄得颤巍巍的抖,尾巴不自觉的晃荡,弄得宗朔的袍子凸出一块,前后一动一动的。
  “别闹,有正经事,再说,这里又没水,完事了你可洗不成澡,不是说回回涨得慌么。”
  阿曈一听男人这样说,深深叹了口气,低头抵在宗朔的襟怀中,老老实实的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身上似狼一般的异状收回去。
  宗朔就一直静静抱着阿曈,骑着马渐渐行到背人的地方去了。
  跟随队伍而来的克烈族长之子,看着小狼神大人跳进月氏尊主的怀中后,就缩在里头不动了,两人抱作一团,隐在一处阳光斑驳的树荫下。
  他瞧着心中颇为感慨,自己也三四天没见媳妇了,想得厉害,转身就在护送商队的队伍里寻人,就见那个高大的俊美男人正笑吟吟的走到跟前,站定后瞧了他一会儿。
  族长的儿子一晃神,就见那俊美男人耳垂上多出一小串精美的珍珠,映着他的蜜色的肌肤,好看极了。于是这大汉便痴痴的笑起来,叫俊美的男人一脸嫌弃的抬手弹了个脑瓜蹦。
  而在背人处,阿曈终于缓过劲儿,伸头从宗朔的袍子上边探出头来,“剿匪?剿什么匪,商路沿途的匪类已经叫我们收拾了,还有好些人追进去呢。”
  阿曈是觉得这些事他们能做便做了,也好不叫宗朔分心,宗朔好像在做什么很复杂的事情,有些严峻,他之所以能舍下男人跟着护送商队而来,就是想让尽力给宗朔分担一些,毕竟,其他复杂的弯弯绕绕,他也搞不太明白。
  宗朔想到这,面色有些严肃,并缓缓带着阿曈又回到了队伍中,看着克烈族上部与护商队的下部相聚,并用克烈语重新定下之后的行程。
  “是草原内部,那里荒马肆虐,已经消失了很多小部落,近来就连巴彦部也屡遭侵犯,死了不少人,也被劫掠了众多牛羊,蛮族接到求救,娜仁带着人马去找了一回,没找到,又被荒马设伏,受了轻伤。”
  阿曈闻言直身坐起来,“荒马?那不是上回抢了巴彦部老头小孙儿的人么!”
  少年还记得那处被荒马杀掠过后的小营地,满地尸首,甚是都没有一个囫囵个的全尸,就是在那里,众人还捡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还恰巧是巴彦部族长的孙儿。
  阿曈皱眉,“我跟你一起去找。”
  宗朔点头,“斥候已经派出去了,不日便有消息。”
  当日夜中,昭城军先一步将商队护送回城,原地唯留下克烈两部,他们是长生天之下的战神,草原的守护右臂,去扫除这荒马祸患,很是责无旁贷。
  眼下,这只精锐队伍也不曾停歇,没有了商队等寻常百姓的负累,众人迅速整队,跟随着宗朔,朝草原西南部中,被劫掠的草原部落行进。
  一路沿着斥候的标记,越走,阿曈越觉荒凉,甚至连草地都有些衰败。途中又路过些被劫掠部落余下的残垣,人马经过,一片乌鸦或兀鹫等食腐动物便“扑啦啦”的惊飞出一群,看着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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