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之王不想被召唤![玄幻科幻]——BY:鹿鱼鱼
鹿鱼鱼  发于:2022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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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新的, 买来后还没人穿过。”
  这是实话,在许寒星之前,还从来没有过正常人类来宴苏家做客,许寒星是第一个——连宋远都是因为已经异化成怪物, 才有资格荣登家门。
  许寒星连忙道了谢, 换好鞋, 将外套挂在架子上,然后跟宴苏一起进了屋。
  宴苏今晚准备做的是蔬菜鳕鱼粥,简单方便,味道鲜美,清淡养胃,很适合加班后的夜里吃。
  “我来帮忙吧。”许寒星很局促,一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宴苏就来到了厨房。
  “好,那你帮忙淘下米,煮粥吧。”宴苏也没客气。
  星网上说,合作做饭,也是增进感情的方式之一。
  于是许寒星洗了洗手,然后把白衬衫的袖子挽起来,去宴苏指示的米袋子里拿米,泡水,生疏地洗起来。
  宴苏则在一旁拿出超市切好去过刺的鳕鱼,又切了柠檬和姜片,搭配在一起,放在锅里蒸。
  两人一边做饭,一边又继续说起车上没聊完的话题。而许寒星对那标记的猜测,其实大致跟宴苏一样,他也认为,标记颜色代表了双方的感情深度,而原本越亲近的人,感情破裂时产生的痛苦情绪就越足,能提供给幕后黑手的黑气量自然也越多。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合理,但为什么「人鱼」会锁定我们两个,还是解释不通。”宴苏叹气。
  许寒星却眼神忽然有些飘移,似乎其实已经有一些想法,只是莫名不太想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宴苏一直注意他,自然发现了,于是追问。
  “啊,没,”许寒星含糊了一句,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疑,连忙补充,“有一点,但还、还没想清楚。”
  宴苏就又看了他几眼,最后点点头,不再问了。
  鳕鱼粥很快做好,宴苏这边蒸熟的鱼肉,和炒好的数种配菜碎块,被一起倒进许寒星那边煮得软软的白粥。
  又煮了几分钟,宴苏才拿出两个大碗,把粥盛出。分别滴入香油,撒些海苔碎,便成为了鲜香扑鼻的两大碗鱼肉粥。
  两人捧着碗来到餐厅,桌上几样超市里卖的小咸菜已经被拿出袋子,装好盘。
  分别是凉拌蘑菇丝、小青瓜条、和碎辣椒拌豆干。
  许寒星落座后,宴苏才想起忘了拿勺子,转身去取,结果再回来时,就发现许寒星居然,正低头偷偷闭着眼睛,似乎在无声念什么祷告词。
  在信仰对象家里吃夜宵,还要祷告吗?
  宴苏微微一愣,然后又有点好奇,很想知道他的祷告内容是什么。
  「感谢神明赐予食物」?
  这么说的话,今天的夜宵还确实是宴苏提供的,所以念这种祷告词,竟然还挺合情合理。也不知道以前请他去餐厅吃饭,他是不是也偷偷做了祷告,居然一次都没发现。
  宴苏有点想亲耳听一听许寒星在默念什么,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实在太过小心翼翼的原因,许寒星祷告的声音,淹没在宴苏脑海中众多怪物同时祈祷的遥远背景音中,完全无从分辨。
  宴苏从厨房出来时,没有放轻脚步声,因而许寒星第一时间听到了,连忙睁开眼睛,装作无事发生。
  然后两人慢慢吃完这顿夜宵,其间又聊了几句人鱼的事,就又莫名冷了场。
  许寒星本身就是个话少的性格,宴苏虽然挺擅长寒暄客套,但没话题也绝不硬聊。
  于是气氛又回到他们之前数次在外面餐厅吃饭的那样:相对而坐,认真吃饭,一言不发。
  宴苏边吃边忽然想到他今天看到的某个帖子,那上面就提到过,能成为朋友的两个人,起码在相识初期,一定会很喜欢聊天,反之如果遇到一个聊不来的人,大部分人都会拒绝与其相处,更不会同意邀约。
  “从认识许寒星开始,我们就好像一直不怎么聊得起天,但提出带他吃饭,他明明每次都会同意。”宴苏边吃饭边想。
  肯定可以排除「许寒星就是个爱蹭饭的人」这种原因,那结果就剩「他就是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哪怕聊不来也想。
  那为什么标记却这么淡?宴苏发现自己思路又忍不住绕了回去。
  果然,还是很纠结这个奇奇怪怪的亲密值设定,究竟为什么,好像对许寒星做任何事,亲密度都会倒退呢?
  胡思乱想中,两人慢腾腾吃粥。
  等吃饭这顿夜宵,已经十一点半了。
  许寒星站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宴苏便和他一起收拾,然后把餐具扔进洗碗机,许寒星就拘谨地道别,准备离开。
  “你去哪?”宴苏惊讶叫住他。
  “回家。”许寒星怔了一下。
  “都这么晚了,别走了,留下住吧。”宴苏坦然道,并且提醒,“好像待在一起时,我们的标记才比较稳定。”
  这就纯属胡说,其实待在一起时,他们的标记十分不稳定,但如果许寒星走了,标记会十分稳定地变淡,宴苏怀疑如果放他走,那标志过了今晚可能就会彻底消失。
  所以最好还是能把许寒星硬拉着留在家里过夜。
  许寒星显然不是很想留下,表情为难极了。
  “留下吧。”宴苏于是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无比真诚地重复要求。
  “呃……”许寒星一时恍惚,看着宴苏拉住自己的手,不知怎么就点了点头。
  他一看就没有在别人家过夜的习惯,一时好像窘迫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宴苏达到了目的,则很开心,进屋很快拿了还没用过的浴巾和睡衣,塞许寒星怀里。
  “那你先去洗澡,我去换一下客房的床单,都是新的,还没用过。”宴苏笑着说。
  “呃……”许寒星就从原本站着的大门边,懵懵地被推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门被宴苏从外面关上,许寒星才真正反应过来刚刚答应了什么。
  他今晚,竟然要留宿在宴苏家里,还会睡在宴苏房间隔壁。
  许寒星瞬间感觉,自己耳根微微烫起来,同时手心隐约冒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架子上有洗漱用品,旁边的柜子有还没拆封的牙刷牙膏,还缺什么再喊我。”宴苏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好、好的……”许寒星连忙应了一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也莫名变沙哑了。
  他捧着浴巾睡衣,僵硬地转过身,然后就不经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年轻人双眼微湿,面色泛红,由于紧张,正微微抿着嘴唇。
  这样的状态,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从枫叶商场出来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和宴苏产生超过普通朋友界限的接触,哪怕只是为了抓捕怪物,也让他羞耻得面红耳赤,根本承受不住。
  而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
  一想到待会儿他要换上宴苏准备的睡衣,躺在宴苏家的床上。
  而宴苏会睡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他哪怕轻轻翻个身,脸庞蹭到枕头,身体摩擦布料,发出的这些细微声音,宴苏可能都会听到。
  许寒星感觉浴室里氧气含量似乎有些不足,呼吸都止不住急促。
  但同时,他也忽然确定了,今晚他们讨论许久都没有得到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人鱼」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标志,究竟有什么地方和其他调查员间的不一样。
  许寒星想,大概就是这里不一样。
  其他同事之间,肯定不会因为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指节的接触,就心跳加快,欣喜万分;
  也不会仅仅因为同待在一个屋子里,就仿佛心脏胀满,心里和脑子里装的全都是他,哪怕已经很努力投入工作了,还是忍不住抬眼偷看、走神发呆,导致原本的任务硬多拖到十点才做完。
  曾经许寒星不敢多想这种状态是因为什么,只当是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一时难以抑制激动、仰慕、和想要亲近神明的心情。
  可如今距离两人重逢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种情绪却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反而随着表面上这种像朋友、又不像朋友的关系,而越来越难以压抑。
  许寒星不敢被宴苏看出异样,只能强迫自己克制,起码要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但这来自怪物的情感标记,忽然把他心中感情明明白白地展露了出来,他忽然无法再欺骗自己:
  他对他的神,并不只有感激。
  他上一次被触手触摸、缠绕、包裹,曾同时感觉到无尽的惊惶与欣喜,觉得只要对方是祂,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也愿意接受神明给的一切,哪怕伴随着无边的痛苦和恐惧。
  但现在,他知道,他不只是「愿意」。
  他渴望被他的神注视、渴望被抚摸、被拉住手要求留下,渴望被贴近、被亲吻,甚至被伤害、被虐待、被掏空san值,被弄疯、被杀死。
  什么都好,他渴望他的神,对他做一切祂愿意做的事。
  他的身体因畏惧而发抖,灵魂却因为爱慕和期待,战栗不已。


第34章 “人鱼”
  所以, 那个标记代表的,其实是人和人之间正常交往,所产生的情感关系值。比如单纯而正常的友情, 浓度越高,标记就越深。
  而许寒星对宴苏的感情, 从一开始就很不单纯,完全不属于亲情、友情, 或许……也不能全部归为爱情。他们完全走在一条非常规的路线上, 因此标记一直在闪烁消失的边缘, 在正常和非正常的临界值之间。
  如果,能突破这一层关系,真正走上许寒星惧怕又渴望的那条路,或许那个标记就会呈现出它真正该有的样子。
  「人鱼」会盯上他们,正是因为如此。
  由于两人关系的特殊性, 许寒星对宴苏的感情,会随着亲密行为而加深, 却永远不会像其他人一样, 因恶言、冷落、暴力而减退。
  如果说其他人的关系,是只能被收割一次的韭菜,许寒星的感情,就是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痛苦情绪的永动机。
  那么要坦白么?许寒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忐忑想。
  肯定是要的,宴苏想要抓住「人鱼」,就得利用这个标记,前提是得知道他们的标记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而宴苏要做的事, 他一定会尽全力配合, 不会因为自身的顾虑而隐瞒关键信息。
  那……就把自己所有的猜测告诉宴苏, 到时候让他来决定,是否推进两人的关系,以此促使标记转变,利用其引出「人鱼」吧。
  等洗完澡,就说。
  许寒星心跳的厉害,抓着浴巾的双手指尖发麻,感觉自己的命运,或许会在今晚遭遇破碎崩塌般的改变。
  。
  十五分钟后,许寒星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并再次回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精神状态。
  这时他也已经平静了很多,除了紧紧抓着衣角无法放松的指尖,并不能看出其他异样。
  非要说的话,大概还有泛着湿意的眼睛,留着浅浅齿印的下唇,还有刚刚清洗自己时由于过于紧张用力,而正微微泛红的领口下的皮肤。
  宴苏的人类身体,体型和许寒星相差不多,因此提供的睡衣十分合身。
  款式也规规矩矩,大概是宴苏特地按他喜好挑的,黑色,软软的,凉凉的。
  许寒星感觉自己布料下的皮肤还泛着鸡皮疙瘩,可不能再拖了,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深呼吸一口,做足了心里准备,转身拉开浴室的门。
  而此时,还在客厅等着洗澡的宴苏,其实已经听到了他即将出来的声音。
  “洗好了吗,那轮到我啦。”宴苏提前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一丝困倦的笑意,迎着刚打开门的许寒星走来。
  许寒星脚步一窒,又与宴苏四目相对,立刻,他的心脏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好在还记得自己该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立即说出自己已经弄清楚标记的事。
  可宴苏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赞叹和惊艳的意味。很像他们第一次在调查局的谈话室见面、还有他第一次穿上正经制服的时候。
  宴苏还忽然凑近了一些,轻轻嗅了一下,然后说,“你好香啊。”
  眼神中盛满单纯的喜欢和欣赏,仿佛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赞美之词。
  可许寒星完全不行了,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机械地下意识让开了一步。
  然后宴苏就进了浴室,从里面关上了门。
  等重新找回对自己四肢的控制权,许寒星听到浴室里已经响起了水声,“你去左边的卧室睡,不用等我,我洗完也直接睡了。晚安啦。”这是宴苏关门前对他说的。
  许寒星知道他错过了这一次坦白机会,但因为心中顶着巨大压力,又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他浑浑噩噩往卧室方向走去。
  宴苏家的格局是,两个卧室全部挨着客厅,门对着门,主次卧相邻。
  许寒星站在两扇门之间,停下脚步。
  忍不住望向宴苏的那间。
  卧室中没开灯,因此只能借着客厅的光线勾勒出一张大床的轮廓。可能因为习惯了独居,此时被子也没好好铺平,只是胡乱搭在床尾,还有一角垂在地上。
  许寒星盯着那一角有些发皱的被子,忽然想,或许未来某一天,自己也能睡在祂的床脚,只盖这一点点被子也好。
  然后立刻被这种荒唐的妄想羞耻得无以复加,许寒星连忙加快脚步,进了左边的次卧,轻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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