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之前也没听到有关消息……”田正权也是充满怀疑。他有一个远方侄子的县城政府部门工作,对各种消息十分灵通,可他也没听侄子跟他说过这件事情。
“蝗灾的范围多大?大规模是多大规模?有具体数字吗?”谢熙然问赵朝阳。
赵朝阳似笑非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在座的所有人:“我也不怕告诉在座各位,这场蝗灾的规模,可以说,要是我没有把蝗灾即将到来的消息提前告知各位,当它到来的时候,我们整个京海镇,今年的这一季作物,都将会出现绝收的局面。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特地召集你们过来开这个会?”
岳富周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赵朝阳说的那样,那事情就严重大发了!
田正权问:“那对于这场蝗灾,上面有什么指导意见吗?”例如防虫措施什么的。
赵朝阳双手一摊,非常光棍地表示:“没有,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
通知完毕,赵朝阳就招呼田原远跟他离开。
“你是从哪里知道有蝗灾的?”田原远问和他同样坐在后座的赵朝阳。
“不要刨根问底啦!羊羊哥!”赵朝阳故作娇羞地挥了挥手,一副“你好讨厌哦”的模样。
田原远一阵恶寒,于是就没再追问蝗灾的消息来源了。
赵朝阳把田原远送到村口,下车的时候,田原远对赵朝阳道谢:“虽然不知道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但要是蝗灾的消息是真的,那我非常感激你。”感谢你愿意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我们。
“感激啊,那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谢礼物——喂!”
田原远已经非常不给面子的转身走了。
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身影,赵朝阳笑了笑,对司机道:“走吧!”
接下来,就要看村民们如何应对了!他们镇上,也要开始准备了呀!
越野车开出了田家村,往另一个乡而去。
车子有些颠簸,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的赵朝阳却感到浓浓睡意涌上心头。意识朦胧间,忽的想到了那些人的疑问。
“消息的来源吗……”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女孩一身大红的婚礼旗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嘴唇青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早已不复白天的光鲜亮丽,而向来十分注意自己外表的女孩已经没空去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一个劲地苦苦哀求着。
“不能呐,只有死人才会保守得住秘密,你的玉佩事关重大,不能让你活着。”他用匕首拍了拍女孩的脸颊,往日里温柔的低语,此刻听在女孩的耳中,却如厉鬼索命。
“我、我还知道一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女孩深怕他手里冰冷的匕首下一刻就割开自己的喉咙,急急地道:“明年大概五月份的时候,将会有一场可怕的蝗灾!那些蝗虫会把土地里的东西全部吃光!很多人因此而饿死!真的,我发誓这个消息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当然相信你,毕竟像是空间这种不科学的东西都存在着……”他摸了摸女孩的脸,“可惜,你的嘴巴太容易撬动了!”所以,你的下场只能死。
第97章 强硬
蝗虫灾害历来是靠土地吃饭的劳动人民的大敌,虽然田原远短暂的人生里没有亲眼目睹过蝗灾来临时的景象。但他看过有关的纪录片。只要想象一下,数以百万计的蝗虫如乌云一般聚拢而来,笼罩的旷野之上,两个钳子似的上下颚一开一合,咔嚓咔嚓,碧绿的叶子便被啃食出一个个口子……就知道对于即将到来的蝗灾,绝不能掉以轻心。
要是现在还有网络就好了……
田原远叹了口气,要是现在还能上网的话,他就可以问一问度娘,看看防治蝗虫的方法有哪些。
现在很多东西都买不到,要是有网友能提供一下防治或消灭蝗虫的土方法,那肯定……嗯?
田原远一下子就从漫游中回过神,眼睛睁大,这一大群人在他家门口干什么?
只见鱼塘堤岸上,一群原本在北坡干活的人正聚集在院子门口,神情诡异的兴奋,似乎的围观着什么热闹。透过高高低低的人头,能看到大铁门开着,人群前面的叫骂声、斥责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几声小孩的哭叫声。
宝松也站在人群前面,两只拳头握着,神态认真,眼神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
田原远挤进人群,从后面戳了戳他的后背。
“别吵!”宝松头也不回,身子动了动,避开身后人的碰触。
田原远纳闷了,他看了看门口,就见任非凡的大伯母抱着她的小外孙,嘴里时不时低声斥骂几句,眼睛里冒着火焰,视线一直看着大铁门里面。任晓玲几个女孩子站在一边,表情焦急,眼眶通红,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大铁门边,还堆着几个行李箱和行李袋。田原远瞧着眼熟,不就是任非凡他大伯母他们来时带着的东西吗?
周围的人议论声嗡嗡,只能听清某些字眼。
“……他们干了什么?”
“啧啧,想不到啊……”
“平时笑嘻嘻的,关键时刻像个男人……”
“任非凡这小子挺狠的嘛……”
“太过分了吧!不就借住几天,找到房子里自然会搬出来,用得着这么心急就把人赶出来吗?”
“话不是这么说,这是田原远的鱼塘,任非凡也只是……”
“是啊……”
“可毕竟是他的亲人呀,几个女孩子能吃得了他多少东西……一个男人这样,太小气了!”
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即使知道事出必有因,大部分人情感上还是会往弱者那边靠拢。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田原远更加疑惑了,他拍了拍宝松的肩膀。
“去去!”宝松不耐烦地挥挥手,“边儿去,哥哥现在忙着呢!”
“我回村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田原远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你自己没眼睛看啊——咦,羊羊哥?!”宝松愤怒地一转头,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是田原远,登时大喜过望:“你回来啦!?师傅他发怒了!正要把他家的那群亲戚赶走!”
田原远一怔:“赶走?”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明明他回村之前,和任非凡约好了,回来后两个人一起去放老鼠笼,那个时候的任非凡明明是那么的高兴。认识任非凡那么久,田原远很少见任非凡真正愤怒过,田茵茵那一次算是一次。他大伯母一家在自己回村的这段期间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惹得任非凡那么生气,以至于他丝毫不留情面,立刻就要把人赶走?
想到这里,田原远顿时有些着急,他想要马上见到任非凡。
说曹操曹操就到,田原远刚要迈步,任非凡就从大铁门后面走了出来。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两只手一边一个,揪着五花大绑的章华和许志峰。来到门边的时候,把两人往地上一扔。
然后拍拍手,盯着摔坐在地上目露怨恨的章华和许志峰,他嘴角慢慢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轻描淡写地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一家也在我朋友家里赖得够久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不然我见一次扔你们一次。听清楚了吗?”
“非凡,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想当初你家死得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父母他们的丧事全赖我们料理……”大伯母愤怒地指着他,“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初……”任非凡把在任晓玲的示意下走过来抱住他大腿的小男孩后衣领揪住,提溜到距离他最近的任晓凤的怀里,慢条斯理地道:“我家最后的一点赔偿金,不是你们拿走了吗?”
大伯母一顿,挤出一个笑容:“你在胡说什么,你家的赔偿金,都花在你的学费上了,你是不是听你三叔他们说了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是啊,非凡,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清楚,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我们这一大家子,住的地方都没有着落,你这样对待我们,岂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赶?你这么绝情,太令人寒心了!”任晓玲也在一旁帮腔。
“可是你们现在住着的是我朋友的屋子,他跟你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任非凡掸了掸衣摆,慢慢地道:“……就连吃的饭、用的电和水,都是我朋友的。”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声调不高不低,甚至连表情,都有些过于平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却句句把大伯母一家直往理亏上撵。
“非凡,我们是一家人啊!”大伯母强忍着怒火,胸口不停起伏:“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尽帮着外人?你都说你们是朋友了,我们用他一点水电怎么了?你这么斤斤计较急着讨好他!别忘了我们才是你的骨肉亲人。”
任非凡缓缓转头,眼珠子黑沉沉的:“大伯母,你真当我是傻瓜?你真要我把你们做过的丑事当众说出来吗?想清楚后果。”
大伯母一惊,连任晓玲也吃惊地看着任非凡,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和忌惮。任晓凤几个女孩更是齐齐转头看着大伯母,目露祈求之色。
大伯母猛地发现她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她们小看了任非凡的狠辣无情,也高估了她们的亲情牌,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步将会影响到全局的臭棋,只是她们都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没有及早意识到。任非凡话里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但要是她们就这样被赶走,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可要是不走,那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如今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我刚开始说的话,你们记住了吗?”勾起一抹笑容,任非凡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任家人,目光扫到人群中的田原远时,停顿了一下,接着便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朝宝松所在的方向招招手。
宝松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田原远跟在宝松后面,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各位,今天早点收工,明天见啦!”任非凡笑着对门外的围观人群挥挥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就这样把大伯母一家隔绝在了外面。
大铁门后边站着三叔一家,他们旁观了整个过程,现在异常的安静。
三叔显然被任非凡的一连串表现吓到了,在他面前第一次露出胆怯:“非凡,我们昨天跟田家村的田富说好了,明天就能搬出去。”潜意思就是:你千万不要也在今天把我一家都赶出去啊!
“这么急?多住几天也无妨。”任非凡笑眯眯的,落后一步,与身后的田原远并肩而行,“羊羊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是啊!”田原远瞪了他一眼,笑道:“宝松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小妞、小枫他们来了之后,他就等于多了几个哥哥和姐姐,可高兴了!”
任小妞、任林枫、任林湛是三叔三个子女的名字。
“那……”三叔想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毫无预兆就把大伯母一家赶出去?他可不想自家落到这样的下场。太丢脸了。
“非凡做事有他的原因,他不是无缘无故把大伯母一家赶出去的。三叔你放心,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还是挺讲理的!”田原远转头看了任非凡一眼。
任非凡一怔。
“哦,哦,那就好。”三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非凡哥刚刚真是帅呆了!”一行人后头的任小妞吐出一口气,低声跟她两个哥哥咬耳朵:“我就说大伯母她们那样下去迟早会踢到铁板,现在果然应验了吧!”
“非凡哥对她们还算留情的了,要是我,就把她们做的事告诉所有人,让大家清楚明白,究竟是谁的错。”任林枫撇撇嘴。
“我们毕竟是血缘亲人,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任林湛说了他弟一句。
吃了一顿看似平静实质所有人内心都不平静的晚饭后,田原远把任非凡叫上了二楼。
“说吧,什么情况?”田原远一个手肘过去,箍住任非凡的脖子,开始刑讯逼供:“大伯母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连忍耐都省了直接赶人?”
“羊羊……”任非凡感动地主动回抱住他,“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那么久,我好想你哦!”
田原远逼供不成,反而被他热情的熊抱勒得喘不过气来,只得非常敷衍地拍了拍他的狗头:“也没去多久吧……”
任非凡假意拭眼泪:“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宝松从楼梯口蹦出来,对于他师傅这副模样异常鄙夷:“师傅,羊羊哥回村的时候,你明明玩得很开心!”绑人、赶人、丢人、威吓……手段雷霆,态度强硬,真不愧是他宝松的师傅!
任非凡瞪了他一眼——兔崽子,你师傅我忙着呢,别拆台!
可惜宝松的脑电波与他的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无法接收到他眼神的真正含义,小孩肚子里憋了一肚子话想要与人分享,迫不及待地就凑上去跟田原远说了:“羊羊哥,我跟你说,师傅他啊,这次可是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可帅了!你不在鱼塘是不知道,大伯母她们当时那不敢置信的表情,想反抗反抗不了,想骂人却没人理睬的样子,好笑极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看着可解气了!”宝松把自己前些日子跟着江明哲学到的词语都用上了,务必要把自己的意思精准地表达出来。
“怎么回事?”田原远任由大号挂件挂在自己身上,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一件由一块糖引发的血案……”宝松表情十分沉重,用说书先生的口吻,将整件事的始末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