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傅恒盖起了笔记本,等会儿回房间再看。
陶洛听到声音后,又不敢拉下遮眼睛的手掌,竖起耳朵往白傅恒身体靠了靠。
唔?
白傅恒放下手掌,陶洛面上红红地问他:“哥哥,怎么了?”
白傅恒拍了拍陶洛的头发:“真是没心眼,以后你老公怕是要为你操碎了心。”
陶洛沉思之后,认真地回答:“我会好好当一个大坏蛋的。”
说着,陶洛冲白傅恒咧嘴一笑。
*
翌日。
白傅恒带着陶洛去找了陈云浪。
陈云浪没有什么大架子,最近他也就一个音乐综艺。
听说是白傅恒和陶洛要见他,立马就安排了见面事项。
陶洛第一次到陈云浪的家里,对方的父母都是温婉和善的人,还给准备了香甜的糕点。
“云浪从小就喜欢认识对音乐有兴趣的人。”
“可惜,为人不太会交际。”
陶洛尴尬地坐在原地,看着两个大人围着自己说话。
白傅恒站在陈云浪身边,低声问:“你爸妈这么热情的?”
陈云浪嘴角扶额:“对我的每一个朋友都这么热情。”
陈云浪三言两语请走了父母。
白傅恒直切主题。
“你以前知道陶洛,但是你忘了。”
白傅恒拿着烟没有抽:“我简单说一下,我想请你为陶洛作证,证明陶纸的曲子都是剽窃他的。”
白傅恒准备打压陶纸,这样才能压制他的气运。
陈云浪愣住。
“我是隐约有这个感觉,你怎么会知道的?”
从他听到陶洛的曲子开始。
他就觉得陶纸的风格不可能写出那样的曲子。
陶纸太浮躁了。
这曲子更像是陶洛的。
每一首陶纸出名的曲子,自己都隐约听到过陶洛拉过。
他每天都在想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让他抓耳挠腮,那种距离真相很,但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小猫抓心。
陈云浪来回踱步,蹙眉:“不,这不行,我没看到证据。”
陶洛趴在沙发上,枕着手臂看着他:“白哥说了,他可以想办法让你记起过去的事情,如果你当时能留下什么凭证,找出来就可以当证据了。”
陈云浪踟蹰再三,还是同意了。
白傅恒来的时候找姑姑做了准备,破掉陈云浪身上的邪术影响,就能记起来。
但白傅恒这一次想一起共感陈云浪视角的过去。
陈云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自己的过去……
*
校论坛上,大家都在热情地谈论陶纸。
陶纸是风云人物,每次创作一首曲子就大火。
但是陈云浪觉得奇怪,陶纸家庭幸福美满,他的曲风却是异常悲伤。
而且陶纸拉曲子时总不够熟练,他自己创作的曲子为什么还能不熟悉?
有黑粉说他的曲子是代笔。
最让陈云浪起疑的是陶纸的出道成名曲,自己以前绝对听到过!
而且原创者绝对不是陶纸。
陶纸宣传曲子从未发表过的。
但陈云浪找不到在哪里听到的了!
而陈云浪不太能接受一个剽窃者大红大紫,同时他如果误会了陶纸,也希望给对方伸冤。
他需要一个真相。
陈云浪转而将目光放到了陶纸的表哥,陶洛身上。
如果要说代笔,还有什么比亲人来代笔更合适的呢?
可是,陶洛的名声不太好。
“碌碌无为,平凡无奇,脾气暴躁,还是个男同,听说十几岁就躲在陶纸的一个朋友卧室,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情。”
陈云浪越问朋友越心寒,这样劣迹斑斑的人真的可能是曲子的原创者吗?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接触一下陶洛。
毕竟他快毕业了,而陶洛和陶纸才大一,到时候双方就没有了联系。
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陶洛坐在食堂里大口大口地吃饭,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心中哼着曲谱。
今天食堂里有他喜欢的菜,心情一百分!
面前坐下一个笑容温柔的学长:“你好,我叫陈云浪。”
陶洛眨了眨眼睛,口里有东西,不方便说话,于是努力点点头。
陈云浪看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大一少年:“我有个朋友,准备写一首歌,但他想加入一段小提琴,我和他看过你的表演视频后觉得很不错,想有偿请你。”
陶洛把口中饭菜咽下去:“为什么是我啊?”
陶洛虽然疑问,但眼神已经变得明亮起来。
有人觉得自己小提琴拉的好听!!!
“我会努力的!”
陶洛握住陈云浪的双手:“学长,谢谢你的喜欢,你真的超厉害啊,我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号了。”
陈云浪只是想测试一下陶洛的创作水平,结果被少年自来熟地相处。
陶洛把最后几口饭菜吃完后,开心地跟着陈云浪走了。
陈云浪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后,就有事先离开了。
陶洛和陈云浪的朋友交流创作的事情。
他们俩要为毕业作品忙碌,想创作友情主题的曲子。
陶洛激动地握紧拳头:“谢谢两个学长的夸赞,我会努力的,对了,我不收钱的,我也不缺钱。”
陶洛想着两位学长肯定毕业在即,十分不舍朋友情谊。
可以后不能一起工作,注定聚少离多。
他又想起自己和贺倡的关系。
朋友情谊啊……
陶洛一时间感慨万千,脑中滑过灵光。
陶洛眉眼弯弯,温声道:“这曲子我就送给学长们吧。”
……
白傅恒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的陈云浪,再望向陶洛。
陶洛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白傅恒掐烟的手颤了一下,颇为痛心地咬牙:“你说实话,你到底给几个人送过曲子?!”
作者有话要说:白傅恒:我早该知道的我不是他唯一送过曲子的好哥哥的。
贺倡:+1
陈云浪:+2
*
感觉还是固定一下更新时间比较好,不固定时间就总是拖。QAQ。
那周五还是晚上更新,但从周六开始每天早上六点固定更新~
大家晚安,拍拍你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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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修) 他说我有刀,你就相信了。
白傅恒盯着陶洛。
陶洛恍惚地眨了眨眼睛。
陶洛醒了醒鼻子, 怔忡之后才恍然大悟。
白傅恒又强调了一次:“你怎么见到人就给送曲子?”
陶洛想起陈云浪的毕业曲的事情,眨巴了眼睛,偷偷观察白傅恒的表情。
“白哥, 你是生气了吗?”
白傅恒伸手捏了捏陶洛的脸颊,嗤笑一声:“不至于。”
陶洛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开了花,亲昵地伸出手抱着了白傅恒的手臂, 仰着脸瞧人:“不一样的, 虽然我的确是喜欢给人送曲子, 但是我对白哥是不一样的。”
“哥哥和他们的都不一样,只有哥哥的是完整的曲子。”
送给贺倡的曲子是半成品。
给陈云浪的也只是短短几个小节。
唯独送给白傅恒的曲子是完整的一首。
白傅恒看着陶洛认真狡辩的样子, 只觉得挺有意思。
“你给老子画的饼我能吃到明年了。”
陶洛唔了一声。
她心道最终这曲子节目组觉得又争议,就没有公开放出陶纸的即兴表演,而网友从白傅恒的sns号上听到的录制视频中的曲子也并不是完整的一首。
陶洛小声说:“所以说, 原曲只有哥哥听完整了。”
白傅恒低头,少年诚恳而专注地望着自己,一双本就大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圆溜溜地看着人。
白傅恒本想就这么跳过这件事情。
结果陶洛继而再说:“以后我的每一首曲子都为你而演奏。”
陶洛望着面前的英俊男人, 眉眼弯弯, 嘴角上扬,郑重地许下承诺。
白傅恒心口怔忡。
*
白傅恒继续查看陈云浪的过去。
陶洛为了让陈云浪的好友金何来看看自己的水平,他拿起小提琴即兴演奏了几个小节。
对方连连鼓掌说好。
这就是金何来想要的感觉!
金何来表示:“云浪没有看走眼啊。”
他当场就和陶洛把初步的旋律写出来,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进录音棚录制。
为了保证效果, 陈云浪和好友将初样发给了父母,父母人脉关系广, 帮他们去找几个大师指点过,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然而, 就在陈云浪和好友准备正式录制前一天。
陶纸在他的SNS号上传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标题是今天晚上突然灵感大作,忍不住即兴表演了一小段。
陶纸凭借着这一小段曲子,又在网上蹿红了一把。
偏偏旋律和陶洛当初即兴表演的曲子一模一样。
陈云浪和好友只能临时删掉陶洛的小提琴演奏部分。
毕业的事情堆着,陈云浪原本想着等搞好毕业作品展,就来处理这件事情。
陈云浪知道这曲谱的人除开创作者三人,就只有父母还有几个著名的国外大师级人物。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陶洛泄露曲谱。
当他忙完毕业事情后,再去找陶洛问个清楚。
学校即将放假,美好而炎热的暑假即将到来。
陶洛在宿舍收拾了衣物,正准备提着出门回家。
陈云浪缓步走到他面前:“聊聊吧。”
陶洛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早就知道他迟早会来。
陶洛将手提袋放下,坐在书桌前,茫然地枕着脑袋。
等陈云浪讲述完毕后,陶洛才轻声说:“我的脑海中有一个监听器,他在实时监控我。”
窗外的风吹过林荫道,从没有关闭的窗户挤进来,拂动陶洛的发丝。
“学长,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好的,我哥哥在帮我,到时候你会知道原因了。”
陈云浪欲言又止:“真的不用我帮你?”
陶洛摇头,陈云浪珧出国进修了,没时间管。
陶洛有自己的苦衷。
“我毕业了出国后,如果你有需要,请打电话给我。”
陶洛用力地点点头。
后来,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将近两年后,陶洛溺亡的消息传到陈云浪的耳中。
陈云浪以前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总会想起陶洛,这个学弟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掉了。
现在他知道,自己会逐渐遗忘陶洛,遗忘一个死去的少年。
遗憾,不甘。
所有人都在说他死了,陶家也是这么说的。
从陶洛死后,陈云浪发现陶纸再创作的曲子换了风格,更准确一点,他像是在模仿之前的曲风。
四不像!!!
自此之后,陶纸也就被人成为伤仲永,江郎才尽,参加一些音乐比赛也常常没有好名次。
陶纸在一些访问中,常常说表哥的死给他很大的打击,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
大家还纷纷感叹他是个情深意切的人。
明明他的表哥性格那么糟糕,和他也很不对头,他却能放下前嫌。
恍惚之中,陈云浪又想起了当初陶洛的话。
——学长,我脑海中有个监控器。
陈云浪在异国他乡陆续接收着国内有关陶家的信息。
不是!
陶纸他不是真的伤感陶洛的死!
他是剽窃者,陶洛可能是被他们要挟的背后枪手!
既然抢了陶洛的东西,人都没了,为什么还要利用他的死来立人设!
后来,陈云浪遇到很多人,和音乐道路上的众多朋友相识相知。
他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在风光秀丽的河山前、在世界各国的街道上走过……记忆短暂而难以停留,更多的画面只能靠冰凉的照片来记录。
唯独他忘不了那个六月末的夏日,熙熙攘攘的大学食堂里,少年穿着校服一个人开心地吃着饭菜,腮帮子像小仓鼠样子努力咀嚼着。
少年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自己穿过人群,偌大的食堂里精准锁定,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两个人的命运初次交错。
一个是音乐世家的大少爷,艺承名师,在校在外好友云集,口碑良好;一个是父母双亡,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的孤儿,由爷爷抱养回来的二叔代为抚养,性格孤僻,嫉妒表弟才华的碌碌无为者。
初见时,他在笑;最后一面时,他还是在笑。
命运线纠缠着向前,在交叉路口,弄人般地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
陈云浪猛然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从晕眩中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