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请求出战[电竞]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寒川歌
寒川歌  发于:2022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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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片刻,好像没什么话好说,又有些尴尬,楚焕枝鬼使神差地使了个小心思,叉子在沙拉里戳戳这里戳戳那里,问,“你要尝尝吗?”
  在路鸣舟的视角里,楚焕枝是稍低着头的,而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没有抬头,只抬了眼,看了一眼又挪开视线,回去看自己碗里的蔬菜。
  “……嗯。”路鸣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一滚。
  像是把什么难以宣之于口的话也一并咽下去。
  楚焕枝的叉子拨弄了两下沙拉,挑了一根紫甘蓝,生菜叶,小番茄,戳进叉子上。
  伸手,递到他面前。
  路鸣舟向前倾了倾,吃下去。
  他咀嚼的动作很硬核,咬肌一绷一松,目不转睛,生菜咬的嘎吱作响。
  “好吃吗?”楚焕枝问。
  “你认真的吗?”路鸣舟笑了。
  “也对,你又不是兔子。”依然是那个叉子,楚焕枝戳着碗里的菜叶,继续吃。
  路鸣舟嗯了声,“你是。”
  一顿莫名其妙的饭,一些莫名其妙的对话。
  最终在夜里走进同一个房间。
  今天训练的成果路鸣舟非常不满意,假期刚归队是这样的,每次假期归队路鸣舟都会发一通火。
  今天尤为严重,因为阿海和其他三个人几乎没有什么配合。梁灿在一边打着单排,心里奚落这个小替补,憋了一肚子气。
  路鸣舟当然能看出梁灿憋屈,可这个时候梁灿是最不配憋屈的人。他留了个心眼在梁灿身上,回到楚焕枝的房间后,他先看了会儿今天梁灿的单排。
  另一半,楚焕枝已经洗了澡,面对床上包括自己的,一共六个枕头,“我不知道你需要哪个枕头,我都拿过来了。”
  路鸣舟回头,“嗯,我收拾一下。”
  路鸣舟合上电脑,从衣柜里搬出来一床厚垫褥,利索地铺在地上,接着拿出来一套床单和棉被。他动作非常娴熟,和楚焕枝不一样,一看就是经常自己铺床的人。
  “你睡地上?”楚焕枝终于从沉迷他操作中反应过来。
  路鸣舟把四个枕头都拿下去,“不然呢?”
  睡你旁边吗?
  楚焕枝寻思了一下,“还是我睡地上吧。”
  “你老实点吧。”路鸣舟抻了两下床单,一掖,压到垫褥下面,“我在哪都能睡。”
  网吧、公园,甚至赛馆走廊他都睡过。
  于是楚焕枝又想起他背上的上,汪晟说那是他年轻的时候挨的揍。可算起来路鸣舟也才二十四岁而已,年轻的时候是有多年轻,十几岁吗?十几岁就被揍的二十来岁阴雨天就酸痛?
  地铺铺好后,路鸣舟想了想,还是回去自己房间洗澡了。
  再回来的时候带了浴巾和洗护,换了一套棉麻的薄睡衣,很自然地躺在地上。
  接着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干自己的事情,路鸣舟在给孟晋鸥发微信。这阵子孟晋鸥已经和他聊过裘峰锦的情况,他非常乐意帮忙,无论是出于江湖道义还是少年偶像,孟晋鸥一口应下。
  眼下这两个人在商讨第一笔款给裘峰锦承诺多少,楚焕枝则坐在床上,抱着电脑在敲字。这么无声地过了一会儿,楚焕枝感觉地上那位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于是慢慢挪了一下,向下看了一眼。
  路鸣舟仰面躺着,正盯着他床头柜上露出一个角的塑料密封袋。
  路鸣舟指了指那个袋子角,“这是什么?”
  “……”楚焕枝伸手,把药袋挪回去一些,“助眠的。”
  “喔。”路鸣舟说。
  好像是糊弄过去了,楚焕枝捻了下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打字。
  然后路鸣舟说:“助眠啊,给我也吃点。”
  说完就真的做起来,一副要拿的样子。楚焕枝被吓到,一手拍上去摁住,“不行。”
  两个人相对看着,楚焕枝捏住药袋,把它捏在手里,“这是……处方药。”
  路鸣舟当然知道,没有包装,只在袋子上贴一个小小的处方笺,上面是病患的名字,再明显不过。
  楚焕枝做好了他会追问这药的准备,而对方只是重新躺了回去,没出声。
  良久,楚焕枝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安静的空间里两个人默契地放缓呼吸。所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信任,信任永远是相对的,总要有一个人先展现出诚意。
  助眠的,处方药,路鸣舟能猜个大概。
  而为什么楚焕枝需要药物入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约莫就是三年前被下药的事情给他留下了相当浓厚的阴影。
  同时路鸣舟愈发坚定了要让裘峰锦身败名裂的决心,就算临到最后要抄刀掏枪他也不在乎。
  路鸣舟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接着是手机解锁的声音。
  今天孟晋鸥和他商量出资的问题,他登上手机银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从十八岁至今,他的奖金工资在买房买车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开销。代言和广告带来的收入一直存着,彼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比如汪晟一直建议他做个什么投资钱滚钱。
  可能是少年时看了太多一朝云上月一朝足下泥,他更倾向于让钱安稳地存在自己能控制的地方。
  连着看了几张卡,想了想,发了个数字给孟晋鸥。
  很快,孟晋鸥回复过来说,搞这个B,我也加入。
  原来这个裘峰锦也包了几个烈火TV不谙世事的小主播,有男有女,有些还是孟晋鸥在烈火TV时候提拔过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躺着,路鸣舟侧着躺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平躺。今天背上好了很多,天慢慢地放晴,只是睡地上有些硌。他闷闷地叹了口气,被楚焕枝听见了。
  然后床沿探出半个脑袋,楚焕枝问他,“你肩膀又疼了吗?”
  “还好。”
  只有半个小脑袋,露着眼睛,“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高三。”
  高三啊……楚焕枝转着眼珠子,回忆了一下,“十八岁?”
  “嗯。”
  “为什么挨揍?”楚焕枝侧着躺在床边,看着他,“没打过别人吗,你挺能打的呀。”
  路鸣舟也看着他,说:“一屋子人揍我。”
  “为什么?”楚焕枝睁大了眼睛,“高三的时候就有一屋子人揍你?”
  在乖学生的观念里,学生再如何也不至于招惹一屋子人吧。况且就算是小混混,手里也是有轻重的,怎么会伤那么重,遗留到现在都会痛。
  所以说世界是有参差的,无论是幸存者偏差也好,难以共情也好。人和人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们对世界的看法。
  路鸣舟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挨那一椅子的最初原因。
  是麻将馆那个人踢碎了他口袋里的盒装牛奶。
  于是他如实作答,“因为当时我在一个麻将馆里看场子,有一桌闹起来了,我去制止,有个人犯病,踹碎了我裤兜里的牛奶。”
  “我就把他往死里打。”
  “他那几个朋友,就把我也往死里打。”
  楚焕枝越听越觉得离谱,“为了……一盒牛奶?”
  “对。”路鸣舟说,“为了一盒牛奶。”
  楚焕枝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浅栗色的头发在卧室顶灯下铺了个漂亮的阴影在脸颊,有点痒,他拨开头发,“那盒牛奶很重要吗?”
  “嗯。”路鸣舟盯着他的眼睛,“很重要。”
  其实楚焕枝莫名的有种预感,大约会和路鸣舟心底里那个人有关。因为时间再往前推三年,三年前他们俩滚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时候路鸣舟也才二十一岁,那时候如果心底里装着什么人,是高中时代也很合理。
  什么样的白月光是传说级别的,不在人世的。
  楚焕枝怎么想都觉得合理,没有人能赢得了不在人世的白月光。
  一番脑内天人交战后,楚焕枝非常镇定,非常平静地问,“那盒牛奶,关联着什么人吗?”
  “是的。”路鸣舟说。
  路鸣舟有些紧张,类似于近乡情怯的那种紧张。但他又很期待,他很想让楚焕枝知道,他常常在云江市一中食堂窗沿放着的面包和牛奶,是他那段晦暗人生的灯塔。
  然而楚焕枝问的却是……
  “他还活着吗?”
  路鸣舟:“嗯?”
  楚焕枝问出来就后悔了,哪有人这么直白的,“我是说,他……现在还好吗?”
  “算不上好吧。”路鸣舟调整了一下呼吸,“靠吃药睡觉的人,怎么能算好呢。”
  楚焕枝迷茫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可能缺失了什么剧情,像是错过了电影的开头,后面的一个多小时都云里雾里,连蒙带猜。
  “嗯?”楚焕枝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路鸣舟说:“嘴馋,又什么都不能吃,整天抱着一盆兔子粮,狗看了都绕路。”
  楚焕枝:“什么?”
  “就是给我牛奶的那个人。”路鸣舟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底,看着楚焕枝那双从落寞到平静再到讶然的眼睛。
  “对了。”路鸣舟又说,“还有肉松面包,巧克力饼干,火腿三明治。”
  “还有。”路鸣舟顿了顿,这些回忆对他来讲太残酷,“还有草莓果酱夹心的……松饼?”
  楚焕枝感觉胳膊有一点麻,自己侧躺压着的半个身子都有点发麻。他张了两次嘴,才发出了声音,嗓音微颤。
  他说:“那个叫铜锣烧。”
  “喔。”路鸣舟点点头,“铜锣烧。”
  “谢谢。”路鸣舟补充,“帮我渡过了很难的一段时间。”
  “……不客气。”楚焕枝说。
  回忆是乍一下全部开始回放的,这种感觉像是在老旧房子里翻到了一些录像带,塞进旧式播放机里,居然能完好地播放。
  楚焕枝还记得高二那年,他总能远远的看见一个男生,他蹲在食堂外墙的窗户底下。往往是下午放学的时间。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开始之间是吃饭时间,楚焕枝连续好几天都在晚饭时间看到同一个男生。那男生瘦高瘦高的,头发有些乱,远看有些灰头土脸。
  会不会是贫困生呢,会不会买不起晚餐,又不想留在教室里,所以在这里躲着同学?
  小楚焕枝萌生出恻隐之心,但他又不想让对方觉得难堪。于是,他用零花钱买了一块肉松面包,一盒牛奶。他不够高,他得踩在凳子上才能够着窗沿。
  路鸣舟似乎在等着他再说点什么,可他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有人踹碎了他给路鸣舟的牛奶,路鸣舟把人往死里打,招惹了一屋子人挨了顿狠揍。
  路鸣舟把自己挠伤的疤痕刺在皮肤上。
  路鸣舟收留他住在别墅里。
  路鸣舟每天往返百余公里。
  他顿时觉得天翻地覆不过如此,三年的心病被注入灵丹妙药。整个人在床边,不受控制的,大约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抑或是此时大脑已经放弃思考。
  扑通。
  楚焕枝从床边掉下来了。
  路鸣舟稳稳地接住他,一个成年男人砸在身上,他连吭都不吭一声。
  楚焕枝想爬起来。
  然而刚刚撑起上半身,他被路鸣舟抱了回去。
  “我以为你忘记了。”路鸣舟说。
  “没有。”楚焕枝的脸贴在他耳廓,声音有些飘,“草莓酱夹心的铜锣烧,是我最喜欢的。”
  “谢谢。”路鸣舟说,“我也很喜欢。”


第25章 打个光
  这种我醋我自己的戏码, 如果说给贺苗苗听,楚焕枝大概能知道贺苗苗会有什么反应。
  大概是,捂嘴后退, 双眼惊恐, 然后立刻展露笑颜, 开始感谢天感谢大地让她入了这一行成了自己的助理。
  最后肯定是发展成展开讲讲。
  所以楚焕枝决定不说。
  但是这种事不分享出去真的很憋人。他前一晚被路鸣舟抱着放回床上, 路鸣舟妥帖地掖好了他的被子, 把小鲸鱼塞进他被窝里,关了灯, 在黑暗里对他说, 好好睡觉。
  贺苗苗火急火燎赶赴基地的时候, 妆已经化了一半,她好不容易顺了口气, “楚老师, 不好意思, 我起晚了。”
  说完,苗苗把帆布包放下, 拿出蛋白棒给楚焕枝,“没买到坚果的, 这个可以吗?”
  “可以的。”楚焕枝接过来,“谢谢。”
  苗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总觉得今天老板不太一样。也不能说不一样吧, 还是很礼貌,很随和, 不像有些艺人会斤斤计较巧克力的蛋白棒你想胖死我吗,或者说为什么没想着帮我买杯咖啡。
  可莫名的……看着今天的老板开朗了些?
  苗苗凑过来,“哇, 今天的妆好贴喔,昨晚睡得不错吧?”
  “没怎么睡。”楚焕枝笑笑,撕开蛋白棒的包装。
  苗苗:“嗯?”
  贺苗苗知道自己老板有一些睡眠问题,小姑娘的心思比较细腻,苗苗是真的觉得今天老板的状态特别好,很精神,连带着妆面又很服帖,很自然的认为他昨晚睡得不错。
  “嗯。”楚焕枝回应了一下苗苗,然后低头去咬蛋白棒。
  昨晚确实没怎么睡,可能攒一块儿只有3、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他睡不着,但昨晚并不是因为焦虑或恐惧而失眠。相反的,昨晚很兴奋,情绪非常澎拜,仿佛是冬日清晨胡同的浓雾骤然被吹散。
  不过虽然睡眠时间很短,但那三四个小时却睡得非常沉,没有做梦,甚至比闹铃早醒了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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