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模范雄虫[玄幻科幻]——BY:牧粮人
牧粮人  发于:2022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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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我当年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打遍雄虫无敌手!
  黄的白的红色绿的,混在一起喝也是完全没问题XD。
  像这种连酒味儿都没有的东西,他岂不是喝酒如喝水?
  陆昔放下杯子,眨了眨眼。
  夏白渊伸出手到他面前:“几根手指?”
  陆昔嗤笑了一声,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他自信地下了判断。
  “这是手指。”
  夏白渊停止了咀嚼。
  在他的注视下,陆昔朝他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咚”的一声倒了下去,给他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夏白渊:“……”
  很能喝?
  啊……雌虫们那些无聊的攀比心啊……
  啧。
  老板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这幅场景脸都绿了,还以为自己的东西吃出问题了。
  夏白渊无奈地耸了耸肩:“老板,打包一下,我朋友他喝醉了。”
  老板的视线缓缓移到少了大概一小杯酒的瓶子上,眼里透露出明确的讯息。
  【就这?】
  陆昔着实是没想到,三千年前的酒和后世的酒相比,差异竟是如此明显。
  ——————
  提着一堆外卖,还要拖着一个醉鬼,着实是不太方便。
  夏白渊好容易才背着陆昔回到宿舍。
  他勉强用手打开灯,陆昔的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声音像棉花做的。
  “夏……夏白渊……”
  “嗯。”
  “夏白渊!”
  “……嗯?”
  “夏白渊……嘻嘻嘻……夏、夏白渊……嘿嘿嘿……”
  “……”
  “呜呜呜……夏白渊你不要死啊!!”
  陆昔突然嚎啕起来,在夏白渊背上用力地挣扎着。他的体格和夏白渊差不了多少,醉酒后又不知轻重,夏白渊没防备一个踉跄,被迫往前跑了几步,膝盖被什么东西一绊,两个人狼狈地倒在了床上。
  好险夏白渊先把外卖给放在了柜子上——
  陆昔的脸埋在被褥里,整个人一抽一抽:“夏白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夏白渊怕他被憋死了,连忙把他拨了个圈,露出陆昔的脸。
  倒是没有哭。
  飞扬入鬓的眉毛紧紧拧着,嘴角垮下去,他看起来悲伤得不能自已。
  QAQ
  夏白渊——
  夏白渊他笑了出来。
  笑得那叫一个春暖花开,要是陆昔看到了,一定又要在脑子里疯狂码字写上一千字小论文。
  《论我的偶像他为什么那么帅气》
  可惜他看不见,他现在只是一只神志不清的醉虫虫。
  夏白渊给他脱下靴子和外套,将陆昔塞进被子里,将他裹成了一个球,确保他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后,这才进了浴室。
  黑金两色的制服外套被脱下,白色的衬衫被冷水打湿,浴室的镜子上清晰地映出银发雌虫的脸。
  浸了水的衬衫贴在身上,隐隐地显露出了一些花纹来。
  夏白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笑意如同退潮一般,从他脸上迅速地消逝,甚至看不出一点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从那双青蓝色双眸里翻涌出来的一些暗暗沉沉的情绪。
  厌恶、讽刺、痛苦……这些晦暗的东西挟裹在一起,让他的脸在灯光下也显得风雨欲来。
  夏白渊解开衬衫,他闭着眼不去看镜子。
  白皙的胸膛上,赫然缠绕着一片红色的花纹——乍一看如同一朵开到糜烂的花。
  这是亚雌的特征。
  亚雌,是一个很特殊的种类。
  他们像雄虫一样孱弱,却又和雌虫一样没有精神力,同时他们的生育能力还极其低下,可以说他们是虫族在进化路上分出的一支失败品。
  但这样的失败品却没有灭亡,因为他们进化出了另一个特殊的功能。
  他们是雄虫最好的玩具。
  比起雌虫,他们的身体里多了一条腔道,某些没品的雄虫戏称为“通往极乐的天堂之路”。
  和硬邦邦的雌虫比起来,亚雌是那样地柔软,轻轻一碰就会全身颤抖,流着眼泪哭哭哀求雄虫。
  孱弱的雄虫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掌控欲。
  最妙的是,亚雌一旦接受过某一只雄虫,就再也不能被别的雄虫染指。
  “简直就是天生的玩物。”
  “怎么?你也有?”
  “不对,你有羽翅,你——你既不是雌虫,也不是亚雌,你究竟是什么?”
  “你是个怪物!”
  “怪物怎么了?怪物也能玩,小东西快张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条道儿~我艹他咬我!打死他!”
  “他跑了!!快追!”
  往事如潮水翻涌,夏白渊脸色铁青。
  不能被发现。
  这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
  他握住洗手台边缘的手收紧,手背青筋直跳。
  那些往事如同挥之不散的噩梦,随时都会将他拖入海底。
  但就在这时,出现了和从前不同的东西。
  夏白渊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黑发的虫族用领带遮住眼睛,轻声对他说:“你看,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撞到了哪里。
  夏白渊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了,他只记得自己伸出手,抱住了陆昔。
  “哈……哈……”
  夏白渊低头撑着台子,汗水汇聚到他的鼻尖上,缓缓坠了下去。
  他现在……尤其庆幸没有被陆昔看到。
  被看到了会很麻烦,但假如被陆昔看到了,夏白渊……会很遗憾。
  一想到陆昔那张脸上可能会出现的惊讶、厌恶甚至鄙夷,夏白渊就不愿再继续想象下去了。
  他很向往陆昔的热烈,那是他不曾拥有的东西。
  夏白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是如此地专注,甚至没有听到浴室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夏白渊——你在哪儿——”
  夏白渊一惊,当他察觉到这声音的来源时,脸色不由得一白。
  浴室的门被猛地拉开,黑发红眸的年轻虫族就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这一刻,夏白渊浑身如坠冰窖。
  被——看见了。
  他甚至没力气抬起手,去遮掩一下。
  只能狼狈地拧过头,不想看到陆昔的眼神。
  好像只要这样,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夏白渊……”
  夏白渊咬紧了牙关,猜测着陆昔会说的话。
  那些他从前听过很多次的话。
  怪物。
  恶心。
  快去死。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捂住耳朵。
  但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好漂亮……”
  “……”
  “……”
  似乎过了一整个世纪,夏白渊才听懂了陆昔的话。
  他的眼眶微微睁大,抬头死死地盯着陆昔的脸。
  那双红眸在灯光下如同流光溢彩的玛瑙,没有一丝阴霾。
  没有夏白渊所熟知的那些——一丝也没有。
  陆昔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他扶着墙一步步走进浴室,来到了夏白渊的面前。
  “好漂亮啊,夏白渊。”
  陆昔弯起眼睛,像是梦呓一般轻声道:“这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夏白渊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涌起一股酸涩。
  陆昔看着他,有些慌乱:“诶?我说了什么吗?你不要——”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碰夏白渊的眼角。
  但是伸到一半,陆昔“唔”了一声就闭上眼,倒了下去。
  夏白渊抱着他,两人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衫相贴,他分不清那激烈的心跳到底是谁的。
  陆昔还是醉着的。
  夏白渊抱着陆昔,两人坐在潮湿的地板上,他凝视着陆昔沉睡的脸,混混沌沌的大脑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他明天……还会记得吗?
  而他自己,到底是希望陆昔记得呢?还是不记得呢?
  想了很久,夏白渊也摸不准了,他只能茫茫然地收紧了手臂,靠在陆昔肩膀上浅浅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唔……”
  陆昔的眼睛还没睁开,脑袋先痛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眩晕,他从未有过这样难受的感觉。
  他勉强睁开眼,恍惚中以为自己身在船上,正随着海浪起伏。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陆昔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大脑如同一架生锈的机器缓缓开动,转动时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刮擦声回荡在陆昔的颅内。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嘶……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缓缓翻了一个身。
  这是一间很是朴素的房间,墙壁上没有太多的装饰,只零碎地贴了一些便签。
  床头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摆着很多书。
  书页翻卷,边缘起了毛,书脊上有很多磕磕碰碰的痕迹。
  不远处贴着墙的地方,造了一个小小的衣橱,看起来并不能放很多衣服。
  床的另一边放着一个小铁框,里面放着一堆陆昔之前见过夏白渊吃的那种压缩饼干。
  垃圾桶里空无一物,应当是早上刚拿走的垃圾。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什么旅馆酒店之类供人暂住的地方,而是某个人常住的房间。
  ……是谁的呢?
  陆昔费力地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渐渐地,脸上就烫了起来。
  呀……这……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啊啊啊啊!!
  夏白渊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黑发红眸的虫族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床上,甚至面色有微微凝重。
  夏白渊的脚步一顿。
  这停顿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若无其事地地走进房间,木制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可陆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什么也没察觉。
  只是右手按在太阳穴上,眉头微皱,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夏白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黑发虫族很明显打了个激灵,他发丝颤了颤,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夏白渊。
  ——就好像他真的被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到了一样。
  夏白渊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蜂蜜水。
  陆昔如大梦初醒:“哦……哦!谢谢。”
  他结果蜂蜜水,低下头一点点啜饮起来。
  一副铁了心要就这么喝到天荒地老一样,他甚至不愿意抬头和夏白渊对视。
  夏白渊轻声道:“昨天的事……”
  陆昔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饶了我吧,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夏白渊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陆昔并不愿意和他谈昨天的事。
  在进门之前,夏白渊想过很多假设,但他始终拿捏不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陆昔怎样的回应。
  他希望……
  他希望——
  在很久很久之前,夏白渊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很天真的想法。
  世界这么大,虫族有那么多的数量,总会有一只虫族,会接纳他的。
  哪怕他也觉得自己很古怪,但至少不会逃避,不会厌恶,也不会嘲笑他。
  那确实是很天真的想法。
  天真到他曾经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秘密吐露给曾经信任的雌虫。
  而现实教会了他天真的代价。
  夏白渊并不想去回忆那段往事。
  但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对被人说出那个秘密,假如可以,他希望陆昔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现实就是如此离奇,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
  假如说在开门之前,他心里还抱有很大的期望。随着陆昔的迟疑和抗拒,这个期望正在快速地消解。
  至少……陆昔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不是吗?
  夏白渊扬起嘴角,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里。
  “是吗?你不想提吗?”他轻声道:“好,那就不提了。”
  就这样吧。
  陆昔一愣。
  他将几乎快埋进杯子里的脸抬起来,只见夏白渊对他温和地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的老师发个消息。”
  客气,周到。
  ——冷淡,疏离。
  就仿佛过去几天里,他们原本变得熟稔起来的关系,突然之间隔上了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隔阂。
  陆昔讷讷道:“夏白渊……”
  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陆昔怔怔地看着夏白渊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假如他在这个时候让夏白渊离开,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这个预感是如此强烈,让他喊道:“等等!”
  夏白渊站起来,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他这细若蚊吟的声音,倒也停下了脚步,只是没转过身。
  “你说。”
  他似乎,还在期待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身后传来陆昔翻身下床的声音,他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手抓住了夏白渊的小臂。
  “你非要我说吗?!”
  陆昔的声音微微上扬,抓着夏白渊的手还在颤抖,那是宿醉的后遗症。
  夏白渊梗着脖子,始终没有转头看陆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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