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队轻松快乐绝不内卷的氛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夏安然说话声音一点一点地变轻，到最后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乔竹出门放轻了声音，不过看夏安然困成那个样子，好像打雷都没法叫醒他。
　　唐季渊已经提前到了他宿舍门口，乔竹一推门就看到他靠着墙站在外面。
　　乔竹“全副武装”，戴着手套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也从只露出来的眼睛中透露着他波动的情绪。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唐季渊也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吴逸刚回宿舍，吵死了，我出来安静下。”
　　——看来刚才和夏安然在宿舍门口告别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乔竹笑得眼睛眯成月牙，说：“走吧。”
　　唐季渊颔首，和他并排着走，如昨天一样安静地走去训练室。
　　·
　　训练一如既往，重复着练习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对着镜子把所有人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有谁哪里出错互相提醒着调整。
　　所有在舞台上呈现出来精彩的表演，都如同他们这样一遍遍刻苦地练习下来，才有短短五分钟的惊艳。
　　《长夜》组的选手看起来风格各异，但是唐季渊多少是通过认真挑选才选中的队友，所有人都面对舞台很认真，有人会疲惫劳累，但是没有人会偷工减料的划水摸鱼，大家都卯着劲想要表现出色。
　　而其他组据说多少有出问题，给节目组提供了不少素材。有争C失败产生龃龉的，有练一半太累吵架的，还有那种干脆不来训练室导致队友集体走位没法练的坑逼队友……
　　队友们都纷纷庆幸自己身处一个靠谱的队伍，但是也有这种想法：“糟糕，我们队伍太和谐，会不会到时候都没有什么镜头啊？”
　　“那要不我们现在来吵一架？”
　　“要不你现在对着镜头跳一段女团舞？节目组保证给你镜头。”
　　——队友们也非常和谐地提出建议来。
　　大家笑成一团。
　　其实他们也明白，闹矛盾被后期剪进正片里，说不定会被恶剪成更激化的内容，也许在博关注之前，会先遭来网友谩骂……相比较下，和谐友善的团队，至少没有这样的风险。
　　当然，让这位队友去跳女团舞，他的内心也是拒绝的！
　　周六晚上有播出正片，内容是第一次顺位发布、这段期间他们集体录制的一些内容以及第二次公演的分组情况。
　　因为不是舞台，而且距离第二次公演只剩下一周的时候，节目组没有安排选手们一起观看，有手机的练习生顶多看看自己的cut和网上的交流，没带手机或者手机被没收的也没有去看。
　　还有乔竹这种公司给暗中送手机进来了，而他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那手机甚至还没开机……
　　乔竹自然也对正片放出来后，网上在讨论什么一无所知，直到深夜训练完准备回去，才有队友闲聊时说：“小队长，今晚节目看了吗？”
　　乔竹迷茫地摇头。
　　那个队友又凑过去问唐季渊：“唐哥呢？”
　　“没有。”唐季渊简明扼要。
　　另一个显然也是闲暇时间上网冲浪了的队友靠过来迫不及待地说：“正片恶剪你俩了，粉丝都以为你俩吵架了，网上掐架成一片！”
　　乔竹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置信：“我和唐哥……吗？”
　　之前的队友插话：“也不算恶剪嘛，你们那会就是在吵架吧？分组的时候！”
　　乔竹有些担忧：“都剪成什么了？”
　　队友们摇头，纷纷表示他们只看了网友只言片语的讨论，没有看具体内容。
　　“不用管，”唐季渊冷不丁地开口，“随便怎么剪，顶多就是节目组的噱头而已。”
　　乔竹一想也是，而且哪怕当时他们有点小摩擦，现在都已经恢复正常了……吧？他们的关系如何，总不会因为节目组剪辑的片段和粉丝的掐架所影响。
　　乔竹没有去关注这件事，唐季渊本身就不在乎不认识的人去怎么评价他，而乔竹身边会主动给他看八卦的夏安然已经被迫跟着他们组颠倒日夜的训练，乔竹晚上回宿舍压根看不见他人影……
　　他们俨然不知道，此时此刻，互联网上已经吵成一片，所有与节目相关的讨论区域全部被波及沦陷。
　　……
　　起初节目播出的时候，CP粉是开心的。
　　经过三天的上下班观察，他们已经确定渊竹两人哪怕不是同一组，总是一块上下班，说明情感很稳定。
　　然后正片里播出了顺位发布之前录制的联欢会内容，两个人合作奏唱被剪入正片，两人衣服上从同个宝石上切割下来的饰品自然也被火眼金睛的粉丝们发现。
　　……虽然粉丝们大喊“我们渊竹也有同款可以get了”，然后搜到同款首饰奢侈品牌，数了下价格的位数沉默了。
　　——对不起，这确实是同款了，但是钱包不允许我get同款。
　　顺位发布结束之后，正片的最后几十分钟是二公分组内容，CP粉们万万没想到，节目组的搞事在后面。
　　首先看到是分组之前导师提问，唐季渊说想要尝试新鲜感，后期还特地给了当时呆愣住的乔竹特写镜头，并且搞事得配上局促紧张的BGM。
　　秀粉们一开始很淡定：“懂得都懂，节目组老把戏了，制造假矛盾，习惯就好。”
　　但是紧接着播到每一组分队选人，唐季渊一开始没选乔竹，后面是乔竹跑上去要哭不哭地和他说话，两个人才组队成功，秀粉们纷纷发现了情况有所不对。
　　当时乔竹的麦克风没收音成功，后期给的字幕只有乔竹开始说的那句“我就是想和你一队才选这个组”。
　　CP粉：磕死我了！谁能拒绝主动的小竹呢！
　　如果节目组把紧随其后的备采内容也放上去，也能或多或少向粉丝们解释当时两个人古怪的氛围，但是节目组为了搞事，当然把备采内容留到了下一期……
　　于是，紧接着就有人剪了片段截图疯狂地进行了微表情分析。
　　唐季渊唯粉是这样发言的：唐季渊很明确一直在表示不想和乔竹一组[图片][图片][图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吧？不会还有人磕到了吧？乔竹就是想要炒CP才故意和他一组缠着不放，不要脸！
　　乔竹唯粉是这样发言的：两人是所有人公认里关系不错的好友吧？唐季渊莫名其妙给乔竹黑脸[图片]乔竹看起来都快哭了[图片]这就是对朋友的态度吗？唐季渊脾气这么臭，狗都不磕渊竹CP！
　　渊竹CP粉：？？？你们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还要骂我们是狗？！


第074章 矛盾激化
　　周六的正片播出，意味着节目组保密一整周的第一次排名也就公布出来了，只是比起排名波动，显然唯粉与CP粉万年不变的矛盾掐架来得更热闹，战火波及起来甚至连其他CP粉也被“选秀节目的CP都是假的，磕CP都有毛病”之类的地图炮扫射了。
　　练习生们要么在通宵训练，要么在抓紧时间睡觉好早起训练，只有精力旺盛的秀粉们炒到天亮都战火没有平息。
　　这周日的直播又恢复正常，早上官博发出下午每个人直播间开启的时间，下面的评论分为几波人——
　　CP粉：“你们节目组能不能不要为了噱头恶剪练习生之间的关系了？引导粉丝掐架很有趣吗？”
　　唯粉：“你们节目组能不能不要为了噱头硬炒CP，尊重选手交友自由不要再包办婚姻了！”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秀粉起哄苡桥：“既然下午就是直播时间，有什么建议直接和正主说不行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节目组再怎么安排也不可能强制要求让选手吵架还是组CP好吗？”
　　最后一个建议被人顶到热评第一，一群人大喊着“有本事和网友掐架，有本事你让你担别交朋友”，显然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下午看直播间的热闹了。
　　唯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周的直播间时间安排，乔竹和唐季渊的直播时间都是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吃瓜看热闹的路人：到时候要开两台设备两边同步吃瓜，好苦恼哦！
　　·
　　直播时间安排是上周末的时候，选管就挨个给负责的选手发日程安排的时候就通知了的。但是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训练，选手们差点都要忘记，这回事，中午有人提起，才一个个猛地想起来。
　　“糟糕！我还没想好要直播什么内容！”
　　“麻了……这两天除了练舞就是练舞，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我带了我们专业课课本进来的，要不我直播一下做作业？”
　　“按这个思路……我可以直播做大学生英语四级听力练习！”
　　“这个好！节目组应该给我们俩颁发个奖以资鼓励！”
　　几个人越说越天马行空，乔竹蹭过去一旁问完唐季渊的直播时间，开始思考既然他俩是同个时间开直播，那能不能他干脆不开了，去唐季渊那里蹭点镜头就算直播完……
　　选手们想出来直播的内容越发稀奇古怪，甚至《CallBack》组有个练习生大学专业是畜牧养殖，他决定今天直播和粉丝们讲讲如何养猪，并且觉得粉丝肯定喜欢听。
　　乔竹：=口=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他总不能去给别人讲吸血鬼的传说故事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虚构的吧！
　　下午的训练时间，因为有了直播的安排干扰，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而且大家安排的直播时间还各不相同。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去直播间，也只能各自零散地训练而已。
　　四点的时候，乔竹唐季渊还有两个同时间段直播的队友回宿舍去，提前做准备以外，节目组还给每个人都安排好做妆发的时间，毕竟现在是六十强了，给选手们分配资源也没那么捉襟见肘。
　　此时此刻，乔竹还完全不知道，队友们昨晚提一嘴的网上掐架，已经蔓延到夸张的趋势了。
　　他到直播室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他决定先看弹幕和粉丝们交流沟通，然后还没到点就再带粉丝们逛逛他们宿舍参观一下，争取把时间蒙混过去。
　　确定好了方针，到点的时候，乔竹点开了直播开始，对着镜头挥手：“大家下午好！”
　　粉丝们正积极蹲守直播间，几秒钟的时间，弹幕就飞快刷过一排排的问好，热情得乔竹都看不过来。
　　“因为最近训练任务很重，基本我们每天十多个小时都是在训练室度过，没有准备什么直播的内容，今天的直播就和大家聊一下天，可以吗？”
　　被可爱的少年眨巴着小狗眼软糯地询问，弹幕里自然一片妈粉泛滥，所有人都在连声应好。
　　乔竹嘴角噙着笑，开始翻弹幕，说：“我也不知道聊什么，大家可以问我问题，可以回答的我都会回答。”
　　暂时还不可以回答的，就比如二公分组后的C位队长安排、他们安排的一些舞台设计等等，因为这些内容都是在下周才会在正片里播出的。
　　所以乔竹就很诚实地边看弹幕边回答：“C位是谁不可以说哦，对手的也不可以说……听说其他人有人偷懒没去训练，整个队吵架？不知道诶，我没太了解……训练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说不定后期老师本来准备剪进正片里，我说完就不剪进去了怎么办？”
　　他询问得非常认真，只是粉丝们在弹幕里全笑成一团，还尖叫着大喊“宝贝好可爱妈妈爱你”。
　　乔竹有被肉麻到，但是想想，至少……比上一次直播有人在弹幕里喊他“老婆”要好，于是退而求其次地接受了。
　　他随意地回答着粉丝们提出的问题，没有什么交流的主题，就好像是好友之间坐下来聊天一样气氛友好平和。
　　聊了一会儿，乔竹看到了一条弹幕飘过：“小竹最后有和唐哥一队是吗？”
　　乔竹隐约察觉到，今天直播间里的粉丝基本没有提起唐季渊，他并不能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信号，看到这条弹幕时就单纯地想着回答对方的问题而已，于是直接说：“分组不是正片播出了吗？我和唐哥是一队的呀。”
　　直播间里也不尽然是唯粉，立刻有人：“哈哈哈哈听起来像‘一对’！”
　　乔竹被调侃得有些脸红，只能笑了下说：“不要乱开玩笑。”
　　他一直在翻着滚动不停的弹幕，原以为这个话题就直接过去，没想到接着就看到好几个不同的人几乎同时发的新消息。
　　“尊重一下个人直播间，别提其他人好吗？”
　　“宝贝和谁一队都可以！”
　　“小竹，唐季渊是不是私下总和你发脾气，还对你摆脸色？不要和他往来了”
　　乔竹愣了下，连忙说：“没有啊！唐哥对我很好，没有发脾气。”
　　但是弹幕齐刷刷地冒出来的话，气氛看起来顿时没有那么和谐了。
　　“你们正片里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脸好黑，还不是发脾气？？？”
　　“不用替他说话了，分组的时候你都哭了是不是？”
　　乔竹：“……”
　　这两天气氛紧张得大家都忙碌起来，别说分组那点矛盾，乔竹连之前想着要撩拨唐季渊的事情都忘记了，现在被网友们拎出来旧事重提，怎么都有些尴尬起来。
　　但是他的表情落到粉丝眼里，就是被说中了才变化微妙。
　　于是立刻就有人说：“都说了不要提其他人，能不能别在小竹面前说这些！”
　　但是紧接着，又有人冒出来说了句话：“唐季渊唯粉正在他的直播间说小竹只是想和他炒CP，踩着他上位，这种人真是心理阴暗，这辈子都没交过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