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对他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你才做贼心虚！”
　　乔竹挠了挠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些莫名的多余。
　　他可没见过夏安然对其他人会这么放松，不顾及形象地说话。
　　夏安然看吴逸，问他：“你来干嘛？”
　　吴逸理所当然：“来找你啊，一起去便利店，要不？”
　　夏安然立刻起身：“去就去。”然后他扭头笑眯眯给乔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说，“加油训练！”
　　当然，他还眨了下眼，显然让乔竹“加油”的方面，不只是训练而已。
　　乔竹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我饿坏了，要吃十根烤肠。”吴逸懒洋洋地说，直接伸手搭在夏安然的肩膀上。
　　夏安然用手肘捅了他腰侧一下，没好气说：“你有病，中午饭不吃，净吃垃圾食品。”
　　“可是好吃嘛！”吴逸说着，声音好像还听着有点委屈，完了还振振有词，“食堂那营养餐都不是饭，那纯粹是吃草……”
　　“粗粮也能饱腹……”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远，后面的话乔竹听不清楚了。
　　乔竹又觉得有些古怪了，虽然夏安然口口声声坚称他和吴逸只是正经的营业关系，但是吴逸看起来可没那么像。
　　乔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更像是个直觉。
　　只是他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棘手着没有解决，思绪一转而过，没有再多想了。
　　他把衣服连着的兜帽戴上，坐在长凳上靠着墙壁，眯一会儿，准备着等下再继续训练。
　　说起来，作为标准夜行生物的吸血鬼，每天让他这么有规律的早睡早起，好像让他更困了……
　　·
　　下午继续训练的时候，乔竹又心生一计。
　　想到之前一公和现在完全区别对待的态度，乔竹就觉得唐季渊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撩完就跑”，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整队一起把整首歌动作捋顺，然后对了前面一段走位，暂时休息自由活动的时候，乔竹立刻跑到唐季渊的面前。
　　走位是唐季渊扒的，还根据他们编排的不同再进行了调整。其他人休息或抓紧练习时，他准备打开MV继续扒下一段。
　　乔竹走过来时，他正半蹲在音响前拿着纸笔记东西，察觉到乔竹的靠近，抬头看他：“怎么？又有动作不会做？”
　　乔竹几乎下意识地找那把戒尺还在不在唐季渊的身边，然后才回神，在他身旁盘腿坐下，一副苦巴巴的模样看唐季渊。
　　“我饿了。”他说，语气里好像在抱怨唐季渊怎么不给他投食似的。
　　唐季渊听着有趣，挑眉说：“饿了就去饭堂吃饭。”
　　训练的时间过得飞快，马上都要到黄昏。
　　乔竹深呼吸，才开口：“不……不想吃饭堂。”然后他又飞快地小声说，“不是这个饿……”
　　唐季渊扬眉，“嗯？”
　　乔竹心虚地回避他的目光。
　　队友在旁边做热身运动，好奇凑过来问：“你们要去饭堂吃饭吗？”
　　乔竹连忙说：“没有！不去饭堂！”
　　生怕热情的队友说要和他们一块去吃饭。
　　“噢！”队友明白过来，立刻拍手说，“小队长和唐哥要偷偷去打野食了！”
　　乔竹：“……什么？”
　　另一个队友推了他一把：“你不要仗着工作人员现在不在就乱说话，机位还开着呢！”
　　乔竹明白了，对方又在开黄腔……
　　唐季渊看不下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一把拉着乔竹起身，说：“我们去一趟便利店。”
　　队友立刻大喊：“帮我买瓶可乐！”“帮我买根烤肠！”“小队长，我想吃关东煮！”
　　乔竹没来及和热情的队友们说什么，唐季渊拉着他走得飞快，直接走出训练室。
　　出了门两人穿上鞋，唐季渊才松开乔竹的手。
　　乔竹紧张得笨手笨脚，几次才成功绑好鞋带站直起来，仰头看唐季渊。
　　可是唐季渊没有再牵他的手了，只低声说：“走了。”
　　似乎肉眼可见乔竹头顶不听话乱翘的碎发都耷拉下来了一些。
　　唐季渊没说话，当真扭头走远，乔竹连忙小跑跟上。
　　“去、去哪里？”
　　唐季渊侧头看他：“你说呢？”
　　他步伐迈得大，脚步飞快，乔竹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唐季渊拐弯进了洗手间。
　　乔竹顿住：“……诶？”
　　唐季渊看了下洗手间一个人都没有，然后直接拿了放在角落维修警示的牌子摆在洗手间外面，抬头看乔竹一动不动的呆愣模样，眉头轻皱：“还不过来？”
　　他看着就凶巴巴，乔竹不敢说话，埋头走进去，然后感觉到胳膊被握住，下一秒整个人被轻而易举地拽动，眼前一晃，唐季渊已经把他拉进一个洗手间隔间，然后“砰”一声，把门直接关上。
　　洗手间显然是刚清洁过，周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逼仄的空间里对方的身影显得尤为高大和压迫——乔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始有点怂了。
　　唐季渊开口：“上次喂了你心头血，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觉得饿。”
　　他当然是听出来乔竹刚说的“饿”另有深意，只是对方那副心虚的模样，也是一眼就能看穿。
　　唐季渊很好奇，乔竹一整天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个脱线的小脑瓜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乔竹忍着想要扒门框逃跑的冲动，嘴硬着回答：“可是我就是饿了嘛……”
　　说是嘴硬，可是声音却比平常说话还要再软，分明就是在撒娇。
　　乔竹脸颊慢慢染上绯红，因为心虚，也因为害羞和紧张。
　　他给自己默默打气，反正饿不饿，只有自己知道，只有他说了算！
　　唐季渊挑眉：“哦，是吗？”
　　他说着话，忽然释放开自己的气息，血气在逼仄的空间里瞬间充盈。
　　乔竹其实没有察觉到饥饿，炼化了唐季渊的心头血后，他闻到唐季渊身上的气味，顶多就是觉得很香想多闻一下，却绝不会像之前那样饿得腿软，完全被捕食的欲望所完全俘虏。
　　可是此时此刻，强大的气息在他身边释放，猝不及防地直面冲击，乔竹顿时感觉自己头脑一昏沉，浑身好像都要灼烧起来一样，双腿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差点软瘫下去。
　　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他，把他按在墙上，撑着没让乔竹狼狈地整个人倒下。
　　但是唐季渊身上威慑的气息几乎和他紧紧相贴，乔竹浑身打颤，几分钟后才感觉到气息慢慢变淡，没有那么可怕的冲击，手指打着痉挛抓着唐季渊的衣服，手背都绷出青筋来。
　　唐季渊不紧不慢地捏着乔竹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
　　怀里的少年眼睛湿漉漉，额间也沁出汗水来，眼尾和鼻尖都可怜的泛红，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好像被弄哭了一样。
　　唐季渊用手指掐了下他的脸颊，感觉到肉乎乎的脸颊软得好像可以掐出水来，稍稍用力就捏出隐约的红痕，然后立刻就听到乔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好看的眉轻轻蹙起。
　　“还饿吗？”
　　他不紧不慢地问。
　　乔竹被捏着不敢乱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用眼神控诉唐季渊不讲武德的行为，然后小幅度地摇头，恨不能现在夺门而出。
　　可是唐季渊却还掐着他的腰，紧紧搂着他，又接着说：“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好像真的饿了。”
　　乔竹吸了吸鼻子，因为被捏着脸颊，含糊不清的开口：“哥……你还要我怎样……”
　　饿也不行，不饿也不行，有没有天理了啊！
　　唐季渊没有刻意控制自己身上的气息，普通人只会觉得他有些难以接近，而大部分非凡的生灵都会被威慑到，对他避而远之。
　　唯一例外的是乔竹，他一面能察觉到贴紧自己的男人很可怕，但是另一方面，他闻起来……更香了。
　　不是他说谎，他真的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唐季渊慢慢松手，等着乔竹自己抵着墙还能站牢没有腿软，然后他才开口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真的饿，还是假的饿？”
　　乔竹很不得吸溜一下口水来证明自己……
　　“我真的饿了！就算不是饿了，我馋了不行嘛！你这人好过分，不想给我血就直说，为什么还要这样……”
　　换其他和他一样弱小的生灵这样正面被唐季渊的气息冲击到，说不定都会直接受伤呢！
　　他声音带了鼻腔，仿佛哭了一样，听起来更加委屈了。
　　唐季渊眸色一深，声音喑哑地问：“可以给你，只不过，你想要用什么来交换？”


第070章 唐季渊明明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乔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个他熟练！
　　他情绪切换飞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又抱怨又委屈地和男人说话，这一秒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语气也轻快又软糯：“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哦！”
　　一边说着这样惹人遐想的话，他一边还在朝着唐季渊拼命眨眼睛。
　　乔竹内心已经飘过一堆不可描述，就差和唐季渊说，你喜欢哪种体液交换方式，我哪一样都可以！
　　之前唐季渊不是假装得多正儿八经骗他又亲亲又别的什么，乔竹越想就越觉得对方当时肯定是不怀好意——这回就换过来，让唐季渊试试这是什么滋味！
　　下一瞬，他感觉到了唐季渊的呼吸沉重了几分，唐季渊手肘撑在墙壁上，俯身靠近他，语气深幽：“……什么都可以？”
　　乔竹咽了咽口水，努力更自己壮胆，坚定地点头。
　　他感觉到了，唐季渊的情绪变化这么明显——这一定是被他撩到了吧！
　　“很好。”
　　还在心里沾沾自喜的乔竹听到唐季渊回答，然后紧接着，唐季渊就把手腕伸到他的嘴边，还是和他说：“不准咬动脉。”
　　一个香喷喷的鸡腿……不是，是手臂横在自己嘴边，乔竹已经丧失思考交换条件还没开的事情，犬牙牙根发痒，克制不到三秒钟，就扑上去咬住。
　　两个人对此已经非常习以为常，唐季渊微微皱眉，忍住了皮肤被咬破的轻微刺痛和血液流失那一瞬的发冷，抿着唇垂眸看着乔竹。
　　乔竹露出餍足的表情，一直到几秒钟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伤口，然后才松手，还不忘回味地啧了啧嘴。
　　唐季渊一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作为交换的条件——”
　　乔竹抬头，期待地看他。
　　他突然觉得，饱暖思淫欲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吸完唐季渊的血，他看唐季渊就越看越顺眼，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的嘴唇很好亲，胸膛很结实适合偎依，被他拥抱着也很温暖很喜欢……
　　他满脑子都想快是该打马赛克的画面了，然后就听到唐季渊用没有任何波动的语调，平静地开口说：“条件就是，今晚加练三个小时。”
　　乔竹不能说没反应过来，只能说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丧失了这条信息的处理能力。
　　“加练？加练什么？”
　　唐季渊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俯身一字一顿地回答：“练、舞、蹈。”
　　说完他把洗手间的隔间门打开，率先推门而出。
　　乔竹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气得瞪大眼睛。
　　太过分了！！！
　　唐季渊明明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就是偏偏不如他的意！
　　·
　　唐季渊慢条斯理、心平气和地，完全看不出来和进洗手间之前有什么情绪变化波动一样，洗了手，把自己手腕上被咬出来的伤口用法力快速疗愈，然后将洗手间外面的警告牌撤走。
　　反而是一门心思存了想要撩拨勾引对方的乔竹，在洗手池前泼了好几把水，还是感觉自己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好像只兔子一样。
　　他感觉自己头发好像都没精打采了一些。
　　他真的很有冲上前去问唐季渊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冲动，但是又觉得对方怎么看都好像……只是在逢场作戏的应付自己。
　　好像他做什么都能被一样看穿，然后对方好像逗弄宠物一样的闹自己玩——真的好气啊啊啊！
　　乔竹越洗脸越胡思乱想越生气，最后脸都不洗了，气鼓鼓地甩掉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
　　“动作慢吞吞，走吧。”
　　唐季渊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旁边冒了出来，乔竹吓了一跳，惊讶地看他：“你……你还在这干嘛？”
　　唐季渊扬眉：“你说呢？”
　　明明刚才想着要和对方算账，可是一看到对方，先是没了底气，然后是没了骨气。乔竹眼睛亮起来，期待地问：“在等我吗？”
　　好像再逗他也不合适了，唐季渊“嗯”了一声，然后说：“去便利店。”
　　“真的要去便利店？”
　　“给他们买点零食，堵住他们废话太多的嘴。”唐季渊说。
　　乔竹轻笑一声，跟上了唐季渊的脚步。
　　……
　　从综合楼走去便利店，要从这栋楼的后门出去，然后穿过一段草坪到达。这个便利店是选手们在这个封闭的拍摄基地里唯一能自由消费购物的地方，一度因为过于垄断而连连涨价，便利店店员那个马马虎虎手艺的烤肠和关东煮，也都因为节目组饭堂太难吃而狠赚一笔。
　　走过那段草坪的时候，乔竹听到了有女生的尖叫声，才发现这段路不远处也有栏杆，那里也蹲守了不少的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