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一轮要怎么分组……”
　　上一轮是随机抽队长，队长再随机抽人，全靠命运（CP粉：是缘分）才让乔竹和唐季渊分到一组去。
　　夏安然这点熟练，他从上铺把脑袋朝下垂下来，和乔竹说：“按照赛制，应该是会根据顺位发布的排名依次选择表演曲目，相同曲目的就成为一组。”
　　乔竹听着，终于感觉到了名次上升确实也是有好处的，在节目里显然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夏安然果然叹气说：“不知道轮到我还有没有什么能选的歌。而且下轮淘汰到35名，我又危险，濒临淘汰了。”
　　乔竹笑了一声，认真说：“你运势很好，总是能逢凶化吉，肯定不会被淘汰的。”
　　夏安然嫌这样头朝下地聊天不舒服，干脆从上铺跃下来，坐到乔竹的身边，一边咋咋呼呼：“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算命？”
　　乔竹相当认真：“这个不是算命。”
　　“那这属于什么范畴？”
　　乔竹思考几秒：“属于你的知识盲区。”
　　夏安然：“……”
　　乔竹倒是没有任何说谎的成分。夏安然是普通人类，看不到一些超凡的能量，而像是普通人的运势之类的东西，如果花费一些精力去观察，乔竹是可以窥探出一些来的。
　　夏安然的运势就很奇怪，总是在落到最低点的时候会猛地拔高，就好像否极泰来一样。
　　乔竹以前是不能看清这种东西的，因为会消耗太多的能量和精力，让他很累。但是自从唐季渊给了他一颗心头血，炼化了之后，简单的法术都可以不耗费心神的施展开来。
　　唐季渊给他的那颗心头血，所蕴含的能量比他自己百年的累积还要多得多，乔竹现在就像是一夜乍富，多花点能量看看普通人的运势什么的，都非常轻松。
　　至于唐季渊和吴逸，乔竹就完全没有想过尝试去看，越厉害的妖怪……呃不是，越强悍的生灵，运势会越难预测和感知，擅自去探测甚至有可能会自身遭受到反噬。
　　乔竹一想到唐季渊，又有些心不在焉。今天顺位发布前后，都和舍友们待在一块，除了报排名那会拥抱了一下，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得上。
　　乔竹还想问唐季渊，有没有听出来他的感言里隐晦地提及到他，可是总是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诶，我问你，你和唐季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安然的声音猛地从旁边传来。
　　他跑到乔竹的床铺盘坐着，还抱着自己的抱枕下来，然后将手机放在抱枕的后面偷偷玩，成功躲进镜头的死角也避免了从屋外进来的人会看到他，显然对这套已经非常熟练了……
　　听到唐季渊的名字，乔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回过神来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开口：“我们……没怎么呀……”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用手肘蹭了乔竹一下，压低了声音：“中午吃饭我就好奇想问你，但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我会不会淘汰，就没有心思问——我怎么总是感觉，唐季渊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乔竹还在努力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来掩饰自己，但是在听到夏安然的话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蹦起来，难以形容的顾虑好像都在瞬间消失掉了。
　　他眼睛几乎瞬间亮了起来，直勾勾地望向乔竹，语气也都有些迫不及待：“真的吗？他……他看我是什么眼神？”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说：“……你看他的时候，眼神也怪怪的。”
　　乔竹连忙开口：“哪有！”
　　他这番话显然很欲盖弥彰，因为夏安然立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真的吗？我不信。”
　　不等乔竹辩解的机会，夏安然就立刻接着说：“我是不会歧视你们的！”
　　他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不对劲了！
　　从最开始分组两个人认识，夏安然就觉得他们俩气氛很暧昧，后面还和吴逸撞上过两个人在练习室里靠在一起睡觉，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后来几次看到唐季渊过来找乔竹一起去录节目，夏安然才恍然大悟——
　　这和读书的时候小情侣在教室门口等对象下课一块回家有什么区别！
　　只是夏安然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上网冲浪刷到渊竹的CP相关东西太多被洗脑了，毕竟CP粉信誓旦旦他们是真的，而他们周围的练习生们只会看热闹瞎起哄，调侃几句并不作数。
　　直到夏安然通过认真观察、抽丝剥茧，才终于确认，他真的没有看错，他的室友和他的CP好像是真的！
　　夏安然之前都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心理活动姑且不说，乔竹听着夏安然的话，紧张又错乱，便脱口而出：“你和吴逸不也是！”
　　谁料，夏安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才不是！我们只是签约了卖腐协议的普通营业关系！”
　　“？？？”乔竹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协议？！”
　　夏安然噗嗤一笑，说：“开玩笑，没有签协议。但是我们俩真的只是营业而已，就是炒CP——你懂吧？“
　　他说得坦坦荡荡，当然也是因为此时宿舍里没有直播镜头的原因。
　　但是选秀节目营业炒CP已经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甚至放眼整个娱乐圈都非常正常。粉丝们在磕CP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知道那是假的，当时帅哥美女营业表演给观众们看，九分假里带了一分真，也足以让人上头了。
　　在这个节目里，凑对炒CP的选手并不少，只是秀粉们吃不吃，是另外的问题。
　　乔竹瞪大了眼睛，回想着之前几次见到吴逸和夏安然在嬉戏打闹，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不一样。
　　不对，准确来说，不一样的，应该是他和唐季渊才对。
　　更准确来说，是他不对劲。


第057章 没有标题……
　　乔竹被夏安然一番话搞得半夜都有些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着，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还好节目组给宿舍准备的床铺质量挺好的，他睡不着翻来覆去，也没影响上铺的夏安然睡得酣甜。
　　乔竹对着墙伸出自己尖锐的指尖，划拉了几下，在墙上留下浅淡的凌乱的划痕。
　　就像他此时一片凌乱的心一样。
　　按照夏安然的说法，他和吴逸“看对眼”，彼此都觉得是不错的营业对象，就自然而然地上下班走一起，时不时给粉丝们“发糖”一下，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真的感情。
　　虽然乔竹觉得吴逸不是人，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假装是普通人来参加选秀本来就显得很可疑，更不可能做出在节目里特地炒CP的事情——他图啥？
　　但是乔竹又不可能和夏安然说吴逸不是人，更何况万一真就如同夏安然所说的呢？
　　乔竹心里古怪的感觉转瞬，他没再想夏安然和吴逸的事情了。
　　不管夏安然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除了他们以外，按夏安然给乔竹讲了他们节目里其他同样在炒CP的选手，甚至还有人多线并行发展，一口气和好几个人炒CP，每天约不同的营业对象上下班发糖，雨露均沾到乔竹叹为观止。
　　无论如何，这些选手都是铁直的直男，甚至还有人隐瞒着节目组和粉丝在偷偷交女朋友，营业一段CP关系，就像是在真人秀节目里展示的一个人设而已。
　　可乔竹很清楚他不是，他从来没有在刻意演戏给粉丝们看，和唐季渊的任何互动，都是他自己出于本心的反应，他更是没想过会凭借炒CP来收获那么多的粉丝。
　　墙壁被划拉出一条过深的划痕，乔竹回过神发现时，猛地吓一跳赶紧把尖锐的利爪收回去，然后把头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在床上纠结地翻滚。
　　他现在好想跑去问唐季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想和他炒CP营业，还是……
　　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
　　第二天选管就给练习生们公布了接下来第二次公演的表演曲目，并且每个人拿到那个节目组提供的不能联网的平板上也接收到了所有舞台示范的视频。
　　录制曲目公布和选手分组是周三的事情，但是选手们现在已经可以提前做准备，确定好自己想选的曲目并提前开始训练。
　　“今天已经有好多人去训练了，要不要这么内卷啊！”这次的舞台没有上次多，但是也足足有十个左右。夏安然边翻看示范视频边说，“按我的排名肯定很难选到我心仪的舞台，我现在先提前练习，还不如先去打探我前面三十几人都想选哪首歌。”
　　这些舞台也没有一个是轻松简单的，哪怕是vocal偏向的曲目，也都有难度不低的舞蹈动作设计，而且对唱功要求更是不低。
　　乔竹边看也在边纠结，按他的排名，选择歌曲的时候应该比较自由，但是这里面哪一首都不简单，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思路……
　　夏安然偏偏还凑过来问：“你想好了吗？还是要等和唐季渊商量选一样的？”
　　乔竹脑子转得没他快，愣是在夏安然调侃完几秒后，才羞恼地反驳：“我才没有！”
　　夏安然故作惊讶地反问：“所以你们不打算二公同一个舞台了呀？”
　　乔竹沉默，低声问答：“……也不是不想。”
　　夏安然啧嘴，拍了拍他肩膀，嘿嘿一笑。
　　乔竹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扭头看夏安然：“你今天有看见唐季渊吗？”
　　他确实很想知道唐季渊想选什么舞台，更重要的是，昨天纠结半宿的事情，他此时非常想要唐季渊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一想到这，乔竹没由来地已经开始心跳加快到不行了。
　　夏安然却摇头，说：“没有，你去他宿舍找找看？不过唐季渊那么认真拼搏的人，也有可能在训练室里。”
　　乔竹没事做，今天也没有需要录制的东西，索性起身，去找唐季渊的踪影。
　　……
　　平日想找到对方，好像他就会直接出现在乔竹的宿舍门口，可是今天乔竹迫切想要见到唐季渊，却发现在哪里都没有找到他。
　　他们宿舍空无一人，到饭点也没有在饭堂看见唐季渊，甚至乔竹把综合大楼那边所有的训练室都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唐季渊的身影。
　　他最后是在宿舍下面的架空层发呆时，看到了唐季渊的选管。
　　那个选管只负责唐季渊一个人，因为唐季渊的人气高、商务多，一个选手就已经有够应付了。乔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能跑上前去乖巧地喊姐姐。
　　“姐姐，你知道唐季渊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选管被乔竹拦住，脚步一顿，朝他看过去。
　　她的表情很理所当然：“唐季渊不就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顿，然后紧接着表情有了片刻的恍惚，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好像瞬间被蛊惑了心智一样。
　　乔竹后退了一步，他感觉空荡荡的架空层有点森冷……
　　几秒种后，那个选管的眼神恢复正常，用莫名其妙地表情看了乔竹一眼，然后就直接抬腿离开，好像全然不记得刚说一半的话，也不记得乔竹和她的问话。
　　不对劲。
　　乔竹咽了咽口水，想了几秒钟，拔腿去找夏安然。
　　夏安然和吴逸果然很有营业精神，乔竹在一个训练室找到正在地板上躺平的夏安然，紧接着就是看到了坐在他旁边喝水的吴逸。
　　当然，训练室里还有另外几个人，大家各自对着镜子练习着目标曲目的舞蹈动作。
　　看到乔竹过来，夏安然一骨碌爬起来，问：“你也来练习吗？确定好曲目了？”
　　乔竹摇头，看向吴逸，说：“我有事情想问你，和唐季渊有关的。”
　　吴逸正好喝完手里的饮料，将饮料瓶精准地甩进墙角的垃圾桶里，然后起身：“需要换个地方说话吗？”
　　乔竹点头，和吴逸一起走出训练室。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没有训练室，也就没有其他选手走动。
　　“怎么了？有事不找你家老唐，来找我？”吴逸笑得很放荡不羁，用粉丝们的话来说，就是他随时随地在散发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冲着个人就能抛媚眼。
　　乔竹完全无视他的调侃，问：“唐季渊去哪里了？”
　　吴逸挑眉。
　　“原来他没告诉你？他昨晚就离开拍摄基地了。”
　　乔竹呆愣了下，才想起来，给他心头血的时候，唐季渊就告诉他，近日他要离开一趟，去解决吴逸心魔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昨天离开都没有和他说一声。
　　“我知道。”乔竹嘴硬着说，“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其他人好像都没注意到他不在。”
　　吴逸说：“他用了混淆的法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普通人类不会发现他的消失，如果被提及到，也会瞬间被篡改记忆，忘记短暂的记忆。”
　　乔竹想到唐季渊选管的事情，点头回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使用这样的法术，应该要花不少的能力才能做到，因为不只是在拍摄基地，唐季渊同时还要影响到网络上的粉丝，不让她们注意到不对劲。
　　“那他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乔竹抬头看吴逸。
　　有问题想要问唐季渊，但是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唐季渊不在，乔竹心里免不了有些急切。
　　吴逸挑眉，坏笑看他问：“老唐没告诉你？”
　　乔竹涨红了脸。
　　吴逸耸了耸肩，说：“好吧，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天知道他跑出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