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放弃挣扎：“……我很快就回来的。”
　　夏安然一边开玩笑，一边直接把乔竹往门外推，非常敷衍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乔竹严重怀疑他一出宿舍，他的室友们就会非常缺德地直接把门给反锁上。
　　“还不去？要爸爸我送你去约会？”
　　看乔竹站门口踌躇，夏安然又非常嘴欠地说。
　　乔竹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但夏安然的调侃或多或少给了他一点勇气，不管唐季渊让他去宿舍是有什么目的，乔竹还是决定过去一趟，毕竟自己胡思乱想，是什么结果都想不出来的。
　　至于夏安然说“约会”什么的……被起哄多了，好像就可以默默无视掉了呢。
　　·
　　走到唐季渊他们宿舍门口，乔竹又犹豫了。
　　回想起上次过来唐季渊宿舍，结果遇上吴逸的事情，乔竹下意识地脚尖往后挪了一寸。
　　“吧嗒——”
　　与此同时，门被打开。
　　乔竹火速往后退了三步，然后抬头对上了唐季渊莫名其妙的表情。
　　“进来。”
　　乔竹挠了挠头，看到是唐季渊才放心一些，跟着他进了宿舍。
　　他们宿舍干净整洁，不仅不像普通男生寝室，甚至几乎都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气氛。上回过来乔竹没留意，这回才察觉到一点古怪。
　　唐季渊却以为乔竹是在关注其他重点，开口说：“不用看了，吴逸他们都不在。”
　　“他们都出去了吗？”乔竹更好奇地探了下脑袋，果然看到几个床位上都是空无一人。
　　“对。”唐季渊没有多说，推开了宿舍的洗手间门，说，“过来这边。”
　　乔竹抽了抽嘴角，唐季渊喊他过来……不至于是让他一起躲洗手间里玩手机吧？
　　……
　　与此同时，唐季渊结成的某个与他们宿舍看起来毫无差别的结界里。
　　另外两个正常人室友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正趁着今晚宿舍没有直播，肆无忌惮地聊天。
　　只剩下察觉到自己无法踏出这个房间的吴逸默默在心里给唐季渊扎小人。
　　“妈的，自己约会不想被看到，就把别人关进结界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
　　乔竹还没察觉到有什么危险在逼近自己，跟着唐季渊进了洗手间，又看他关上门，还在仰着脖子看他，好奇地问：“你喊我来宿舍，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唐季渊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才转身看他，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把裤子脱了。”
　　乔竹惊愕地瞪大眼，然后眼神变得惊恐和不可置信：“你、你说啥……”
　　他自然没有照做，甚至还伸手抓紧自己的裤子，连连往后退。
　　——这这这、这就是夏安然说的什么PY交易的意思吗？！
　　看乔竹的反应非常过激，唐季渊沉默了下，仿佛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唐突，在尴尬又过于寂静的气氛于两人之间弥漫片刻后，他开口“解释”：“我需要你的一些体液。”
　　乔竹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战心惊地后退两步，洗手间过于逼仄，给他发挥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再往后退就直接靠到墙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是，我可以拒绝吗？”
　　唐季渊挑眉看他，语气还是那样可恶的气定神闲：“不可以。”
　　……
　　十分钟后。
　　乔竹嘴硬着说：“我平时没这么快，都怪你太熟练了！”
　　“谢谢夸奖。”
　　唐季渊低笑，慢慢松开搂着他腰侧的手，而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还留有对方的体液。
　　乔竹喘着气后仰抵在墙上平息呼吸，抬脚踢了唐季渊一下：“快去洗手！”
　　可是唐季渊非但没有洗手，更离奇的是，一个透明泛光的玻璃瓶从他另一只手上凭空出现，紧接着那些还温热的浊液在他的控制下，全部装进玻璃瓶里。
　　乔竹看得一愣一愣，几秒钟后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到底想拿我的精`液做什么？”
　　他还真的是想要自己的体液？！
　　乔竹简直不敢相信，唐季渊刚才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他有毛病啊！！！
　　唐季渊抬眼看他，回答：“带去做个实验。”
　　乔竹瞪大眼，心底莫名发毛：“我……我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吸血鬼——你应该不吃人的吧？”
　　唐季渊盯着他，却反问：“你觉得呢？”
　　看乔竹表情越发惊悚，他才低笑一声，说：“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我有些猜测需要验证，仅此而已。”
　　乔竹还想问什么，唐季渊已经准备拉开门，还回头看他，说：“把裤子穿上。”
　　乔竹：“……”
　　谢谢您的提醒了。
　　晚些乔竹回自己宿舍，敲了好几下夏安然才出来开门，还故作惊讶说：“这么早就回来，怎么不多呆一会儿？”
　　乔竹咬牙切齿，最后回答道：“唐季渊有毛病！”
　　夏安然张了张嘴，犹豫着询问：“……哪方面的毛病？”
　　乔竹看他表情，被他打败了。
　　“……不管是什么，一定不是你想的那个！”


第054章 第一次顺位发布（上）
　　室友们都没有那么早睡觉，他们裹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看着粉丝们聊天。因为已经截止投票，网上各种瓜纷纷扬扬，选手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排名，各路“瓜主”仿佛未卜先知，接二连三地冒出来爆料排名。
　　“目前已经看到至少十个版本的前几名，唯一一个在所有爆料里都没变动的就是唐季渊第一名。”
　　乔竹的一个室友在看手机，闷在被子里给他们各种“实时汇报”，甚至还看到有瓜主说乔竹这次的排名很靠前。
　　这个室友上周排名八十几，对自己即将淘汰非常看得开，已经在约好其他人等出去后一起聚餐之类，现在纯粹是吃瓜看热闹的心态。
　　夏安然排名很危险，所以他又要准备一份淘汰感言又要准备晋级感言，坐在床上拿着自己写的发言在抓紧背诵，因为两份感言需要用的语气神态截然相反，于是他每十分钟就精分一次……
　　乔竹回宿舍后，就趴在床上抓紧写晋级感言，选管中间过来催了几次，还要求他要写两个以上的版本，然后再修改确认最终的版本。
　　夏安然给他提了一大堆意见，还对晋级感言进行了分门别类，有感谢粉丝型、有哭惨煽情型、有插科打诨搞笑型、甚至还有激励粉丝更加努力投票型……
　　听完乔竹更晕了，决定埋头自己自己发挥创作。
　　“你就想一下自己真实想要和粉丝说的话就可以了，也许比起换着花样来发言，只要是真诚的言语，都可以打动粉丝的。”
　　夏安然倒也不是只会瞎出主意，他最后说了这番话，乔竹才鼓起勇气，回想着过去一个多月种种的一切，开始自己写起来。
　　……
　　第二天下午，节目组就要录制顺位发布，一百多名练习生当中，只有排名前60的选手可以进入到下一轮，其他人会在今天内就收拾行李，离开拍摄基地。
　　排名基本已经出来了，只是选手们还不知道。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乔竹听到四周的人都在讨论，有的在通过自己的选管微表情分析自己凉了没，有的说公司那边已经知道排名，可是他联系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每个人和他说的排名都不一样……
　　夏安然开玩笑说：“现在最不紧张的应该就是唐季渊了。”
　　毕竟唐季渊的人气比第二名高出一大截——不管这个第二名是谁——，他的排名毋庸置疑。
　　乔竹正吃着饭堂难得供应的鸡腿，听到夏安然提及的人，浑身僵硬了片刻，抬头看周围。
　　没看到唐季渊，他出现总是伴随着喧哗，显然没有出现在饭堂，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偏偏夏安然还凑近过来问：“唐季渊怎么中午没找你一起吃饭？”
　　乔竹肉眼可见的紧张慌乱，还在强装镇定回答：“我们又没有一起训练还是录制什么，当然没来找我。”
　　夏安然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乔竹，乔竹被他看得没由来地心虚，刚想说啥，夏安然就收回探究的视线，耸了耸肩膀，噗嗤一笑说：“算了，不逗你了。”
　　乔竹只能气恼地瞪夏安然，怀疑他和吴逸学坏了。
　　吃过饭后结束午休，练习生们三三两两走去录制的综合楼，他们都换上节目组给所有人特地准备的正装，只是天气稍冷，走过户外一段路的时候，一个个还要裹上羽绒服缩成球。
　　这天白天天气很好，晴朗多云，没有下雪，早春可以看到树枝上都冒出点点新绿，过些时候春意会来得更明显。
　　今天在栏杆外面等候的粉丝肉眼可见比前几日要多一些，而与往常不同，今天选手们经过，被喊到名字的很多都是即将面临淘汰的选手，显然他们当中有不少粉丝是特地赶过来的。
　　“你很优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们都很爱你！谢谢你这一个多月辛苦付出！”
　　“每次看到你都会很开心！我是今天早上的飞机赶过来看你的，想告诉你，有很多粉丝都在默默支持你！”
　　乔竹和几个室友一块走，粉丝们好像已经做好了约定，把喊话的机会都留给那些在此时更需要被鼓励和支持的选手，女孩子们拿着喇叭尽可能放大音量，努力把自己的爱意传递给那些注定要淘汰的练习生。
　　“搞什么啊，现在就这么煽情，等下害我红着眼眶录制怎么办？”那个八十几名已经看得很开的室友，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被喊出来时，笑着吐槽，却还是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
　　今年的节目组设置了直播环节，使得许多练习生哪怕正片里没有镜头，也通过在直播时表现自己，获得或多或少的粉丝。
　　可是排名注定是残酷的，粉丝们都在说，以往的选秀节目，第一轮淘汰时很多选手都还不认识，也没有太大的遗憾；可是在《璀璨新星》里，就算是九十几名的选手也有人能想起他在直播时做了什么好笑的表演，于是每一个熟悉的人的告别，都注定会让人不舍。
　　粉丝们说着“永远喜欢”、“一直陪伴”，不一定真的能持久，可是当下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真心实意的。
　　进了演播大厅旁边的妆发间，选手们气氛还有些压抑。比起粉丝们，他们会更清晰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告别，比如不知道下次在洗手间偷偷开黑打排位还能不能凑齐五个人，比如下一轮舞台分组就没有之前那个任劳任怨帮所有人打饭当苦力的队长，比如以后宿舍熄灯后谈天论地时可能少一个捧哏……
　　“可能以后去饭堂吃饭都不用排队了。”
　　“做妆发也是，不用像现在已经人挤人。”
　　“以后这里会越来越空的。”
　　有两个练习生轮到录制vlog，举着DV机一唱一和地说话，语气轻松中又带着淡淡地惆怅。
　　他们把镜头朝向拥挤的妆发间，争取让所有选手都有机会入镜被拍到，留下这为数不多的镜头。
　　“诶，如果你淘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转行。”
　　“哦？你想转行做什么？”
　　“我要应聘一下节目组的选管，回来没收各位兄弟的手机。”
　　“哈哈哈哈哈！”
　　他们说着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又欢快了许多。
　　乔竹在自己的制服衣兜里放了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在等待做妆发的过程中翻出来，加班加点地背诵自己的晋级感言。在刚才气氛压抑低落的时候，他突然没由来地想，万一他最后排名并没有进前60，他要被淘汰的话怎么办？
　　很奇怪，设想到这个可能，他并没有多么期待和兴奋，反而害怕了下，心情也有些往下坠。
　　明明两个星期前，他还在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淘汰离开，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些不舍得，也不是很想被淘汰了……
　　甚至，乔竹心里生出了隐秘的想法，他突然想知道如果自己出道的话会怎样……而且，还是和唐季渊一块出道……
　　“乔竹！轮到你了！快来！”
　　听到工作人员喊自己的名字，乔竹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手心攥着的纸张快被自己揉得发皱了。
　　“你怎么脸这么红？太热了？”
　　“没、没有！”顶着工作人员疑惑的视线，他连忙小跑过去。
　　他有些心虚，他觉得自己想到出道，居然是想到唐季渊，显得很动机不良……
　　·
　　所有选手都准备好，按节目组安排的座位坐在演播厅里，就准备好录制顺位发布。
　　导师们进来，开场有的说了煽情的话，有的准备的则是比较诙谐，也有的导师给了语重心长的建议。
　　“……你们当中也许很多人，离开这个节目之后，就很难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更大的舞台，甚至可能有些人在之后就会放弃做练习生的选择。但是无论怎样，希望大家不管取得什么样的结果，都要记得追逐过梦想的自己。”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第一次顺位发布，现在开始公布排名，从59名开始。”
　　导师们拿着卡片，开始报排名。很显然，节目组为了噱头，留了第60名，会放在最后才公布。
　　上一次坐在这个演播厅，是录制初舞台的时候，那天足足录制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所有选手都累瘫了，乔竹还悄悄躲在最角落眯了好几回。
　　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却全然是另外一番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