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玄幻科幻]——BY:光与晨歌
光与晨歌  发于:2022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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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请务必给我们一间房。”周令殊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不是钱的问题,先生。”女孩不为所动,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若是客满,即使你说要花钱包下整个店,我也照样得拒绝你,因为先来后到,做生意要讲诚信。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问问。”
  待女孩走远,时煊回头去看姚沛舟,问他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姚沛舟闭上双眼,用自身修为感应了一下整个民宿的灵力波动,随后缓缓睁开眼:“在东北方向,很微弱。”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朝着感应到的方向而去。此处与女孩离开的方向一致,他们抵达时正好看见女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姚沛舟说,随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趁着房门没来得及关上,直接一掌将它推开。
  这一动静,吓坏了屋子里的人,原本坐在矮榻下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从榻上跳了下来,满脸戒备地打量着这三名不速之客,问道:“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声音的方位有些奇怪,时煊低头去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鹤发老者,不足一米高,穿着藏青色长布衫,手里拄着一根梨花木拐杖,被时煊盯着看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她的爷爷?”时煊蹲下来打量着老者,眼神中充满探究意味。
  “废话...我当然是!”老者把女孩往身后护了护,手里的拐杖横在面前成了武器。
  时煊没忍住嗤笑了一声:“真是稀奇,我从未听说过地灵也能动凡心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的,竟然连孙女都这么大了?”
  “你......”老者瞪了他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时煊往旁边让了一步,原本进门之后被他挡住的姚沛舟出现在了老者眼前。
  “这——”老者微微眯起眼眸,弯腰曲背,仔仔细细地把姚沛舟打量了一遍,迅速在脑海里搜寻匹配对象,过了足足三分钟才惊讶地瞪圆了眼,长长地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跪拜行礼:“监兵神君...竟然是监兵神君,老朽眼拙怠慢了神君,万望赎罪!”
  “别废话。”姚沛舟眼帘一掀,语气冷淡:“你为什么会在此长住?”
  “哎,说来话长啊!”地灵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这地方也不知怎么的,分明是块风水宝地,可偏生邪门得很。古往今来,在此处落户的人家没一个有好下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是小事,连累方圆十里的邻居都跟着倒霉。所以神君你看,以这院子为中心的数百米内都不曾有人家居住。”
  听他这么一说,时煊才想起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虽说沿路都是居民住宅区,但从周令殊的院子出门那条路走到头拐了弯以后,几乎都是无人居住的建筑群。
  “百姓苦不堪言,又无计可施,找了不知多少江湖术士来施法布阵,很可惜毫无用处,而老朽也是在那时候有了灵识。听了百姓的抱怨与祈求,我便在此处落脚了。自我来了以后,这地方才有了短暂的太平。”
  院子的长廊蜿蜒曲折,绕过了碧绿的葡萄架与清澈见底的人工湖,一行人在地灵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此处倒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世外桃源,柳暗花明,生机勃勃,连呼吸都格外沁人心脾。
  周令殊站在院子中,将此处来回打量了好几遍,记忆中他几乎从未走进过穆王府的后院,毕竟他与穆王打从成年能出宫开府后,几乎就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又怎么会有登门拜访这么兄友弟恭的场面。
  下一瞬,整个院子里的景色陡然转变,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变成了衰竭的枯木,荷塘变成了一摊死水,塘中跃然而起的锦鲤翻起肚皮迅速死去,就连廊檐下都结满了蜘蛛网。
  这才是这后院的本来面目——
  时煊回头看向地灵,他的目光也投向了这边,然后解释道:“这后院寸草不生,种什么死什么,实在是没办法啊,这才用灵力造了个幻境,平时看着与寻常景致无异,来此处住宿的人族看不出来。”
  姚沛舟走到院子深处,拨开被残枝挡住的地方,在那之下像是一块落了灰的石碑。它被经年累月的砂石瓦砾所遮盖,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的指尖萦绕着白光,慢慢伸向了这块石碑。
  石碑像是受到了他的反应,发出了阵阵令人耳鸣的嗡鸣。随后,它开始发光,那光从缝隙里渗透出来,原本凝结在上面的厚重灰尘一点点被它吞噬干净,石碑随着砂石瓦砾被吞噬在一点点缩小。
  不多时,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呈现在他们面前,在众人眼底印出一个龙腾虎跃的图腾,左下角刻着一行晦涩难懂的古文。
  时煊抬头看向周令殊,却发现对方盯着这块碧玉失了神,后者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旋即在众人面前面朝着那一块玉石跪下,郑重而严谨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姚沛舟大概是看出了“楚遇”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前周的国玺,上面刻的字是国运昌隆。”
  周令殊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双手将国玺捧了起来,满脸虔诚。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终于多了几分动容,像是被风吹动的湖泊,透着几分波光粼粼,他说:“真没想到,穆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将国玺藏在此处。当年国玺丢失,我命人翻遍整个前朝后宫未果,还以为是先帝将它带入了皇陵。”
  “这国玺阴气重得很,已非凡物了。”姚沛舟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把东西拿过来。
  周令殊把国玺递过去,原本呈碧绿色的国玺突然泛起了红光,盘踞在玉身上的蛟龙眼珠子呈血红色,随后众人听见一阵凄厉惨叫从玉石里传出来。
  一身藏蓝色官服的男人在众人面前显了形,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可神情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血光与狠戾。他静静地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令殊,世异时移,尽管衣着打扮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这张脸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周令徽,你还活着。”周令殊声音冷冷,眼神要比平时更凌厉几分。
  男人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虚无缥缈的身体,眼神中满是嘲讽:“你把这称之为活着?”
  “不然呢?说你阴魂不散么?”周令殊剑眉一凛,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瞬间散发出来。毕竟是做了三十年皇帝的人,再加上太阳烛照的加持,周令殊的气场还是与寻常人族不一样的。
  周令徽的魂魄被锁在国玺里许久不曾见光,如今被阳光一照,显出几分虚弱苍白。再加上一旁有姚沛舟这个上古圣兽坐镇,根本无法动弹。
  “穆王殿下,当年的太阴幽荧剑你是如何炼成的?”时煊直截了当地问道。
  周令徽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突然有几分松动,那双眼原本是一潭死水,此刻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他张了张嘴,颤抖着发出短暂的音节:“你......”
  “我?”时煊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
  周令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仿佛通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人。分明是截然不同的模样,完全没有记忆中那人半分的矜贵自持,可偏偏令他想起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无事,是我眼花了。”片刻后周令徽收回目光,表情恢复了刚才的冷漠,语调里充满嘲讽:“太阴幽荧?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有人将它呈到我面前,我直接用罢了。”
  “是吗?”时煊轻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殿下还不知道呢,那把剑原本已经是死物了,不过是有心之人以血肉之躯唤醒了它,自愿成为了剑灵,供殿下驱使。”
  听到这里,周令徽终于发现究竟哪里不对了,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双眼死死地盯着时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什么意思?!”
  “殿下原来不知道吗?”时煊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他双眼紧盯着周令徽,觉得后者的态度并不像演戏,进而继续道:“束缚在那把剑里的魂魄属于当年的靖安侯江闻意,殿下与他关系匪浅,竟全然不知?”
  周令徽瞳孔一缩,脸色比最初现形时还要苍白。他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心疼,只用了不到五分钟,谁也不知道在短短的五分钟里他的脑海里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了无数个画面,最终定格在江闻意那张无悲无喜、疏离淡漠的脸上。
  见的最后一面是在靖安侯府的大门口,江闻意一身白衣,明明已是孟春时节还披着寒冬腊月里的大氅,整个人显得清瘦无力。但仍旧维持着那一副冰冷决绝的态度,冲他道:“殿下,往后这靖安侯府的门就不会为你而开了,你若硬闯,便只能看见我血溅廊檐,身首异处。”
  冷漠无情,穿上衣服便不认账。
  那是他与周令殊斗得最凶的时候,大战一触即发,他以为江闻意是嫌他扶不上墙无法给自己报仇,这才与他分道扬镳,不曾想之后送到他手里的那把太阴幽荧剑竟然是对方以血肉之躯重新唤醒的。
  骨血在烈火里焚烧殆尽,这样痛苦绝非一般人能承受,更何况是那样一副身娇肉贵的万金之躯,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怕是连磕了绊了的机会都少。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第57章
  而另一边,岑泽霖、棠遇霜和盛尧三个人倒不像是来出任务的,手里拿着旅游攻略手册,将沿途所有网红美食特色小吃一一打卡,手里拿着、嘴里叼着、口袋里还揣着,也许都快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是做什么。
  不同于穆王府那一带的宁静,这一片明显是个小商圈,同样也做成了类似于古代市集的模样,相当具有特色。
  “我想吃这个,窈姐,给我买!”棠遇霜指着草莓做的冰糖葫芦,对盛尧说道。
  “改不过来了是吧?”盛尧啪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任劳任怨地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棠遇霜痛地倒了一口冷气,回头相当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丫自己男扮女装上瘾,怪我咯?叫了一千多年了,是说改就能改的吗?我说怎么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你跟人一组的息妧、情报组的曾雪书一对比,就不怎么像女人呢,搞了半天压根儿就不是。”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盛尧做势要揍人,吓得棠遇霜赶紧要往岑泽霖那边躲。
  一回头却发现本该站在他们身后的岑泽霖不见了,他回头问盛尧:“人呢?”
  “刚刚不还在你边上呢吗?”盛尧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四处查看,现下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也许是到了饭点儿,来往的行人众多,遮挡了他的视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岑泽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盛尧迅速给人发了几条传音,但都石沉大海,全部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完了,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吧。”棠遇霜喃喃低语道。
  基于岑泽霖最近的一个状态,原本这一趟是打算让宣霆来的,可岑泽霖说什么也要跟着来。于是临走之前,凌庭柯把棠遇霜和姚沛舟拉到一旁嘱咐,说岑泽霖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相当不对,务必要看住他别让他单独行动。
  这下把人给看丢了——
  棠遇霜和盛尧相视一眼,把嘴里的草莓嚼吧嚼吧咽下了,然后说道:“你猜他只是去上了个厕所的概率大吗?”
  “你觉得呢?”盛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刚刚我就说应该让泽霖跟老大一组,你偏不同意。”
  “我不!!!”棠遇霜反应极其激烈,那副誓死不从的表情宛如贞洁烈女:“我才不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皇帝一起!我宁愿去死!”
  “呵呵。”盛尧皮笑肉不笑,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找人吧,如果泽霖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们可能真的要去死了。”
  从市集边上一条小巷子穿过去,便是一片比那条街安静许多的小路。小男孩拉着岑泽霖的手腕一路往前,时不时地回头冲他笑,眼神干净而清澈。
  岑泽霖像是被人牵走了魂魄的提线木偶,只是顺着对方步伐一路往前,不问去处、也不知前路是否凶险,小男孩冲他回眸一笑,他的双眼便从正常人的模样迅速变成了一双异色瞳。
  直到二人停留在一间院子前,岑泽霖才逐渐回过神,仰头去打量眼前的建筑:“这是......”
  门口雕刻的石狮子,牌匾上的刻字,贴在大门两侧的对联,还有那棵盖过了院墙伸出树枝的参天古树,这分明是他曾经的家,也是记忆中最不愿意再触及的地方。
  小男孩仰起头冲他抿唇一笑,随后就要伸手去推门,岑泽霖惊慌失措地去拽他:“不!别开!”
  可是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传来了令他心驰神往的欢声笑语。父亲略带些宠溺意味的斥责、母亲轻轻哼唱童谣的柔软音调还有弟弟恶作剧成功后放肆爽朗的笑声,都沿着这道缝隙送入了岑泽霖的耳中。
  门后,是他再也无法抵达的地方。
  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双手抑制不住地朝那道门探去,在小男孩意味不明的笑容下缓缓推开了眼前的这扇门。刺眼的光令他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待到光芒褪去呈现在他面前的便是无数次浮现在梦中的画面。
  母亲坐在榕树下的矮榻之上正在缝补兄弟俩破了洞的衣裳,父亲加了把灶火,今天刚从河里打捞的新鲜鱼虾在锅里炖煮出乳白色的浓汤,香气四溢,馋得岑锦霖在灶旁边直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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