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舒服。”浮泽声音闷闷的,抓住他的手,“你身上,好凉。”
时崤便收回手,默默地调高了自己的体温,“嗯,世子知道的,我本就没有温度。”又简单给浮泽拢起长发,披上衣物,事无巨细,体贴入微:“饿了吗?你一日未进食,先吃点东西吧。”
浮泽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好。”
简单吃了饭,又洗去昨日发热烧出来的一身热汗,已是过了三更。
浮泽坐在床沿,时崤就站在床边给他擦头发,用毛巾绞个半干,再用鬼力烘上一烘,很快干透了,时崤摸了摸浮泽的发尾:“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世子可要再睡一会儿?”
“睡不着。”浮泽摇头。
时崤顿了顿,又问:“那,需要我陪着世子吗?”
浮泽如梦初醒,转过脸,借着暖黄色的烛火仰视时崤,对方也正低着头看他,彼此的瞳中都映着烛火的光,眼神骤然相撞,仿佛隔着上千年。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这一回,却是时崤先一步挪开了视线。他转身将毛巾放回桌上,原是要离开,只是才抬步,就听浮泽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声“时崤”。
时崤转过身,见世子朝自己伸手:“要……我做了噩梦,不想自己待着了。”
十六岁的世子虽然已经长大不少,但到底还是少年人的身量,孤零零地坐在大床上,好不可怜。
时崤心中一动,重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对方却用另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把他拉得更近床边来。
“你抱抱我吧。”浮泽这样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自然的,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像撒娇,见时崤不动,甚至往床里头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我想起的从前,你总是抱着我的。”声音低低的。
时崤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奇怪极了。
他被拉着坐上了床,身体先于思维,熟练地把浮泽抱到腿上、拥进怀中。这是他这一世一直在尽力压抑的欲望,先前似乎还能忍受,可一旦触及温软的身体,就再也不舍得放开了,双臂越收越紧,埋下头,像个登徒子般在少年人耳边嗅了又嗅,还有几次忍不住落下轻吻。
浮泽任他亲,任他嗅,靠在他胸膛上没有任何反抗,待到对方亲够了,才茫然说起心中所想:“我最近,总梦见你从前的样子,和现在不一样,眼睛是红的,待我好凶,也像现在这样抱我亲我。”
时崤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闻言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便又放松下来,失笑承认道:“嗯,从前是我太凶了。”停顿片刻,他说起浮泽最近两世记忆恢复契机都是源于他的触碰,又道:“后来怕你想起这些会讨厌我,就不敢抱你了。”
“可我自己想起来了。”浮泽挣扎着从他胸前抬起脸来。
时崤也低头看浮泽。没想对方却不说下去了,歪了歪头,话题突兀地转了个弯:“皇上说,过几日我便要上朝堂去了。”
“嗯?”
“我要你帮忙做的事情,可能会比现在多更多。”
时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给了肯定的回答:“但凭世子指令。”
“什么都可以做吗?”浮泽又重复问了一次
时崤没有犹豫:“只要世子需要。”
他们贴得这样近,彼此之间却好像一夜间变得无限陌生。时崤还在等着浮泽的审判,浮泽却扭头错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推了推时崤,示意对方松开双臂,仍是坐在对方腿上,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不明显的发抖:“那,我现在要你把烛火熄下。”
时崤照做,卧房内刹那间就被黑暗笼罩。对话也随着烛火熄灭了,才发现夜是那么静,静到浮泽加重的心跳与不稳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时崤没有刻意去看,而是闭着眼睛,等了又等,终于少年人有所动作,却是靠进他的怀中,双手不熟练地环着他的腰。
“对我做那种事情吧,与从前一样。”浮泽这样道。
“阿浮……?”时崤猛地睁开双眼。
人类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浮泽凭着感觉把自己往上蹭了蹭,摸瞎地在时崤下巴处亲了几口,明明身体在抖,一只手还胡乱去解时崤的腰带:“这是……我的命令。”
解不开,又改为拉,拉不动,干脆胡乱往时崤胯下摸去。时崤攥住浮泽作乱的手时,只觉得那手冷得厉害,抱住浮泽,却不知该如何安抚。
倒是浮泽比他显得更要冷静些,被抱住,就老老实实地靠在对方肩上,不哭不闹,唯有声音带着淡淡的委屈:“你在我身边帮我,难道不是想要做这个吗?”
一瞬间,不会跳动的心也宛若有了痛觉,重重地往下坠。
“阿浮,不是这样的。”时崤难得慌了神,“你是知道的,对你做那些事,是因为太喜欢你了。现在我想要你也喜欢我,所以你不愿意,我就不做了。”
“可是。”浮泽半信半疑。
他又想起了梦中时崤兽一样的眼神,布满了嗜血的欲望的眼神,遥远的恐惧传递到这具躯体上,还余留着半分后怕,手指也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我想起的那些,你总是强迫我,我害怕,求你,你还威胁我。”
那是属于宴江的记忆,终于还是回到了浮泽的脑海中。
时崤头一次体会到了后怕,只能抱着他,贴着他的耳廓道歉,一遍遍将自己的懊悔讲给他听:“抱歉,阿浮,以前是我太过狂妄。以后不会了。”
“阿浮,阿浮……”他急急地扣住浮泽的手,一遍遍地唤他。
他说:“我想弥补你,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交换。只要你不愿意,便不会再强迫你——”
“若我现在愿意呢?”怀中人突然出声打断。浮泽把自己的手从时崤掌心里抽出,反抓住对方的大臂,借力稍微坐直起来,语气似乎天真,又带着郑重其事:“我现在想同你做。”
“……你现在,还太小。”时崤一时语塞。
相比于时崤的高大,才十六岁的浮泽确实太小了,即便坐在他的腿上,也只能够到他的下巴。
“但我想要。”浮泽这样回答。隔着衣物,他怯生生地碰了碰时崤有些反应的胯间,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却坚定:“你也想。”
时崤身上肌肉便明显绷紧了。
但仍然不动,强忍着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知道。”浮泽摇头,“也许做了,我就知道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
保命声明:不是炼铜,不是炼铜,不是炼铜!浮泽恢复了记忆,按实际年龄来说比时崤还要大,按现代标准十六岁也到了性同意年龄。
借一位姐妹的评论:时崤,你不敢吃的样子真狼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我不想再被丢下了。”】
时崤承认自己下流,明明不应该,该有的反应却一点都不少。
他摸了摸浮泽腿间,还是软绵绵的,不免怀疑浮泽根本还没长大,浮泽抓住他的手指不让摸,支吾许久,才用特别小的音量道:“我已经长大了。梦见你,就……了。”
时崤脑袋嗡地一声。
这是他追了十世的浮泽,是他养大的少年,现在就坐在他的腿上,说自己梦着他遗精……
要怎么还能保持克制与冷静?
帐帘轻飘飘地落下,他翻身把浮泽压进了被中,有谁的手紧张地攥住了枕巾,被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改为十指相扣。
时崤拉开浮泽的衣带,最后一次低声问他:“真的不怕吗?”
浮泽“嗯”了一声,用同样的音量答:“你现在不会强迫我了,所以不怕。”
“即便我不是你的同类?”那手又去慢慢挑开人类上衣的交领,露出一截漂亮的肩膀。时崤停下动作,稍微撑起身子,几乎笼罩在浮泽上方,但是太暗了,投进人类双眼中只有一个大概的黑色人影,“阿浮,我用人类的形态陪伴你太久了,或许你忘了,我是来自地府的鬼,与你、与你们,都不是同类。若是之后你再想起来,又会对我避之不及,今日还不如就此打住。”
他说得很轻,很慢,似乎在极力忍耐,又似是小心翼翼的斟酌。
浮泽抿着嘴摇了摇头:“我都记得的。你是鬼府的王,眼睛会变成红色,还有一个断头的下属,我都记得……我已经不怕这些了。”
“我还记得,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没有伤害过我。”
大约是夜晚滋长了感性,浮泽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平静地将心中所想说与时崤听,说完才觉羞耻。迟迟没有得到答复,抬起眼一看,发现对方一双眼睛真的变成了红色,在黑暗中格外触目惊心。
“浮泽。”时崤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喘,一字一顿、格外郑重地对他说道:“我想用原型肏你。”
浮泽愣愣地与他对视。余光中,他看见时崤身体轮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原本清晰的边缘渐渐变得暧昧模糊,黑雾一样攒动着往外扩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果真也不是人类那样的皮肤了,虽然也有人的形体,但是触感钝钝的,更像是一大团极浓厚的烟雾凝聚而成的实体。
这是,鬼王最原始的形态。
浮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震撼,有些新奇,却不是害怕。记忆里,过往时崤以这种形态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意识模糊之时,他还从未想现在一样清醒地去感知,更别说触摸。
“我想用原型肏你。”时崤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也变了,是最初听过的那种多道声线重叠起来的组合,有种摄人心魄的诡异感。
浮泽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好。”
他生涩地打开双臂,接受黑雾的拥抱。于是情与欲喷涌而出,淹没了略显狭窄的床。
原身形态的时崤更加遵循与鬼魂“无道德感”的天性,但缓缓进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暗自唾弃自己的卑鄙——他的心居然是窃喜的,他庆幸浮泽没有因为害怕而中途喊停,也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把少年牢牢护在羽翼之下,叫其没有机会梦见别人。
窃喜之余,只剩下许多许多的爱意。
他痴迷地盯着浮泽的脸,看人类因为饱胀而委屈的表情,摸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进入而起了反应的身体,心软得化作了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相隔许多年之后的再一次交合,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轻缓,也是从未有过的亲近与坦诚。
未经人事的少年实在稚嫩,那处容纳得辛苦,时崤只能强忍着克制自己不像以前那样一个劲地往里撞,更多是的小幅度地磨,蹭着几处敏感点缓缓进出,尽量让他舒服。身体更是小小的,时崤亲不到他的嘴,便执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将颤抖的手指含进嘴里品尝,浮泽被舔得不住轻哼,双腿敏感夹紧,更把时崤挤得满头大汗。
鬼抱着人类不撒手,人类也抱着鬼,被弄得受不了了,就哼喘着将脸埋进团团黑雾中。
浮泽没有喊停,不过到后来,被时崤抵着最深处射精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掉了眼泪,整个腰身绷紧发抖,边抽泣边小声地喊着太满,双手不住去推对方结实的小腹。
可惜力气太小,不仅没有推开,反倒刺激了时崤高潮时爆棚的掌控欲,又被抓着手腕撞了好几下,灌了满肚的鬼精,直灌到小腹微微凸起才算结束,身体抽搐着陷在被窝当中,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时崤向他道歉,轻轻拍抚他还在起伏的后背,终于等掌下的身体逐渐平静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少年已经睡去,手心里还攥着他的一缕头发。
……
再一次见皇上,又是七日后的事情了。考虑到之后浮泽进了朝堂,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再像之前一样与皇上秘密会面,所以按照先前所约定的,在浮泽正式上朝之前,后者要将今后的安排与他细细部署一遍。
浮泽到时,皇帝已经先到了片刻,也不知怎的,见他进门,表情突然间就变了,一甩袖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挪出巨大的声音。
“……陛下?”浮泽被吓了一跳,站定在门边,一时也忘了行礼。
“这就是他对你要的东西?”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质问,皇上表情肉眼可见的愤怒,与平日一贯的冷静内敛相去甚远。他大步走向浮泽,却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猛地生硬停下,脸色越发难看:“他——那个东西碰你了?!”
浮泽愣住:“你……你怎么知道?”
九五之尊一双眼睛再毒辣不过,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与羞耻,却唯独不见自己想象中的痛苦与恐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懑感,恨恨地盯着浮泽片刻,又拉长了脸转身回到桌前,倒了杯冷茶灌进嘴里。
“你身上的味道浓得朕都无法接近,你问朕如何知道!”皇上眼里几乎冒火,“你才十六岁!朕当日叫你离开那个东西,你不愿,可曾想过他要的是这个?!”
浮泽先是困惑,随后脸上爆红。
也不知怎的,天子这一通火莫名其妙,却反而使他觉得亲近不少,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待到对方说完了,才小声辩解:“是我自己愿意的。”
啪——
天子气得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除了一点行动上的协助,他还能给你什么,叫你一个好好的男儿郎甘愿受他这般羞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