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人鱼的三步法[玄幻科幻]——BY:星坠
星坠  发于:2022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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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雀摇头,他这本书不离身,不记得放在不安全的地方过。
  “要我帮你查查吗?”白泽拄着下巴,好心道:“我家图书馆应该会有副本,这个精封我有印象。”
  “行。”任雀压下心中疑惑,继续修补阵法去了。
  晚上,三人决定留一个人来做禁地的守夜人。
  “白泽不能打,我明天要赶电影的宣发,只能你来了。”许羲嘉郑重地拍拍任雀的肩膀,用任重道远的鼓励神色道。
  “你也知道,今晚满月,五竹塘的老师单是逮某些不知天高地厚出来玩试胆游戏的小兔崽子就够忙了,分不出人手帮你。”
  任雀听许羲嘉叭叭一堆,掰扯一堆为人民服务的歪理,赶在被洗脑之前堵住了女明星的嘴。
  任雀艺高人胆大,青铜宫殿在暗无天日的底下流露阴森,陵墓般构造让入口到神庙雕像的开阔区域无比平坦,瘆人的寒意爬上任雀的脊背,他不在乎地转着飞刀,仰头盯着神庙最高处的避水珠。
  那据说是人鱼族多年前进献的珍宝,有传言是某个海底区域的钥匙,但从没被求证过。
  任雀阖眼,青铜宫殿的冷湿水汽让他想到了截然不同的地方。
  百年前,桃园宫殿的狐女将永遗卷交给他时,也有那种渗入人心的苦寒冷意。
  “很简单,你要夺走他的记忆,就得拿他的心来交换。”
  “你不舍得?”
  “那,就拿你的来换吧。”
  那时,狐女给了他一个近乎疯狂的提议,但任雀不得不接受。
  他别无选择了。
  宫殿烛火在某时倏然一晃,无形空间仿佛溜进某个作祟的小偷,任雀只觉得自己拦在门外的锁链轻轻一震,有人移形换影,像快速窜游在汹涌翻腾的海面上。
  任雀睁开眼,他还没等召出神器,眼前便出现一抹藏蓝色。
  如深涛的色泽一晃而过,绸缎般丝滑飞走,陌生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敲打着任雀的神经,他曲起膝盖,仅能做到拉直锁链挡在身前,一股巨大的冲撞力便叩在他的手腕上。
  一刹那,他倒飞出去,狠狠摔在柱上,劲儿大到要把青铜殿的承重柱撞碎。
  “咳。”任雀胸膛空落落的疼,强力的震荡让他突然心悸,那缕藏蓝色的陌生气息还没消失,因为下一秒,任雀挣扎爬起的动作被压制,他瞪大眼睛,接受着闯入者的侵占。
  那个该死的,在吻他。
  下巴被强制挑起,身躯牢固钉在冰凉地面,手脚因诡异的气息压制不能动弹,行动不能自如掌握的恐慌首次让任雀感到抓狂,偏偏那男人叩住他的手腕,用力咬他。
  血味在毫不退让的吻中蔓延开来,任雀脑子空了一瞬,他被男人的膝盖顶着,海风的清咸味不明显,让负距离的接触逐渐变得焦灼和热情。
  任雀努力偏头,他逃不开,躲不掉,迷乱时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轻笑,似满足,又似嘲弄。
  奇怪的是,任雀在屡次被占有中,似乎舔到了那人的鲨鱼牙。
  作者有话说:
  大家跨年快乐,2022顺遂如意!


第60章 怎么哄难哄的美人鱼呢
  那人稍微收了点力,似乎怕弄疼任雀,蛮横掠夺般的吻轻了些。梵鸟的欲念值是所有种族最低的,但那人吻得深入,仿佛知道任雀的一切,以至于任雀压抑不住嗓音,泄出一声脆弱的低喘。
  任雀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又或者说,每当视线转移过去时,眼眸都会被一片眩晕的迷雾笼罩。
  任雀被抬起下巴,男人锋利的牙尖摩擦他的颈侧皮肤,如猛兽试探扼杀猎物的最佳咬合弧度。
  任雀手指轻勾,尽力隐匿的气息从高空汇集,数十道锐利锁链凭空落下,掀起一阵突兀劲风。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动,只是动作稍微停顿,锁链下冲的气势便受到阻遏。
  神器失联,像石子投入大海无影无踪,任雀微微睁大眼睛,只见锁链乖顺地在男人周身飘了一圈,反向缠绕到任雀身上。
  手腕,脚踝,越发收紧,无法排解的窒息感梗在喉间,任雀的手腕被男人折到头顶,衣摆散开,冰凉的劲瘦指节擦过腹部肌肉,向上。
  仅有的负距离相触,任雀第一时间意识到,男人的指根有薄薄一层蹼。
  再多余的,任雀便没法感知了。
  男人把手掌覆在他心口,俯身时贴着任雀的耳朵,没发出声音,做了个奇怪的口型。
  那里,没有常人该有的心脏搏动声。
  秘密被戳破后的羞耻与恼怒,任雀苦守百年的伤痕就在陌生男人面前被揭开,他咬紧了牙,用力挣着手腕上的锁链,隐有脱开的趋势。
  男人在任雀心口划了几道,轻飘飘的触感下是被用力穿透的心悸,他仿佛将什么咒术写进任雀心口,从皮肤表层向内蔓延的寒冷穿透骨骼。
  任雀使尽浑身解数抵挡,却最终无济于事。
  咒成时,任雀吐出一口血。
  殷红而妖冶的色彩,从毫无血色的唇旁滑落,惨白脖颈外暴起青筋,任雀的手腕被锁链灼伤,血液飙出的一霎,束缚着他的锁链全部化为银色光点。
  巨大的梵鸟虚影悍灭天地,于地底青铜宫殿中振翅欲飞。低沉吟唱的梵音如山间谷中,旷远苍凉中透着杀意,任雀跌跌撞撞站起来,半边胳膊化为铁羽,古老纹路烙在他半边脸颊,显得阴沉可怖。
  男人退到百米外,他罩着厚重兜帽,青年体格,平衡感不太好,踉跄几步才站稳。任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借由动作分析出男人的挑衅轻挑——他抬起刚刚抚过任雀的手,在唇里轻含,又抹过唇角,旖旎地点了点。
  似乎在提醒任雀,他们刚在这青铜殿里亲密无间。
  过激情绪从空荡心口迸出,宛如岩浆流过四肢百骸,任雀瞬间曲腿,手掌成爪,朝男人攻去。
  简直,奇耻大辱。
  重点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怪异,混合着冷水和草木的咸味,霸道无比地盘踞在任雀身上,连梵风都没法吹散。
  要是一会回去被楚虞那条鼻子忒灵的怪物抓到,可怎么交代?
  任雀笑自己被那条鱼俘虏了自主权,千钧一发的时候居然还想着怎么解释“出轨行径”。
  男人的身法很好,不符合常人的战斗逻辑,身躯柔韧到令人发指,好多次用奇怪的方法化解任雀的攻击。
  短兵相接的缠斗不断分解,你来我往后刀光剑影如电影镜头一帧到底。
  任雀跳到青铜台的高处,支撑避水珠的底座突然断裂,散发幽蓝光芒的珠子跌到地面,又被一只手接住。
  酷似南若的气息,就这样在青铜殿里蔓延开来。
  开阔广场上,两个戴兜帽的男人并肩而立,避水珠被把玩,嘲弄似地收集任雀不可遏制的怒火。
  先前在雾榆坛引他到西梵天的男人,以及一个杀千刀的登徒子,毫无疑问是破坏禁地的罪魁祸首。
  为了避水珠特地潜伏在五竹塘,利用南若的气息为非作歹,到现在的公然挑衅,坏家伙们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
  任雀冷酷勾唇,心口被烙下了不知名印记,丝缕冷意让他越发暴躁。
  目的到手,偷袭者毫不恋战,他们似乎不打算与任雀多纠缠。高速折返躲过任雀从上空布下的刃阵,即将离开青铜门时,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梵鸟虚影堵住了去路。
  高亢的鸣叫震透耳膜,仿佛要透过地底将囚牢般的黑云刺破。巨鸟的爪子叩住青铜柱,翅膀合拢,发光的狭长眼睛满是嗜血的怒火。
  “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任雀踏在地面,梵风随步伐起舞,虔诚经文的低吟与铜钟声混合,任雀半边身子罩在黑暗里,眸子压低,任由铁羽纹路覆盖全身。
  “既然敢来,就不怕被人挫骨扬灰吧?”
  最先出现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他贴地而行,转眼便到任雀面前。梵鸟堵住门口,细长的脖子微仰,不可一世地俯视地底的虫子。
  青铜宫殿在冲击中震荡,任雀逐渐在肉搏中占据上风,男人一拳擦过他脸颊,任雀躲过,却发现男人手中闪过一截白色的丝线。
  那是……
  任雀脸色一变,他向后拉开距离,却为时已晚。
  白泽画阵时用的就是神力凝结的白色丝线,相互缝补以作为加固阵法的地基,明明应该已经被白泽藏好,却还是被男人抓住了一点把柄。
  丝线被捏爆时,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倾覆一发不可收拾。
  本就不牢固的咒阵成几何倍速坍塌,青铜宫殿外的防护罩顷刻碎裂,无法控制的上古妖气从井口向外蔓延,霎时山岳撼动,水流暴注。
  任雀咳了一下,追击的脚步被迫停止,憎恨地盯着门外男人的身影,最终没有选择追上去。
  他就地结印,梵鸟图腾高速向外扩散,沿着地脉标记震中。银色光影随不稳定的梵音颤抖,干裂涸血的薄唇轻启,如汇入万千经文念诵声,任雀阖上眼,撑起一整个禁地的动乱与狂暴。
  妖力编织成网,被掏空枯竭的潜能如旱季河床,慢慢显露原有的斑驳模样。
  任雀吐出一大口血,在崩塌的地宫中静坐,直到震动停止。
  在意识彻底模糊前,他想起了见南若的最后一面。
  “任雀,我和楚虞出去一趟,你留下来看家,知道吗?”
  记忆里的南若似乎总在奔波,为任雀,为楚虞,为洛神府,为监管者,为天下苍生。她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给予陌路者关怀,却不肯在温柔乡停留一秒。
  她站在夕阳下,身边美人鱼吃螃蟹,鼓着腮帮子看着任雀。
  “去哪?”任雀不置可否,只是问。
  “去东边海岸,楚虞快成年了,他需要学会在海洋里狩猎。”南若摸了摸楚虞的头,笑着说。
  “我们楚虞成年后就是真正的人鱼了,真正的成年人鱼会哭出小珍珠,以后我们楚虞就用小珍珠攒老婆本,娶个漂亮媳妇。”
  楚虞歪着头,他俏生生朝远处任雀看了一眼,一脸娇羞地舔了下唇。
  任雀脸色一僵,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楚虞喝醉酒发疯,把他抵在廊柱上吻的事。
  那么小的一条鱼,被南若逼着灌了好几瓶,连甩尾巴都轻飘飘落不着地面,慌乱中逮着路过的任雀,胡乱吻上来,张嘴就是一顿啃。
  鲨鱼牙甚至还把任雀的唇内磨破了一点。
  楚虞看他的眼神藏着狎昵与期盼,任雀心里有感觉,这条鱼可能是把他当成以后的伴侣对象了,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产小珍珠,攒老婆本来娶他回家。
  这算什么事。
  “随便你们。”任雀抵着下唇,强作镇定地道,他转身回屋,又听南若叫他。
  “任雀,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看家,知道吗?”
  残阳如血,寂寥旷远,任雀没回头,因为他知道南若会回来的。
  如同她每次远征后拎着一包糕点进家门的样子。
  任雀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疼,像被人用重锤碾过,靠蛮力打碎各处骨骼,又用暴力手段强行拼接在一起。
  最疼的莫过于心口,烙印的副作用显现出来,妖力流经后额外痛。
  他身体近百年来越来越虚弱,强行压制才维持在勉强能看的水平,一着不慎,又得花许久休养。
  任雀在心里问候了傻逼好几十遍,最后挣扎着爬起来,环顾四周。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床头放着许多慰问用的水果,还有一封早日康复的祝愿信。身上衣服是新换的睡衣,血迹被擦干净,手臂化翼的纹路仍然残留。
  他没等下床,就听外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锅碗瓢盆倾倒的声音,隐隐有东西快要爆炸了。
  他吓得赶紧去看,以为家里遭了贼,谁知走到厨房,是楚虞围着围裙给他做爱心早餐。
  “呜!”楚虞戴着隔热手套,卷着尾巴站在锅前,笨拙地搅拌里头的鲜虾生滚粥——当然,如果藏着几只虾尾巴的黑色黏液也能叫粥的话。
  关键是,给病人熬粥的楚大厨,在被病人戳破犯罪现场后,从嘴里吐出监守自盗的半截虾头。
  “你是想趁我睡着,把我毒死吗?”
  任雀眼皮跳了跳,难以置信地盯着楚虞。
  楚虞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到感动,他一尾巴扇飞角落里的小马扎,扔掉勺子,砰地投到任雀怀里。
  体虚的任雀抱不住楚虞,一鱼一鸟双双砸在地板上,任雀大病未愈的身子骨这么一砸,差点吐出血来。
  “呜呜!”楚虞泪眼婆娑地蹭着任雀,他抹着眼泪,爪子按在任雀胸口,不甘心地哭诉。
  他这么一摸,任雀才发现自己胸口的咒印,是个酷似仆从咒的契约。
  可能,他体内妖力阻滞的原因,是咒纹施加的影响。
  单看纹路又不像,饶是任雀学识渊博,也没能第一时间弄清。
  “别哭了,又变不成珍珠。”任雀浑身上下透着股无力感,仆从咒并非不能解,对任雀来说,只要身体稍微好一些,就能在体内把纹路灼烧成灰。
  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行。
  支撑整个禁地的运转、使其免于崩溃已经耗尽了任雀所有的力量,他失去了妖力的核心,实力本就大不如前,又被趁虚而入在毫无抵抗的地方施加咒纹,着实束手无策。
  楚虞还在哭,他搂着任雀,时不时砸任雀一下,似乎在控诉他怎么就出轨了。
  确实,被施加仆从咒后,就相当于以仆的身份被所有者支配,并且由于是单向感知,那人能知道任雀所有的状态,任雀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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