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桉一听江之北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忙到忘记还有这种活动。
他立即为上司汇报这次晚宴的起始缘由:“五天前送到的,这次的晚会据说是皇室为了庆祝成功剿灭星异兽而举办的,要求军部所有军部校官以上军雌都必须参加。”
顿了顿,他谨慎地补充:“从形式上来看,大概是像以往那样,为了帮助军雌提高生育率而找个借口办的相亲晚宴。”
“晚宴……”笔尖在江之北指尖旋转出流畅的弧度,他思忖片刻,将笔准确地掷进笔筒,一推桌子站起身来,“那就去吧,还能拒绝不成?”
尽管他的帝国在不久前才刚刚失去两位尊贵的雄虫皇子,但是皇室只会遗憾于皇子死亡所损害的利益,却并不会真正为了他们的死亡而悼念惋惜。
江之北早看清了皇室的真面目,也懒得管皇室会怎么想两位雄虫的死亡。
只是……他略微苦恼地叹了口气。
恐怕只能在这个虫来虫往的宴会上,再次见到谢澜了,希望雄虫到时候不要太过于生闷气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早日让他俩那个啥,我真的煞费苦心……
快了快了!
以及,本文小甜饼!所有严肃点的剧情蠢作者都会尽量简化一笔带过的~
第32章 惊变
香槟酒杯被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晃,
在明亮的水晶灯折射下流溢出明亮而富有质感的光泽。
觥筹交错,耳中传来的声音喧哗而欢快。
谢澜独自坐在难以被注意到的大厅角落,一手优雅地支颐,
一手托举酒杯,
微笑着婉拒又一名主动上前搭讪的高大军雌,语气疏离而客气,
即使是拒绝也丝毫不会让虫感觉不快。
010其实很想说,
或许自己的宿主不该去经商,
而该去演戏。毕竟单看他现在矜贵而绅士的样子,谁能想到谢澜其实翘首以盼,
在脑子里一直念念有词“呜呜老婆怎么还不来”呢。
谢澜又看了一眼光脑,消息界面上还是江之北的最后一条消息,很抱歉地说他的飞行器出了些问题,
紧急换了一辆,
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
他内心很抑郁:“哇老婆,
你怎么还没到!半个小时之前你就说你在路上了!”
010偷偷看了一眼江之北目前的定位,
积极附和:【就是就是,你老婆怎么放你鸽子了!宿主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谢澜幽幽地说:“你为什么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010僵住,
打哈哈:【010怎么会兴奋呢,010只是提出一个建议而已哦~】
谢澜微微眯起眼睛,察觉到010在隐瞒什么。
他刚要诘问,
身后突然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哟,
这不是我的好阿澜吗,
怎么自己坐在这里?”
又来了一个。谢澜有点不耐烦地垂下眼尾,转过脸来看向这只被众多雌侍包围,
挑衅地看向他的雄虫。
雄虫面容相对普通,
因为不爱运动还挤出了小肚腩,
见谢澜看过来,语调拉长:“难道这么多雌虫,没有一只阿澜看上,想收为雌侍吗?哎哟我差点忘了,也可能是军雌都看不上阿澜呢,毕竟像阿澜这种一看就是已经被陛下放弃的皇子,哪有雌虫会喜欢!”
也许是因为作者写这篇报社文是为了报社,并不想深究逻辑的原因,书中的角色大多坏得很典型,也很没脑子,基本上是为了坏而坏。
如果说谢紊算是一个反派,谢庭算是一个炮灰配角,那眼前的这只雄虫就连炮灰都不算。
他叫谢常,是帝国的三皇子,属于是又蠢又坏,还没能力掀起什么水花的那种雄虫。
稍微有点智商的皇子通常还会作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假惺惺行为,但谢常不同。他不仅热衷于玩弄雌虫,还喜欢嘲讽比自己地位低或者比自己弱的雄虫,非得趾高气昂地踩上一番才肯满足。
原身作为一只不起眼的雄虫,默默无闻已经为他镀上了一层天然的保护色。但是谢常不会因为如此就放过他,反而正是因为他没有存在感,而经常故意找茬。
谢澜真的有点懒得应付这种被设计得没有脑子的雄虫了,就算吵架吵赢了,也毫无成就感。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唉,没有老婆来给我撑腰,我只能自己去怼他了。我只是一个吃老婆软饭的柔弱雄虫,又有什么错呢。”
010:【……宿主的脑回路,010有时候确实不太理解呢。】
皇帝不在,谢澜那双惯常带笑的桃花眼中,眼神便冷淡而漠然起来,带着原身没有的锋锐气场,让谢常背后一凉。
他不由自主地改变了自己原本嚣张的站姿,脸上嘲讽的笑容也收敛一些。
察觉到自己竟然被向来不如自己的五弟一个眼神吓到,谢常有些恼羞成怒,训斥道:“老五,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你三哥的,没大没小了是不是?”
谢澜轻轻地哧了一声,用不大不小谢常恰好能听到的音量说:“自然比不过三哥,雌侍无数。不过三哥娶了这么多雌侍,照理说应该助力颇多,怎么还没见陛下把三哥立为皇储?”
谢澜的声音冷淡而磁性,却在谢常心口点了一把火。
谢澜已经点得够明白了,谢常当然听出来他其实是在内涵自己没有能力,即使收再多优秀的雌虫作为雌侍,也不会被选中成为下一任皇帝。
他第一次被这个向来任他嘲讽的五弟伶牙俐齿地回击,还是当着自己这么多雌侍的面,脸几乎都要丢光了。
谢常的表情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用力推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雌侍,大步走到谢澜面前与他对视,咬着牙问:“你再说一遍?!”
谢澜比谢常几乎高了大半个头,他平静地俯视眼前涨红脸的雄虫,语气略带怜悯地感叹:“三哥年纪不大,记性倒是真不好,我刚说过的话都记不住吗?”
“你—”谢常血气上涌,顿时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装了,在雌虫的惊叫声中,直接挥手就要朝谢澜的脸上打去!
但他作为一只娇生惯养,连小肚子都养出来的雄虫,这一拳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谢澜连眼神都没怎么变,很轻易地就捉住了挥到半空中的拳头。谢常表情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骨骼的一声脆响,顿时疼得惨叫一声。
谢澜手一松,眼前的雄虫就捂住手腕,满头冷汗地后退好几步,才被自己身后的雌侍赶忙扶住。
尽管刚刚才出手掰了谢常的手腕,但谢澜表情还是挺稀松平常,那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虽然漂亮,但在谢常看来比之前可怕了不少。
他捂着手腕,语气都因疼痛而发抖,颇有些色厉内荏:“你,你竟然敢伤害我!我要告诉陛下!”
谢澜很不关心地耸耸肩:“你去嘛,最好闹大点,到时候我就和陛下说你过去是怎么针对我的,我是受了多长时间的委屈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任你侮辱。看看陛下会偏向你呢,还是更偏向我呢?”
谢常恨恨地咬紧牙关。他自然是知道最近陛下对老五开始有点上心了,很是气不过,所以才会在晚宴上突然对他发难。
但是没想到谢澜突然一改往日的受气包形象,竟然开始回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把这件事闹大,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恐怕还会落虫口实。
于是他只能愤恨地瞪了谢澜一眼,朝着身边的雌侍发泄未尽的怒火,狠狠地踹他们几脚:“还不快点扶我回去看医生,都看我笑话是吗?”
谢澜眼神一冷,慢悠悠地说:“哦对了,如果再让我听说一次你这么打雌侍,我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先打你一顿然后再去找陛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常瞪大眼睛,很想回怼关你什么事,但是碍于自己把柄被谢澜捏着,只能忍气吞声地迅速离开。
谢澜很满意地看着谢常的背影消失在虫海中,深藏功与名地掸了一下衣袖。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江之北站在不远处,正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他。
谢澜:“!”
老婆什么时候来的!那他岂不是都看见自己教训谢常了!
因为晚宴规格极高,且极为正式,所以江之北今晚极少见地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礼服,修身而妥帖,勾勒出他流畅的肩背与笔直的长腿。礼服在腰部收紧,劲瘦的线条一览无余。
谢澜却没空欣赏老婆的美色,他现在几乎要出冷汗,飞快地思考江之北目睹这一切之后可能会产生的反应。
现在老婆很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辜了,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感觉自己在戏耍他,从而恼羞成怒。
江之北来的时机还算是巧。他刚匆匆跨入宴会厅,就目睹了谢常走上去找茬。
见到这一幕的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正在内心暗暗谋划谢常应该付出的代价,却见雄虫很从容地看着谢常,眼神是他从没见过的冰冷,话语也是他从没听过的锋锐。
江之北呼吸一滞,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雄虫。
此时的谢澜就像是变了一只虫,他的气场如此凛然却又浑然天成,仿佛他生来合该如此。
但是却也无比的陌生。
这还是那只成天和他闹别扭,还很容易红眼圈的雄虫吗?
雄虫很轻易地解决了谢常找的麻烦,姿态闲适地扭过头来,下一秒就对上了江之北情绪复杂的目光。
雄虫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睁大。他又惊又喜,向江之北的方向大步迈过来,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好久——”
但对上江之北的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最终停在距离江之北不远处,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来了?”
这时候的雄虫才与江之北印象中的模样重合了。
江之北注视着谢澜俊美的面容,停顿半晌,才语气微妙地说:“如果您指的是在您出手教训三皇子之前的话,我确实在那个时候就来了。”
雄虫立刻上前一步,很焦急地替自己辩解:“不是我的错,是他先来嘲讽我的,也是他先来动手的!”
声音越来越小,雄虫忐忑不已,眼圈又有种要开始泛红的趋势:“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动手的,但是他之前一直针对我,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江之北原本还复杂的心情很轻易地溃败在谢澜的委屈攻势下。
他轻叹一口气,主动靠近雄虫,摘下自己的手套,用指腹轻轻擦擦雄虫的眼角:“您这是又在想什么?我怎么会因为您的正当反击讨厌您。是我该自责,没能早点保护好您。”
毕竟在联姻前他也对雄虫的遭遇有所耳闻,只是当时自己并不在意,现在想起来,自然对雄虫心疼起来。
如果雄虫终于想要反击,那他自然应该全力支持才对。
至于雄虫的真正性格……江之北目光深深,波澜尽数掩于其下。
毕竟他能察觉到,雄虫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的,那些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情绪并非作假,显然他得到了特殊的对待。
只有在自己面前,雄虫才会袒露出最率性最信赖的一面。
因此,江之北心中甚至还有种微妙的满足感,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谢澜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糊弄老婆,但是系统曾经也和他提过,不要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幸好老婆被他哄到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欺我!
他再接再厉,很殷勤地拉着江之北坐到座位上,把甜点和餐品都在他面前摆放好。
作为雄虫,他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以至于一些始终注意这边的雌虫目光都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江之北很敏锐地察觉到雌虫们隐隐投射过来的视线。他垂眸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温声说:“殿下真的是受欢迎啊。”
谢澜立刻想到刚刚来找自己搭讪的几个雌虫,后背简直要冒冷汗:老婆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到了吧!
他马上严肃地表忠心:“那些来搭讪的我全都拒绝了,我不会答应他们的!”
江之北闻言,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似笑非笑道:“哦?看来您的魅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听起来,似乎还不止一只雌虫向您示好?”
谢澜:“……”
哇,所以自己刚刚是自爆了吗。
江之北承认自己已经让雄虫培养出了什么恶趣味,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看雄虫着急解释的样子。但是看见雄虫真的急起来了,他又不舍得,于是托着下巴,冲对面的雄虫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如果您愿意补偿我,我自然会相信您。”
雄虫桃花眼瞪大了,急忙点点头,乖乖等待江之北提出补偿。
江之北简直要笑叹出声,雄虫怎么能这么乖?他明明一点错都没有。
他在雄虫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点自己饱满而红润的下唇。
在诱惑雄虫这件事情上,江之北确实算是无师自通。
雄虫也很快明白了雌虫动作中的暗示意味,微微瞪大了桃花眼,耳尖飞快地蔓延上了红色。
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亲密的事,难度确实有些高。
雄虫做贼一样地左右看看,见似乎没有虫注意到这个角落,于是飞快地倾身过来,在江之北唇上蜻蜓点水般啄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