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发情期就得早做准备,第一次征兆来临的时候要么及时注射针剂,要么赶紧找个情投意合的小伙伴,不然真等拖到第二次征兆的时候就有点危险了。”
躺着也是躺着,亚莉克希亚百无聊赖地给林络绎科普,但是说到这里就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不过没事,两次征兆相隔的平均时间是一个月,而第二次征兆降临到发情期又差不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将近四十天,足够咱们找回基地了,就算基地没有储备的抑制剂针剂,还可以回爱沙号上,我之前问过唐副了,飞船上绝对有,你放心吧。”
“……”
不,他何止是不能放心,他现在简直称得上是提心吊胆。
他哪里还有四十天,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他必须回到爱沙号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完全没得商量!
一边这么暗下决心,林络绎低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就在刚刚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自己差点把小狗背上的一小块毛揪秃了,小狗趴在他膝头微弱地挣扎着,喉咙里不断发出细细的呜咽,一双圆眼睛正含泪凝视着他。
“……”
“我不是故意的!”林络绎连忙松手,看着小狗后腿一蹬跳出好几米远,还回头继续幽怨地盯着自己,他讪讪地笑了一下,“毛少凉快,夏天多热啊,对不对?”
“嗷……”
如果狗能说话,这一声一定是充满悲愤和委屈的控诉:我信你个鬼啊,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被林络绎无情地辣手摧毛,小狗怀着疲惫的心默默地躲远了,转而对躺在地上的亚莉克希亚感兴趣起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在确认这个人类不会就刚才自己咬了他一口进行报复之后,小狗这才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地靠近过去。
亚莉克希亚当然也注意到了林络绎有只狗,不过刚才爆炸性的问题太多,一直没顾得上问,这会儿想起来了便小声道,“这是哪来的狗啊?你捡的?”
“嗯,不过应该是跟主人走失的,你看它前面两只爪子上面都有金属环,明显是人为戴上的,不可能是地球上的原生生物。”林络绎语气平淡地说着自己的推测,甚至还想说他怀疑这只小狗和上次他们捡到的那半副防风镜有关,很可能都是出自同一批人。
然而亚莉克希亚却打断了他,亚莉咳了一下,尽管努力想维持着平静,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明显在颤抖:“两只前爪上……有金属环?是金色的吗,搭扣上还有一个缺口?”
“啊?”林络绎不明所以,走过去抱起小狗捏着它的两只爪子看了看,“真的有,在左边这只爪子的金属环上,——你怎么知道?”
“你把那只狗……不,你把它抱过来给我看看,面对我,要正面大头高清无*码的那种,知道吗?”
林络绎还是不明白,但觉得不是什么问题,干脆耸了耸肩,闻言照做。
几秒钟后,亚莉克希亚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简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
“林医生,你是什么眼神,这是狗吗,你再仔细看看!这是分明是幼年白狮,是大探险家范伦丁的爱宠里昂啊!”
林络绎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一脸无辜:“?”
一直被当成是狗但从未汪汪过一声的小白狮同样一脸无辜:“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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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林医生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晚上有事,提前更新!爱你们~
*感谢龙王的地雷,鞠躬.jpg
第35章
不远处的火堆正噼啪地燃烧着, 一颗细小的火星迸射出来, 欢快地跳进空气里划出一道微弱的轨迹, 转眼便消失了。
林络绎维持着两只手分别卡住小白狮腋下的动作,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你会不会看错了,你看看它这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 还有粉红色的小鼻头,再加上这双眼睛,眼尾下垂的多明显啊,你不觉得跟我很像吗?我可是标准的狗狗眼!”
亚莉克希亚愣了一下, 紧接着投向林络绎的目光就充满了不可思议。
真的是活久见,竟然有人会拿自己举这种例子!自己的眼睛像狗, 白狮的眼睛也像狗,所以白狮就是小狗,——这算是什么奇怪的因果关系和推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 那你是什么?
亚莉克希亚无声地向林络绎发出质问。
林络绎也觉得自己刚才脑子里的某根弦不太对劲, 可是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强装淡定地咳了一声:“……总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最关键的地方是它才这么大一点。”
林络绎一边说一边捏着小白狮里昂的两只前爪比出了一个长度, 约等于小白狮的身长, “哪里有狮子这么小的,就算是幼年也不可能吧,小奶狗还差不多。”
里昂显然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更不会知道这个可恶的人类一路以来都认狮作狗, 现在被人发现了还想狡辩, 一颗毛脑袋顺着受力方向歪过去,圆眼睛里真实地流露出迷茫:“嗷嗷?”
“……我申请更正一下前面的话,看来发*情期对你影响还是挺大的,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使了。”
林络绎假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亚莉克希亚长叹一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料想林络绎刚才吃下去的抑制剂这时候应该已经起效了,便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指狮为狗,可以,但没必要。”说着他还伸手在里昂头上摸了一下。
不过亚莉克希亚的指尖刚刚碰到一点茸茸的软毛,里昂就猛地转过头同时长大嘴巴,露出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作势要咬他,显然还是记得刚才就是这个人欺负林络绎。
“……完了,这下还真的有点像狗了。”亚莉克希亚眼疾手快地把手缩回来,一脸无语地看了看林络绎又看了看里昂,他觉得有点心累。
这可是大探险家埃里克·范伦丁的宠物啊!曾经跟随他一起征服过数十个荒无人烟的恐怖星球,爬过最高的山下过最深的海,坐拥亿万粉丝甚至还有单独的后援会,每次露面都会有粉丝拍focus……短短几天,不,没有几天,实际上就一天而已,竟然沦落到当林络绎的狗了。
真是太令人唏嘘了。
亚莉克希亚不忍细想,决定还是在这周围转一转找点吃的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你刚才在吃饭?这附近有东西可以吃吗?”他假装刚才无事发生地淡定问道。
“刚才是狗……是里昂在吃饭,”虽然嘴上不想承认自己捡到的可爱小狗竟然会是狮子,但是林络绎还是默默地改口开始叫小狮子的名字,“我有巧克力,你要吃吗?”
“不吃,还是留着吧,”亚莉克希亚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他的眼睛看向了别处,语气却颇有些意味深长,“如果之后我们没有及时回到基地或者爱沙号上,这些巧克力对你来说会有大用的。”
“……”
林络绎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口中的“有大用”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个精神Beta,Omega的事不听不听。
“……好吧。”林络绎干巴巴地道,默默把巧克力收回口袋里,同时心想既然这样,那自己以后也尽量不要吃好了,以防万一,嗯。
“这附近有八爪怪,虽然不好吃,但现在应该也没得选择了。”
“说得没错,不过你会抓八爪怪吗?”
“不会啊。”林络绎诚实地摇摇头。
亚莉克希亚奇道,“竟然还有林医生你不会的事情吗?要是袁采星听到了一定很高兴。”
“但是里昂会啊,里昂——”林络绎扬起声音叫了一句。
已经吃饱喝足正这里闻闻哪里嗅嗅的小狮子闻言耳朵抖了抖,立刻停下脚步抬起两只前爪,精神抖擞地回应:“嗷!”
“给爸爸搞点饭吃,去吧!”
“嗷嗷!”
亚莉克希亚:“?”
半小时后,看着地上仰面朝天八爪翘起的几只八爪怪,亚莉克希亚心服口服地对林络绎伸出了大拇指。
“厉害。”
“那是,”林络绎得意,理直气壮地享受着里昂的劳动成果,“拿匕首来,接下来看我的。”
“好的,你说了算。”亚莉克希亚乖乖把匕首递到他手上,动作忽然一滞:“林医生,你手怎么了?”
“这个啊,”林络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刚才打你的那根木柴是里昂从火堆里叼过来的,我抓的时候没留意烫了一下,不过不要紧,你醒来之前我都处理好了。”
“林医生……”
“干嘛?——先说好,不能说对不起啊,我手都包扎好了你还没醒过来,可见你比我严重多了,你看我到现在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吗?”林络绎开玩笑道,蜷起手轻轻在亚莉克希亚的肩头砸了一下,“还是不是Alpha了,刚才不是还想带我乘坐你的星际高铁吗?”
这句话实在是过于吓人,亚莉克希亚原本还心情复杂,听了这句话险些一蹦三尺高,顿时炸毛:“我没有我不是你怎么瞎说!这个梗真的过不去了吗?”
“你说呢?”
“……到时候霍先生揍我怎么办?”
匕首被抛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林络绎轻松接住,而后眉毛一挑,“那我劝他留你半条命?”
虽然只能用一只手,而且这只手还有点轻微的烫伤,但这丝毫不影响林络绎的发挥。反正烤八爪怪也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技术,只要能做到心狠手辣敢于痛下杀手剥壳取肉就可以了。
狩猎完毕,小白狮里昂迈着小步子在附近昂首挺胸地溜达了一圈,最后发现还是八爪怪比较好玩,干脆就回到林络绎身边充当屠夫的助手,林络绎负责手起刀落地切断八爪怪的头,它就负责用两只小爪子牢牢地按住八爪怪不让它们逃脱。
一人一狮配合得极其默契,而等在旁边的亚莉克希亚,堂堂一个Alpha,竟然只配给八爪怪剥壳,然后把肉串起来架上火架来回翻烤。
“你说里昂是范伦丁的宠物?”林络绎干完活,在附近的水潭里把绷带沾湿,一边擦着手上的黏液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亚莉克希亚,“是那个星际探险家范伦丁?”
“对,就是那个范伦丁。难怪这几个月他完全销声匿迹了,应该是来地球探险和我们一样遇到强风暴了,跟里昂可能也是这样失散的。”亚莉克希亚说着给烤出一层薄油的八爪怪翻了个面,“不过从时间上推测,他应该比我们早到一个月还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吧。”林络绎道,忍不住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脚边正懒洋洋甩着尾巴玩的里昂,“你说,范伦丁就这么一只宠物吗?”
“那倒不是,他好像还有一只蜥蜴,不过不常带出来。他还是最喜欢里昂吧,走到哪都带着。”
“两只宠物,看来是人生赢家了,就是不太专一。”林络绎小声啧了一声。
亚莉克希亚闻言转过头,他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林络绎的弦外之音,顿时不可思议道:“你问我这些,该不会是想从范伦丁手里把里昂抢走吧?”
“文明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抢呢?”林络绎不同意,他想了一下,却又找不出更好的说法,只好放弃了,“你说有可能吗?”
“……你觉得呢?”
林络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转头看向无忧无虑的小狮子里昂时竟平白生出了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一时间既忧愁又落寞,最后通通化为一个成语含在他的舌尖。
露水情缘。
真是过一天少一天。
太发愁了。
*
吃过饭,林络绎感觉自己之前吃下去的抑制剂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这两天来一直缠绕着他的那种绵软和朦胧的感觉终于从四肢百骸逐渐淡去,他的每一寸血肉和神经又重新鲜活了起来,不再懒懒散散。
挨着火堆,两个人轮换着休息了几小时恢复体力,之后便重新上路。
亚莉克希亚的运气显然比林络绎要好上许多,他的光脑在强风暴中虽然遭到了一些磕碰,但还能正常运作,因此两个人很快就确定了回到临时营地的路线,并且将这条路线沿途的水源都在光脑上标注了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地方应该是最有可能碰到其他被分散开的队友的。
结果队友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第二天中午刚过,林络绎带着里昂去光脑上标注出的其中一个水源处取水,才走了两步就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
个头不小,沉甸甸的,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林络绎以为是什么藏在草丛里的大型动物,当即就绷紧了神经,连连后退几步举起匕首戒备着,然而定睛一看却是吓了一跳:“拉斐尔?!”
长而茂密的草丛摇晃了两下,拉斐尔迷糊中听到仿佛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慢半拍地坐了起来。
“咦……是林医生吗?”拉斐尔揉了揉眼睛,脸上的神情半是呆滞半是茫然,但很快就转变成一种莫名的坚定,整个人瞬间发起光来。
“拉斐尔,你怎么在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林医生,我差点死了,所以我想明白了,我感觉我喜欢你。”
两个人一打照面,下一刻便不约而同地道。
林络绎:“…………???”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某个地下岩缝中,霍夕山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