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元昭想了想,好久没去看白梨了,便道:“去银河吧。”
“好。”开阳随即道:“那我去准备些水果带去。”
“嗯。”
元昭与开阳在银河走了一会儿,便去了营帐,本来还打算给自己放假的元昭,还是没忍住去巡视了一圈儿,开阳则是抱着一堆的水果,站在那像是个人肉投食器,供着白梨一个梨子接着一个苹果的大快朵颐。
元昭在营帐里与那些天兵聊了许久才出来,看着院子里吃的不亦乐乎的白梨,他笑着上前摸了摸那白色飘逸的鬃毛,“你怎么又胖了?”
开阳也笑道:“吃的也是真的多。”
“哈哈哈。”元昭又摸了摸白梨的侧腹,只当它能听得懂,“再吃下去,可就飞不起来了。”
白梨听完了这话,顿时觉得嘴里的吃食不香了,它呼哧着热气站在原地,想了想,而后用头轻撞了一下元昭的胸口。
开阳震惊,“他还真听得懂?莫非开蒙了?”
元昭却不以为然,“多了些灵气罢了,麒麟洞里的火麒麟历经千年都未开蒙,他哪里会有这等灵根呢。”
“嗯,也对。”
元昭一边摸着白梨的头一边说道:“等下我去青丘山一趟。”
“嗯?殿下去那做什么?”
“刚刚在营帐遇见驻守在青丘的将领来述职,才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去过青丘山了。”
提到青丘,元昭眼里多了些落寞与哀伤,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许多,原来人真的可以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但是想起某个人,下一秒心境就如跌落谷底般无望。
开阳知道,他家殿下又想起九曜帝君了。
从南海回来之后,元昭郁闷了好几日才算缓和些,即便劝说自己不去想,可人哪里能控制的住自己的心呢。
一想着要眼睁睁的看着白九曜爱别人,元昭觉得,倒还不如不见了吧。
开阳道:“前些日子,听苏世容说,要去青丘山给临风瞧病呢,要不要我去唤他,带他一并去?”
临风被赤族囚禁许久,心灵和身体皆受到重创,整日沉默寡言,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害怕别人靠近和接触,但若是疗伤,哪里有不挨着皮肉的道理。
时至今日,他也只对苏世容少了些戒心罢了。
元昭想了想,“不必了,过几日说不定还去呢。”
“还去?”
以往自家殿下可是没跑过这么勤的啊,开阳不禁有了疑问,莫非思念到了极致,去青丘山睹物思人去了?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九曜帝君也不在那啊。
元昭眼眸沉了沉,“嗯,我该把青丘山,还给他了。”
“那我随殿下一道去。”
元昭抬手挥了挥,“不必,我去去就回。”
在去往青丘山的必经之地,九曲坡,一望无垠的碧绿犹如无边海洋,显得那抹黄色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孤寂。
“太子殿下。”
元昭正出着神想着什么,忽的被叫住了,回过身就瞧见容溱含着笑站在那。
元昭还未开口,周围陡然出现数十人将他团团围着,速度之快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元昭感受着周遭的杀气,看着容溱轻蔑一笑,“就凭你?”
又看了看那些蒙着脸不敢见人的黑衣人,“就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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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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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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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的狰狞恐怖,“殿下还真是叫我好等啊。”
元昭知晓她没怀好心,皮笑肉不笑道:“等我做什么?是活腻了, 想我送你一程?”
一见到这个女人, 元昭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是没有她从中作梗, 初九还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儿。
想着这些再也回不来的人,元昭语气上也没了半分客气。
容溱挑着柳叶眉, 咬牙切齿道:“天族不肯还我儿一个公道, 那我就自己来讨!”
“他活该!”元昭眼神阴鸷, “有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母亲, 他也是死得其所!”
“你!”
“他因为什么死的, 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别以为攀扯上我,就能寻上几丝安慰。”
容溱虽说仍是鲛人族的族长,可这几百年过得是生不如死,当年那场战争,鲛人族损失惨重, 族内上下怨声载道,本想着安稳度日的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族长会与修罗族相勾结,让他们平白摊上了这灭顶之灾。
元昭见她神色恍惚,接着道:“在南海密室, 你用自己族人的内丹炼制丹药, 害了多少性命?”
容溱一愣,这事他是怎么知晓的?
元昭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 轻笑道:“天族什么都知道,本还想着留你三分薄面,但你是真的不识抬举。”
“你所做之事有违天道,只用你儿子抵命,倒还便宜你了。”
容溱听了这些话,句句像是在用最锋利的剑刃戳她的心窝子,这些年积压着的愤恨一瞬间涌了上来。
事已至此,要说不后悔怎么可能?自己的族人和儿子,若不是因着自己一念之差着了缚言的道儿,哪里会落得这步田地?
可看着眼前的元昭,她才不会承认那是自己的错,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总得拉个垫背的!
她眼中杀意弥漫,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便舞着剑要冲上来,元昭见了也不慌,还云淡风轻的劝诫道:“我的身份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想着此前鲛人族付出的惨痛代价,那些人身形一滞,面面相觑,竟没一个敢先动手了。
容溱在一旁喊道:“给我杀了他!如今这里只有他自己,你们还怕什么?!”
很显然,此时的容溱在鲛人族说的话是半点也不顶用了,那些人听了她的话还是踌躅不前。
他们心知肚明,眼前的可是天族太子,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以天后的性子,鲛人族怕是要像之前的赤族一样,在这三界彻底消失了。
容溱向前挪了一步,冷冷道:“你们敢抗令?难道你们连家人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元昭鄙夷的瞟了她一眼,不屑一笑。
几十个黑衣人听了这威胁,也只能交流下眼神,而后一拥而上,元昭手中化出佩剑,周身金光萦绕,杀气弥漫。
此地宽广,没有树木围挡,交起手来挥洒自如,元昭右手执剑,在那些黑衣人中来回穿梭,身法敏捷,张弛有度,应付自如。
鲛人族灵力低微,哪怕再来个几百人那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打斗声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耳边都是剑鸣声和内力碰撞带来的压迫感,虽说那些人不是元昭的对手,可奈何他们人多,元昭也是不敢松懈。
因为他知道,这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输得那个必死无疑。
容溱此次前来想必也是做足了准备,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可却依旧有人补上,前仆后继,无穷无尽似的。
元昭拎着剑一边打一边想着对策,若是这般耗下去,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他眼神一闪,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容溱。
擒贼先擒王,虽说那是鲛人族的族长,可她竟敢以下犯上,在此地截杀自己,所以即便是将她杀了,将来对各族也能有个交代。
元昭将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解决掉之后,身形轻盈的便向容溱的方向飞去,手中的利剑在劲风的冲击下‘嘶嘶’作响,犹如嗜血猛兽发出的低吼,杀红了眼的元昭将身后的人甩了百米的距离,直奔容溱。
容溱本来还站在那看着热闹,如今见那身影陡然接近,自知不好,身形一闪便跑了。
元昭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这容溱灵力不高,但是逃跑的本事倒是不赖,元昭跟在其身后,也只能是勉强瞧得见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昭追着她追到一片树林,这里草植繁多,遮天蔽日,元昭不自觉的减缓了些速度,寒风阵阵,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显得这里既阴森又冷清。
元昭哪里会在意这些,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身影,此时因为这片林子的缘故,容溱的速度也被迫降了下来,元昭看准时机,拎着剑就冲了上去,容溱无奈,也只能是召出武器接招。
可她那点微末的灵力,想与元昭打上十个回合都属勉强,此时更是只有一边接招一边闪躲的份儿。
身后的黑衣人此刻也是不知所踪,反正他们此次跟着容溱来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的,见追不上,索性也就慢悠悠的晃悠着。
兴许等他们到了地方,那天族的太子殿下,早就中了埋伏,身死魂亡了。
容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带的这些个草包与元昭之间的实力悬殊,她动了杀心那一刻起,自然是将一切都计划周密了。
当元昭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手脚渐渐无力,灵力也在逐渐流失,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当初他与初九被掳去南海,便是中了这种专为仙人炼制的,无色无味的迷药。
元昭看着面前笑的恣意的容溱,冷汗直流。
他的手马上就要拿不稳剑了,而且他能感受得到,此时的体内的灵气已然无法运转,正当他想着对策的时候,手中的佩剑竟也因灵力散尽,化为虚无。
容溱冷笑,“这回,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有解药吗?”
元昭死死的瞪着她,“卑鄙。”
“哈哈哈,咱们的太子那可是年少有为,灵力高深,我自知不敌,可不得想些别的法子。”
见元昭身形摇晃,站都要站不稳了,容溱这才敢走上前来,悠悠道:“你不是很聪明吗?可再聪明,也是想不到我将这药粉洒在了树叶之上吧,我可是在这等了你许久了,太子殿下!”
“哼。”元昭冷哼一声,“你、你还记得本太子跟你说的话吗?你若是、若是再行差踏错,我必定赶尽杀绝。”
“哈哈哈。”容溱掩面狂笑,“那殿下猜一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容溱话音刚落,举着剑就袭了上来,元昭站在那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千钧一发之际,自他怀中飞出一柄玉扇,扇面一开便迎了上去。
“长情!”
元昭用仅有的气力嘶声力竭的喊着,“回来!!!”
那是初九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决不能伤了!
长情有灵,本想着替元昭挡那一剑,可元昭却拼尽气力将面前的玉扇一把握住,身形一转,容溱手中的剑便不偏不倚的刺进了他的后腰处。
本来元昭就浑身酸软,此时更是站都站不住了,膝盖一软便倒了下去。
“你别以为今日之事能瞒的过去。”元昭躺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眼里溢着寒气,“我母后一定会查出真相,然后诛你全族!”
容溱挥起剑就在元昭胸前划出一道剑痕,霎时鲜血喷涌,染红了那淡黄色的锦服,元昭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
“你以为我还在乎吗?”容溱蹲在地上抓着元昭的领口,一向温婉的面容也有些扭曲了,“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元昭瞪着她,“呵,那也是你,活该。”
“唯一的儿子死了,族人也对我心存怨怼,我这余生,还能盼望些什么呢?”
说到此处,容溱眼神也变得狠厉,她起身又是一剑,这次直接插进了元昭的左肩,任凭元昭再怎么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之前那迷药不过是会叫人丧失行动能力,如今看来,该是自己刚刚在打斗中吸入的分量大了些,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失去意识,任人宰割了。
呵呵,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作为太子,也有些太不体面了。
“你要杀就杀,少他妈废话!”
容溱听闻却是笑了笑,她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眼神涣散迷离的元昭,“怎么?药劲儿上来了,要晕了?”
元昭厌恶道:“恶心!”
“那让我来给殿下精神精神。”
容溱手中的长剑化成一柄短刀,下一秒就毫不留情的刺在了元昭的手腕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直溅的周遭的绿茵都染了颜色。
“啊!”
剧痛袭来,元昭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一股股滚烫的鲜血自身体流出,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冰冷。
容溱不仅是想杀他,还要在临死前折磨他。
“疼吗?”容溱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元昭仰着头大口的呼吸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使他头脑发昏,意识模糊。
“可这却不及我丧子之痛的万分之一!”说罢又向另一个手腕处狠狠刺了下去,元昭的身子扭曲着,额上的汗也是成股成股的流下。
“呵呵。”元昭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你、你之所以如此在意,只因,那根本就是个孽种吧。”
见容溱面色犹疑,他冷笑道:“那是,你跟缚言的孩子吧?你混淆宗室血脉,还有脸在这兴师问罪?!”
“不管你是被人利用,还是自己野心勃勃,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的!早晚都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