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眼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拱的人,暗自腹诽,撒娇的黏糊劲儿尤其像。
“我喜欢这样。”姜白环着他的脖子,语气里是难掩的兴奋,“阿翡你喜欢吗?”
楼折翡捻了捻他的耳垂,突然有些渴:“不知道,让我试一试,看看喜不喜欢?”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过了不知多久清心寡欲的日子,楼折翡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修炼的不是禁术,而是无情道了。
而他现在似乎对怀里的人产生了欲念。
不等姜白反应过来,他就将人压近,衔住了姜白的耳垂。
小傻子晕晕乎乎的,下意识往后仰头,拯救出落入虎口的耳朵。
楼折翡停下动作,目光微沉,他不喜欢姜白任何带有拒绝意味的反应:“阿白不想让我亲一亲吗?”
“让的让的。”
动作比思维更快,姜白偏了偏头,将耳朵又送回他嘴边。
楼折翡眼底溢上笑意,毫不客气地咬住。
姜白小小地呼了声痛,却再没有躲,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时不时问一句:“亲好了没有呀?”
他问的太频繁,但语气很讨好,并不惹人厌烦,像是在撒娇。
楼折翡心软得厉害,没多折腾他,不一会儿就松开了。
姜白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不安分地扭动两下:“我,我去捡一下橘子。”
楼折翡垂眸瞥了眼,心下了然,一把将人捞回怀里:“不用捡,夜里风大,让我抱一会儿,取取暖。”
姜白有些为难:“我把衣服给你穿,这样就不冷了,好不好?”
楼折翡充耳不闻,故作诧异:“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戳我,阿白知道是什么吗?”
年轻人血气方刚,搂着心上人亲了一通,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许是凤凰成熟比较晚,姜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过去十几年,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地方突然石更得厉害。
姜白心里慌得不行,下意识想躲:“没有,你感觉错了,阿翡放我下来,我给你剥橘子吃。”
谁要吃橘子啊,吃得都上火了。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嘀咕,面上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都剥一晚上了,手不累吗?”
姜白一听有戏,忙不迭摇头:“不累不累,我要给阿翡剥一辈子的橘子。”
楼折翡:“……”
有反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楼折翡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小傻子,谁知姜白出乎意料的抗拒,反倒引起了他的兴趣。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楼折翡自觉和魔界的鲁莽之人不同,比起不打招呼的偷袭,他更喜欢先礼后兵。
能让小傻子自己送上门来,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阿白怎么不抱着我,是亲够了就想跑吗?”
“没有。”
“那你抱着我,像睡觉那样抱着我。”
“……”
从楼折翡去落枫谷开始,两人一直是一起睡的。
爱撒娇的人一般都会黏人,每次睡醒,姜白都会黏过来,不会紧紧地抱着人,只是挨得很近,交颈而眠。
楼折翡恶劣得很,有好几次故意指出来,臊得小傻子跟煮熟的虾似的,整个人都红透了。
现在提起来,姜白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唉,当初还说我是命中注定的爱人,现在连抱都不想抱——”
“我抱!”
面红耳赤的小傻子突然扑过来,楼折翡早有准备,背靠在马车上,将他稳稳接在怀里。
等了没一会儿,小傻子就委屈巴巴的和盘托出了:“阿翡,我好像生病了。”
楼折翡眼底闪过笑意:“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姜白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手往下。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怎么办,我好像生病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回去找初桑婆婆治疗,我要陪阿翡长命百岁,不能死。”
他稀里糊涂地说着心中所想,蔫头耷脑地趴在楼折翡肩窝里,忧伤得不得了。
楼折翡心里快笑疯了,看他难过得真情实感,也不舍得再逗下去了。
“乖,不怕,你不是生病了。”他轻轻握了握手,“阿白只是长大了。”
姜白懵了:“长大?”
楼折翡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但也足够应付不谙世事的小傻子了:“只有长大了才会这样,才能和喜欢的人做更亲密的事。”
和喜欢的人做更亲密的事?
姜白紧盯着面前的人,身体里的异样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更亲密的事,是比亲一亲还要亲密吗?”
楼折翡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勾了勾唇:“对。”
姜白讨好地亲着他的下巴:“我想和阿翡做更亲密的事,可以吗?”
衣袍到底有些粗糙,怕划伤姜白,楼折翡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姜白瞬间绷紧了身体,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还能这样?
“阿翡,有点奇怪。”
他像是一头懵懂的小兽,渴求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期望学到更多不明白的东西。
楼折翡被他依赖的目光取悦了,贴了贴他的额头:“现在还不能做更亲密的事。”
且不说他不想在马车上就匆匆解决,什么都没准备,弄伤了小傻子怎么办?
那本书上可是写到过,要准备药膏,徐徐图之。
大餐自然不能草草下口。
姜白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但身体的感觉又被高高吊起,导致他的表情有些矛盾:“现在真的不能做吗?”
他做梦都想和楼折翡更亲近,最好亲近到没人能介入他们。
楼折翡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他娘的小傻子是什么都敢说!
姜白又问了几次,楼折翡一言不发,木着脸,手上用了几分力。
没两秒,小凤凰的头一遭就被强行结束了。
车厢里满是暧昧的气味,楼折翡掀开窗口的布帘,让风吹进来。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手,一边瞟着没回过神来的人:“怎么不说话?”
姜白双眼发直:“有,有点刺激。”
他后脊现在还是麻的,骨头跟泡软了似的,抬个手指头都觉得累。
清月没说错,这还没开始被追杀,就刺激的不得了。
楼折翡把地上的橘子捡起来,全都放在他怀里:“不是一直惦记着剥橘子吗,现在剥吧。”
“……”姜白揉搓着橘子,语气里满是期待,“我现在惦记着的是其他事了。”
楼折翡弹了弹他的额头,懒得解释:“甭惦记,现在不行。”
“为什么?”姜白有些急切,低头看看自己刚舒服过的地方,又看看楼折翡,恍然大悟,“阿翡还没长大,是吗?”
“……”
“一定是这样没错,阿翡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我等你长大嘛。”
楼折翡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白突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手上一个用力,把橘子给捏碎了:“怎么了?”
“没什么。”
楼折翡笑了下,没什么温度:“就是觉得你太善解人意了,以后一定要多做几次亲密的事,让你如愿以偿。”
让你下不了床。
—
清月安排的车夫是个哑巴,名叫小六,很年轻也很安分。
赶了一夜的路,天亮时马跑累了,小六才停下来,敲了敲马车。
楼折翡看着姜白和小六比划沟通,伸了个懒腰。
坐了太长时间,累得慌。
此处是一片树林,不远处有条河,意料之外的山清水秀。
小六牵着马去树林里吃草,姜白带着他给的木叉,和楼折翡一起来到河边。
“小六告诉我,这条河里有鱼,阿翡饿了吧,我给你捉鱼吃。”
“行。”
水流不急,楼折翡仔仔细细地洗了洗手。
虽然用帕子擦过了,但不洗一洗,总觉得还留着那种味道。
姜白穿的是清月准备的衣服,一身利落的劲装,衬得他肩背挺拔。
他挽起裤腿,拿着木叉就下了河,河水不深,只到他的膝盖。
“小心点,别滑倒。”
“好咧。”
楼折翡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抓鱼。
姜白不是个认真的捉鱼工,叉两下就朝岸上看一眼,像是怕楼折翡走了一样。
黏人精。
在他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楼折翡抬了抬下巴:“专心捉鱼,别看我了,照你这样我们今天要饿肚子了。”
姜白有些不好意思,专心叉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一脸理直气壮:“不看你,我没有动力,多看你几眼,我能捉到的鱼越大。”
楼折翡从旁边摸了块小石头扔过去,笑骂:“胡说八道。”
石头落在姜白旁边,溅起一片水花,姜白被溅了一脸,不怒反笑:“阿翡好烦!”
楼折翡看着他沾了水的眉眼,心中微动,站起身,作势要离开:“我烦?那我走了。”
“不许走!”姜白挥舞着木叉往岸边跑,河底湿滑,没跑两步他就滑了一下,直直地朝水里栽去。
听到“噗通”的声音,楼折翡连忙转过身,被溅起的巨大水花扑了一脸:“阿白,摔倒了吗?”
意料之外的,没有听到回答,楼折翡擦了把脸,皱着眉看过去。
河里头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食髓知味小痴汉,阿翡嘿嘿阿翡!
阿翡:恶趣味白切黑,一边勾着人,一边又不下嘴,还疯狂记账攒利息。
第50章
魔界不是什么岁月静好的地方, 这里处处藏着杀机。
在这一瞬间,楼折翡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猜测,每一种都令他脸色寒了又寒。
走到岸边的短短几秒, 他已经想到掘地三尺, 将可能藏在这条河里的东西碎尸万段。
“阿翡, 我捉到鱼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整个人拉回现实,楼折翡怔怔地站在原地, 看着从河里钻出来的人。
姜白双手举着鱼,激动难掩:“是大鱼!”
楼折翡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手有些痒, 想把河里那傻子揪过来揍一顿。
姜白抱着鱼爬上岸, 见他一言不发,思考了一下:“阿翡是在担心我吗?”
楼折翡白了他一眼,转身往马车旁边走。
这不只是担心了, 还生气了。
姜白心道不好,转身捞起木叉,连忙追上去。
小六喂完马,生起了火堆。
姜白把外衣脱下来, 挂在旁边烘着,准备等外衣干了再烤里面的衣服。
楼折翡一句话没说, 径直上了马车。
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 有种气闷感, 嘴上说着自己没陷太深, 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过分在意姜白了。
倒不是这样不好, 只是这份在意来的太快太猛,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楼折翡径自思索着, 全然忘记了作夜自个儿和姜白在马车上做的事有多亲密。
不一会儿,姜白就轻手轻脚地上了马车,他没靠太近,怕身上的水蹭到楼折翡身上:“阿翡,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就是滑倒了,看到了条大鱼,舍不得放过它。”
楼折翡捞起一旁的鬼面具扔过去:“戴上,现在不想看你。”
“……”
姜白把面具放在一旁,讨好地凑过去,蹲在他面前:“不能不看我,阿翡要和我结契,看我一辈子的。”
他跟哄孩子似的,楼折翡自个儿受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摸到了一手水:“不弄干,不怕生病?”
“生病”两个字唤醒了某些记忆,姜白脸红了一瞬:“不会的,我皮糙肉厚,不会生病的,阿翡别担心。”
皮糙肉厚个鬼,明明细皮嫩肉的。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骂了句,拉着他下车,来到火堆旁边:“烤干了,别着凉。”
姜白捉来的大鱼被小六用来炖鱼汤了,粗瓦罐悬在火堆上,鲜香的气味随着汤咕嘟咕嘟冒出来,越来越浓。
楼折翡盯着罐子里的鱼汤,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成年?”
姜白思索了下:“落枫谷和修真界的成年年纪不同,按照我们的规矩,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阿翡问这个干什么?”
楼折翡伸着手烤火,语气平静:“不是说成年就能结契吗?”
姜白:“!”
小六打量了他们一眼,将煮好的鱼汤倒出来,递过去。
楼折翡吹凉后喝了一口,扬了扬眉:“味道不错。”
小六笑了笑,指了指瓦罐里的鱼,比了个大拇指。
意思是鱼好,所以汤好喝。
姜白满脑子都是结契,接过汤就往嘴里灌,被楼折翡拦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也不怕吗?”
“……”
为什么要把他和死猪相提并论?!
姜白心里不满,又没办法反驳,毕竟是自己犯了蠢,只能端着鱼汤,委屈巴巴地嘀咕:“我,我怕。”
“我看你不像是怕的样子。”
“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注意。”
楼折翡心里憋着气,他不是会逃避的人,虽然很介意自己这么快就陷进去了,但既然确定姜白是无可替代之后,就想着怎么把名分给落实了。
他没想过和别人结过契,如果结契对象是姜白的话,似乎也不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