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溺点了点头,翻身从床上下来,挪到桌前。
“多吃点肉,”舒倚风不断的给程溺夹肉,像是献媚一样:“多吃点长身体的时候。”
“你人傻了?”程溺咬着筷子,有些愣神,想了想:“你这是愧疚了?”
舒倚风微微点头:“嗯。”
“呦,昨天晚上咬我的时候可下死口呢。”程溺说着掀着领口露出那创可贴,凑过去:“你看你看,都渗出血了。”
它的后颈对于刚标记的Enigma的舒倚风来说是种诱惑。
“我的错。”舒倚风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吃饭,吃饭。”
“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后颈,”舒倚风收拾着餐桌,见程溺收拾了衣服要进去洗澡,于是叮嘱一句。
“没关系吧。”程溺应了一句,就要进去。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次性的保鲜膜那是夏天的时候舒倚风买了一整个西瓜,怕没吃完所以买的保鲜膜。
“不至于不至于。”程溺后退两步:“沾点水不至于,这都长好了都。”
“我帮你洗。”舒倚风面无表情:“还是保护好你后面?”
“啊这,啊这……”
浴室里热气沸腾,热水打在塑料保鲜膜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程溺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保鲜膜,啧了一声。
锁骨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牙印,那是舒倚风临时标记他的时候咬的,不算深,却留了印子。
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经变了味道,像是橙汁里参杂着夜来香的味道,怪怪的。
他将花洒关了,拿毛巾擦了几下,穿上睡衣出去。
“你守在门口干什么?”程溺一愣,看着倚在浴室门口的人。
“我洗澡很好听?”程溺皱了皱眉:“你是变态吗你?”
舒倚风伸手,将他脖颈上的保鲜膜小心的撕掉,后颈的创可贴还是干的,他用两根手指按住了,撕掉换上了新的一张。
“长好了。”舒倚风点了点头。
这不废话吗?这点小口子早就长好了。
程溺有些无语。
寝室的灯亮着,程溺侧着身子面对着墙玩手机,手机灯映在脸上。
李茫:你俩怎么样了?晚上要不要吃宵夜。
程溺:超过九点钟吃了会胖。
李茫:你都瘦成杆了,还怕胖?
程溺:会,我怕没人要。
李茫:艹,风哥不会嫌弃你的,吃不吃?
程溺恰好有些饿:吃,你送过来吧,门没关,我已经躺着了。
“帮我拿条毛巾。”舒倚风在浴室里喊。
“哦。”程溺按灭了手机,下床拿了条毛巾,伸手敲了敲门。
“嘎吱”一声,舒倚风拉开一条缝隙,伸出一只手。
“……”程溺盯着那只湿答答的手,沉默片刻,没有把毛巾递过去。
舒倚风的手晃了晃,没有摸到毛巾。
“你干什么呢?”
程溺嬉皮笑脸:“叫哥哥,哥哥就把毛巾给你。”
他可没忘了,昨天是谁逼着他叫哥哥的。
舒倚风:“……”
“皮痒了?”
程溺收起毛巾:“那就算了,你光着出来拿吧。”
说着他拎着毛巾作势就要走。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拉开,程溺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飞速的转回头,僵着身子,将毛巾递过去:“艹?你有病?给你给你。”喃凮
“啪嗒”
湿漉漉的手搭住了程溺的小臂。
舒倚风靠过来:“我改变注意了,我叫你哥哥,你帮我擦干。”
“变态啊你。”程溺把毛巾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还忍不住看一眼窗帘,好在是关着的。
舒倚风扯了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你冷吗你?”程溺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感冒了我不负责。”
“你像个暖炉。”舒倚风抱着他:“给我暖暖。”
寝室的门被推开。
“程溺,你的夜……”
李茫拎着给两个好兄弟的夜僵在门口。
他是来给好兄弟送夜宵的。
没想到这么晚了两个好兄弟还好在一起。
没想到他自认为最高冷的好兄弟这么会玩。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舒倚风瞬间黑了脸,抢过程溺手里的毛巾就进了浴室。
“砰”关门声非常大。
“那啥。”李茫轻咳一声,把夜宵放在地上。转身就走:“晚安好梦。”
程溺:……
李茫刚走,舒倚风就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穿好了睡衣,只是脸色铁青。
他走过去,拎起地上的外卖,威胁似的看向程溺:“你叫他送的?”
“呃……”程溺话音一转,干笑着:“这,他孝敬给您老人家的。”
“……”舒倚风把夜宵丢给程溺:“快点吃完扔了。别整的寝室一股味道。”
说完就上了床。
程溺憋着笑,从床上拿下手机看了一眼。
李茫:艹,舒倚风怎么样了?他不会灭口吧?
李茫:我真不知道你俩在嗯嗯嗯,下回一定敲门。
李茫:舒倚风不会在磨刀吧?我日,我今天晚上都不敢睡太死。
程溺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没事,你风哥睡觉去了,他尴尬。”
程溺坐在桌边,打开两份苕皮来,李茫的两个人的量,程溺吃不完,于是想给某人一个台阶下。
“吃不吃。”程溺忍着笑:“他不会给你传出去的。”
舒倚风磨了磨牙:“……不吃。”
“哎呀。”程溺笑着劝道:“我的错,下回一定关门。”
舒倚风:“……”
程溺想了想:“那,今晚我和你睡?”
舒倚风:“……”
“苕皮拿来。”
两个人的易感期几乎是同时开始的,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标记的原因,程溺觉得自己对舒倚风的依赖性似乎比较强了,总是爱黏着他,于是身上粘了浓郁的花香。
回到教室,两个人又重新的开始进入学习状态。
灭绝师太已经懒得管他们两个谈恋爱了。毕竟成绩始终站在前端的位置。
“唉?程溺你的脖子。”陈黎看着刚走过去的程溺,即便是衬衫微微的挡住了,依旧能发现后颈腺体处的疤痕。
程溺没有刻意挡住,已经结痂了,于是就没有再用创可贴挡住。
陈黎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转身故作镇定的刷题去了。
程溺被舒倚风咬了后颈的事情传了大半个班,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想法。
alpha和alpha之间,因为都是a,所有不能标记,而咬后颈对于两个a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印章罢了。
舒倚风易感期的时候是Enigma这件事只有舒家和程家知道。
程溺也没有去想他们的猜测,准是随缘而已。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过了小半个月,才刚步入十二月份没几天,就冷的裹上了袄子。
程溺是个怕冷的体质,到了冬天就更怕了。
可他有舒倚风。
这人像是个暖炉一样,舒倚风的手从来都是暖的,插在兜里,兜也是暖的,程溺时不时把手放进去取暖。
“冷?”舒倚风偏头,看程溺的边搓手一边算题,于是伸出一只手搭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给你取暖。”
“谢谢我男朋友。”程溺把手探过去,包裹在一只温暖的手里,嬉皮笑脸的:“哎呀,这就是有对象的好处?随时取暖?”
“过几天你生日,”程溺搓着舒倚风被他握凉的手,哈了几口热气:“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要你。”舒倚风半开着玩笑:“你要有心,把你自己绑了送我。”
“你喜欢这种调调。”程溺把玩着舒倚风棉袄上的绳子,挑了挑眉:“不以结婚为基础的调戏都是耍流氓。”
“那算了。”舒倚风耸了耸肩:“你送的,我都喜欢。”
话虽如此,到程溺的审美是真的,一言难尽。
舒倚风隐约记得,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程溺送了他一双鞋,据说是全国限量定制三双,结果程溺手滑选错了码,到了才发现穿不了,被舒倚风收拾起来做标本了。
十七岁那年程溺送了只仓鼠给他,舒倚风养了好久,半年前寿终正寝。
十八岁那年程溺亲自做了一个蛋糕送给舒倚风,但是,代价就是住了四天的急诊科。
这次的十九岁生日吧……
舒倚风有些无奈,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四十章
这几日,程溺总在盯着手机,时不时皱了皱眉,上课都没怎么听。
舒倚风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片刻,这人把自己的手机膜换成了防窥屏,像是怕谁看到一样。
舒倚风敲了敲桌子:“好好听课。”
“嗯?”程溺抬了个头,想了想:“粉色好看还是蓝色好看?”
“什么?”舒倚风垂眸:“你要买什么?”
“衣服。”程溺顿了顿:“什么颜色好看?”
“你穿粉色的?”舒倚风有些好奇:“你不是不喜欢粉色之类的吗?”
“送……”程溺想了想,答道:“一个远房表妹,她说要买套裙子穿给男朋友看,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好看,问男生喜欢什么样子的。”
“我看看。”舒倚风凑过去,手指点在程溺的屏幕上,思考片刻,道:“粉色吧,女孩子穿粉色比较好看。”
“哦。”程溺点了点头:“你喜欢粉色?”
“不是你问我的吗?”舒倚风摆了摆手:“女生不是一般都穿粉色吗?”
“嗯。”程溺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茫下午的时候偷偷给程溺发微信,像是在问舒倚风喜欢什么,要不要给舒倚风办个生日趴踢。
“都行。”程溺回答他。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几人打算晚上给舒倚风办生日的,未曾想,临时碰上了考试,计划全被打乱了,几个人商量着挪到晚上。
舒倚风去交个作业的功夫程溺就发了个消息说是回寝室去了。
舒倚风早知道那几人的心思。毕竟程溺每回都是等着他一起回去的,这几天总在暗搓搓的问自己喜欢什么。
“咔嚓”
门被舒倚风从外面推开,灯一亮开,彩带从天而降。
舒倚风唇角微挑。
“生日快乐!”李茫手里捧着好几份礼物塞了过来:“陈黎和许意她们进不来,让我把礼物送给你。”
“谢谢。”舒倚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程溺。
“那啥。”程溺手里捧着蛋糕,那是一个漂亮的玫瑰花蛋糕,上面用玫瑰花装饰着,蛋糕上画着一个像是舒倚风的小人。
“你做的?”舒倚风挑了挑眉。
“怎么可能。”程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我的礼物。”程溺顿了顿:“晚一点给你。”
舒倚风点了点头,几个人围在一块分了蛋糕。
“十九岁的风哥。”李茫举着饮料:“恭喜,又老了一岁。”
“怎么说话的。”程溺瞪了他一眼:“这叫,成熟。”
舒倚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个人还想再吵,只听见走廊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宿管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来。
“吵吵吵,都几点钟了?明天不上课?”
“禁止串寝室,都回去回去。”
宿管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茫几个人吓了一跳,拉开门看了一眼,只见宿管在不远处的寝室骂骂咧咧的。
“我们先走了哈。”李茫几个热闹拉开门溜出去,边走边道:“你们两个早点睡觉。”
“好哦。”程溺把门关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彩带和没吃完的半个蛋糕。
“收拾一下吧。”程溺低头,将蛋糕放到书桌上去,把小桌板收起来了,然后去阳台上拿了扫把过来。
“查寝!”宿管急促的敲着门:“里面的人到齐了没有。”
程溺啧了一声,走过去拉开半边的门:“一共两个人,都到了。”
宿管推门进来,程溺还看见了她手里的衣架。
“你们寝室怎么回事?”宿管指了指地面:“这地上的彩带干什么的?蹦迪吗你们?”
舒倚风面无表情:“知道了,现在就扫。”
“赶紧打扫了,早点休息。”宿管看了一眼两人,关了门离开。
程溺撇了撇嘴,见舒倚风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拿起扫把就要扫地,连忙抢了过来:“唉,怎么能让寿星扫地呢?我来我来,你去洗澡吧。”
“你今天格外殷勤。”舒倚风摸了摸下巴:“我的礼物呢?”
程溺打扫的手僵了一下,连忙道:“说了会给你,着急什么呀,你先去洗澡,等我扫完地了再给你。”
舒倚风摊了摊手,转身收拾了衣服进去。
程溺听见了浴室刷刷的水声,两下把地面收拾了,爬到床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快递袋子,伸手拆了开来。
舒倚风洗完澡出来,看见坐在床边的程溺,不由得愣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程溺有些尴尬,偏过头咳了一声:“好,好看吗?”
舒倚风丢了毛巾,靠过去,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沉声道:“穿给我看的?这是你的礼物。”
程溺身上穿了套女生的jk,上面是一件有些微微透明的衬衫,下面穿着一条才险险遮住大腿的粉色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