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玄幻科幻]——BY:楚济
楚济  发于:202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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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有师父了~!”
  一直都有师父。
  元九渊从没把重夷道当做师父,重夷道也没把他当徒弟,但在旁人的眼里,他们的确是师徒关系。
  温故笑得很开心,兴奋地输出废话文学,“你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就是你的师父,我们一定要保护师姐和师父!”
  元九渊没明白温故话语里的逻辑关系,但不妨碍他看得全神贯注。
  温故总是很容易满足,只要给他一口甜,他能永远记住别人的好,元九渊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元九渊的满足同样很简单,将仇人抽筋剥皮,做成脚下的地毯供他踩踏,再用颅骨镶金砌玉,雕成酒壶痛饮一杯。
  镜子里的波光逐渐平息,元九渊俯视这张冷冽如刀的脸,他缓缓地,迟疑地露出和温故同款的笑容。
  眼睛和嘴角的弧度一样,可他的眼神没有情绪,像是一直在局外审视,配合这个笑容有种狞笑的诡异感。
  仿佛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恶鬼。
  元九渊敛了笑意,心中不快,世上所有人都能看见温故的笑,能与他面对面交谈,能凝视他的眼睛,能触碰他的手。
  唯有他一人不能。
  元九渊瞳孔里血色翻腾,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立即默念一段静心咒。
  可越咒语在心中滚动,思绪却越来越乱,仿佛一条条杂乱无章的线纵横交织,钩织成无法突破的网,一种阴冷的杀意从网中渗出来。
  脑海中蓦然响起自己的声音,穿过思绪钩织成的网,直达心底——
  “元九渊,下一次交换身体,你只需要在子时自裁,他死了之后,你就能摆脱这个烦恼了。”
  “你早都想到这个办法了,为什么不去做?”
  仿佛数九寒天的一瓢冷水浇下来,元九渊蓦然清醒,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却不是他的语气,温故的生命似乎对他不值一哂。
  元九渊单手摁住阵痛的额角,心中冷笑,倒是个好法子。
  这一日清晨。
  水镜峰上轻风拂动,澄澈湖泊波光粼粼,金色锦鲤越出湖面,与展翅的仙鹤共同飞驰。
  湖泊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玄武神龟,早已仙逝多载,背壳成为贡弟子修行的广场。
  龟壳的纹路漆作金色,铺上雪色白玉板,四周悬挂玄月宗的旗帜,在镜湖的衬托下,一派庄严神圣。
  玄月宗的弟子此时立在广场上,明日将开启一年一次青年弟子外出历练大会,机会难得,每一座峰上只能派出一名弟子,由紫衣真君选中的峰主带领,一同前往秘境探索。
  按照惯例,今日将宣布外出历练弟子名单。
  “听说紫衣真君定下了紫芝师妹,凌霄峰定下徐复师兄,天道峰是李仁……这千鹤峰又是谁?”
  “千鹤峰谁去不都一样么?每一年就属他们的弟子丢脸,重真人道行高深,教出的徒弟却一个不如一个……”
  “元九渊到了金丹期,我看重真人不如派他去,丢也丢魔族的脸。”
  “重真人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种好事能轮到元九渊?”
  嗤笑和私语落入元九渊耳中,他半抱着手臂,定定望着天空上方,置若无闻。
  很快,一道峥嵘金鸣声破开长空,正是传闻中的箫鸣金剑,一把巨大的金剑飞驰而来,停在半空中,剑上立着一位素衣老道,全身地围绕着淡紫色的仙光,正是重真人的死对头——天道峰的薛真人。
  薛真人站在剑上睥睨众生,派头风光无限,比起紫衣真君更像是一门之主。
  帝钟的声音响彻云霄,这次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头发半黑半白,乱糟糟地缠在一起,面色通红,醉意朦胧地倚在药葫芦上,他穿的黄色道袍,衣摆上酒渍污浊,肆意地打着酒嗝。
  凌霄峰炼药的萧真人,俗称萧疯子,这个称谓弟子们只敢私下里喊。
  重真人是最符合自己身份的,他端坐在一只仙鹤之上,身披暗红的火鼠裘,目光在人群里扫一圈,落在元九渊身上,隐隐地勾起嘴唇。
  薛真人很淡然地开口道:“尔等此次外出历练,前往圣墟之地,各位峰主举荐七人,滕紫芝,徐复,李仁……元九渊。”
  下方的弟子一阵骚动,谁也没想到重真人竟然选中元九渊。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重真人架着仙鹤飞向元九渊身侧,白鹤轻飘飘落在地上,他抬手理理剑上的火鼠裘,“小九,此次去圣墟之地路途艰险,为师有一物赠与你。”
  元九渊冷冷扬眉,重真人要不顾颜面,在大庭广众赠他一鞭子?
  重真人手掌一展,赫然出现一只小小的白鹤,翎毛雪白干净,栩栩如生,宛如一只缩小版的白鹤。
  周遭顿时静若无声,重真人手中的白鹤,正是他的独家术法,名为“雪鹤遥”,此物不知如何炼成,但作用很强,不论在秘境还是幻境,向上抛弃雪鹤遥,白鹤将化为坐骑,带领主人突破阻碍,重返宗门。
  元九渊眉头松弛,终于明白温故为什么说有师父了。
  重真人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腕,放在他手心里,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你是我重夷道的徒弟,不论身处何处,我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若有人敢欺辱你,我不会放过他。”
  妙真从人群里走出来,她生得貌美,众弟子齐刷刷看过来,妙真扫一圈众人,目光落在李仁的脸上,“谁要敢欺负我师弟,先问问我手里的寒月剑。”
  “小九,师父以前亏欠与你,你这三年受了不少委屈,师父难辞其咎,等你从圣墟归来,师父将传给你雪鹤遥的秘法。”重真人郑重其事地望着元九渊。
  若是旁人,妙真会觉得不快,作为重真人的大弟子,她没有学到雪鹤遥的秘法,师父竟然传给小徒弟。
  但这个徒弟是小师弟,妙真高兴还来不及,甚至还觉得重真人对小师弟还不够好,“师父,三年了,你才知道小师弟一直受委屈?”
  “你作为大师姐,小九被人欺辱那么久,你为何不管不顾?”重真人冷瞥她一眼。
  妙真语塞,不论是师姐还是师父,全都很失职,一想到之前小师弟被欺压,她心里就很不爽。
  只能怪她自己一直粗心大意,没发现小师弟那么……可爱。
  李仁脸色煞白,这些话分明都是说给他听的。
  元九渊垂下眼,重真人搭在他手背的手指熟悉,梦里他一根一根剁下来,看他痛不欲生,好不快活,但如今这双手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温暖,坚定。
  妙真走过来,手臂轻轻搭在他肩膀,千鹤峰师徒三人达成一条战线,向师门所有人宣告,以后谁敢欺辱元九渊,他的师父和师姐可都不是好惹的。
  此情此景,元九渊忽而低低笑出声,梦醒之时他憎恨天道不公,让他命运坎坷曲折,想要将天下生灵拉入深渊和他一起沉浮,报复天道的从不眷恋。
  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天道眷恋他,才将温故送给他。
  人群之外萧疯子打个酒嗝,趴在酒葫芦上,醉醺醺地勾勾手,一个清雅谦和的男子走过来,在一众凌霄峰的弟子之中,宛如出尘之姿。
  “你都看到了?”萧疯子支着下颚笑问。
  徐复颔首,平静地说道:“我早听说魔族之人善于蛊惑人心,今日得见,果然是真。”
  萧疯子晃动手中酒葫芦,不以为意地说:“此次你们前往圣墟,由我保驾护航,你不用担心在船上被他蛊惑,但若进了圣墟,你可千万小心。”
  “我明白。”徐复已是化神期,此次七人修为最高者,他顿了一下道:“重真人道行高深,为何还是会被魔族妖人蛊惑?”
  萧疯子嘟囔一声,“老糊涂了呗,认贼作徒,等我回来好好劝劝他。”
  说完,萧疯子坐直身子,人群里重真人和妙真团团围着元九渊,脸上关切和喜爱显而易见,他心中一紧,担忧自己的好徒弟也被元九渊变成这样。
  “你记住,此次历练,不能与元九渊说一句话。”
  徐复点头,他心志坚定,不信自己会堕入魔族人的圈套,“弟子遵守。”
  萧疯子哈哈一笑,满意地望着徐复,他就不信,一句话都不说,元九渊还能有办法蛊惑自己的好徒弟。


第二十三章 师兄救我
  温故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温烫的阳光穿透窗栏映到脸上,他嗓子里咕噜几声,翻个身躲避阳光的追击,鼻尖扎到坚硬木枕,他才迷迷瞪瞪睁开眼。
  啊,又穿了……
  元九渊昨天晚上居然在睡觉么?
  温故揉揉困倦的眼睛,昨晚担心受怕,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才能睡得着觉。
  元九渊似乎从来不睡觉的,他用打坐方法休息,温故除了第一次穿过来,都是从椅子上完成交接。
  睡意渐渐消退,温故突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蓦然,他从床上坐起来,屏气凝神盯着一个地方,熟悉又陌生的反应令他措手不及。
  锦缎黑袍子下的弧度很不雅观,温故看了几秒,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但真实的感觉却不能屏蔽。
  很难受。
  温故缓缓地瞪圆眼睛,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催得他脸颊发烫,这种热意一直漾到耳后根,他很想用冷水洗洗脸,可又不敢动,担心动起来晃来晃去更难受了。
  之前,他根据现代经验,觉得元九渊这个年纪就是一个孩子,但这一刻,他清楚感觉到,元九渊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大的男人。
  温故双手紧紧交叠,抵到唇边,脑子里努力地想着毛茸茸的小猫咪,轻声滴里咕噜的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良久,良久,他把这八个字念得嘴巴发燥,终于消融结束了。
  千鹤峰的大殿上。
  儿行千里“母”担忧,冷若冰霜的妙真,正在清点小师弟的行囊里需要带什么东西。
  一件过冬的雪白狐裘,皮毛厚实,虽然小师弟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下雪也不会觉得冷,但保不齐他像师父一样被寒冰蜘蛛咬了呢?
  还有两身崭新的衣裳,妙真从别的师弟房里搜刮来的,此次出行滕紫芝也参加,她一心想和小师弟一刀两断,小师弟偏要在她面前容光焕发,让她后悔去吧!
  桌案上摆满各色锦盒,装着样式繁多的丹药,有增添修为的,有暂时能隐去身体的,还有投入水壶里能化成酒的。
  方方面面全部覆盖。
  珍贵的丹药全部由重真人倾情贡献,玄月宗里重真人与炼丹的萧疯子的关系最亲,所以他手里有不少压箱底的奇丹妙药。
  往日这些东西偶尔会赐给讨喜的弟子,但谁也没有像小师弟这样,那些令人艳羡的丹药,仿佛大馒头一样堆在桌子上。
  重真人端着下颚,扫一遍妙真整理的物资,“为师觉得,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妙真也觉得似乎少些什么。
  重真人瞥眼她背后的寒月剑,“武器。”
  妙真毫不犹豫卸下背后的寒月剑,“不知我的剑师弟是否会用。”
  “为何要用剑?”重真人手臂一伸,桌案上的鞭子如同蛇一样游过来,缠住他的手腕上,“我的徒弟,当然是要使鞭子。”
  妙真秀丽的眉头一凛,“师父,小师弟和我关系最亲,当然是要用我的剑。”
  “和你关系最亲么?”重真人抬手掸掸火鼠裘领口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道:“用元家少主玉牌换来的火鼠裘的确暖和。”
  妙真心里很酸,微微笑起来,“小师弟可亲口说过,他心里最喜欢我,我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就像我对师父一样雏鸟情深。”
  重真人指腹轻轻摩挲火鼠裘披风,“小九为我甘愿运甓,这件披风我会穿到渡劫升仙的日子。”
  “多亏了师父让我引他修行,小师弟才每一日黏着我。”妙真幽幽叹口气,语气无奈地说:“师父你也知道小师弟的性子,有时候黏得我都受不了。”
  重真人冷淡的嘴唇勾起,一山还比一山高,“若是受不了,便由我来教他,是时候该我当师父了。”
  妙真心里冒火,但不敢直接顶撞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说:“若是您教导师弟,再好不过,但千万别让师弟看见您的鞭子,这三年您无缘无故打了他多少次,他心里可是很畏惧您的鞭子。”
  重真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叹息道:“这是我对不起他,我心怀偏见,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却没想到……”
  “师父想除谁?”温故从门口伸进半张脸,浓黑的墨色长发垂落。
  重真人招招手,“你何时来的?”
  温故跨过门槛,蹬蹬蹬地跑过来,“师父要除谁?要我帮忙吗?我看谁敢欺负我师父~”
  “除除晦气。”重真人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看向琳琅满目的桌案,“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师父开口。”
  温故扫了一遍,心里很暖和,眼眶泛出潋滟的光芒,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关心过,师父和师姐真是大大的好人!
  妙真一把揪住他鼻尖,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准掉眼泪。”
  温故刚想说自己不算男子汉大丈夫,话抵到舌尖上,想起早上发生的事,耳根子又窜起烧烫,熨的小半张俊脸泛红。
  重真人睨一眼他两亲昵的姿态,鞭首的把柄拍在妙真手上,制止她欺负温故,“此去山高路长,师父和师姐都不能陪着你,你自己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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