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未知。
毕业于C国RT大学
住址:市中心天玺苑
档案记录:擅长犯罪心理学,推理,曾在国内多市担任顾问,协助侦破国内外多起恶劣刑事事件,一年前隐退。
参与案件:……】
后面一系列的案件代号不少都如雷贯耳。
席矜讶然:“这么牛呢?”
林局长冷哼一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人给我拐过来!”
“昨天法医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但追踪的线索到人间世就断了,你今晚带着几个人去那里探探风头。”
“人间世?”席矜沉吟,“好像是……扬海路新开的酒吧?听人说玩的挺大的,踩在被查封的边缘线上蹦迪。”
他伸了个懒腰,眉宇间的桀骜露出来几分,“好吧……大头都交给队长了,零碎的活计都给我这个副队,简直是后娘养的,太难喽……”
林局长气的骂了一声,一脚踹了过去。
纪知声离开后,打车去了早就约好的心理诊所。
他推开门进去,对里面低头工作的青年道:“不好意思秦师弟,有些事情耽搁,来晚了。”
秦言搁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笑了笑:“师兄来了?跟我客气什么,一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坐吧。”
他倒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上,推到纪知声面前,轻声道:“最近怎么样?”
纪知声抬手松松领口,笑道:“还好。”
他抬手摘下眼镜,年纪显得更小,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出来,眼尾一颗极小的浅色痣,两缕茶棕色的碎发挡住眼帘,斯文成熟气散了,显得有些乖巧。
摘下眼镜之后,纪知声似乎就在出神。
他拧眉,揪着左手腕上的塑胶皮筋,白皙的手腕上迅速浮起一道道红痕,他半点没感觉到疼,不知在想什么。
秦言无奈,拿了支笔按在他左手腕上,哄孩子似的:“师兄,老师可跟我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你也修心理学,但医者不自医,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开。”
纪知声顿了下,慢慢松开手,茶色的发梢垂在肩头,他慵懒的向后一仰:“嗯。”
秦言把他手腕上的塑料皮筋撸下来,没收了,坐在纪知声对面捏完着:“最近有好好吃药吗?”
纪知声看着秦言手中的皮筋挑眉,好一会,才说:“吃了。”
是吃了。但是没说吃过几次。
秦言简直太熟悉他这师兄的话术套路了。明明比他还大几岁,偏偏在某些事情上极其敷衍,生活作息紊乱,内心像个很恶劣的叛逆小孩子。
你说的他不一定听,但是做不做也不一定。
秦言叹了口气:“还有再做噩梦吗?”
纪知声耸肩:“没有。”
秦言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他:“师兄,你不会最近没怎么睡觉吧?”
“……”
纪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下的青色极其明显。
微妙沉默。
片刻后,纪知声低咳一声,“睡了。”
秦言:“……”
睡了,但睡了几次没说。
行吧。
他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按照往常的流程走了一遍,确定纪知声心理状况平稳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和上次一样,不过师兄,你要是再不好好吃药,我就将你晚上混夜店的事告诉老师了。”
房间里没开灯,随着天色的变黑,纪知声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放任自己沉浸在天黑带来的安全感里,他眯着眼,细长的眼尾无端勾人。
指尖转着眼镜,片刻后,他戴了上去,那股子勾人感散了,斯文气质重新回来。纪知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唔……你去说啊,我不反对。”
他无所谓道:“但是你的博士论文不要找我帮忙。”
“别啊师兄,我错了,”秦言叹了口气,将这次的报告给他,在纪知声接过去之前捏紧了几分。
纪知声没抽过来,仰在椅子上挑眉看他。
秦言语气忽的一肃,眼中藏着深深的担忧:“师兄,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一定一定不要再碰案子了。”
暗沉沉的暮色穿过窗户,落在纪知声身上,秦言看不清他的神色。
良久,只听见一声懒懒的笑,“知道了,啰嗦。”
纪知声接过报告,随手装进了自己电脑包里,慢条斯理的将自己马甲上的排扣扣好,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秦言叫住。
“师兄,你今天好像没开车?要我送你回去吗?”
纪知声眼镜片微微反光,他回眸笑了下:“不用,我回家换套衣服就出门了。”
秦言下意识道:“去哪?”
“出去浪啊……”纪知声推推眼镜,勾唇斯文道,“扬海路新开了一间酒吧,叫人间世,这么好玩的地方,我肯定要去看看。”
第84章 人间世酒吧。
晚十一点半。
扬海路, 人间世。
这里是G市新受宠的高档销金窟,酒吧旁,就是汤池酒店一条龙, 人声嘈杂,这是最繁华的路段。
席矜难得收拾了一身行头, 破洞皮衣上带着铆钉,短靴锃亮,将头发全部抓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 一两缕碎发随意的落下来, 眉宇修长。
人间世酒吧里的服务员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席矜流里流气的吹了个口哨,藏好耳里的耳麦, 要了瓶酒,在酒吧找了个卡座窝了进去,耳麦里传来几道压低的声音:
“副队, 我混进后厨这里来了, 没什么异常。”
“东边长廊房也没有发现。”
席矜喝了口酒,嘴角噙着一丝笑,看了看四周, 目光在火热的舞台上停顿了一下。
人间世向来玩的大, 但是不留人夜宿,一般看上哪个就直接去外面的酒店。吸引炮友的最好方式就是引人注目,而人间世最亮眼的地方, 就是那舞台。
此时舞台中间有一道略有些眼熟的身影, 白衬衫解开了三个扣子, 完美精致的锁骨展露无遗, 薄汗将劲瘦的腰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极其勾人。
灯光糜乱看不清人脸,席矜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低声对耳麦说了一句:“去酒吧的后门看看。”
刚说完,他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哎?席哥?你怎么也在这?”
席矜回头,看着来的是熟人,骤然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他挑眉道:“陈苏传?呦,又出来浪,不怕陈叔知道了打断你的腿啊?”
陈苏传嘿嘿一笑,一头黄毛极其刺眼,麻溜的窜过来给席矜捏捏肩:“嗐,席哥不说我爹就不知道,再说了这人间世小弟还有注了资,以后席哥来这里消费,报我的名字全部免单!”
“少来,”席矜嫌弃的挪了挪,目光稍凝,不着痕迹道,“你注资了?”
陈苏传:“是啊,前段时间,哎,哥,你看我这眼光不错吧,”他得意的翘了翘腿,给席矜比了个手指,“光是这几天,就赚了这个数。”
席矜目光一闪,抬手给他拿了瓶酒,难得夸了几句,慢慢套话,陈苏传乐的找不着北,叽里咕噜全倒出来了。
话套的差不多,舞台那边突然传来失落的嘈杂挽留声:
“哎!帅哥,再挑一个吧!”
“留个联系方式啊帅哥!晚上去旁边乐呵乐呵!”
“再来一个!喝杯酒吧……”
席矜抬头看去。
陈苏传嗐了一声,“席哥你有兴趣,他是今天刚来酒吧的新面孔,没多大功夫就把酒吧氛围带起来了,啧啧,那腰那腿那张脸,那叫一个绝!”
他摇摇头:“不过啊,这大美人看着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但这酒吧里可有不少饿狼,危险喽……”
陈苏传看席矜盯着那刚从舞台上下来的人半晌没说话,兀自琢磨了一会,挠头道:“席哥,你认识那美人?”
席矜喝了口酒,向后一仰,意味不明道:“算吧。”
……
纪知声从舞台上下来,他衬衫凌乱,将微湿的茶色半长发向后一捋,眼角的浅痣勾人无比,眸光潋滟,并不理会跟他要联系方式的人,走到调酒台前,坐在椅子上,语调慵懒道:“一杯玛格丽特,谢谢。”
调酒师爽快的答应一声,“好嘞,稍等。”
纪知声双腿交叠,露出来的清瘦脚踝上纹着一朵妖艳的黑色玫瑰花。
他鼻尖上还有些薄汗,抽出吧台上的一张纸巾擦了擦,掏出银边眼镜,斯文的戴好,顺手点了根细细的烟,夹在指尖,也不吸,只偶尔弹一下。
周围的视线全都落在他身上。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什么人都有,偶尔几声粗俗的意淫掠过音响传进耳底:
“这美人玩起来一定很带劲……”
“啧,纹身纹到脚踝上是让人亲的吗……”
“这他大爷的,吸什么烟啊,吸老子!”
“哈哈哈……”
纪知声指尖玩着塑胶皮筋,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知听没听到,调酒师将调好的蓝色鸡尾酒推到他面前,“请享用。”
“谢了,”纪知声扶了扶眼镜,摇着酒杯,慢慢喝了半杯,不多时,白皙俊美的脸侧慢慢浮起一抹红晕。
周遭不堪入耳的调笑声越来越大,纪知声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微微勾唇,打算找点乐子消遣消遣。
他状似有点醉了,喝了口酒,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用冷水冲了下眼镜,慢慢用纸巾擦干净,才重新戴上。
纪知声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余光瞥见什么,微微一顿。
厕所间里出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弓腰驼背,穿着酒吧服务员的工作服,裹得严严实实,拿着黑色的拖把,推着的小车上有个大垃圾桶。
这工作服好像有些旧了,胸前的工作牌磨的只剩下了一个临字。
“等一下,”纪知声突然开口。
那中年男子停下,转头看着他,普通话蹩脚:“有事吗?”
纪知声笑了笑,弯腰用纸巾捏起了一把小钥匙,递过去,慢悠悠道:“你掉的东西。”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道谢之后伸手接了过来,手上戴着的廉价的手套,破了不少洞,黝黑的大拇指上一个豁口。
纪知声在洗手台上摁灭了烟头,斯文有礼道:“我可以将这个扔进去吗?”他看了看那小推车上的垃圾桶。
中年男子沉默的打开垃圾桶的盖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垃圾和脏污纸巾,“扔吧。”
纪知声扔了进去,看着中年男子走远的背影拧了拧眉,片刻后,他扶了扶眼镜,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哼着‘鱼儿水中游’的钢琴调子,愉悦的往调酒台的方向走。
他喝剩下的半杯玛格丽特还在那里放着,里面的冰块化了些,酒液看着多了不少,周围看好戏的兴奋目光若有若无的投了过来。
纪知声懒洋洋坐好,拿起酒杯,半晌,却没喝一口。
不多时,就有人坐不住了,有个带着大金链子,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唤了几个兄弟,摇摇晃晃的来到纪知声面前。
“呦,美人给个面子,和哥哥碰一个!”
纪知声看着金链男这张颇倒胃口的脸,神色瞬间冷淡下来,银边眼镜闪过冷芒:“……不想给。”
金链男哎了一声,调笑道:“喝一口嘛!都是来玩的对不对!”周围立即有人附和,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纪知声忽的笑了下,在金链男痴迷的眼神中,撩了撩头发,吐出一句话:“你太丑了,滚!”
周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声。金链男脸色涨红,手臂上青筋凸起,阴恻恻的盯着纪知声,右手攥着的酒瓶蠢蠢欲动。
“不过……”纪知声话音一转,眼尾上挑,“喝一口也行。”
他举起自己手里的鸡尾酒,笑道:“我喝了你就滚,乖乖的,不要闹事,好吗?”
金链男神色扭曲,看着他手里的酒,扯出一抹狠笑,“行,你喝了老子就滚。”带着你一起滚,滚到你从床上爬不起来。
周围的人全都在看好戏,没有一个出言制止。
纪知声眼睛一弯,酒杯的杯口已经贴上了唇。
蓦的,他手腕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攥住。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纪知声觉得这声音略有些耳熟,抬头一看。席矜笑吟吟的看着那金链男,“兄弟,这样不太好吧,大家伙都看着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成体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金链男:“……”
他看了看墙上挂着快指向凌晨一点的表,不知道是自己瞎了,还是对面这人不识数。
怒道:“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席矜:“呦,这么凶呢,兄弟家里养了不少狗吧,都跟它们学坏了。”
金链男:“你!”
纪知声闻言笑弯了眼,脚尖踢了踢席矜,“这不是抢包的小贼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席矜看着他脚踝上的纹身,敞开的衣领,脸颊的红晕,没有一个地方不透出勾人的意味。他心说,老子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想起林局给他下的‘一周内把纪知声拐进警局’的死命令,他怎么着也不能看着纪知声喝了这杯下了料的酒。
席矜挑眉道:“纪先生……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白天正经的一丝不苟,晚上夜店的抢手浪酒。
纪知声撑在吧台上,看着席矜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推了推眼镜,“松开。”
席矜手劲微松,纪知声换了只手拿酒杯,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