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凉:“我以前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吗?”
拂知想了想,“也没有很过分。”
他挑了几件,金环、鬼蜮、还有小时候的一些事,随口说了说。
顾眠凉听完后,轻轻抱住了他,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少年没出息的抹了抹眼睛,用无所谓的语气道,“都是小事,主要是我担心你现在身体不好,要不然,义父你早就起不来床了。”
他甚至还拍了拍顾眠凉的背,理所当然道:“我是担心你不行,得先给你补补。”
“……”
顾眠凉双眼微眯。
“……起不来床……我不行?”他慢慢回味了一下这三个字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他看着兀自忍耐,脸色潮红的少年。
小雀儿似乎是对自己的定位有些偏差。
“对啊,”拂知无知无觉,继续道,“你还要给我生幼崽呢,可得将身体养好了。”
他望向身边神色不明的男人,心头起了兴致,纤细的腿勾在顾眠凉的腰上,轻蹭了下,最终落在他紧实的腹部,“这里可是要鼓起来生崽崽的。”
顾眠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半晌,轻笑了下,“哦,是吗?”
他缓缓俯身下去,少年被迫躺在了床上,那两朵邀月花就静静的落在枕边。
顾眠凉伸手摸了摸拂知眉间的赤羽,然后慢慢的往下,一路撩起了火,最终落在少年的小腹上,不紧不慢道:“我觉得,阿浮肚子鼓起来的样子会更好看。”
他解开了少年的外衫,握着少年的手,落在自己身上。
“我替君解带,君为我宽衣。”
白发美人这幅轻言浅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少年眼神一闪,乖乖照做,认真和他讲道理道:“义父,雄鸟的肚子是没有办法鼓起来的。”
他体内的热起来了,嗓音软出了水。
顾眠凉轻笑:“是吗?”
少年笃定:“是啊!”
少年尚且以为,义父是要和上次一样,并不做到最后的给他帮忙,于是十分顺从的任由顾眠凉将他下半身的衣服脱了干净。
他一头乌发铺在身上,上半身的红衫尚且安好。少年欲先掌握主动权,却反被顾眠凉翻了个身。
少年面朝下,他奇怪的咦了一声,咦到半截,声音蓦的变了调:“不、不对啊义父…位置错了……”
顾眠凉慢条斯理,“哪里错了?”
他桎梏住拂知,使了巧劲,让少年动弹不得。
风吹着。
关得不严实的窗棂吹进来外面的繁闹。
他掌心落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儿。
这朵花与旁的花不同,旋的极紧,妖红异常,但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里头藏着的清澈露水就流到了他指缝里。
再轻轻的按揉片刻,这不知名的花便徐徐的松散了,中间过于紧的部分,也柔软了些。
露水更多了。
带着花香,滴滴答答沾湿了一片。
顾眠凉叹息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伸到少年面前,很是疑惑:“阿浮,你看,这花怎么这么多水呢?”
少年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个透彻,嘴紧紧的闭着,半晌不吭声。
顾眠凉挑眉,将枕边的那两朵邀月花一同递到少年的手里,意有所指:“你的花我摘了,那我的这朵邀月花,就送你。”
少年喘息短而急,他将那两朵花护在掌心里,却舍不得用力气。他被顾眠凉不温不火的撩拨折磨的发疯,浑身汗涔涔的。
他把那两朵邀月花小心放好,随手摘了朵普通的,在掌心缓缓攥紧,微红的花汁渗出来,他眼尾发红,也顾不得别的了,咬牙颤声道:“顾眠凉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让我来!”
少年骂骂咧咧的。
甚至有些难以理解,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主导地位的雄鸟。
“你有本事在上面,有本事就让我说不出”
少年瞳孔蓦的一缩,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只能听到他细细吸气的声音。
“阿浮,放松些。”
少年指尖沉沉的掐进身下的藤蔓里,掌心的花已经被他碾烂,手背凸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良久,他才喘出了那口气,低骂出声。
无数繁杂的心绪被打翻糅杂,偏偏到最后汇成了让人心酸软的柔情。少年沉浮恍惚间,有滚烫的泪顺着他眼角滑落,又被人疼惜的吻走。
他哑着嗓子喊:“义父……”
“我在。”
少年眼睛有些红肿,“义父……”
“我在。”
他放下遮住自己眼的手,看向顾眠凉的心口,那里曾经没入一只金色的赤鸟,和他近乎全部的寿命。
他哽咽道:“义父,我真的很爱你。”
倾尽一切的爱你。
顾眠凉回应着他,温柔的叹息道:“你是我用一生去爱的人。”
“阿浮。”
少年重重的吸了下鼻子,心里满满的,“嗯。”
慢慢的,少年也得了趣。
他平时便十分大胆,如今二人已然如此,就更不用避讳什么了。
一些听旁人说过、书上看来的话,极其通顺的从他嘴里冒出来,各种明里暗里的撩拨,浪的没边儿。
“义父你将我上面的衣服也脱了吧,好难受……”
“义父,你看看我的尾巴……”
“义父你摸一摸好不好?”
“义父亲亲我的翎羽……”
顾眠凉将白发撩在身后,思索片刻,长臂一捞,将少年捞起来,抱在怀里,三两步就到了窗前,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将他放下。
低声笑了笑,道:“扶好。”
下一秒,少年身形蓦的一晃,纤长的手指扶在窗户上,但那力道太大,窗户被他蓦的推开,顿时他小半个身子都探在了外面。
外面嘈杂的繁华顿时传进耳底。
少年瞬间醒了,他倏地僵住,随即急急忙忙的直起腰想逃。
又是一阵力。
拂知死死的扣住窗缝,咬着牙,生怕下面的人发现端倪。有敏锐的人往上看过来,也只瞧见了一个红色衣衫的少年半撑在窗户边,脸色红润,似乎是好奇般的在往下看。
路人对此不甚在意,瞧了一两眼,就走了。
拂知只觉得头皮都快炸了,下唇被他咬出了血。
顾眠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怎么不说话了?”
他私下里闹得欢,可脸皮实在是很薄的。
少年不吭声,脊背颤抖。
过了会,腿也开始打颤。
致命的愉悦像是毒药,缠绕着花藤,在他心间收紧,勒住滚烫的心脏,然后将他整个人束缚着,捆在了名曰顾眠凉的解药旁边。
少年终于忍不住低泣:“顾眠凉……”
他说,“你别这么欺负我……”
但是好像,他要是非要这么欺负的话,他也没有办法,最多生气一时片刻。少年神思飘忽,心里头觉得自己实在是好哄的很。
忍不住想道,自己以后要是真的生气了,只要身后的人低低头,说一两句软话,他怕是就会忍不住心软。
这样不行。
少年想了想,狠声威胁道:“你若是真惹我生气了,我就再不理你了,找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这话听起来就是闹脾气。
但这就是他对顾眠凉能想到的,最狠的威胁了。
可惜,这软而哑的嗓音实在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顾眠凉含笑应了一声,关上了窗子,将他抱回床上,吻了吻他的额角,怜惜道:“好,我不欺负你。”
话是如此,但最后夜过大半,少年忍不住求饶的时候,说了不欺负他的白发美人,只是将人抱进了浴桶中,欺负了个彻底。
溅出来的水撒了一地。
这儿也是,那儿也有。
邀月花静静的盛开,两人躺在藤榻上。
“…你说话不算话……”
少年窝在顾眠凉的怀里,几乎快睡过去了,后者眼神温柔:“算话的。”
拂知强撑着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顾眠凉轻笑:“不鼓了。”
他抱着少年,怜惜的摸了摸他的侧脸,末了,落下一个珍惜至极的吻,“睡吧。”
少年眉眼皆是疲惫,浑身乏力,可嘴角却带着一丝笑,看着有些傻,他嘀嘀咕咕道:“义父…喜不喜欢我……”
顾眠凉抚着他的眉眼,笃定道:“喜欢的,阿浮。”
于是少年沉沉睡去。
香甜的梦中,睡颜都尽是满足和欢喜。
枕边,两朵邀月花轻轻一颤,完全的开了。
第42章 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很抱歉。
拂知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被顾眠凉带回了竹屋。
他试着动弹了一下,紧接着脸色一白,整个又摔了回去, 疼的倒吸冷气。
“……”
少年瘪了瘪嘴,撑着坐起来, 环视一周。
顾眠凉推门进来,笑道:“醒了?”
他放下手中准备的食物,拧了个湿帕子递给拂知:“睡了整整一天了,擦擦脸, 吃些东西。”
拂知不敢再惹他, 乖乖的接过来,一步步挪到桌边, 才发现凳子上被人贴心的垫了一层绒毯。他脸唰的一红,不吭声坐下来,拿过一个灵果默默的啃。
顾眠凉笑吟吟的看着他, 瞧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拂知吃着吃着, 心头忽的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筷子, 抬头道:“义父, 今天我们去四荒山一趟吧。”
四荒山,妖族的圣山。
顾眠凉一愣,“去哪里做什么?”
拂知喝了口水, 轻咳一声, “就……我们都这样了, 去那里结个契, 也没什么。”
妖族统一的祭祀奠祖, 都在四荒山,但除此之外,这里也是一个极其神圣的结契之地。
妖族并不在乎多大的成婚大典。心意相通的两人,去四荒山立誓,并结下妖族的同心契,这就是最真挚的相爱。
少年原本是想着循序渐进,但却没想到他二人之间的感情进展如此之快,那结契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顾眠凉依稀想起来妖族是有这么个传统,歉意道:“此事应当是我提起来才对。”
少年不老实了,脚尖轻轻的去勾了勾他的腿,但只蹭了一下,就怂了吧唧的收了回来,他托着腮朝顾眠凉笑:“都一样的,义父。”
顾眠凉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你还是有力气的。”
“……”
拂知装没听见,低头喝了一口粥。
【阿软:主人,什么时候解开顾眠凉的记忆?】
在之前渡雷劫的时候,在顾眠凉昏过去的那瞬间,拂知就让阿软封了他的记忆。但毕竟是碎片之一,时间一长,神力对记忆的封锁会消减。
【拂知:汇报一下进度。】
【阿软:正常状态百分之五十九,已经快要达到心动线,金瞳状态百分之九十八。】
【拂知:快了,等我走完下一步。】
四荒山。
夜色笼罩下来,星光璀璨,浅色的层云卷在山巅,这个季节,满山都是火红的枫叶。
妖族历史上,对妖族有极大贡献的祖先,被雕刻成了原型石像,静默的守在这四荒山。
数百石像前,蒲团上跪着两个人。
红衣少年牵着白发男子的手,偏头道:“义父,你不是妖族的人,可以不必与我一起行礼的。”
按照规矩,他们应该一同叩首三次,但相处的这么长时间,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顾眠凉跪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顾眠凉微微一笑:“没关系,一起吧。”
他握紧拂知的手,似乎是察觉到少年有些紧张,于是温声道:“没事的阿浮,不必与我客气,我们日后还要在一起很久,总归是要相互适应的。”
少年眼神一柔,点了点头。
随即转过头去,与身边的男人一起,认真的朝那些石像叩首。
一叩首。
敬天地万物生灵,伏八荒,游四海。
二叩首。
敬万万妖族远祖,护族民,镇宵小。
三叩首。
敬此世相遇姻缘,共白头,同携手。
此三叩首完毕,古朴的妖族圣地轻轻的发出一声远古的嗡鸣,将周遭的枫叶震的飘摇落下,像是下了一场烂漫的枫叶雨。
拂知伸出手指,右手食指指尖逼出了一滴嫣红的血,他看向顾眠凉。
后者轻轻一笑,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妖族的血和人族的血还是有些不同的,拂知指尖上的那滴血颜色稍浅一点。
他们将食指对在一起,拂知抬眸,好看的眼睛弯弯:“云浮愿与眼前之人缔结契约,终生相伴,不离不弃,倾尽所有的去爱他,保护他。”
顾眠凉神色稍敛,看着少年的眉眼,郑重道:“顾眠凉此生与阿浮携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让他做世间最无忧无虑的赤鸟。”
两人指尖的血渐渐相容,缓缓的拉长,最终变成一根若有若无的红线,没入体内。
妖族的结契和道侣契不同,霸道至极,一生只能结一次,若要解开,也须得双方一起同意才行。
结完契之后,拂知心中的石头才放下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美好的像是在梦中一样,他怕抓不住什么东西,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