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他诱哄道,“剑尊主动一次,本皇就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比如……将那水晶石壁掩住,你看如何?”
殷岭西声线风流温柔极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人满身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却嫌他不干净,那他就偏偏要折了他的傲骨,让他低下头来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在谁身下承欢。
半晌,剑尊终于动了一下,虚弱低哑的声音在石洞内响起,他愣怔抬头,看着殷岭西。
“…你说……真的?”
殷岭西点了点头,随即好整以暇看着他。
剑尊手指紧了紧,又缓慢松开,余光看向水晶石壁,木桩上捆着的‘徒弟’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他垂首,缓缓撑起身来,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殷岭西衣衫半敞,挑了挑眉,向后一靠,倚在床边。
他没出声,一时间,空气里寂静的可怕。
良久。
剑尊闭了闭眼,他喉结一动,咽下翻涌上来的腥甜,修竹般的脊梁慢慢折了下去。
锁链声拖沓地响着。
他慢慢地转过身,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松松垮垮的衣服遮住一截韧性极好的白皙腰肢。
殷岭西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他看着这人生生忍下了这羞辱,真的倾下身来,吻在他唇上,生涩的讨好着,撬动着他的牙关。
殷岭西眯着眼,不拒绝不迎合,顺着拂知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想着,他这师尊能为了‘殷岭西’能做到哪一步,这也是检验欢情蛊的好机会……
拂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意思,唇边笑意一闪而逝。
剑尊第一次于风月之事上讨好魔头,所有的行为都青涩至极,偏偏每一个动作都不偏不倚的撩在殷岭西的心上。
……
……
剑尊望着石洞顶,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晃动的厉害,眼神茫然的弥漫上来雾气。
隐约间,他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恍惚到极点,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蓦的在识海闪现——
他在一间木屋内,有人亲昵的叫他‘仙尊’,外面是漫天纷飞的桃雪,而他喝着清冽的桃花酒,笑着喊那人小西。
似乎也有人曾经与他共枕,一遍遍叫着‘仙尊、仙尊……’,不厌其烦的哄着他,“仙尊…叫出声来…我想听……”
殷岭西吻了吻他的嘴角,低柔着声音道:“剑尊大人…叫出声来……”
这一瞬间,殷岭西的脸竟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他好像在哪个很美的地方,见过这张脸,并相处了很多年。
剑尊缓慢的眨了眨眼,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眼中似乎映出漫天的桃花瓣,又化成泪雾凝聚在眼里,顺着酸涩的眼角滑下去,没入湿漉漉的鬓发。
殷岭西又重复了一遍。
剑尊慢慢闭上眼。
幽微的石洞里,隐隐约约传出了清浅的低吟。
他终于低下头,亲手折了自己一身清矜傲骨,在幻觉般消散的漫天绯色桃瓣中,在深如渊海的绝望里——
满身红尘欲念,永不超脱。
……
殷岭西将拂知清理干净,慵懒的抱着他,“伺候的不错,掩住水晶石壁,本皇允了。”反正只是一俱假的傀儡而已。
他刚刚抬手,拂知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殷岭西一顿:“怎么?”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拂知额角还有些细密的汗,脸色显得苍白——身上的痕迹更多了。
殷岭西不紧不慢道:“后悔了?”
剑尊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换一个条件。”
“哦?”殷岭西玩味道,“若是太过分,例如让本皇放你走之类的,本皇可不会答应。”
剑尊眼神放空,轻声道,“不过分……”
“说说看。”
剑尊眼睫一颤,抚上了自己心口,好一会,才开口滞涩道,“给他一些…吃的。”
殷岭西愣住了,他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剑尊以为他没听清,忍住胸腔里传来的咳意和钝痛,重复道:“……给岭西一些吃的,”他声音轻的近乎没有,“我徒儿刚刚筑基……咳,尚未…尚未辟谷,给他一些吃的……”
水晶石壁另一侧的傀儡身影许久没动,看着是昏迷了,其实是殷岭西沉迷拂知的身体,没有分神去操纵,却让剑尊误以为他这小徒弟是因为灵力不足,没有辟谷,又许久未进食,才昏过去的。
殷岭西心头忽的弥漫开陌生的奇怪滋味,他沉默道:“只是这样?”
心甘情愿的迎合折身,唯一的请求就是,让他给那个假徒弟傀儡一点吃的。
剑尊倦怠的点了点头。
他唇角慢慢溢出一丝血,又漠然抬手,慢慢拭去了。
殷岭西在后面抱着他,因此没有察觉到拂知的动作,他静默良久,收拢双臂,紧紧将拂知抱在怀里,低声道:“好。”
【阿软:碎片收回度,百分之六十九。】
……
第九日的夜晚还是到了。
天雷结界的力量慢慢降低,结界前伫立的青衣男子慢慢睁开了眼,压抑了整整九日的情绪暗沉的宛如噬人的寒渊。
“阿拂……”
第17章
殷岭西朝拂知体内输送最后一缕魔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心口浮现一抹嫣红的纹路——
子蛊由黑转红,代表着已经彻底被催熟了。
子蛊被催熟的那一刹那,殷岭西体内的母蛊就沉寂了下去,除非子蛊死亡,母蛊再也不会出现。
也就是说,他以后不能用强迫的手段,用魔气催动母蛊,引动拂知体内子蛊的反应了,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拂知的爱意全部寄托在‘弟子殷岭西’的身上,只要他用换形丹变成那副模样,就能得到一份毫无保留的爱。
殷岭西有些出神。
一份毫无保留的爱……似乎也没有他想的那样糟糕。
他抚开拂知的鬓发,心想,待他将至净骨挖出来之后,就将这人留在自己身边吧。
而恰在这时,整个石洞剧烈的震颤起来!
外面的雷声响彻天地之间,强大到恐怖的气息眨眼之间就席卷了整个东鹤山!
殷岭西眼神一凌,灵识放出去查探——
狂风猎猎,暗紫色的天雷结界外伫立一个青衣人,他神色平静到极点,修长的双手生生将蕴含天道法则的结界撕出了一个裂口,猩红的血自他掌心一滴滴落下去,几乎可见森森白骨。
顾眠凉。
殷岭西心中微沉。
这家伙真的是阴魂不散。
他倒是忘了,顾眠凉渡劫期的修为,付出些代价,完全可以在第九天的时候,将天雷结界撕开,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刻钟,结界必破。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殷岭西低头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过了会,在他颈侧又咬了一个见血的咬痕,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舔了舔唇边的血。
“剑尊大人,改日再见。”
剑尊沉沉的睡在石床上,眼睫微湿,四肢锁着锁链,手腕脚腕尽是摩擦出来的伤痕,银白的外衫掩不住身上的糜乱,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掐痕和指印。
殷岭西驻足看了片刻,忽的笑了笑,将这人的衣服拉好,又把自己的黑色衣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让那家伙看看也好,你只能是我的 ……”
他没忍住,再一次吻住了拂知的唇,昏睡中的剑尊顺应着身体的本能,下意识仰着头回应,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结界被撕开的越来越大,殷岭西起身,身形穿过水晶石壁,来到傀儡的旁边,紧接着一挥手,傀儡顿时化成飞灰。
他催动体内的换形丹,又转变成十八岁左右的徒弟殷岭西,然后对着自己的心脉狠狠拍了两下,他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来。
额角冒出些虚汗,他又唤出一根魔鞭在自己身上抽出几道伤痕,才虚弱至极的倒在地上,装作昏了过去。
……
结界的裂口越来越大,直到裂直一人高,顾眠凉微微眯眼,瞬间松手,抓住时机闪身进去。
顾眠凉进去的那瞬间,昏过去的殷岭西嘴角微微一勾,说了三个字——我认输。
老东西,让你和我争,本皇叫你白白受伤。
天道誓的关键词被触发,比试结束,天雷结界立即开始缓缓消散,但要彻底消散还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小师叔!”
海生平焦急的看着顾眠凉消失的身影,也想跟着进去,但却被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天雷结界拦了下来,他只有分神期的修为,根本进不去。
半晌,他一甩袖子,叹了口气。
温初:“结界开始消散,里面的比试有结果了?”
海生平忧心忡忡:“时间太巧合了……罢了,九日都等了,不差这一刻钟。”
——
顾眠凉的身影出现在东鹤山的崖边,目光一瞬间就锁定了地上孤零零的断尘剑。
他伸手一抓,断尘剑就落在了他手里,剑身不住的争鸣颤抖,剑尖焦急的直直指向悬崖之下。
顾眠凉来不及多想,跟着断尘剑的指引,径直到了半山腰处的石洞门口。
一到洞口,断尘剑瞬间脱手而出,唰的冲了进去,带着寒意的剑气挤出一丝洞内糜烂的香。
他的医术更在温初之上,只一下,他就闻出来了石洞里飘出来的香有催情的成分。
“……”
顾眠凉心中一紧,心间忽的弥漫起难以言喻的恐慌感,他强忍着心慌大步进去。
石洞里安静极了,所有的景象一览无余。
顾眠凉刚一进来,就看见了那张奢靡的石床,紧接着,他大脑轰鸣一声,僵直的愣在当场。
石床上四道锁链,锁住了一个墨发逶迤的男人,冷白的侧脸宛如凉玉,紧闭的眼睫掩不住倦怠。
他身上搭着一件黑色金纹的长袍,看不出什么,但露在外面的腕骨、脚踝、脖颈,全都布满了吻痕和指印。
顾眠凉全身的血涌向脑中,整个人恍如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渊,冷的他寸寸结冰。
“阿拂……”
仿佛过去了数年,又好像只过去了短短一瞬间。
顾眠凉恐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一步步走到床前,眼眶渐渐红了。
拂知还在睡着,眉头轻皱,石洞内冷色的夜明珠光晕打在他苍白清冷的脸上,似乎连发梢都染上了易碎的脆弱,衬的那些痕迹越发可怖。
细细密密的窒息感像是无数刀尖戳在心脏处,顾眠凉张了张嘴,却一时找不到半点自己的声音。
良久,顾眠凉才弯下腰,紧绷的指尖不住颤抖,他一手穿过拂知的腿弯,一手揽着他的肩膀,想将人抱起来。
但拂知这幅身体现下实在是敏感非常,察觉到有人碰他,拂知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浅色的瞳孔中充斥着木然和寂冷。
顾眠凉不期然对上他的目光,呼吸一滞,动作就停了下来。
拂知眼神没有半分波动,这是神识错乱之下陷入半自我封闭的保护状态,他现在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将顾眠凉认成了魔头,清冽如寒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教他觉得有些冷。
见拂知没有任何动作,顾眠凉心里的恐慌反而更深,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悔恨和戾气,手刚想用力,下一秒,瞳孔微缩,倏地愣住了。
他唇上覆盖了一抹柔软。
怀里的人阖了阖眼,忍着浑身无力,抓着他的衣襟,仰头去吻他,拂知眼神漠然,生涩的咬着他的唇。
他身上披着的黑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去。
神识封闭的剑尊,察觉到‘魔头’没有像往常一样侵略他,就以为‘魔头’是想让他主动,他为了自己的徒弟,于是主动去轻吻这个侵犯他的人。
他甚至抓住‘魔头’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主动送上了自己的身体。
“……”
唇齿相接之间,顾眠凉却觉得有人拿着钝刀在他心中割肉,他闭上了被逼红了的眼,主动拉开距离。
拂知感觉到拒绝,也就不再继续,他眼睛合上,空洞的宛如一具冷峻的人偶。
“阿拂……”
掌心的细腻是他无数个梦境之中的求而不得,和不可言说的禁忌,顾眠凉此时却没有半点旖旎心思,他沉默又压抑的将自己小师侄的衣服拉好,然后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件外衫,给他罩上。
黑色的衣袍被他毁的干干净净,顾眠凉终于温柔的将拂知抱了起来,精纯的灵力徐徐输送进拂知的身体,短短九天的时间,怀里的人竟消瘦了这么多。
顾眠凉紧了紧手臂,低头道:“阿拂…师叔带你回家了……”
他声音温和平静,直起腰,锁住拂知的锁链顿时无声化成齑粉,连带着石床也化成一地飞灰。
可刚走出去三两步,他怀中的人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闷咳声。
顾眠凉脚步倏地一顿,“……阿拂?”
拂知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他似乎勉强找回了几分神志,认出了现在抱着他的人是谁。
“小…师叔……?”
清冽的寒竹气息让他隐约心安,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因道心生出裂纹而产生的无边疼痛就叫嚣着想要将他拖进黑暗中。
顾眠凉现在没办法仔细探查拂知身体的具体情况,心里沉甸甸的,低声应到:“师叔在这。”
拂知眼睫一颤,意识消失的瞬间,他指了指水晶石壁的方向,“将…岭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