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以?池让自己产生?的欲望小于和他在一起后需要承付的责任时,白如雨就自然地选择了放弃,但?今天晚上,月色十分美丽。
他又舍不得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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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程以?池起早了些。
观众一打开直播间?就发现白如雨和程以?池在一起,两人在厨房里做早餐,白如雨煮小馄饨,程以?池煮面,场面非常和谐。
[宝,你终于出现了!昨天一天都没见到你啊!我的宝!]
[对了,听说江衡受伤住院了暂时得退出节目是吗?]
[还听说呢,昨晚节目组官微都发微博了,说是打篮球受的伤,还好,孩子年纪小,能造,受伤恢复得快。]
[唉,其实我还挺磕江衡×程以?池这一对的,主要是年下很香,但?黎熠太狼,戚景太奶,江衡刚刚好,可惜了,江衡缺席这么久估计得be了。]
白如雨只煮了一碗小馄饨,撒了些虾皮、紫菜,他问程以?池:“平时喜欢吃葱花吗?”
“吃!”
“那喜欢吃香菜吗?”
程以?池慌忙摇头,白如雨笑了:“我也不吃。”
“对了,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程以?池用筷子把面条捞出来过了一下凉水,边应着:“昨天缺席了一天,晚上还让大家担心了,今天就想早点起来做早饭。”
“对了,你吃面吗?”
白如雨回答得很自然:“吃。”
“欸?你不是煮了小馄饨。”
白如雨笑:“给你煮的。”
程以?池惊喜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谢谢!”
程以?池现在不知道谁喜欢他,昨晚酒醉后的记忆也不太清晰,他倒是很愿意接近白如雨,觉得白如雨毫无?危险性,毕竟之前发信息,只有白如雨没有发给过他。
当然,小屋里的人都不觉得白如雨危险。
他盘算着:“先煮八碗吧,戚景昨天去看?篮球赛耽误了时间?,结果昨晚我两三点下来倒水的时候看?见他还在电竞房里打游戏复盘,今天早上肯定得多睡会儿,就不准备了。”
白如雨没管戚景熬夜打游戏,他注意到的是程以?池两三点还醒了一趟:“昨晚是不舒服吗?”
“嗯。”程以?池摸摸自己的额头,“昨晚花园里湿气太重?了,有点着凉,我又喝得有些多,感?觉口干舌燥的,就下去接了杯水喝。”
白如雨直接伸手去摸程以?池的额头,程以?池没反应过来,往后缩了下,被白如雨喝住:“听话,给我看?看?。”
他摸了摸,手心温热,额头温度还好,应该没有发烧。
“下次不会让你喝酒了。”
程以?池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讨乖:“我下次一定注意!”
白如雨表情却很严肃:“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明?白。”其实程以?池挺喜欢这种被管着的感?觉,再说他也喜欢白如雨,自然愿意被他管着。
当然,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然后话题才转回早餐。
“顾泽宸也不用准备了。他已经走?了。”
“这么早?”程以?池看?看?时间?,八点刚过一点,现在当然不早了,但?程以?池是六点半起的,起来后就没有看?到顾择宸了,说明?他确实走?得很早。
白如雨点点头:“他最近好像比较忙,医院给他放假他都不放,只请了几天假就去工作了。”
“医生?真的很辛苦。”程以?池若有所思。
“对,所以?以?后他们对家庭可能也不能照顾那么多。”白如雨说得挺对,有得必有失,顾泽宸年纪轻轻便有一番成就,但?忙也是肯定的,每天医院救死扶伤那么多人,顾泽宸常常是最晚回来的那一个。
观众们还记得这段be掉的cp,叹了口气:
[挺现实的问题,可能白美人和顾泽宸天生?就不适合吧。]
[你确定他俩是因?为这个问题掰的?]
[前面+1,你确定不是因?为顾先生?对程影帝有意思所以?才掰的?]
[无?语了,什么掰不掰的,说得好像他俩在一起过似的。我就挺支持白美人和程美人在一起的!]
[楼上□□踢出不送!]
节目组前两天剪好了第?一期,第?一期就是第?一天,很长一期,非常有看?点,昨天晚上就直接播了,果然,反响极好!在昨晚播出的节目中,众人发现,其实第?一天大家对程以?池还没有那么多的单箭头,甚至晚上投票大家都似乎很有默契地绕开了程以?池,只有两个人选他,这让他们不由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短短五天就让修罗场形势大变?
但?是第?一期中白如雨对于顾择宸的单箭头是很多人都能看?出来的。有的人嘲笑白如雨“是个舔狗,一无?所有”,还有人说顾泽宸“渣男”,不喜欢还一直吊着人家。总之,讨论度很高?,但?小屋里的人都不怎么在意,他们都知道,下了恋综,不出一个月,只要不在社交平台开账号,他们就没有什么热度了。再说,平常工作中接触到的人也都蛮善意的,不会在背后嚼舌头说小话。
总之,很多人也认为:人家就是素人,每个人追求爱情的态度都不一样,人家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对顾泽宸有偏好的观众和对白如雨有偏好的观众就此看?对方都不顺眼起来,前两天还亲家互叫,今天就变成对家了,和饭圈相似,不过因?为不是粉丝,只是吃瓜乐子人,他们的战场不是微博而是各大帖子和弹幕。
其他发弹幕的观众就乐呵吃瓜,反正他们的意愿不重?要,人家万人迷的意愿才最重?要。
白如雨把小馄饨端上桌,又帮着程以?池端清汤面,他闻了一鼻腔的香味,又浓又香:“闻着就好吃!”
程以?池不好意思地笑:“我也只会做这一碗面,你快尝尝。”
白如雨将?面嚼断,慢条斯理?地吃面,赏心悦目,他眼含笑意,夸:“确实很好吃,有股……家的味道。很温暖。”
“你们在吃早饭吗?”卫不言径直过来,拿了把椅子在白如雨身边坐下,笑着说,“好香啊。”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香槟金缎面衬衣,招人极了,远远的便能吸引注意,一般人穿可能会俗,但?卫不言穿在身上,硬是穿出了一种风流感?。
网上有人盘点过卫不言穿过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有个共同特别:显眼,走?在大家上觉得是最亮眼的颜色,可卫不言就喜欢穿,还穿得好看?。
程以?池将?面端过来给他:“诺,小心烫。”
“还有我的份?”卫不言惊讶了一下,“谢谢以?池。”
“早就想做了,一直很想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呀。”
白如雨和卫不言两人吃面的动作都顿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
“你要走?了?”卫不言搁下筷子,定定地看?着程以?池。
“没有啊。”程以?池完全没感?觉这句话就跟道别似的,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感?谢大家,蛮直男的。
“那就好。”两人什么都没说,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和程以?池有很强的感?情纠葛,程以?池和他们俩在一起还蛮自在的。虽然卫不言有时候说要追他,但?这人也喜欢唐一诺、白如雨,应该就是喜欢撩人而已,看?顺眼了就直接出手了。
白如雨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可以?,程以?池想在节目里一直跟着他!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吃完,卫不言将?碗筷收入进洗碗机,边动作边问程以?池。程以?池想起段清斯的画展邀约,很心动。
“想去看?画展。”
还没等?卫不言说什么,白如雨就先开口:“我可以?一起去吗?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想去找找灵感?。”
“当然!”程以?池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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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段清斯直接在画展那边等?着他们。人不是很多,但?画的风格都很有特点。
程以?池兴高?采烈地和他们分开,独自去看?自己喜欢的画,白如雨对人像性质缺缺,反而注意起在画展中行人的气质,寻找灵感?,卫不言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三人分作三路。
程以?池走?不动脚了。
他站在一副《被封闭的人》面前,画是一个穿着病服的人似乎在自娱自乐将?自己弯成一团试图寻找自己的乐趣,颜色很棒,很绚丽,可是仔细去看?,总觉得里面扭曲着的人眼睛中是惊恐,扭曲得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或许他饱受疾病的折磨,或许他并没有□□生?病,而是内心世界产生?了崩塌,但?总体带来了非常震撼的效果,程以?池忍不住伸手去够,又将?手停留在半空中。
好难过。
段清斯远远地,便看?到程以?池愣怔在那儿,神情莫名,他在暗处,眼角的泪却亮得很惑人。于是他站住,只看?着他。旁边的人还是上次跟着段清斯的那一个。
他低声道:“如果程小先生?知道您办这个画展都是为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没必要。”
段清斯确实了解过程以?池的很多喜好,大部分都是从他父亲那儿听过来的,他只是淡淡地听着程父表面上实际上只说“不成器的儿子”,而实际上夸赞之意跃然而出。他就都记住了。
很多程以?池的喜好。他总觉得这样做很奇怪,有点过于关注一个人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夜深人静时,他想着的是程以?池,想着这个男孩子,似乎烦恼也被扫荡了,剩下的只是快乐与心安。
段清斯向来是个公平的人,他从程以?池这里汲取了快乐,就将?喜悦也用一样的方式返还回去。
不过程以?池始终不知道罢了。
卫不言也有一点鉴赏能力,程以?池看?画看?鸟看?人是共情得多,若真要谈什么技巧,什么笔法,他是谈不出来的。而卫不言看?画先是看?结构,看?布局,看?画风。他还淘过一些古字画,对此颇有鉴赏。
他慢慢走?到程以?池身边:“你喜欢这种画。”
“嗯。”程以?池眼睛舍不得转,“我感?觉他很痛苦,想要挣脱,但?依然无?能为力。”
卫不言应和着,陪着他看?。说是看?画,可他的大部分目光都放在程以?池身上。
被人看?着是有感?觉的,程以?池再专注也发现了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笑问他:“你老看?我干嘛?”
卫不言很坦诚:“看?你好看?。”
“行了,我们去找他们吧。”越是坦诚的话语,程以?池越是欣然接受,亳不害羞。
路过一幅画时,卫不言突然停步。
程以?池侧过脸,疑惑地看?他。
卫不言说:“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幅画吗?”
程以?池摇头。
卫不言示意他去看?程以?池旁边那幅:男子赤着脚,独自行走?在一片鲜花里,阳光很厚,倾注在他的身上,他的头上戴着花环,如同下来游玩的小天使?,整个人都在发光。程以?池对于太过美好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触动感?。
但?他发现围在这幅画周围的人最多,不论是画中所用的厚涂手法,还是男子的眼睛,人物特征以?及背后的故事,都趋于完美,让人喜欢。
似乎人都是这样,越缺少什么,越注意什么,程以?池不喜欢,卫不言却喜欢得紧。
于是卫不言:“我最喜欢这一幅。
他转过身,眼神特别真挚:“他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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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斯在和白如雨聊天,也在等?着程以?池他们过来。
段清斯说话时总给人一种疏离感?,或许与他从小受到的教?养有关,说出的话非常让人舒服,但?很少会聊及自己的情感?。
白如雨发现,程以?池过来后,段清斯脸上的笑更真情实感?了一些。
也不能说之前的笑就是假笑,只能说与后来比起来,多少有点距离。
“看?好了?”
“嗯!”程以?池脸上带着兴奋的红,他很喜欢这个画展,几乎全是人像,甚至每一幅后面都有一篇完整的故事,完全是段清斯的风格。他又想起了百鸟园里的鸟,电影展里的展品,程以?池不得不承认,段清斯把他的喜好吃的透透的。
不过他每幅画后面的故事都没有看?,他喜欢这种东西,喜欢更多的其实是自己沉浸其中的幻想,有的东西,看?的太透反而失去了它本来的美感?。
“今天直接在外?面吃吧,我走?之前给戚景留了字条,让他跟大家说一声。”
“如果他没看?到怎么办?”白如雨问。
程以?池很笃定道:“不可能,他肯定会看?到。”
小屋里,迷迷糊糊的戚景翻身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刮自己的脸,不舒服。他睡得沉,挣扎了一会儿从梦乡里醒来,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摸到一张纸。
戚景有些起床气,他们俱乐部都知道,刚睡醒的戚景是最不好惹的,简直就是魔王在世:“哪个神经病在我头上贴这个……”
他怒气冲冲地把字条揭下来,看?见:
小景,我、如雨、不言和清斯哥出去了,晚上应该不回来吃饭了,麻烦你告知一下大家哦,谢谢你!
程以?池留。
呵斥的语句卡在嗓子里。
戚景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又闻了一下,确实是哥哥的味道,他便从起床就开始苦恼了:“要怎么才能保存好哥哥的字条啊?”
“对了,哥出去为什么不叫我,”戚景委屈巴巴,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床上团起来,像极了少女漫中等?待自己爱人回来的少女,“我不用睡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