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兴莫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自会找观月问清楚。”
“阿莫!”
寒兴莫说:“二姐……你不能因为这样一条将死未死的蛇就认定观月有疑!万一我们落水之后,有个身手了得的人救了我们,只是观月靠蛇比较近,喷溅了些血迹上去呢?
观月身上有什么匕首?昨天他被侍女换衣服的时候我全程在他身边,他都被扒光了!
你们找到什么匕首了吗?就算这蛇真是观月伤的,那也就是说,昨天把我从水中救上来,拖着我走了那么远,把我带到山洞的人是观月!
那观月就不只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姐这是在怂恿我恩将仇报吗?”
寒心若简直要被气死了,想要反驳又因为自傲被涨红了一张脸。
她随即一甩手说:“随便你怎么说!等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找什么地方哭去!”
寒兴莫说:“二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能连观月的一句解释都不听,凭着这么一条半死不死的蛇就将观月归为心存歹念的人,你就不能让我自己解决吗?”
寒心若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整张脸气得像个包子。
寒兴莫还不死心的说:“另外,这巨蛇幼崽,二姐最好也留在野外,不要带回皑苍皇城。”
寒心若本来心中就不忿,这会儿听到寒兴莫这么明显有意包庇的话,瞥向寒兴莫的时候,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还让我帮你解决掉观月的罪证吗?那等回去之后,等你发现观月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之后呢?
是不是也要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干脆放他一条生路把他放跑?
是哦!到时候连罪证都没了,我凭什么说他这人居心叵测?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寒兴莫说:“当然不是二姐说的这么回事。幼崽在湖里,附近必然有巨蛇,一条蛇可搞不出来小蛇,也就是说至少应该还有两条沙漠巨蛇在这绿洲里,到时候一来来两条成年巨蛇不是麻烦?”
寒心若只觉得他被美色所惑,简直连命都不要了,两条巨蛇又怎样?他们是特意回去调过战甲回来的,还怕两条蛇吗?
然而寒兴莫说:“我们是出来游玩的,没必要枉造杀孽。”
寒心若:“呵呵!说得好听,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二姐……”寒兴莫安抚道:“二姐你放心,如果观月真的有问题,我也肯定不会容他,但是观月这次落水蹊跷,当时我明明是拉上观月走的,即便是背对着他,一时不慎将他拉倒了,他也该是往我的方向倒过来,怎么会摔到湖里去?
而且二姐才捞到幼蛇检验,那么快就将蛇身上的疑点分析得那么清楚,甚至还找人查验了观月衣袍上的血迹,弟弟想知道,这在二姐面前搬弄是非的人是谁?”
寒心若一怔,扭头回去看寒兴莫的眼神中却没有心虚。
“怎么?你是把你二姐当白痴了吗?这么一个光溜溜的东西摆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会自己分析了是吗?”
寒兴莫说:“倒不是这么回事,只是二姐平日里不喜欢动脑筋,就算是因此怀疑了,应该也是直觉性的,真到说的时候,肯定不会说的那么清楚,现在却条理如此清晰,简直就好像有人在二姐面前说过一遍,二姐凭着听过之后的内容重新组织了语言复述了一遍似的。”
寒心若:“……”
寒兴莫又问:“是黎芳华吧!”
寒心若:“……”
寒兴莫又说:“她倒不愧是司法司司长的女儿,这是打算女承父业吗?倒是可惜了皑苍不收女官。”
寒心若见寒兴莫根本没想听她回答,就已经自己做了判断,忙拽了寒兴莫一下说道:“你那观月怎么掉下水的我不知道,你想自己处置你也可以自己处置,但芳华那都是关心你才多思多虑,你可不能到人家姑娘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她本来该是你的正妃,现在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截了胡,是你先对不起她的!你可别忘了。”
寒兴莫眯着眼睛,笑得温和。
“放心,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要斤斤计较肯定也要找她老爸!
然后后半句是不可能说给寒心若听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黎芳华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寒心若没有再继续揪着观月不放,倒是说了几句安抚寒兴莫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然而寒心若走后,寒兴莫原本看似温和的目光中却闪过了一丝阴寒……
不管寒心若这么想黎芳华的这些举动,反正这些举动在寒兴莫的眼中已经不可原谅了。
拔营的命令很快被传达了下去,幼崽也被人专门送回到湖中……
寒兴莫拖着本来就受伤的身体跟寒心若对峙一番之后,精神都跟着有些不太好了,正当他往回走的时候,在距离步行甲还有三四十米远的位置,他却骤然听到舱门大开的步行甲里面传来观月的一声惊叫。
“啊!!”
寒兴莫一惊,忙跑了进去……
“观月!”
却见三个被寒心若叫过来的侍卫站在步行甲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他们公主在听完寒兴莫的话之后,自己就走了,似乎完全把他们三个给遗忘了似的。
观月则是这会儿才刚刚睡醒过来,原本以为一睁眼看到的肯定是寒兴莫,再不济也应该是侍女或者侍从,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三个腰间别着兵器的侍卫,这让他怎么能不被吓一跳?
当即就惊叫了起来,而这一声,同样也惊吓到了本来就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的那三个侍卫。
寒兴莫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三个侍卫手足无措,想要让观月别叫,又碰都不敢碰观月一下,见寒兴莫回来,那三双手皆是还停在了空中,脑袋却已经齐齐转身看向寒兴莫。一时间,那三个侍卫更是连动弹一下都不敢了。
寒兴莫皱着眉头走过来,将刚醒过来,尚在惊吓中的观月抱进怀里,蹙眉对那三个没眼力见儿的侍卫说道:“还不滚出去!”
那三个侍卫听完,应都不敢应一声,逃命似的就从步行甲内出去了。
待人走完了,寒兴莫才拍着观月的后背说:“没事,他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是二姐手下的侍卫,没什么可怕的。”
观月惊吓之下,竟然一时间连结巴都顾不上了。
“他们来我这儿干啥呀!”
寒兴莫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相信自己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如果观月真的会对自己不利,为了接近他用感情来欺骗他的话,他相信自己能够毫不留情的排除掉这个障碍。
他说要自己解决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找观月问清楚。
然而真到了要把这一切弄清楚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他不想去质问观月,怀疑观月……也许,直到此时他才觉得,也许即便更为直白的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依旧……没办法对观月怎么样……
就算观月真的有心伤害他,他可能也依旧还是会放观月一条生路的吧……
“没什么,你昨晚开始一直在发烧,二姐知道之后,特意让府医给你熬了药,让他们送过来。”
观月心里这会儿也平静了许多,听到这里,忍不住抬眼问道:“那……那药呢?”
寒兴莫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那被他摔碎了的瓷碗上,他瞎编道:“被我砸了……”
观月:“……”
寒兴莫解释道:“我起床气比较大。”
观月继续:“……”
寒兴莫:“一会儿回去让府医再煎一回。”
观月:“……”起床气再怎么大也不能浪费人家二姐的心血啊!
作者有话说:
本章知识点,已知观月父亲的叛国罪不存在可见的实质性证据……那观家为什么会被抄家呢?
第23章 恭喜观公子
……
几天之后的下午,堪堪痊愈了的观月悠闲的在自己的小院里喝着茶,额外还给自己加了两块精致小巧的点心。没办法,快吃晚饭了,就算是下午茶也不能吃太多。
正喝着,一个看着眼熟的侍从,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红漆托盘的侍从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过观公子。”
那看着眼熟的侍从见了观月就先给他行了个跪礼,拜过之后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倒也不是他们轻视观月什么的,而是观月从来也不讲究这个,要是等他领会到需要他说可以起来才能起来的话,怕是得让人家跪上大半天他都不知道要开口。
“恭喜观公子贺喜观公子。”那侍从脸上依旧笑意不减的说道。
观月茫然,却也并没有开口,只是歪着头看他。
那侍从既然能在观月面前混个脸熟,最近肯定是经常往这里送东西的,有的时候是放在前院熬好了的药,寒兴莫似乎不太放心后院的人,怕药放在后院煎会有人动手脚,这个怀疑似乎还挺有针对性的。
有时候是补品,甚至还不乏机巧玩具,怕观月闷是一回事,但观月不喜欢那种要动脑筋才能打开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了,完全像是把观月当孩子养。然而,今天这个孩子怕是要养大了……
只见那侍从说完,跟在他后面的人就将红漆托盘送了上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观月面前的桌面上,放平整之后掀开上面的红布,里面是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
观月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这小托盘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的,那些瓶子倒是小巧精致,镶金描边的,先不说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瓶子本身就挺好看的。然而……观月还是不知道这是个啥?
观月继续茫然……
那侍从见观月看到东西了都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脸上多多少少就有些尴尬起来了……这还要他亲口说出来嘛?
“你先下去!”
那侍从呵退了他身后跟他一起送东西过来的人,又看了一眼观月身边的柿介说道:“也请姑娘先……”
让她出去的意味十足。
柿介狐疑的看了那侍从一眼,也就因为他是寒兴莫的人,她才能给点儿面子什么都不问的走开了……
而观月,见到周围什么人都不剩了,那就更迷茫了,什么事儿是不能让人听见的吗?他又不做亏心事!
随后,那侍从贼兮兮的又看了看周围,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并不怎么厚的本子,恭敬的又放到了观月面前。
“请观公子,细看这个……”
观月依旧不解,狐疑着伸手接过那封面上什么字都没写的薄本子……
嗯!纸质不错……
随后顺手就翻开了……仅一眼,他马上就又关了回来……
这要是换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怕是能羞得直接扔了。然而……观月他不是个姑娘啊!
不光不是个姑娘,这样的剧情,以前他还写过好吗?只不过现在是图画,他那是文字而已!
那……那他还羞个什么劲儿?当然要羞!自己一个人躲着看是一回事,小说、漫画甚至是片儿,观月看得都很起劲儿,但是当着别人的面翻开来看,那就尴尬了好吗?
关键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来一下院子里,外面的世界他都完全不去接触,他自以为这种东西他是再也接触不到了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特意送这个上来解闷儿的吗?
观月的脸颊上不自觉的染上了两坨红晕,神情却是依旧淡淡的,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东西放到一边。
见观月如此,那侍从就默认他是明白了,于是继续给观月解释……
他拿起刚才那小托盘上的一个瓶子说道:“观公子,您看这个,这个是外敷的药剂,对外伤最有效。”
“啊?”
那侍从又拿起另一个瓶子说:“这个是止痛膏,都是做成膏状的,内用外用都可以,但这玩意儿可不能内服啊!还有这个,这个是……”
“等等等!”
观月听不下去了,且越听越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男?春?宫加上这些东西?
他又没有受伤!而且还有一个小矮瓶没说完呢!
可是观月总觉得,这东西要是说出来的话,怕是要被打?码……
“你送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侍从听完先是诧异观月的依旧什么都不懂,之后那诧异消失,留下来的依旧是那抹贱兮兮的坏笑。
“回观公子,这是殿下吩咐下来的。观公子您身子养的也差不多了,殿下的意思是,今晚到您院中过夜。”
观月眨眨眼,又眨了眨,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及,从他们自境外绿洲回来之后,寒兴莫不是一直都有来他院子吗?而且每天晚上都要亲亲抱抱一阵,然而……这个过夜……
突然反应过来的观月瞬间整个人都像是要炸毛了似的,脸更是猛地红成了番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血气不自觉上涌。
那侍从这才确定了他是真的知道了,笑着告辞道:“晚上殿下会过来伊兰轩跟您一同进餐,您就好生准备着吧!我这就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观月反应,自顾自的就要退出去。
观月整个人如遭雷劈,顺手就拉住那人说道:“诶!等等!”
那侍从又疑惑扭头回来……
观月问道:“寒……寒兴莫……现在在哪儿?”
那侍从笑道:“殿下这会儿正在前院跟公主殿下聊天儿呢!时间还早,观公子随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