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玄幻科幻]——BY:非非非非
非非非非  发于:202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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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画阑传音:“拿进来。轻点,别闹出动静,吵人。”
  渔回恭敬地端着一盒发簪走进来,看到埋在被褥中的两人,悄悄露出了单身狗的不屑眼神。
  晏画阑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生怕吵醒霜绛年。
  他神识扫过首饰匣里的发簪,发现了一柄镂刻了箜篌的发簪。
  灵气探入其中,如泥牛入海,显然是件不可多得的神器。
  ——箜篌簪,他们要找的最后一柄钥匙,八九不离十,只待哥哥醒后确认。
  晏画阑心里略松。
  “十万灵石的去向如何?”他问。
  渔回道:“灵石被庄淑兰暗中交给了接头人,目前接头人还没有下一步行动。属下不敢打草惊蛇,还在等待消息,伺机追查。”
  “好。一有消息就报给我。”晏画阑的视线落回哥哥脸上,“下去吧。”
  霜绛年这一睡,整整睡了半日。
  夜半他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晏画阑炯炯有神的凤眼。
  晏画阑朝他灿烂一笑,颊边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霜绛年心痒,手指尖在两个酒窝里各戳了一下,轻声感叹:“还是小时候的酒窝更可爱。怎么年纪越大,酒窝越浅了呢。”
  “这叫成熟稳重。”晏画阑自信挑眉,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酒窝练深一点。
  他献宝似的将簪子递给霜绛年:“怎么样,是不是箜篌簪?”
  霜绛年凝眉接过发簪,细细打量。
  系统从被窝里冒出头:[宿主,千真万确,这就是箜篌簪!]
  晏画阑也听到了,满眼兴奋:“九刺、拜月华、箜篌簪,钥匙聚齐,这么说,哥哥心脏里的神器就能取出来了?”
  “嗯。”霜绛年眼中浮起淡淡的欢喜。
  晏画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们接下来就去找大椿重塑肉身!”
  霜绛年点头,继续摆弄手中的箜篌簪,反复端详。
  这簪子,他从前见过。
  “是这个啊。”他恍然,“怪不得会落入庄淑兰手里。”
  晏画阑好奇地望着他,显然很想知道箜篌簪的由来。
  “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吗?”霜绛年轻咳一声,“用亲眼见证的方式。”
  “亲眼见证?”晏画阑迷惘。
  设身处地地体验他人记忆,除了残忍无比的搜魂,也只有……
  “你的神识,进来。”霜绛年又提醒他一句。
  晏画阑懂了,又好像没懂,毕竟任是谁见了天上掉馅饼都要怀疑一阵,是不是自己出幻觉了,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霜绛年垂眸,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红晕。
  “晏画阑,我们神交吧。”
  他柔软并坚定道。
  “——我想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第65章
  神神神神……交。
  少儿不宜呀。
  晏画阑当机立断,先把系统这只小孔雀捉了出来,堵住耳朵,把渔回叫进来,丢给了他。
  “陛下?”渔回一脸懵逼,“您何时不养鹈鹕,反倒开始养鹌鹑了?”
  晏画阑脸一臭:“这是孔雀,你爹心心念念的妖族小殿下。”
  “啊。”渔回大惊,“啊?!!”
  他瞠目结舌,视线不由自主就移到了霜绛年的小腹处。
  霜绛年面无表情:“不是我生的。”
  不是王妃的崽,那就是陛下和别的小妖精的崽了?
  渔回谴责的目光射向晏画阑。
  晏画阑立刻对哥哥露出了可怜唧唧冤屈鹌鹑的表情。
  霜绛年无奈,向渔回解释道:“是我的没错。”
  渔回松了口气,掷地有声:“臣定会用性命保护小殿下。万死不辞!”
  霜绛年倒不担心系统的安危。系统是神器,危难关头,指不定谁保护谁。
  系统现在虽然有了肉身,但仍然和他维持着紧密的联系,成就系统尚在,不远千里也能在他脑海里发出声音。
  比如现在系统就在好奇地探头探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看的!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然后它就被霜绛年丢了一个禁言。
  无关人等退下,房间里只剩霜绛年和晏画阑两个人。
  晏画阑清了清嗓子,面颊微红,望向他的双眸炯炯有神:“哥哥刚才说……要和我神交?”
  霜绛年:“嗯。”
  晏画阑羞涩:“那多不好意思。”
  然后他就一脸羞涩地咧出了一个色批的笑容。
  霜绛年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他的下巴,以免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流出来,脏了被褥。
  “和你脑子里想的那种意味无关。神交意为神魂交融,也有不同的方式,你我先前已有三次神交,一次在轩辕真火的心魔幻境里,一次在红枫岭,还有一次是在潜水舟里,你分出部分神魂为我承担鲛人歌声带来的压力。”
  “头两次,是哥哥进入我的神魂,后一次,是我的一部分进入哥哥的神魂。”晏画阑纯真地眨眨眼,“所以现在是要……要我全部进入哥哥里面吗?”
  什么虎狼之词。
  “我只是想与你分享我的记忆。”霜绛年威胁性地斜他一眼,“不可乱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闭上了眼。
  敞开内心深处最幽闭的门,需要全身心的信任,也需要向另一个个体袒露自身阴暗面的勇气。
  常年封闭内心的人,很难做到放松。
  晏画阑靠了过去,气息交融,他垂着眼睫,看到了哥哥受惊般微微颤动的眼皮,感觉到哥哥热气蒸腾的脸颊。
  倒不是警惕戒备的表情。
  而是……因为害羞而紧张?
  霜绛年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心悦什么人,也是静悄悄的,像雨后初生的小蘑菇,藏在阴影里。
  他脸上极少流露出这般动情的颜色。
  清冷美人娇羞,最是风情。
  晏画阑心痒难耐,喉结不住滚动,还要按捺下冲动,撩拨道:“这样我进不去,哥哥放松些。”
  嗓音沙哑带笑,引人误会。
  霜绛年掀起眼皮怒瞪他,猝不及防便被吻了上来。
  初时略有反抗,很快便陷入沉醉。心醉神迷之时,身心放松,晏画阑的神魂润物无声,不知不觉便潜入了他的识海。
  识海中长夜苍茫,瑰丽的孔雀出现在大海上,展翅划过黑暗。它周身释放着明亮的火焰,宛如夜空中一轮太阳。
  海面掀起微波,光芒点亮之处,鱼儿甩尾跃出海面,追随着光亮,在夜空与海洋的交界处蹦跃、畅游。
  鱼尾抖动溅出晶莹的水珠,在火光中璀璨如星。
  孔雀俯身低掠,指爪在海面掠起优美的弧线,与鱼儿游动的水波交织成乐章。
  他们相伴着前往天边的晨光。
  晏画阑在刺眼的光线下睁开眼,不知何时,他落在了一片荒野上,冬日惨白的阳光落下,四周皆是鼓起的坟包。
  举目四望,他正处于霜城外的荒郊野岭里。
  这里是哥哥的记忆?
  “呵啾”,靠在墓碑边的小孩打了个喷嚏。
  小孩大概四五岁的年纪,外面锦衣华服,里面内衫却穿破了洞,冻得瑟瑟发抖。
  他低着头,长发未梳,遮住了脸,隐约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
  晏画阑瞥了一眼墓碑上的字,正是“霜噙月之墓”。
  那这个孩子就是……
  “哥、霜绛年?”
  四岁的霜绛年沉默。
  晏画阑蹲下来想看他,还不够低,只能看到漆黑的发顶,于是他索性躺了下来,仰着头,倒着看他的小哥哥。
  霜绛年双眸黑沉,其中空无一物,即便有个俊美的憨批突然闯进他的视野里,他眼中也未曾掀起过波澜。
  晏画阑仰面躺着,扯耳朵、对斗鸡眼,向他做了个鬼脸。
  霜绛年不为所动。
  晏画阑尴尬地挠了挠脸。
  他最擅长没话找话,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霜绛年不语。
  “哈哈,猜不到吧!”晏画阑得意洋洋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霜绛年继续不语。
  ……这样没有反应,还不如用针扎他呢。
  晏画阑悻悻收起笑,伸出手,扯了扯霜绛年的脸蛋。
  小孩子再瘦,下巴再尖,也都有软软嫩嫩脸蛋。绵软的触感袭来,晏画阑心都酥了。
  内心深处,又泛起浓重的心疼。
  这时候的哥哥,比他们初见时情况糟糕得多。
  哥哥简直任人揉捏,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像是一只没有感觉和感情的布娃娃。
  他优秀又漂亮的哥哥,合该金尊玉贵被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要落在泥淖之中?
  一滴泪珠,无声地顺着晏画阑的眼尾滑落。
  霜绛年终于动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不是被他的眼泪感动,而是完全出于感染风寒的生理本能。
  晏画阑大大叹了口气,翻身坐起,脱下大氅,把霜绛年裹成一只鸡毛粽子,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天冷,我们该回家啦。”
  霜绛年安安静静蜷缩在他怀里,或许不愿意,但也不反抗。
  入城时,有村妇看到他们的样子,吓掉了菜篮子。
  在这个记忆世界里,除了霜绛年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晏画阑,旁人只能看到霜绛年在凭空飘浮。
  晏画阑只好挑小路,把霜绛年偷偷送到了霜家后院,送到了霜噙月的奶娘——黄婆子身边。
  黄婆子对他爱护有加,连忙给霜绛年熬了姜汤,喂下去驱寒。
  晏画阑顺手尝了一勺,辣得龇牙咧嘴。他仗着没人能看见他,便大摇大摆地溜达去了霜宅的正房。
  庄淑兰正在撺掇霜弘方,找机会打发走霜绛年。
  “老太爷最疼爱的就是你姐姐,还破例给她的儿子赐姓为霜。若那孩子留在府中,家权永远都不会过夫君的手。等那孩子稍大一些,老太爷就会直接把霜家交到霜绛年手上!”
  “再议、再议……这不还没找到借口么。”霜弘方听进了脑子里,但生性懒散的他懒得多动脑子思考,披了衣袍便走,“夫人,我约了酒席,晚些回来。”
  庄淑兰眼中划过阴翳。
  晏画阑大大咧咧站在她面前,伸出两指,狠狠戳了一下她的双眼。
  庄淑兰尖叫一声,剧痛让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被连根抠挖了出来。然而痛觉平复之后,她双眼却没有丝毫损伤。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厉鬼,向她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只有霜绛年能看见的“厉鬼”,陪着他上山砍柴。
  让四岁的小孩独自上山砍柴,斧头也不许带,分明是期望出现一个意外,让他身死兽口。
  气得晏画阑舀了粪水掺进庄淑兰的茶壶里。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霜绛年停下了步伐。
  晏画阑施施然落在他身前,打算瞬间斩落整片山林的树枝,送他一个仙迹。
  却见孩子拾起一根细树枝,凝水为剑,翩然间,身周树枝扑簌簌落下。
  霜绛年俯身开始捡树枝。
  晏画阑看呆了。
  四岁筑基,绝对是天才中的翘楚。按照这个修炼速度,哥哥修炼百年早该晋升化神期,初遇时怎么可能还是筑基期?
  带着疑问,晏画阑一拂衣袖,袖风卷起树枝,自动堆在一处。
  霜绛年用藤条捆扎好树枝,背起来。
  他没有言谢,只是多看了晏画阑一眼。
  这一眼让晏画阑喜出望外,他朝小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霜绛年移开视线。
  天上落了薄雪,山路崎岖湿滑。霜绛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脚踝很快便肿起来。
  他手中聚出荧光,这时候他的治愈术还很稚嫩,光亮断断续续。
  却有一只大手伸出来,虚放在他脚踝上。灵气涌来,像烤炭火般温暖,几息之间,浮肿便消了下去。
  霜绛年淡淡望着他的动作。
  很奇怪。母亲说过火灵根难以学会治愈术,而且世间厉鬼都有死气,又怎会释放生机。
  晏画阑抬头一笑,让他想起狡猾勾人的狐狸:“想不想知道,我的治愈术是谁教的?”
  霜绛年不想知道。
  他只想知道,怎么能让这个厉鬼或者狐狸精闭嘴。
  “男狐狸精”一手托他,一手勾着柴禾,足尖轻点,向山下掠去。
  平平淡淡过去两日。
  霜绛年被带到了正厅里,接受庄淑兰和霜弘方的责罚,仅仅是因为庄淑兰这些日受尽厉鬼恶作剧的折磨,而她怀疑这是霜绛年做的。
  仆役刚要压着霜绛年跪下来,便被晏画阑一脚踢飞。
  然后晏画阑又掰折了庄淑兰所有手指,拎着她的头发,把她吊在房梁上。
  霜弘方吓得尿了裤子,不停磕头求饶,晏画阑贴心地帮他解了裤腰带,让他当着满堂仆役的面前光屁股。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只有霜绛年笑了。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稚子之心,而他的笑容却冷淡凉薄,像冰雕,像孤魂野鬼。
  他问:“你是谁?”
  晏画阑真诚:“是你夫君。”
  霜绛年冷漠地盯着他,显然不信。
  晏画阑也觉占小娃娃的便宜太表态,便道:“我是你的守护神仙。”
  “好。”霜绛年淡淡道,“实现我的愿望,等我长大,再吃掉我做报酬。”
  晏画阑:“……”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像好神仙吗?
  他觉得,小哥哥肯定把他当成了什么吃人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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