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玄幻科幻]——BY:非非非非
非非非非  发于:202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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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街上的人流中。
  霜绛年没有喊住乐桃情,只是跟着他,等他消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聆乐阁的包间里,乐桃情是聆乐阁的常客,乐师们鱼贯而入,琴箫鼓瑟悠悠而起。
  他坐下来开始喝闷酒,霜绛年就坐在他对面。
  “你不是和易雪组队了么?还来找我做什么。”乐桃情郁郁道。
  “我只信你。”霜绛年微笑道,“信你的实力,信你没有坏心。”
  “实力?哼。”乐桃情咚地放下酒杯,“你不是说我走后门吗?”
  霜绛年好笑:“你不是说我废物吗?”
  乐桃情噎住。
  他是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霜绛年自斟一杯:“丹会的名次,你是怎么得来的,我就是怎么得来的。”
  “我从来都是真才实学,没走过后门。”乐桃情高声道,“可是就因为我是宗主的孙子,年纪又小,所有人都不信我……”
  他眼角泪光一闪而逝。
  “他们只是嫉妒你。”霜绛年举杯,“——下一场赛会,要不要与我合作,狠狠打他们的脸?”
  乐桃情眼角的泪意褪去,眼神逐渐坚定。
  他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我的认可。”
  乐桃情举杯,和霜绛年碰了一下杯。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你可不许拖累我。”
  “你也一样。”
  两人相对,一饮而尽。
  乐桃情酒量不好还爱喝,不一会儿就醉醺醺地靠过来,满脸绯红,本性毕露。
  他附在霜绛年耳边:“昨晚……你和妖王那个了吧?”他嘿嘿一乐,“我看你们情谊正浓,就没再打扰。”
  “没有的事。”霜绛年被灌了好几壶仙酿,脸色还是白生生的。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乐桃情自顾自低语,“我还道妖王妃多有魅力,还想向她取取经,问她怎么把优秀男人变成情痴……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霜绛年回想了一下,大概就是扎针扎得格外疼,让晏画阑记忆犹新吧。
  不过——
  “你觉得妖王优秀?”他意外道。
  晏画阑声名极差,乐桃情能这么认可他,霜绛年顿时有种崽子养得优秀的自豪感。
  “你不懂。”醉猫少年摇摇手指,向下一指,“对于男人来说,那里优秀就算是优秀。”
  “……”霜绛年确实不懂,但大为震撼。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这个扭曲的观点,艰涩道:“那你对孟客枝也是因为……”
  乐桃情色咪咪笑了:“没错。我感觉他那里是个潜力股。”
  霜绛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真是……所托非人。”
  好惨啊。
  孟客枝不举的事,还是晚点再告诉乐桃情吧。否则造成的打击太大,会影响赛会发挥罢。
  身旁,乐桃情“砰”地以脸砸桌,醉倒过去。
  霜绛年给他披了件披肩,忽觉一阵眩晕。
  ——不对劲。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千杯不醉,这点酒不可能产生影响。
  “系统,开始准备双人紧急传送。”他心道。
  [滴,紧急传送阵准备中——遭遇结界——传送地点确认失败。我再找其它方法!]
  有结界。对方是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是为谁而来。
  霜绛年咬破舌尖,低头检查酒杯,酒里没有迷药,不能对症解毒。
  那么就是……乐曲。
  他强行保持一分清明,摇摇晃晃站起身,回头看去。
  只见五名乐师昏倒了四名,只剩中间的琴师,仍在不紧不慢地奏曲。
  一声声情切意绵,扰人神智,催人睡眠。
  霜绛年双腿一软,没撑住,坐倒在酒桌边。
  琴师站起身向他走来,瑶琴兀自弹奏出醉人心魄的乐曲。
  “师弟。”
  一只冰凉的手捏起他的下巴。
  霜绛年模糊的视野中,琴师的脸如水波般漾起波澜,逐渐变成一张如玉俊颜。
  “……孟、客、枝。”
  霜绛年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
  是孟客枝假扮琴师,布下天罗地网,在这里等他。
  “师弟,别来无恙。”孟客枝笑得如沐春风,“总算让我抓到你了。”
  他冰凉的手不断在霜绛年脸上游弋,寻找着解除易容的方法。
  霜绛年微微发抖。
  孟客枝没有发现易容的端倪,于是伸手勾开他的衣领,落在他的心口上。
  “忘情”引动,独属无情道的冰冷灵气在师兄弟二人体内流转。
  孟客枝笑了。
  “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逃到什么地方,只要‘忘情’在,你就永远无法逃离无情道,永远无法逃离我。”
  他嗓音温柔含笑,但每一句话对霜绛年来说,都仿佛出于恶鬼之口。
  “对了,师弟。有人命我抓一只从‘牢笼’中逃出的鲛人。”
  孟客枝盯着他的眼睛。
  “鲛人在百年前便已灭族,但谁能想到,我的师弟竟然就是那珍贵无比的鲛人呢?”
  “师弟你猜——若我把你交给尊主,尊主会怎么对你?”
  霜绛年瞳孔骤缩。
  鲛人族被屠杀当日犹在眼前,杀意如同利刃冲出眼瞳,“忘情”几乎撕裂他的心脏。
  生命受到威胁,孔雀翎触发。
  刹那间,翡翠绿的火焰从心口涌出,护住了他的心脉,并将讯息传送给远处的晏画阑。
  琴音与剧痛齐下,霜绛年唇角溢血,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天海楼顶。
  晏画阑手中的玉烟杆,“嚓”地一声,碎了。


第22章
  不过多时,霜绛年悠悠醒转。
  风吹竹林沙沙作响,琴音过窗,撩动床榻前的风铃。
  “此地名为映音苑。”孟客枝的声音传来,“我于深山峭壁裂隙处秘密开凿此苑,没有任何人能找来。”
  没人能找到?霜绛年心中冷笑。
  孔雀翎能代替孔雀守护宿主,一旦宿主遇险,无论多远,它都能将讯息传达给晏画阑。
  只不过系统屏蔽了孔雀翎的气息,目前还无法确认具体位置罢了。
  霜绛年坐起身,抚摸脖颈,发现颈间多了一圈缚妖锁。
  他试着释放出一丝灵气,指尖便被电出一道黑痕。
  孟客枝坐在榻边,微笑道:“有趣,缚妖锁困妖,却也能困住身为灵兽的鲛人。”
  霜绛年淡淡道:“既然知道我是鲛人,为何不把我交出去?”
  孟客枝目露亲切:“小霜是我的师弟,我怎会将你交给心怀叵测之人。”
  霜绛年:“师兄不是那心怀叵测之人,又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孟客枝意有所指道,“不过……在这里的你,似乎并不完整。”
  “师兄这是何意?”
  “古有分魂之禁术,能将半妖的妖血与人血分离,双体同命。少时我见师弟总将一尾黑鳞鱼随身携带,却并未想到这一层。”
  “直到囚笼被破坏,尊主降罚于我,令我寻找逃窜的鲛人,我才恍然了悟。”
  孟客枝撩起霜绛年的一缕长发:“师弟从前怎不向我坦诚鲛人之事?——害得师兄好惨啊。”
  [无耻!]系统大骂,[他想让宿主送死,反噬自身是咎由自取,怎么还有脸说是宿主害的?]
  霜绛年直接笑出声:“哈哈,脸皮城墙厚,看乐子罢。”
  孟客枝听了道:“师弟真会开玩笑。”
  他脸上还笑着,手上突然使力,粗暴地揪起霜绛年的长发,把他掼在墙边。
  “但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孟客枝逼近他的脸,“那尾鱼,现在在哪?”
  “丢了。”霜绛年云淡风轻。
  孟客枝命令:“一个月之内,找回来,交给我。”
  霜绛年不置可否。
  孟客枝松开手,忽然变了一张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疼吗?抱歉,最近师兄心境不稳,有些话听不得。”
  霜绛年笑了笑。
  “找到鱼之后,你会怎么做?”
  “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你只需每年放一滴鲛人精血,助师兄修炼便好。”孟客枝道,“小霜是个好孩子,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嗯?”
  霜绛年好笑:“我何错之有?”
  孟客枝退入阴影中。他褪下衣袍,又徐徐解开包裹胸口的白纱。
  一圈圈带血白纱落下,他整个前胸和腹部布满血脓,爪痕纵横,魔毒深入腠理。
  “看到了吗?”手指插入伤口,搅拌着黑色的毒液,“这就是师弟向我隐瞒造成的恶果。”
  “魔毒?这就是‘尊主’的惩罚?”霜绛年微讶。
  这样浓郁的魔毒极不常见。
  百年前魔毒悄然出现在九州,有医修推断,它们是修士大能的心魔与千余种蛇毒的混合物。
  这些东西只在大能陨落之地聚集,偶然才会在外见到一星半点。孟客枝的情况,霜绛年只在黑蛟身上见过。
  难道黑蛟身具魔毒不是因为自身特性,而是和孟客枝一样,是因为那个囚禁晏画阑的“尊主”?
  霜绛年皱眉:“你口中的‘尊主’,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万魔之主,也将是九州的主人。任何违抗他命令的人,都会被剧毒吞噬。”孟客枝定定盯着他道,“只有师弟的‘忘情’是例外。”
  说着,他仰头吞下一粒丹药,走到榻边,然后抚上霜绛年的衣带。
  霜绛年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应该杀了你,取回忘情。但师兄舍不得再看你死第二次。不过,若以双修之法,让忘情联通你我二人心脉,也能驱除我身上的魔毒。”
  孟客枝湿冷的手掌抚过他的脸,深情款款。
  “师弟,我这可是在救你啊。”
  “嗤。”霜绛年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心道:“系统,可以解开孔雀翎的气息封印了。”
  [是!]
  以上次晏画阑找去丹东镇的速度,这次找来大概要多久?
  十秒,二十秒?
  他要抓紧时间。
  霜绛年反手抓住了孟客枝,现出一脸嘲意。
  “双修?可笑,孟客枝你行吗?壮阳药吃多了,小心马上风。”
  孟客枝愕然,脸色陡然变得青白。
  “……你说什么?!”
  他的师弟向来乖顺听话,何曾这般侮辱过他?
  霜绛年满脸笑容,恶意倾泻而出:“我知道师兄有些话听不得,但我实在想说,原来‘太监久了会变态’是真的。”
  “小时候我就觉着了,师兄你装温柔的时候,总是油腻得让我恶心。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的……咳。”
  颈间缚妖锁滚烫,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霜绛年被拉着缚妖锁扔进床榻里,他颈间刺痛无比,眼睛却亮得慑人,满溢出轻蔑。
  孟客枝剧烈喘息,气得浑身发抖。
  曾几何时,年幼的师弟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孺慕,那种可以完全掌控一个弱者的感觉,让他动了欲。
  就算他杀过一次师弟又如何?
  反正师弟只属于他,肯定能理解他、原谅他。
  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在霜绛年眼里,低到了泥淖里,就连一颗尘土都不如。
  “你的命是我父尊救的,你的无情道是我教的,你这脸和身子是在我眼底下长大的!”
  孟客枝眼中布满血丝,疯了一样掐紧他的脖子。
  “你是生、是死,都由我决定——!”
  “笑话。你以为你是天道?”霜绛年呼吸困难,音量不减,“我是我自己的。就算天道也不能左右!”
  床榻上有什么东西被压断了,他摸到身后冰凉的棍状物,攥在手心。
  “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还妄想驱散魔毒、修为精进?”
  霜绛年咬牙。
  “想都别想。”
  他猛地抽出那半截玉棍,将碎裂尖锐的一端狠狠插进孟客枝的胸口。
  “呸。”
  在孟客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霜绛年往他脸上唾了一口血沫。
  他嘴唇染得殷红,咧开一个张狂的笑。
  “下地狱吧。”
  这时,霜绛年才看到,那柄用来被他当凶器的玉棍,是他的玉箫。
  无情道修士不能被外人发现,他们师门从小就要培养另一门法术用以遮掩,他修医,孟客枝修乐。
  因为好奇师兄的琴,他还特地学了箫,以箫合之。
  现在箫碎,霜绛年竟丝毫不觉可惜。
  ——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见此断箫,孟客枝暴怒。
  他口喷鲜血,不是因为胸口的伤势,而是因为心境起伏。
  无情道一破再破,竟连元婴都有碎裂之势。
  他扯碎了霜绛年肩头的布料,然而就在他有进一步行动之时,映音苑外,突然传来保护阵的破碎声。
  有入侵者。
  “谁?”孟客枝警觉。
  “要杀你的人。”霜绛年笑道。
  是晏画阑寻来了。
  十五秒,不多不少,刚好够他把孟客枝气到吐血。
  孟客枝抬手,瑶琴隔空落入他掌中。
  他蓄势待发等了三秒。
  ……人呢?
  霜绛年内心也在呐喊:晏画阑人呢?
  他直接脱掉马甲,给了晏画阑一个杀人泄醋的大好机会,晏画阑人怎么不见了?
  孟客枝蔑笑:“跑了?”
  逃跑?
  那只斗鸡,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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