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有人想起去他家看看。”
“可是家里没人,其他人害怕出什么事,怀疑老人可能是走丢了,所以报了警。”
“但是老人却一直都没有被找到。”
“直到某天,一单元的居民纷纷去找物业,说闻到电梯里传来一股臭味……”
“因为之前电梯曾经坏过,大家都怕这里再出事,物业的人便开始四处搜寻,又一次叫来了维修人员。”
“维修人员找不到问题,索性下了电梯井。”
“结果,那个人发现竟然有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卡在电梯井里!”
“......”
一口气讲完这个故事,谢寅浩盯着那具尸体。
“你是那个老人吗?”
“......”
“不说话?那就不是你,对吧,我放心了。”
谢寅浩面无表情地撸起袖子。
尸体的面部似乎微微一颤。
“你想——干——什么——”
谢寅浩攥紧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咯咯响。
“你吓到我了,所以我打算……”
“揍你!”
尸体:“?!”
“......”
十几分钟后。
电梯到达六楼。
谢寅浩拖着一具尸体,一脚踹开天台的门。
一声巨响,听得正慢悠悠喝茶的汪识鹤眼皮一跳。
“老师呢!”
“......”
四目相对,汪识鹤咳了一声,盖上杯盖,习惯性露出一个很是假惺惺的笑容。
“这位学员,先把你手里的那位老人家放下,人挺可怜的,你小心点,别把他胳膊给拽掉了……”
“原来是汪大师,我在电视上见过您。”
谢寅浩放下尸体,冲着他一抱拳。
“大师好。”
“哎,好、好……”
汪识鹤干笑两声,从旁边桌子上摸出一张表格。
“八百二十一号学员,谢寅浩对吗?”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也欢迎你进入体修系,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谢寅浩点点头,恭恭敬敬:“老师好。”
他走上前,接过表格。
身后,躺在地上的尸体老泪纵横。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
等所有人都在鬼域里走过一遭之后,结果已然十分明显了。
成功通过考验的,一共九百五十三位学员。
余下的那些人,自然是不合格,要离开了。
一群人拖着行李,又是懊恼,又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身后的玄术研修院,心情很是复杂。
宿舍被窝都没来得及捂热。
确实是有点可惜。
“纪大师,所以之后还会继续招生吗?”
“这次被淘汰掉的人下次还可以再报名吗?我觉得我可以锻炼的!”
“呜呜呜我不想走,明明我都挤掉那么多人进来了啊!!”
“出门前我还信誓旦旦跟我爸说,等我回去,肯定就变得超厉害,哪知道就只能进门看一圈啊!”
大部分的人还是觉得不甘心,毕竟亲眼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切,体会到了这个地方的神奇,谁还愿意重新回去,当那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人?
可是没办法。
而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去处。
正式课程是从明天开始的,所以今晚,大家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观赏一番校园内的景色,顺便去尝尝看食堂的菜色。
“累死了,我刚刚在那里头一路被人追着跑,差点没跑断腿……”
“好香啊,食堂是不是有肉?!”
“闻不出来做的是什么,”
一群人兴奋异常地奔着食堂而去。
而此时,院外的纪淮川已经快要将那只伴生灵给从里到外给剖析一个遍了。
“奇怪,这里头怎么还带有林志明的生气?”
第70章 “是苗家巫蛊,还是太国……
“......”
林志明。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当初出现在《窥灵者》第一期却又迅速被三振出局的人, 如今却跟伴生灵这种邪乎的东西扯上了关系——不过想想他当时的表现,还有事后那种小心眼的劲头,后来更是和和太国的降头师混在一起, 这么一想的话, 他搅和进这种事情里, 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了。
只是那次以后, 好像也确实没怎么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纪淮川手指微勾,强行从那伴生灵的体内抽出了那一缕生气。
这家伙还想反抗, 可惜,被俘的这段日子,纪淮川没少折腾它,现在的它根本没什么力量, 就是一个纯粹的弱鸡。
将伴生灵与未被消化完的生气剥离开,那团生气就变成了一团雾蒙蒙的球体,在纪淮川掌心上下浮动着。
闭上眼, 还是可以感知到其中残存的意志。
“竟然已经死了吗?连肉身也被吞噬……”
从那团生气中, 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到林志明的不甘和怨愤。
原来他从宴会那天过后,突然没了消息, 竟然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而且, 还是死在他一心想要抱住的‘大腿’手里。
“伴生灵......太国佬……还有林志明……”
纪淮川眉头一皱,他不喜欢这种信息掌握不全的感觉,索性就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当初那场宴会的经手人方先生,给对方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方先生在那头很是惊喜。
“哎呦纪大师您好您好,有段时间没联络了哈,您最近应该挺忙的吧,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是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吗?您尽管说!”
方先生这人就是个人脉方面还算是比较广的普通富商。
当初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纪淮川几乎是每次打开朋友圈,都能看到他的早晚问候。
不过因为确实有事,所以这会儿也就不跟他废话了。
纪淮川直接问他,当初那太国佬是谁请去的,他们又是来这边做什么的,还有林志明……
“噢您说的是普颂德隆大师吧?”
方先生在那头仔细回忆了一下,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直接跟他说了。
“这位普颂德隆大师当初是应了郦云市的一位刘老板的约,专门飞过来,替刘老板的一个……嗯……熟人解降的。”
说是刘老板的熟人,实际上,是刘老板最喜欢的一个情妇的亲弟弟。
“要说这事儿啊,也实在是造孽。”
“刘老板的那个熟人,是被他前妻找人给下了降头,普颂德隆大师来之前,已经找了好多人过去帮他看,但是没什么效果,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人就已经开始全身流脓没办法出门了,所以就有人帮忙介绍了普颂德隆大师。”
“毕竟解降这种事,还是太国那边的人懂得更全面嘛!”
纪淮川听他在那边感叹,饶有兴致地一挑眉。
方先生说,刘老板那位‘熟人’姓李,叫李斌。
他跟他的前妻宋玉结婚八年,生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
最开始的时候一家子生活还算和谐,但是后来李斌出轨,跟一个比他年纪小了十岁的女人勾搭上,被宋玉发现,两口子就闹起了离婚大战。
撕扯了两年多,最后是宋玉无奈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才终于是成功和李斌彻底分开。
但是宋玉并没有就此不管孩子,她还是惦记着要把三个孩子全都抢回来,所以她必须得出去找工作,让自己的经济状况好起来,才有希望继续和前夫李斌撕扯。
于是她就暂时离开了老家,外出打工。
而这段时间,三个孩子则是跟着他们的亲生父亲李斌,和继母王慧君一同生活。
可是就算是跟着亲生父亲一起生活,三个孩子的日子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李斌就是个从骨子里已经烂干净了的酒鬼,他有特别严重的酒瘾,一天不喝酒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性格也极其古怪。
三个孩子被他和王慧君打发到拥挤的杂物间里住,屋子里潮湿又阴暗,仅仅只有一扇天窗可以透气,四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三个孩子就这样挤在一张床上,也不上学,就在家里做家务,偶尔空闲了,王慧君和李斌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可以抱着别人丢掉不要的课本看看。
有时候宋玉的母亲收到了女儿寄回来的钱,就会给几个外孙买点吃的喝的和衣服,送到李斌家里去,抽空再看看三个外孙。
但更多时候,李斌是不让他们见面的。
宋玉的母亲年纪也大了,之前有一次跟李斌起了争执,被醉醺醺的李斌拿着酒瓶子砸破了脑袋,所以后来,她觉得心里害怕,便也不经常过来了。
没了外婆的关照,三个孩子生活的更加艰难。
王慧君平时出门,一定会把家里吃的喝的以及稍微值钱一点的玩意儿都锁进柜子里,双重锁,三个孩子完全没可能打开。
他们平时在家也是只能吃父亲和继母的剩饭,有时候两口子在外头买一只烧鸡回来,旁边的孩子馋的直咽口水,李斌觉得好玩,就把啃的只剩几根肉丝的骨头丢过去,逗狗一样让孩子去捡。
有一次老大实在是饿急眼了,就扒着墙边看邻居吃饭,邻居看着小孩一双眼直冒绿光,上去给他们递了几个肉包子,等李斌回来更是直接就跟他说,让他多关心关心孩子,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让他们多吃点饭,不要总是让他们饿着。
邻居是好心,却没想到李斌觉得很没面子,回家以后就找了条锁链,套上老大的脖子,把她拴在床边栏杆上打了一顿。
老三是个五岁的小男孩,看见姐姐挨打,急得直掉眼泪,立马跪在李斌面前可怜兮兮地求爸爸手下留情,结果李斌把他也给一并栓了,就让他跪在旁边,用一排砖头摞在小孩弯曲的腿上,看着疼的直掉眼泪又不敢大声哭的儿子,李斌和王慧君在一旁哈哈直笑。
就在这种长期的虐待之下,三个孩子肉眼可见的是越来越消瘦。
生病不吃药,靠自身免疫力,硬熬。
李斌和王慧君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他们买几件衣服,带点吃的回来,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三个孩子就只剩下遭罪了。
他们在家的时候拼命表现的乖巧,但是越乖巧,李斌和王慧君就越是觉得他们好拿捏,不会出去乱讲话,便不约而同地把他们当做出气筒,动辄辱骂殴打。
而当王慧君工作出了问题,被调职减薪以后,三个孩子更是连一天三顿饭干脆都没有了。
未满十岁的三个孩子饿得面黄,活像是个从来就没吃过饱饭的难民一样,李斌为了不让他们出去在被邻居看到找上门来,每次出门就把他们用铁链子锁起来。
之后的某一天,喝醉酒的李斌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抓着儿子的头发,逼他把脑袋沉进水盆里,窒息的小孩拼命挣扎,满地都是水花,什么时候没声音的,李斌自己都不记得,只听见外头咣当一声响,面色惨白的大女儿瞪着眼站在门口看他。
而后他才意识到,小儿子被淹死了。
情急之下,李斌抓住想要逃跑呼救的大女儿,用手死死捂住对方口鼻,使劲把人往屋里拖。
等王慧君回来的时候,老大和老三已经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到了这种时候,李斌已然是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他和王慧君二人合谋,毁坏了两个孩子的尸体,趁夜偷偷把碎肉丢进了一家平时就管控不严的养猪场食槽里,试图毁尸灭迹。
之后,他们回到家里,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
一个月后,孩子的外婆带着吃的喝的来看外孙,和王慧君发生了肢体冲突,正好李斌不在家,看不下去的邻居就出来帮手。
可是王慧君就是不开门,谁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孩子的外婆从锁紧的门缝里看见了已经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二,却没见到老大和老三,她留了心眼,明面上什么也没说,回去以后立刻给宋玉打电话说情况可能不太妙,让宋玉赶紧回来。
宋玉急匆匆赶回老家,两拨人厮打中,宋玉拿着斧头劈烂了屋门,这才终于是见到了女儿。
但这个时候,老二已经是瘦的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脸颊深深陷下去,就像是个头大身子小的豆芽菜一样,身上还有一块块淤青。
看到这些,宋玉几乎要疯了,逼问李斌和王慧君,那两个孩子去哪了。
二人说,跑丢了。
乡下小地方,监控铺设不够严密,而且平时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很少能看到李斌家这仨孩子,所以一时之间,竟然谁也说不上来孩子可能去哪里了。
只有老二悄悄告诉宋玉,说姐姐和弟弟被爸爸打死了。
宋玉顿时一悚。
但她也不知道死掉的姐姐和弟弟被丢到了哪里。
而这时,李斌和王慧君两个人开始慌了,就突然间想到了李斌有一个给大老板做情妇的姐姐,想去求对方帮帮忙,看能不能把这件事给摆平。
两人连夜进城,具体说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隔了没一天,就立马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士上门,狠狠给了宋玉一通警告。
害怕自己父母也被牵连进去的宋玉被吓坏了,生怕这群无法无天的恶人真的会对他们下手,可是她越想心里越难受,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家老小又被这样威胁,她咽不下这口气,就突然想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姐妹。
那个小姐妹是跟着别人做佛牌生意的,平时能接触到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宋玉找她诉苦,她立马就说自己有办法收拾那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