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怪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语笑阑珊
语笑阑珊  发于:2022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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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这家店,整条街都要拆,新店面也找了,就在附近。”孙叔打开排气扇,“不过我不开了,是我弟和他老婆接手,那边的店面大,你以后也多带朋友去照顾照顾生意。”
  孙叔开了大半辈子的烧烤店,靠着撒料秘方,被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吃上了神坛,现在功成身退,打算这个月末就关店,回老家休息。
  听老板这么说,时闻泽心里反而有些……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西山楼被拆了,这家烧烤店也要拆,好像属于高中的记忆正在慢慢消失。他扭头看了眼林溯,林溯可能也在想同样的事情,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一团光突然就“腾”一声迸发出来,照亮了整间暗暗的厨房!
  林溯被吓了一跳,时闻泽赶紧拖着他和椅子共同后退。烧烤台前的老板油壶潇洒一喷,又是“腾”一下!
  林溯万万没想到吃个烧烤还能附赠杂耍表演,他心有余悸地摸了一下头发,想确定自己是不是需要连夜加入烫头失败小组。而老板这个危险的男人还在玩火,武林至尊在金盆洗手前都必要有一场轰轰烈烈的谢幕,他双手狂抖,宛如弹奏野蜂飞舞的马克西姆。
  时闻泽只想大呼Stop,老板你正常一点,这样很容易显得高中时候的我脑子有问题,他紧急抓住林溯的手解释:“之前他并没有这么多的花样,难道现在烧烤行业也这么内卷了吗?”
  而林溯却觉得这表演我愿意付费观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板徒手拌鱿鱼,真是好一碗克苏鲁。孙叔见到有人愿意欣赏,兴奋的感觉越发上头,手法讲究的就是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海底捞的扯面小哥见了也要自愧不如,向这隐藏的高手说hi hi。
  “咚”一声,满盘的烤肉串放在两人面前,老板扯下毛巾擦了把脸:“你们慢慢吃,我喘口气。”
  时闻泽:不用这么拼命,真的。
  林溯尝了一口,肃然起敬,又吃了几串,对时闻泽的感觉也随之改变,之前是“你上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吃烧烤”,现在是“你上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吃这么好吃的烧烤”,前者是被爱忽视心碎难过的忧郁blue,后者是这么好吃你居然不告诉我人干事?
  可见有情确实不能饮水饱,还是得吃。
  时闻泽:“慢点慢点。”
  林溯又咬了一口羊排,此处应有《万里长城》BGM。
  两人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孙叔死活不收时闻泽的钱,说高中时他经常带着各种社会人员来,自己也赚了不少,这关店前的最后一顿肯定得请。时闻泽心想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不学无术四处游荡的鬼形象,两人僵持半天,最后各退一步,老板接受买单,时闻泽接受了一只小羊腿,据说是老家刚送来的,很新鲜,可以拿回家烤了吃。
  天已经快黑了。
  其实时闻泽原本是准备载着林溯,再去城市的边缘兜一圈的,但没料到会从天而降一个羊腿,用麻袋装着吊在车把上,如同刚在菜市场抢完打折生鲜的王阿姨,日子人不配骑重机。
  “这个,”林溯用手指了指,“你要现在拿回家吗?”
  时闻泽心想我要是现在不拿回家,让它一直这么挂着滴血,是会被热心群众拨打110的吧。不过关键时刻,他突然又福至心灵,来了一句:“要不我拿到你家?找个周末一起烤,你的院子应该可以支烧烤炉。”
  林溯说:“嗯。”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原本在这段关系里格格不入的羊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爱情的催化剂,事情发展到这里,两人都觉得得给孙老板送一面锦旗。
  时闻泽和林溯一起回到青湖花园。
  客厅里,林露正头昏眼花地坐在沙发上,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杜思越,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滔滔不绝,但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只想求放过。
  听到外面门响,林露如释重负开溜,结果开门就又见到她哥和时闻泽正成双成对,夫夫双双把家还,顿时头更疼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按头让自己嗑CP。
  林溯也很纳闷:“你怎么来了?”
  杜思越回答之前先受惊:“我靠,你这滴血的麻袋里装的什么鬼东西?”
  林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装着上一个晚上八点不回家,跑来我家骚扰我妹的人。”
  杜思越:“……”
  时闻泽把羊腿放进冰箱,洗完手出来就听到杜思越在滔滔不绝地说,我又有一个新计划。
  林溯打断他:“你那小号现在有多少粉丝?”
  杜思越一挥手:“这个计划先放一放,还没到一千。”
  “没到一千是多少?”
  “两个。”
  林溯顿时心生钦佩,负增长?
  说到这里,杜思越也有满肚子的苦水要倒,他往沙发的另一边挪了挪,示意时闻泽也坐过来,虽然我们还很陌生,但这世界好冰冷,多一点点温暖总是好的。
  对手的墙角有多难挖,他在混进粉丝群后,发红包、做数据、转发抽奖,这头骂工作室,那头姐姐妹妹一家亲,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江宇浩的广场被他的大奖整得分外红红火火,小号粉丝数也一度暴涨到了十三。
  “于是我就膨胀了。”杜思越说,“试探着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说这帅哥也不错。”
  结果迅速掉了十一个粉,剩下两个,一个是微博抽奖,另一个是僵尸号。
  听完这段赔钱往事,林溯拍着他的肩膀:“算了,放弃吧,娱乐圈不适合你。”
  林露站在吧台前倒水:“杜哥不仅不想放弃,甚至还想绑定江宇浩炒CP。”虽然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光听一听就觉得顶流实惨,唯粉实惨。
  林溯也用看变态的眼光看他。
  杜思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转而说:“我想要一幅苍大名的画。”
  林溯没想明白:“这对你倒贴江宇浩有什么帮助吗?”
  杜思越纳闷:“什么江宇浩,我要画是想送给我爸的朋友,让他帮我搞定一个项目,和江宇浩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都关注这个男人,究竟谁才是你的兄弟,要是江宇浩和我同时掉进河里,你救我还是救他?”
  林溯回答:“救他。”
  “救他也得把画先给我。”杜思越不为所动,“就你卧室放着的那幅贝加尔湖,我先拿走了。”
  时闻泽听到这里,眉心微微一跳,林溯一把拉住正准备上楼的杜思越:“不行,那幅画不能给你。”
  “拜托,我真的有急用,能不能签合同就看这贝加尔湖了,生意真不小。”杜思越被他活活扯回沙发上,一屁股坐得尾椎疼,“我刚刚已经上楼看过了,画框又脏又裂的,而且你又不喜欢苍大名,之前在采访里说完两分钟场面话转头就给我打电话抱怨一小时,跟个OPPO似的,现在怎么又舍不得了。”
  林溯:“……”
  时闻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神经病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突然听到苍大名的消息。林溯来不及捂嘴,只好让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是的,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苍大名。
  但时闻泽却偏偏看了那个采访,花费许多钱和精力,买了一幅苍大名的画。那天下午,当这一抹蓝色出现在清洁工大爷的垃圾车里时,林溯当场转变思想,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稍微喜欢一下。
  透过贝加尔湖的蓝,他看到的其实是战损后的时闻泽,替身文学了属于是。
  杜思越还在超大声地问:“为什么你们两个突然看起来这么尴尬?”
  时闻泽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你要是再多说两句,信不信场面还会更尴尬。
  林溯脑子嗡嗡的,满心也只愿他闭嘴:“苍大名这个系列一共画了五幅,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其他人?”
  “这不是你的最方便吗。”杜思越说,“要是你舍不得,我就去问问别的神奇海螺。剩下的两幅在外地,我懒得折腾一趟,还有一幅被一个什么季米特里耶维奇带去了俄罗斯,我不认识他,最后一幅,你猜在谁手里?”
  林溯不想思考:“江宇浩。”
  杜思越虎躯一震,你怎么老惦记着江宇浩,难道你也禁不住诱惑,成为了那个诡计多端Man的粉丝?
  林溯幽幽和他对视:“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把你开小号的事情买上热搜。”
  杜思越感慨一句你好卑鄙,然后就举手投降:“不是江宇浩,是宋涛,你十五号是不是要去参加嘉永拍卖行的私人晚宴,他是那儿的市场主管,到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没问题。”林溯说,“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行嘞。”杜思越目的达到,爽快站起来,又问时闻泽:“一起?”
  时闻泽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忙,我们不一样。
  林露喝完了水也不走,胳膊撑在吧台上,双手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凑热闹。虽然高贵唯粉不嗑CP,但偶尔也可以看一看扯头花。
  林溯果然把杜思越赶走了,然后对时闻泽说:“来我的卧室。”
  可能是因为还沉浸在苍大名和贝加尔湖蓝的尴尬里,林溯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硬,说完就往二楼走,宛如一个霸道总裁,下一刻就要恼羞成怒地搞一些非法强制爱。
  时闻泽也跟着林溯上了楼。
  林露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体型差,觉得她哥好像强制不太起来,一米八几站在时闻泽身边也像柯基,对这类违法犯罪活动应该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放心地开始裹着毯子看综艺,看夏伽阳的综艺。
  林溯的卧室主调是灰和白,落地窗旁铺着柔软的地毯,很适合在午夜仰望星空。
  贝加尔湖的蓝原本也是他忧郁play的重要道具,但现在林溯已经完全不想再见到画,只想用一杯latte把自己灌醉,再登报和杜思越断绝关系。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一点上,两人其实还挺情侣同款的。
  他们都只有一堆傻子朋友,没有爱情的僚机。
  太难了,狠狠emo。


第22章 追你
  时闻泽决定做点什么,好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这么尴尬。
  巧的是,林溯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对方,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四目相接,两人各自呼吸一停,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被抓包感。难道这就是属于成年人的爱情吗?在拉扯与试探之间,充满了窒息与缺氧的晕眩,心跳之慌乱,就好像不是买了一幅贝加尔湖,而是双双掉进了贝加尔湖。
  赛博未来不过如此,平面的价格全息的感受,神笔马苍这5888赚得一点都不心虚,兄弟们他值。
  林溯坐在床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时闻泽回卧室,但既然来都来了,这么干待着总不是办法。寂静房间,只有墙角立着的贝加尔湖还在自顾自的蓝,蓝得林溯想螺旋升天,连窗外连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都没发现,所以当突然轰隆隆一串雷落下天穹时,本来就高度紧张的神经差点当场GAME OVER,艺术家真的受不了这种刺激,他心脏狂跳,抬手想按住胸口,却被人一把握住。
  下一刻,时闻泽就半跪还是半蹲在了他面前,林溯被这离奇一幕整个惊呆,他手指凌乱地僵在半空,不懂刚才那道雷是劈进了他的脑子还是自己的脑子,现在究竟是时空错位还是神经错乱,接下来是要YES I DO还是打鹊山医院120。
  人生突然就多了许多选择题,而他应该去涂答题卡的手还被人紧紧攥在掌心。
  时闻泽当然没有掏出戒指,他只是侧过头,在那细白的手背上亲了亲,又像不舍得离开一样,辗转把吻落在指背、指尖、掌心和手腕,最后才低声说:“要是不喜欢那幅画,就给你朋友吧,正好我也不喜欢,以后再送别的给你。”
  林溯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骨节几乎要错位的那种疼。
  时闻泽抬头看着他。
  灯光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色的,显得一切都有些冷,包括林溯在内,他的脸色发白,唇色也白,眼尾却是浅红的。时闻泽被那一抹艳色灼得心里焦虑,于是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林溯挣扎了一下,两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蓬松的鸭绒被像云朵缠上来,时闻泽扣住他的手指胡乱压在耳侧,低头想去亲,林溯却侧头一躲。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动,就只抱在一起,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溯问:“你现在还会像高中时那样吗?”
  时闻泽知道他在问什么。
  高中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自以为是,鲁莽冲动,三天两头打架,看起来横冲直撞无所顾忌,过一天算一天。可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消失无踪,只会用强硬的表象来遮掩内心的无措,还有一点点敏感,一点点自卑,一点点多疑,遇到事情只想逃避。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溯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指。
  他不喜欢混乱的生活,高中时的时闻泽却偏偏是一个极度混乱的人,打架斗殴逃学上网,三天两头被罚扫操场。高二时两人当了几周的同桌,高三的寒假,林溯抱着厚厚的大学名录对时闻泽说:“我查过了,沪市有许多大学,有的分数也不算太高,你稍微用功一点,考个二本行不行?”
  可能是那个下午阳光太好,时闻泽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但学习这种事,靠着突击来的总没什么底气,时闻泽的麒麟BUFF也没有在高考时发挥出作用,交完数学考卷他就知道自己砸了,后面的两门也没了心情,考完试就独自回了阳城老家,志愿更是差不多靠着抓阄来填,随便挑了个名字顺眼的学校,远在西北,距离沪市千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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