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光也不同他计较,按照陈半白所指的方向飞快的赶了过去。
本朝的国师是住在宫内的,神殿也在宫内,不过宫里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它们与大朝正殿相隔距离非常远,是丝毫不会互相妨碍的。
那些女眷在跪完百里曜之后就可以坐上马车,从正殿到神殿需要几十分钟的车程,而熙光带着陈半白用了十分钟便到了。
他们没有贸然进去,熙光带着陈半白做了梁上君子,隐蔽小心的在楼顶找了个地方藏着。
和现代建筑不同,现在的房子,他们掀开瓦片,便能窥见房子里头的风景。
陈半白担心发出声响,小心翼翼的不敢轻易挪动,等熙光将瓦片掀开,他才凑过头去看。
在看到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后,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116章 傀儡戏8
不知道为什么被关了小黑屋的观众们重见天日,一出来就看到陈半白和百里曜在做梁上君子。
镜头再一转,他们又再度被关进了半个小黑屋,眼前大部分的区域竟然都打了很多的马赛克。
【好家伙,你们在看什么刺激的东西?让我也康康啊!】
【主播,求你打开隐私权限吧,谁踏马的要天天被关小黑屋,看马赛克啊?】
陈半白看着底下的一幕,狠狠地皱起了眉。
只见那些白日里见过的官家女眷对着一群流浪汉模样的男人宽衣解带,眼神空洞,目无焦点。
被强迫的吗?
不,应该是被控制了。
陈半白来不及去想别的,他看向熙光,做口型道:救人
熙光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景便撇开了眼,看到陈半白的口型,他点了下头,从屋顶跳下去,光明正大的走向了大门处。
陈半白一惊,然后反应过来,以熙光目前的身份,的确来光明正大的比较方便。
看守殿门的人看到熙光愣了一下,想要拦下他:“王上,国师正在里面做法祈福,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寡人何处不能去?”熙光也不同他们理论,一挥袖子,一阵阴风吹过便让他们闭了嘴。
熙光来到大殿内,殿内的靡靡之乐,调笑言谈都停了下来。
大殿之宽阔不亚于正宫,而且也有一通天梯,高处设有帷幕,帷幕后有一身影影影绰绰。
除此之外,殿内四处站着宫人,那些宫人都低着头仿佛一个个木桩子,见了熙光也没有行礼。
此时,一只手掀开了帷幕,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仙风道骨,俊朗如玉的青年向熙光行礼,问道:“王上为何来了?”
熙光诘问:“你在对这些女眷做什么?”
国师露出惊讶的表情,反问:“这不是王上吩咐的吗?”
见熙光不说话,国师只好继续道:“王上吩咐寅风将这些官家之妇聚集此处,以淫乐之刑,最卑贱之人辱之……”
熙光猜测是那个夺舍这具身体的那人所为,他丝毫没有包袱地对国师寅风道:“寡人反悔了,放了他们。”
寅风:“……是,王上。”
他应下后,并未有大动作,只是去灭了那四大一小的香炉里的香,当最大那炉香灭了之后,大殿里的人齐齐倒地晕倒在了地上。
寅风对熙光解释说这香一断,他们就会陷入昏迷中,再度醒来的时候,会忘记这一段记忆。
熙光点了点头:“待她们醒后便立刻遣她们回去。”
寅风躬身应下。
不知道是否是的他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王上威势更重了。寅风不由的将腰弯得更厉害了一些。
熙光已经光明正大的环顾了一次四周,确定除了这香没别的东西之后离开了。
他行至殿外拐角,再次跃上楼顶立在了陈半白身旁。
陈半白有些羡慕熙光不怕高,站得稳,在这地方还如履平地,他是整个人跪伏着的。
他对熙光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往下看。
确定国师寅风真的按照熙光的吩咐做了之后,他才看向熙光:回去吧。
熙光露出一个嫌弃的目光,然后一手揽住陈半白的腰,带着他回到了王宫。
路上,陈半白对熙光道:“直接去寝宫。”
“指路。”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陈半白无奈的道。百里曜跟“他”偷情都是在王府,“他”还没试过怎么去王宫里留宿,王宫重地他平日里也几乎没有踏足。所以陈半白知道人人都知晓的神殿在哪个方向,却不知道百里曜的寝宫在哪儿。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熙光抓了个宫人带路。
到了寝宫后,熙光将伺候的宫人都遣散,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熙光不客气的坐上了柔软的床榻,对陈半白指了指一个原是供下棋饮茶休闲之处的小塌。
陈半白却没有乖乖听话,而是坐在了熙光的身边。
熙光看向他,眯了眯眼。
熙光的眼睛如无尽的深海,深邃神秘,当他有意释放出攻击性的时候,看起来便是十分吓人的。
陈半白忍住了那本能的害怕,实实的坐了下来,冲熙光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要和你说会儿话,近一点好。”
别看熙光是在威胁陈半白,但准确的说是他在防备陈半白。
陈半白武力值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是陈半白这人有多邪门他比谁都清楚。
这人最会给人灌迷魂汤。
当然熙光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忌惮这区区星级主播不到的脆弱人类。
“什么话?”
“我对你附身之事还有些疑惑。”陈半白问他:“你附身有什么限制吗?能一直待他在身体里还是有时间限制?”
“自然是有的。”熙光道:“日日都可,但是一日只能一个时辰。”
有冷却时间才正常,否则岂不是和直接夺舍一样了?
熙光又道:“不过频繁的附身对这具身体的主魂有损。”
“具体表现是什么?”
“抑郁。”熙光道:“主魂身体死于他杀便真的死了,若是主魂的灵魂死于自杀,这具身体就成了无主之人,可以供人肆意侵占。”
陈半白还想问什么,就听见熙光道:“时辰到了。”
话落,一道黑影便从百里曜身上钻出又从他的脚下隐没。
百里曜重新睁开了眼睛,脸色突然有些发白,他看向陈半白,试探地叫了一声:“闻音?”
陈半白很快调整了表情,故作不解道:“王上?”
“你为何在此处?”
陈半白道:“王上忘记了吗?是王上你在我带我过来的。”
百里曜当然不记得了。
他抿了抿唇,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驱之不散的忧郁之色。
陈半白有些好奇的看着,明明是同一张脸,居然因为气质不同便有这么大的不同,倒是很是神奇。
百里曜被陈半白看得不自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红了脸。
第117章 傀儡戏9
陈半白看到他红脸的模样,更纳罕了。
在记忆中,这位王上只在夜里偷偷与闻音相会,相会的过程也是直接干正事儿,压根没有正经相处过。陈半白当这位王上就是个狂放不羁的性子,却不想居然是个纯情的?
百里曜柔声道:“寡人遣人送你回去。"
陈半白好不容易进了官,哪儿能就这样被送回去?
他道:"臣妾是来参加满月礼,为太后祈福的。"
百里曜听陈半白说起满月礼,脑子逐渐清醒过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忘事儿的毛病是越发严重了,百里曜心中郁郁,想了想,问陈半白:“如今是什么时辰?""刚过酉时,已是成时了。"
“那满月礼应当开始了,你为何……….”百里曜说着便反应了过来,陈半白会在这儿而不是在神殿和他有关。
他竟是如此孟浪?
百里曜想到闻音没去神殿,反而来了他的寝宫,会因此受到怎样的流言蜚语,他便对身体里的另一个“他”生出一丝不满和怒气。
是的,百里曜是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他”的,"他”性格与他完全相反,每次出现再离开总会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让他十分的烦闷。
可每每一想到那是另外一个性格的自己,便又化作了无奈。毕竟谁能怨恨自己呢?
陈半白故作疑惑地道:"王上适才从神殿回来,告知我满月礼已经取消了…..”
百里曜听了陈半白的话,大概了解自己这一个时辰里又做了什么。他无法和陈半白解释自己刚才的前后矛盾,只得装病糊弄过去。
百里曜扶着额头说头疼,脑子有些恍惚,果然就惹来了陈半白
百里曜扶着额头说头疼,脑子有些恍惚,果然就惹来了陈半白担忧关心的眼神,然后再不提刚才的话题。
陈半白顺着百里曜的意思伺候着百里曜入寝,然后他去了外间一个小厢房。
说是小厢房,但内里奢华,角落燃着宜人熏香。陈半白睡在柔软的床榻上却并未马上入眠,今天
发生了许多事情,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他最在意的是熙光对他所说的事情,星级,只是开始?然后还有和熙光的合作。
现在熙光虽然只能屈居于他这里,但是他从最初便意识到了熙光的强大,而现在他越发的肯定自
己的猜测。
的确,星级主播以上,自然还有更高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顶端和秘密,究竟是什么呢?陈半白拨了拨散落的长发,心中并未产生丝毫恐惧,反而满心是跃跃欲试。
如果他能走出这个副本,应当也可以顺利的度过星级晋升副本,成为星级主播。他很好奇和期待。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活着走出这个副本。
就目前来看,他感觉这个副本的难度并不如想象的那般高……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反而让他心生警觉。
能让余易这样的大佬人物谨慎之至的副本,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若是觉得简单,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堪透这个副本的真相,他一直还处在表面的迷雾之中。
余易今天的异常也让他很在意。
他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最坏的推测………余易,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更深夜静,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陈半白将某种深深的担忧压下,和熙光道了声晚安后闭上了双目。
被遗忘的直播间观众们:……
别的主播不说对他们殷勤万分吧,最差的也是客客气气的,做为主播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自认地位超然。
可是这个主播不讨好他们也就算了,还不怎么理他们,不怎么理他们也就算了,还直接无视他们
这河狸嘛?
换了个陌生的环境,陈半白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时,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百里曜轻笑一声,俯身凑近,在距离唇瓣分毫的时候又乍然停下。
他紧盯着陈半白的眼睛,看到了一片纯粹的茫然,却忽视了角落里黑色的影子中一闪而逝的猩红光芒。
第118章 傀儡戏10
陈半白被百里曬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推测对方的身份。
这人恐怕不是百里曜,而是熙光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个妄图占据百里曜身体的灵魂。也就是昨天他第一眼所见到的那个肆意妄为的“百里曜”。
百里曜将陈半白的反应收入眼底,他道:“你昨日见寡人是否有异?"陈半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王上不是一惯如此?"
他撩眼看向百里曜,纤长的睫毛型如蝴蝶的翅膀轻颤张开,光线透过缝隙涌入眼底,看起来清澈透亮。他道:“天威难测,臣妾不敢有异议。”
有点抱怨的口吻让百里曜微愣,眼神深沉的打量了陈半白几眼。
百里曜突然将手放在了陈半白的肩上,然后顺着他的里衣往下滑,划到了陈半白的肩胛骨上。
陈半白衣裳半敞,白皙的脸上多了点点红晕,像是雪地里的花瓣,让百里曜也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百里曜看着这样的陈半白,舌尖轻舔过嘴唇,他回忆起了这具身体的味道。最先占有这具身体的人,是他。
百里曜就着这个姿势,手在陈半白的肩胛骨上轻轻抚摸像是情人间的亵昵,又像是在检查着什
陈半白下巴靠在百里曜的肩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猎物。
片刻后,百里曜将手收了回去,离开的那一刻,指尖的温度瞬间被冷空气掠夺而去,瞬间的落差感竟让他有些不爽。
按下莫名有些纷杂的情绪,百里曜起身,对陈半白随口说了一个理由便直接离开了。
陈半白目送着百里曜离开,然后右手去够被百里两兄弟“垂青”过的肩胛骨。不知道是否是他过于敏感,他觉得百里淮和百里曜试探时的感觉,略有些不同。陈半白探得的信息太少,他一时无法肯定自己的想法有什么用,只得先藏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陈半白既自由又不自由。
自由的点是他被允许可以在宫内大部分地方随意行走,不自由的是,他身边始终跟着人,也不得见任何外人,而宫内有些人想见他,也通通都被挡了回去。
而在此期间内,陈半白再没有见到百里曜,当然,也没有见到百里淮。但最让陈半白担忧的还是余易,余易一次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