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开口恳求大佬是个聪明的想法,她并不后悔,可她习惯了独立自主,不依赖别人,所以她依旧会尽可能地会自己努力求生。
她是打算通宵睁眼的。
然后她发现,她的室友·疑似大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显然俩人熬夜的实施方法并不太一样。
刺耳的魔爪声音响起在的时候,比起田依依的警惕恐惧,傅景焕掀开被子长腿一迈,直接站到了窗边,往下一看,嘴角就是一挑。
坏男人真是该死的有魅力,这话说得不错,但田依依十分确定那一刻的心跳声是贡献给可能会夺命的杀机的。
“下面是什么?”田依依问。
“何不自己来看看?”傅景焕没惯人的习惯:“早点习惯比较好,这已经算是无害的了。”
田依依咬了咬唇,最终没有过去。
并不全是害怕,还有不信任。
她怕她到了窗台,这个不知深浅的男人将她推去喂鬼怪。
她不来,傅景焕也不勉强,田依依并不在他的关心名单内,而此刻强化过的听力捕捉到了相隔一个墙壁的动静。
之后他就把这个望远镜拿了出来。
“隔壁和我们是平行结构,望远镜怎么可能看到边上?”
过了一会儿,田依依实在没忍住地问。
哪怕傅景焕的身子向右边角度倾斜,田依依都不觉得他能通过望远镜望进隔壁。
“小姐,你有这个空和我吹毛求疵,不如好好花点时间研究下智脑商城开放的道具列表?”
傅景焕头也不回,继续看,同时伴随着那个女鬼越来越接近窗沿,他的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
“我看过了,里面没有这种东西。”黑暗中,田依依脸涨红了。
她觉得傅景焕实在是看不起人。
“你看不起女人?”她不是没接触过这样的态度,她也讨厌这样的男性。
然而殊不知,傅景焕也很无语:“我连男人也看不起,你能闭嘴吗?这台戏我可不想错过。”
田依依噎住了,同时有些茫然:什么戏?他在说什么?
【‘我连男人都看不起’,傅哥终究是我傅哥,狠起来自己都骂。】
【看戏看戏,傅大佬就爱看戏。】
【看他花那么多积分买这个能远望、能透视、甚至能拐弯看东西的望远镜就知道了吧。】
【他这么花积分,再看看新人可怜巴巴的积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怎么直播间人少了那么多??说好了一起熬夜看傅大,怎么话还没说完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前面是新粉吧,一般我们老粉看到傅景焕掏望远镜,我们就会去对面了。】
【套用傅大大的话就是:这场戏我绝对不能错过。】
再然后,就是女鬼千辛万苦爬上窗台的一瞬间被推开的木窗砸下去的表演。
直播间被一群‘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海洋淹没了,零星几个依旧停留在傅景焕直播间的新粉们被‘哈哈哈’的海洋球淹没,不知所措。
傅景焕意犹未尽地放下望远镜,知道今晚大概就这样了。
E级副本第一夜,就算有鬼怪攻击,它们也只有一次机会。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万籁寂静,连自然界的虫鸣声都消失。
一个看不真切的人影慢慢地走上了楼梯,最终停在了客房的门前。
他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推开了其中一扇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会惊动任何人,那个明显就高于这个世界等级的考核者傅景焕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此刻尚且在深眠中。
至于这个房间……
他的视线瞥过了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蒲年,然后移向了边上那张床——咦?
令他讶异的是,本该同样睡得安稳的少年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床上,黑色的眸子看着他,神色清明,就好像从来不曾睡过。
“你是什么人?”宿华看向眼前这个气质卓越,五官俊朗的不速之客。
看对方的穿着,像是电影里中世纪的伯爵服,而他的气质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让人觉得与这有年岁的服饰很是相配。
古老而高贵。
“我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男人见宿华没有激烈的反应,试探着向他又走近了两步,而后露出了点沉迷的神色:“你……的味道真好闻。”
那是混杂了自然的青草和海洋的味道,闭上眼,男人仿佛看到眼前摊开的一幕幕壮丽山河的美景。
最终汇集出了拥有者的真面目。
那是黑暗银河系中除了单调的黑白色调外唯一一个有色彩的星球。
一颗蓝色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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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创神星:老婆我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似乎哪里不对?????
第27章 阴婚阳婚
味道好闻?
“我一天洗两次澡,身上根本没有味道。”末世水系大佬感觉自己的清洁能力受到了侮辱。
即便在普遍缺水的末世,有水系异能者的队伍都是所有队伍中最干净整洁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男人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夸奖反而让对方有点儿不高兴。
但原因不重要,既然惹了人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应该换个话题。
“你叫什么?”他问。
宿华疑惑地皱起眉头,眼前的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确定在此刻前他们从未见过。
他相信他的记忆也相信他的感觉,哪怕他们此刻冲突。
“宿华,你又是谁?管家口中的‘庄园主人’?”
“宿华……”他的舌尖抵住舌根,近乎低沉地重复地诉说了这个名字。
宿华感觉到有点不自在,说真的,他还没遇到过有人把他的名字给说的这么缱绻,老实说,还有点旖旎。
他不太习惯。
他被人叫过名字,善意的、恶意的、有需求的……大部分是后两者。
但是这种毫无目的性,却只是将他的姓名诉诸于口就仿若拥有了喜悦,对他而言既陌生,又带着一种……不坏的悸动。
他也是个人,在末世来临的时候,他也不过刚刚成年罢了,他向往过很多事情,但末世不是一个好的时间,能让他体验到各种美好的生活与品质。
也许于他,最大的收获是如何在最恶的情况下活下去,最幸运的是他了活了下来。
晃神不过一瞬,宿华手指微动,周身已然悄悄凝聚起了风力。
男人也许察觉到了,也许没有。
但他确实就忽然好像回神了一般,在宿华警惕的眼神中试图与对方建立正常的对话。
“我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吾名……夸欧尔①。但我不是你口中管家的‘主人’。”
他从漫长的沉眠中醒来,他的记忆告诉他这样的信息,可他觉得他自己的记忆似乎哪里不太对,就好像只有他的名字是真实的,其他都更像是被硬塞的一般。
他一时也弄不清楚,然而有一件事他却有清楚的认知——那就是他不喜欢宿华眼中出现的冰冷的戒备。
所以他随着自己的心上前一步,用宽大的手掌遮住了对方的眼睛。
“别这样看着我。”他低声地重复道:“别这么看我,宿华。”
带着激烈杀机的风刃如绞肉机的刀片般瞬间在他碰到宿华肌肤的瞬间落在他的周身,又被其轻易的化解,宿华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攻击落空。
“别怕,这个世界中除了我,没有其他能与你这能力相匹敌的存在。”低沉的音调带着安抚,比起警觉,男人觉得他更不想被宿华恐惧。
确定这个男人对他没有恶意不过一瞬,宿华的心微微一定,抓住了他之前话中的重点:
“你说你不是管家口中的‘主人’是什么意思?这座庄园有两个主人?那么,要举行婚礼的是哪个?”
“这座庄园只有我一个主人,他们不过是借住的。”夸欧尔若有所思:“我确实是要举行婚礼的那个,不过我……”
毫无兴趣。
这句话他看着眼前的宿华,生生咽了下去,因为他现在觉得,也许这个注意也不是那么糟糕。
宿华眯了眯眼,回想管家口中出现过的‘主人’和‘庄园主人’,已然明白了这其中包含的陷阱。
“要如何布置出让你满意的婚礼?”他直截了当的问。
有什么代码滑过眼底,就在这个世界的核心处,只有夸欧尔能看到。
那窜代码在阻止他就要脱口的答案。
夸欧尔若有所思:“我很想直接告诉你答案。”
最终他这样说:“但显然这是违反这个世界‘规则’的。”
“你害怕违反这个世界的‘规则’吗?”宿华追问。
“怕?”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夸欧尔眼中全是笑意,而原本捂着宿华眼眸的手此刻也握拳抵在下颚:“并不是,但我想,我应该给你留点乐趣与回报。”
他指的是积分。
“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那就是晚上才是我应该出来活动的时间,以及……白天为阳;夜晚是阴。布置婚礼的话,可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他用了‘应该’,而不是‘只能’晚上能出来。夸欧尔并不觉得这区区代码能够限制他的意愿。
见宿华默念了这句话一遍,似乎是记住了,夸欧尔点点头:“今晚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下一秒,宿华的眼中空无一人,就仿若刚才那不过是宿华的一场梦、一场幻觉。
然而所有盯着直播的观众都和宿华一样清楚,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卧槽……】
【艹……】
【草(一种植物)……】
【熬夜熬值了………………】
【套用傅景焕的口头禅:我怎么可以错过这样的好戏。】
【提到傅大……我只想说,他睡早了。】
【等着,等他明天醒来知道自己提前收起他的八卦望远镜,那才是真正的好戏。】
【完蛋,近朱者赤,我们都变坏了嘻嘻嘻。】
【真期待傅傅明天知道他错过了大戏后的表情呢嘿嘿嘿……】
次日清晨,傅景焕在下楼前探头往楼下看了眼,并不意外除了花圃外,什么影子都没留下,看来是有什么东西好好‘善后’过了。
想到昨天宿华简单粗暴的应对方法,傅景焕觉得自己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嘴角疯狂上扬。
宿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也许是昨天餐桌上的乱子,让管家与女仆意识到不要在用餐上和他们对上,四个考核者吃了一顿算是丰盛的西方式早餐。
女仆刚收完盘子,管家就来到了客厅,同时也带来了数个推车,推车里还有不少东西。
“希望诸位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夜晚。”他近乎是磨着牙开口。
吃饱睡好的时候,宿华的脾气总体来说还是好上几分,所以他对于管家针扎般的眼神,只是问了句:“你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要盯着我看?”
管家发出了一窜刺耳的冷笑声:“怎么会呢,我只是希望大家昨晚休息的不错。”
“你现在都还盯着我看。”宿华回看管家,对视中毫无畏惧。
这让管家感觉十分挫败,最终意识到靠这个无法动摇宿华分毫,也带不出对方内心的恐惧时,他终于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回到了推车边上,显然是准备说正事了。
蒲年觉得光是旁观宿华和这位一看就是个小boss的管家互动,就如同乘海盗船般刺激:“我腿肚子都在抖,他真的完全不怕吗!”
他压低了声音挑了个离他最近的队友这么吐槽。
然而他显然挑错了人选,因为此刻离他身边最近的那个好死不死是傅景焕。
傅景焕的嘴角弧度就没消失过,语气是那个快乐:“我简直爱死了这出戏!”
蒲年:“……”
田依依:“……”
原本相看两厌的一男一女俩俩相忘,忽然就觉得对方是此刻唯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正常人——过于平凡可怜、和这个副本格格不入的那类。
【来了来了,我偶像的名台词。】
【是啊,我等着呢,等着呢。】
【嘿嘿嘿。】
【?前面这些弹幕怎么回事?】
【这些人在线时间……emmmm通宵后认知受损了吗?】
【你们这些不熬夜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你们错过了什么。】
【虽然这句台词很酷……不过我们确实可以看录播。】
【安排了已经,俩屏幕,一个在看录播一个在看直播,嗯。】
“让我们进入正题吧。”管家拍了拍推车的扶手:“相信你们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我的主人不日就会回到这座庄园结婚,在此之前,希望你们将这座庄园好好布置,装扮得……喜庆点。”
“我有个问题。”蒲年硬着头皮开口,眼神乱飘,不是很想和这个越来越不像人的管家对上:“你的这个主人……嗯……是要和谁结婚。我是说既然要布置新人的婚礼,我们总要了解点什么,比如喜好的样式啦,颜色啦,时间啦……这样,才能布置得更好些。”
傅景焕拍了拍蒲年的肩,赞赏的意味很浓。
显然是看出蒲年正在试图克服内心的恐惧——其实蒲年很清楚,有他和宿华在场的话,他可以不必这样做,但他却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