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开心瞪大眼睛。
　　“没、没什么，是我想多了，”张姨讪笑，“是我误会了……”
　　开心：“？？？”所以到底误会什么了？


第9章
　　陆敏自诩是一名标准的文艺青年，平时最喜欢逛那些装修的很文艺的咖啡厅、书店之类的地方，然后再拍照打卡发朋友圈。
　　行州市大大小小的咖啡店、甜品店、独立书店陆敏已经去得差不多，于是她感到无聊了。
　　“好无聊啊，那些店都已经逛腻了，想换换口味。”陆敏在和同样喜欢打卡网红店的闺蜜抱怨着。
　　“听我表妹说她家附近好像开了一家挺好看的小书店，要不咱们去逛逛？”视频电话那头的闺蜜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说。
　　“你表妹？我记得她家不是在老城区吗？那一带会有什么文艺的店？”陆敏轻轻皱了皱眉，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谁知道呢？”闺蜜耸耸肩，“反正也显得没事，就去看看呗？”
　　“那好吧，”陆敏到底还是答应了，“不过事先说好了，如果不好看可为你是问啊……”
　　***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文艺书店吗？”陆敏一边问查阅电子地图的闺蜜，一边小心翼翼避开一群手提菜篮结伴买菜的老婆婆们，两条眉毛紧紧搅在一起。
　　“安啦，”闺蜜安慰她说，“来都来了，就去瞅一眼嘛。实在不行咱们就撤，这附近有好几家老字号小吃铺，我请你啊。”
　　说到吃，陆敏的眉头微微放松，脸上也有了笑容：“说到吃，还是老街这一代的小吃比较正宗啊……咦，怎么不走了？”
　　闺蜜突然停下步伐，看着手机屏幕皱眉：“奇怪，我怎么查不到那家影子书店？”
　　“不会吧？”陆敏接过手机，“你是不是打错了？”
　　闺蜜摇头：“喏，你自己看看，地图上清清楚楚显示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影子书店’，唯一一家书店是叫友谊书店。”
　　陆敏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换个地图看看。”
　　一分钟后。
　　“我的地图上也只有那家友谊书店……”陆敏惊异道，“阿欣啊，你说是不是你搞错地址了？”
　　周欣打开手机通讯录：“我问问我表妹。”
　　挂掉电话，周欣一脸古怪地看向陆敏：“小敏，我表妹说那友谊书店就是影子书店，不久前重新装修改名了，可能因为地图上还没来得及更新所以查不到现在的名字。”
　　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陆敏嘴角一抽：“……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想去了。”
　　“别嘛，都快到了，就去看一眼好吗？听我表妹说书店里的店员超帅的！很像最近超火的那个陈某某。”周欣拉着陆敏撒娇道。
　　陆敏知道，那个陈某某是最近热播的一部青春偶像剧的男主角，以长相阳光帅气笑容单纯治愈出名，再加上他的实际年龄比较小，性格又比较软萌，深受一群自称妈妈粉姐姐粉的女生喜欢，周欣就是他的路人粉。
　　陆敏斜睨周欣一眼：“阿欣啊，难怪你一直怂恿我去书店‘逛逛’了，说，你是不是动机不纯？”
　　周欣一脸赧然，躲避着陆敏的目光，结结巴巴道：“哪、哪有啦……”
　　陆敏：“……”有没有全写你脸上了。
　　周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拉着她的胳膊：“走啦走啦，都到这里了，看一眼也好嘛！”
　　周欣连拉带拖推着陆敏朝着地图上“友谊书店”的方位走去。
　　“小敏，你看那里！”拐过街口的一家花店，周欣眼前一亮，兴奋地凑在陆敏耳边大声说，“你说那里是不是就是影子书店？”
　　陆敏本已经做好看到一家乏味陈旧的书店的准备，闻言只是稍稍抬起眼，漫不经心的一扫，顿时就愣在原地，喃喃道：“这……”
　　这一代的街区比较老旧，开的店铺不是小吃店就是各种杂货店、五金店或是小服装店，除了服装店的装修会比较新潮一些，其他的店铺看上去就像被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缺乏色彩。
　　正因为如此，那夹在一干灰色调店铺的店铺就显得格外显眼。
　　“过去看看。”陆敏迈开腿就跑——长期以来的探店雷达告诉她，这家店一定不一般！
　　周欣懵了：“小敏，你等等我！”
　　“呼——小敏，你跑得也太快了吧？”周欣好不容易追上陆敏，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经意抬头一看，不由惊讶道，“这字写得真好！咦，这真的是影子书店！”
　　半天听不见陆敏的回答，周欣有点奇怪，转头一看，却见陆敏一脸呆滞的模样，大惊道：“小敏，你怎么了？”
　　“好、好帅……”陆敏的声音似乎是在梦中。
　　好帅？周欣愕然，顺着陆敏的视线一瞧，顿时明白过来：小敏这是碰上自己喜欢的类型了。
　　书店的落地窗里面有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金色边眼镜的男人，男人身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九分裤，胸前系着一条与自身气质不大相配的褐色围裙。但这围裙丝毫没有减损男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精英气质，相反的，反倒让男人看上去多了一丝的居家的味道。
　　陆敏喜欢眼镜男，特别是长相斯文一脸禁|欲的眼镜男，这一特别的喜好她的好朋友都知道，周欣当然也不例外。
　　用陆敏的话来说，好看的男人戴上眼镜会产生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周欣过去一直不能理解什么才叫“斯文败类的气质”，如今一看到店内的这个男人，什么都懂了。
　　周欣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诚地对陆敏说：“小敏，我终于能理解你的审美了。”
　　陆敏非常爽快，毫不犹豫地给她一枚大大的白眼。
　　似乎是感受到两人灼热的目光，原本斜靠着墙手中拿着一本记事本在写写算算的“斯文败类”突然停下笔，缓缓看向这边。
　　陆敏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内心发出土拨鼠式尖叫，双颊涨得通红，紧紧捏住周欣的手：用按捺不住激动的语气小声说：“天哪，阿欣，怎么办，他看过来了！”
　　周欣的脸也红了——手指被陆敏捏的好疼！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手指从陆敏的“魔爪”中拯救出来，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被捏得充血了的手指，一边无奈地提醒道：“小敏，矜持点，擦掉你的口水，不要在帅哥面前出糗。”她紧张得几乎连动都不敢动了。
　　周欣还是比较喜欢陈某某那种小奶狗类型的，虽然也垂涎于“斯文败类”的美色，但也就是觉得惊艳而已，不至于如此失态。
　　当然，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陈某某，恐怕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见“斯文败类”干脆放下记事本朝着窗边走来，陆敏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话音才落，只见书店的玻璃门从里头被打开了，那个“斯文败类”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对她们道：“两位是来买书的吗？怎么杵在门口，不进来看看吗？”
　　连声音都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磁性十足的迷人低音炮！陆敏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成一滩水了。
　　周欣不动声色用手抵住了陆敏的后腰，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息点！”
　　陆敏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对着“斯文败类”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完美的微笑，声音极其娇滴滴：“好的呀！”
　　说着，陆敏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以极其淑女的姿态走进了被打开一半的玻璃门。
　　周欣：“……”
　　“这位小姐不进来吗？”吝啬鬼用手撑着门，好奇地问周欣。
　　“啊？不不，我也要进来，谢谢。”周欣红着脸跟吝啬鬼道歉，也快速地进了书店。
　　“我是林瑟，你们叫我阿瑟就可以了。”吝啬鬼笑着分别给陆敏和周欣递上咖啡色的小提篮，“两位是想随意看看，还是需要我为你们进行介绍？”
　　要放在平时，陆敏和周欣购物时是最讨厌有导购员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说个没完的了，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两人交换了个古怪的眼神，异口同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林瑟嘴角轻轻一扬，又问：“两人想买什么？书？还是文具？”
　　其实她们并没有什么是真正想买的，只不过是来探探店的……
　　当然，这可不好意思就这么说出口，陆敏随手抓起一本手账放入小篮子里，瞟了林瑟一眼，又瞟了一眼，羞答答地问：“阿瑟，你是这家书店的老板吗？”
　　林瑟笑容不变：“不是，我只是这里的店员。”
　　“哦……”陆敏有点失望，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只是个打工仔，她就有点难过——有这长相何不进入演艺圈呢，呆在一家书店实在是太浪费这无敌的美貌了。
　　周欣有点惊讶：“你是店员？那还有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生是老板吗？”
　　“很可爱的男生？”林瑟眼波流转，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就反应过来，挑眉道，“你是说开心？长两个虎牙的那个人？”
　　“对对对！”周欣有点激动，之前她表妹偷拍了那个店员的照片给她看，这才让她萌生了一定要亲自来探店的念头。
　　原来他叫开心吗？倒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呢……周欣嘴角噙着一抹姨母笑，满脸娇羞。
　　“哦，他啊，他也是店员，不过今天不是他值班。”林瑟说。
　　周欣有点失望：“这样啊……”好可惜，见不到小奶狗了。
　　“如果你想找他，可以周一或者周五过来，那两天是他值班。”林瑟似乎看出了周欣的失落，很体贴地补充一句，“一整天他都在。”
　　“一整天？”陆敏半开玩笑，“难道半夜十二点过来他也在吗？”
　　陆敏本是调侃，没想到林瑟却点点头，说：“在的。”
　　陆敏吃了结结实实一惊：“什么？你们店几点关门？”
　　林瑟笑容不改：“我们店不打烊，一天24小时都开放营业。”
　　不打烊书店？陆敏和周欣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近年来的确有不少书店推出“不打烊”的概念，然而那一般都是大城市的大书店，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听说过行州有这样的书店呢。
　　“真的不打烊吗？”周欣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一整天都开着？什么时候进来都可以？”
　　林瑟笑着确认：“是的，我们店24小时都有人值班，两人想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可这样应该赚不到什么钱吧？”陆敏设身处地为书店考虑着，“行州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夜生活不是太丰富，就算有人想过夜生活也是选择KTV夜店，哪有几个人会来书店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出口：如果24小时不打烊，那就意味着电灯之类的电器要一直开着，商业用电可不便宜，还有夜班员工的工资要支付，这样真的不会亏本吗？


第10章
　　“咱们老板说了，我们‘影子’的目标不仅只是开一家盈利性的书店，更是为所有爱书之人开放一个清静的小天地。”突然有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陆敏和周欣好奇地回头，看到一个身高恐怕有一米九的高大汉子。
　　见了他，一句歌词突然从陆敏脑子里冒了出来：“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壮汉身上也围着林瑟同款围裙，显然同样是这家书店的工作人员。“你们好，我是店员毛世，你们叫我大毛就行。”毛世见两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呃，你好……”陆敏有点讶异，居然能在书店里看到这样一个体格好像运动员的店员，总觉得他的气质和这家书店不太搭呢。
　　周欣有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老板是想开一家‘深夜食堂’版的书店？”
　　“差不多一个意思吧？”毛世挠了挠头，“不过深夜食堂白天不开放，咱们书店是24小时都开放的。”
　　林瑟补充道：“我们老板说，这样就能解决一些人无法在夜里尽情享受阅读的烦恼了。”
　　陆敏心里有所触动，喃喃道：“你们老板真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人。”她突然有点想见见这个老板，想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中年男人……
　　林瑟和毛世对视一眼——
　　毛世挤眉弄眼：兄dei，这个文案真不错，已经连续感动好几批顾客了。
　　林瑟挑眉：宋哥的点子还能有错？
　　关于影子书店不打烊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是毛世和林瑟说得这样煽情，宋澜更不是陆敏想象中有情怀有故事的中年文青，他只是一个生意人，一个很懂得揣摩顾客心理的生意人。
　　“不打烊书店”这一概念早在宋澜还没变成鬼之前就有了，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见过不少24小时书店，虽然没有深入了解，但他知道这种书店口碑一向不错，是一个非常好的经营概念。
　　然而，24小时营业这种事听着挺梦幻挺小资的，但要真正实行起来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国内大多数人还没养成彻夜不眠呆在书店的习惯，大多数工作党学生党白天都要上班学习，晚上再熬夜看书是不可能的，至于那些昼伏夜出的夜猫子们则更习惯于去酒吧夜店一类的地方潇洒，书店这种地方别说在深夜了，白天都不一定会踏进来呢。
　　真正会养成习惯去不打烊书店的人几乎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顾客，大多数在深夜前往书店的不是好奇的探店客就是偶然路过暂且无事的旅人，他们大多数只出现过一两次，就此江湖不见。而在这些人中，真正消费的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