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却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陆教授太会拿捏他的情绪了,总是有办法把他的心泡进柠檬糖水,又甜又酸,出了喜欢一再翻倍,他完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应对。
换位想想,要是他看见陆教授与危险擦肩而过,他绝对不可能比陆教授做得更好,只可能闹得更凶,情绪化更厉害,最后还要辛苦陆阙反过来哄他。
对了,陆教授也好会哄人,不像他,嘴笨又心笨,除了道歉认错亲亲抱抱,别的方法一个也想不出。
怎么办,越想越觉得陆教授亏死了,怎么就摊上他这么个没用的。
他更用力地抱紧,没道理地替男朋友委屈:“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哄啊。”
他甚至有点自虐地想,其实陆教授可以再生气一点,再不好哄一点,他还能再努努力的。
“不是好哄。”
陆阙埋着头:“只是你一抱我,我就心软了。”
见不得他苦恼皱眉,更见不得他不安讨好。
放在心坎上的人啊,他的情绪传递到他身上,无一例外的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次是我的错,抱歉,宝贝。”
裴蕴觉得应该道歉的是他才对,但是这样互相道歉感觉有点傻气,为了不让陆教授和这个词沾边,他决定接下这句道歉了。
“那我不要奖励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笑眯眯道:“上一次的奖励我都还没想好,这次就算补偿怎么样?”
陆阙抵着他的额头:“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今晚陪我玩游戏?”
裴蕴皮得用自己眼睫毛去夹他的,痒痒的,又把自己逗笑:“你好久没跟我一起玩游戏了。”
非常合情合理的要求,陆阙自然是二话不说应下。
吃过晚饭是七点。
陆阙算了算时间,玩到十一点正好再给小怪兽上一遍药然后睡觉。
裴蕴接了周乙乙的组队邀请,也是到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陆阙:“医生不是说上了药得揉揉才能好得比较快吗?你刚刚都没帮我揉一下。”
陆阙抬了抬眼皮:“你要好得快做什么?”
想要好得快也需要理由吗?
裴蕴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就,日常生活方便一点?”
“不用。”陆阙:“你有我就够了。”
裴蕴想想,一下子竟然想不到如何反驳。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好吧,听你的。”
周乙乙的声音幽幽从喇叭传出:“不好意思二位,打断一下,我这边开着直播。”
“.........”
“。”
疯狂滚动的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小怪兽和雀雀!!!好久不见!!!】
【呜呜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你!有!我!就!够!了!艹!!好瘠薄甜好瘠薄宠!】
【什么叫有你就够了!!!你能在日常生活帮他什么!喂饭?哄睡?还是帮他洗澡!!!】
【揉一揉?!揉哪里?!!】
【就要好得慢!就要好得慢!】
【我怎么从雀雀这话里品出了腹黑的味道嘿嘿嘿嘿嘿】
【这种情况我深有体会!揉一揉是好得快,但是痛也是真的痛啊!要是有条件,我也宁愿好得慢一点呜呜呜】
【枉我交了一百个男朋友,没一个对我说过这么动听的话!艹!】
【都交给他!!!抱着吃饭抱着洗漱洗澡抱着睡觉!!就要做雀雀的家养小怪兽!给我天天粘在一起!锁死啊啊啊啊啊!】
【笑死,都没人关心小怪兽究竟是哪里受伤了吗?】
......
裴蕴默默闭麦。
罢了,眼神交流吧。
有陆阙在,裴蕴再次化身自来食小跟班,全程只负责跟在陆阙身后蹦蹦跳跳,快乐躺鸡。
从八点一只玩到十一点半,小跟班打了个第一个哈欠。
“困了?”陆阙问。
裴蕴点点头,停顿两秒:“好像还有点饿。”
陆阙明白了。
正好一把游戏结束,跟周乙乙打了声招呼,两人直接下线了。
陆阙起身来到裴蕴身边,避着他的伤处将他抱起放在书桌上。
他站在他双腿之间,单手解来开衬衫领口扣子,往右拉开衣领,捏捏他的后颈:“乖,咬吧。”
裴蕴:“我还没洗澡。”
陆阙:“嗯,知道了。”
裴蕴放心咬下去,安静的环境里能清晰听见他吞咽的声音。
吃饱喝足,舔完伤口一秒入睡。
陆阙任劳任怨抱着他的小祖宗走进浴室,调好水温,帮他脱下上衣,却在看见他背部情况时蓦地愣住。
下午还触目惊心的青紫,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就已经消退得只剩深浅不一的淤青。
太快了。
陆阙眉心微动,当然不会蠢到以为是药剂的功劳。
心中浮起猜想,洗完澡上好药,他把人抱上床以侧躺的姿势将裴蕴拥在怀里,闭眼入睡。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检查裴蕴伤处。
果不其然,一夜时间过去,淤青也好得七七八八,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恢复如初了。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陆阙帮尚在熟睡中的裴蕴掖好被子,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起身快步去往书房,拨通张梁慎的电话。
“有头绪了。”他说。
张梁慎:“什么?”
陆阙:“修复细胞再生周期的事,我大概知道怎么突破这个瓶颈了。”
“!”
张梁慎迅速停下手上的事:“怎么做,展开说说?!”
“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陆阙说:“人造细胞再生周期慢,我们只想着靠外力来加快他的再生速度,却从来没有想过吸血鬼在一定条件下自身本就有很强的修复能力。”
张梁慎:“你是指吸血鬼血细胞的再生能力?可是我们已经做过实验了,这个办法行不通,而且健康血细胞的再生能力甚至还比不上人造细胞。”
陆阙:“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最强的修复细胞可能根本就不是存在于血液中。”
张梁慎:“什么意思?”
陆阙将裴蕴的情况飞快说了一遍,张梁慎一点即通:“所以是组织细胞?”
陆阙:“对。”
张梁慎:“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需要找什么药引子,人造细胞再生速度提不起来,只是因为在体外环境,如果将他们注入吸血鬼身体,与组织细胞相融,自然会加快再生速度?!”
陆阙:“不出意外的话,是。”
张梁慎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经由陆阙提醒,才忙不迭点头:“好!好我这就去研究求证!”
只要有突破点,就等于有了希望!
这个瓶颈过去,距离成功就真的不会远了。
闲暇是短暂的,陆阙他们转眼又忙碌起来,甚至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还要忙,争分夺秒,脚不沾地。
裴蕴帮不上忙,又不敢打扰,看着陆阙连轴转了几天,心疼得不行。
某天半夜醒来发现身边又空了,实在没忍住,起床摸去书房:“哥哥,还不睡啊?”
陆阙站在窗前想事情,听见声音转过身:“怎么醒了?”
裴蕴脑袋抵住他的后背,闷闷的:“谁让你不在。”
“快了。”
陆阙揉揉鼻梁,转身抱住他,头疲惫地靠上他肩膀:“休息一下。”
裴蕴巴不得他能直接这么休息到睡着,可惜陆教授意志力太坚定了,没几分就抬头摸摸他脑袋:“乖,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你也知道很晚了啊。”
陆阙回到电脑前坐下,裴蕴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实在挪不动步了,干脆回头几步钻进陆阙怀里,坐在他腿上紧紧抱着脖子,像个小无赖。
陆阙环住他的腰:“怎么了?”
“算了,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睡。”
裴蕴埋着脑袋:“既然抱着我就是休息,那我发个善心,给你一直抱着吧。”
他这个善心一发就停不下来了。
甚至已经习惯了洗完澡不回房间,直接拐进书房就往陆阙怀抱里钻。
日复一日地持续,每晚在书房入睡,在卧室醒来,甚至他都快要以为陆教授这样的工作作息是常态。
忙碌开始得突然,结束得同样猝不及防。
这天裴蕴照常在家抱着好消息等陆阙回家。
往常陆阙回来至少也是十点之后,但是今天才九点半不到,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本以为是邻居,直到开门动静响起,好消息开始狂摇尾巴,他才知道是陆教授回来了。
乐颠颠起身跑过去,还没等开口,就被裹着一身夜风味道的陆阙一把抱起,往右抵在吧台。
未出口的话都化成低吟呜咽溢出嘴角。
唇瓣冰凉,呼吸滚烫。
陆阙亲得急切,甚至带上了几分粗暴,裴蕴很快晕头转向,面红耳赤。
“喂,陆先生。”
裴蕴逮着喘息的空档,感受到陆阙的好心情,他也不自觉翘着嘴角:“干嘛突然这么急色?”
陆阙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缠,指腹摩擦过他红肿的唇瓣:“研究成功了,庆祝一下。”
“真的?!”裴蕴眼睛一亮。
陆阙嗯了一声,眼底也有笑意闪烁:“真的。”
“那是得好好庆祝!”
裴蕴弯起眼睛,勾着他用力吻回去。
从玄关一直到客厅,裴蕴被压在沙发上,双眼漫上雾气,唇瓣颜色红得濃丽,像荆棘丛生中开出的玫瑰,好看的惊心动魄。
陆阙紧紧盯着他,深邃眉目下双眼深沉如寒潭浸润的黑曜石,清冷冰封着热烈,摄人心魄,流转的光彩似是要拉着人一同沉沦。
他们几乎是同时陷入了爱人无意识的蛊惑之中。
最后率先扛不住的还是裴蕴。
他摘下陆阙的眼镜,直视那双眼睛不过两秒,便再次勾着他将自己奉上。
沙发狭窄,将热情都封锁于这一处狭**仄间,裴蕴无意支起腿,隔着衣料贴在他腰际磨蹭。
变化被明显感受到时,两个人都停一下了动作。
裴蕴盯着水晶灯,呼吸急促。
陆阙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埋首在他颈间,似乎在试图冷静下来,可惜效果并不显著。
“我去趟洗手间。”
陆阙用力闭了闭眼,试图起身,动作一半被裴蕴揪着胸前布料又给拉了回去。
裴蕴看着他,琥珀的眸子倒映着暖洋洋的灯光,忐忑,又怀揣着大胆的期待。
“不是说要庆祝么?尝这么点儿怎么够?”
他小声问。
而后在陆阙的注视下,喉结紧张地滚动一圈,一鼓作气:“哥哥,要不要尝个大的?!”
第61章
“小蕴。”
陆阙低声:“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裴蕴像是生怕他跑掉,手往后紧紧勾住他脖子:“我说的话,怎么会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故作镇定:“不是说等我放假吗,我已经放假这么久,新手教学片都快看完了,到底是我没准备好,还是你没有准备好?”
陆阙眯了眯眼:“新手教学片?”
裴蕴不知道自己看起来脑袋都快冒热气:“是啊,我觉得自己还挺好学的。”
他看着陆阙眼睛,忍着羞耻,几乎是一种视死如归豁出去的姿态:“反正我人就在这里了,你上还是不上?!”
话音刚落,他被抱着腾空而起。
面对面的姿势,陆阙像抱小孩子那样,让他双腿圈在自己腰上:“是你自己说的准备好了,一会儿别后悔。”
裴蕴被他抱进主卧径直走进浴室,心跳越来越快,硬着头皮逞能:“后悔的是小王八。”
然而这句话出口不过十分钟,他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陆阙在帮他洗澡。
又不是单纯地帮他洗澡。
以往所有的点到为止都在今天开始慢悠悠地越界,又会在最后的禁区周围止步不前。
(别问我平安夜圣诞节跨年怎么过,我失魂落魄,一笑而过,我保持沉默,擦肩而过,我不知所措,闭门思过,我得过且过,特别难过,关了我整整一天了,我真的好累,放过我吧球球你了呜呜呜呜)
(无情的手,颤抖的烟,孤独的人不过圣诞)
(经历过才知道被锁一天是怎么样一种奇妙得感觉的……)
裴蕴像是一只虚胖的小雀啾,蓬松的翅膀一张格外能唬人,被水一浇,立马现了原形。
陆阙将他抱起,转身回到房间。
背一触到柔软的被窝,裴蕴抬头对上陆阙沉沉望不见底的陌生眼神,感受着身上还没有散去的酸软,退堂鼓敲得更响了。
“小舅舅......”
他轻轻勾了勾指尖,有些示弱的味道。
陆阙单手从抽屉里取出东西,掀起眼皮很轻地嗯了一声,尾声带着略显疑惑的上扬,裴蕴觉得他就是在问自己:
你是不是想做小王八?
他沉默两秒,硬着头皮装淡定:“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快点。”
“......”
“.........”
啊啊啊啊啊艹!
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他拉过被子就想往里钻,却又被握着脚腕阻止了动作。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混过这段字数了,换个短片混一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