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夫人失忆了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青小雨
青小雨  发于:2021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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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喻兰赞道:“万壑宫果然大气!”
  秦岚之视线微顿:“你知道万壑宫?”
  谢喻兰当然不知道,他对这地方没什么印象,说实话,他连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万壑山上也没有太多印象。不过没关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谢喻兰随口夸赞:“就凭大公子豪杰做派,就能想象万壑宫是个什么地方了。”
  他竖起大拇指:“现如今像大公子这般年轻、目光长远又会做生意的人,可是不多见了。”
  秦岚之抿着嘴角没说话,只略朝谢喻兰点了个头,便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跑去了马车前头。
  谢喻兰自言自语道:“这大公子为人还挺腼腆,这么受不住夸的吗?”
  小月儿:“……”
  谢喻兰掐指一算说要下雨,直到马车下了山,上了官道,这雨也没能下下来。
  谢喻兰半点不尴尬,抬手搭在眉前看远处茶寮,一方小布随风而起,一个大大的“茶”字清晰入眼。一整日没出现的秦岚之又驾马而来,还是用那张阴沉沉的脸,问:“先生可要下车休息?”
  谢喻兰坐了一天马车无聊至极,闻言点头:“可以吗?那自然最好。”
  秦岚之便抬手招呼众人,光头老六从后头跑上来,听了教主吩咐,立刻先去茶寮探路。
  谢喻兰理了理衣摆,又将歪掉的木簪扶正,一丝黑发缠绕他手指而下,被他随意捋到肩后,道:“大公子爱喝什么茶?会下棋吗?不如我们……”
  话音未落,就听男人淡淡应道:“好。”
  “嗯?”谢喻兰有些诧异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那……那还请大公子手下留情。”
  秦岚之嗯了一声,目光从心上人的指尖上掠过,忍住了想牵住那只手的冲动,驾马绕到前头去,道:“就停这儿吧。小月儿,扶先生下车。”
  小月儿撩起车帘,搬来凳子,抬手要去扶谢喻兰的手臂:“先生请下车。”
  谢喻兰忙躲开了,笑着摆手:“没这个必要,我自己来就好。”
  他扶着门跃下车,与此同时秦岚之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袍角掀起一阵轻风,隐约能嗅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似同果香、花香、檀木香混合在一起,又似远山清水,针叶簌簌密密,令谢喻兰怔了一下。
  他摸了摸心口,疑惑想:这个味道怎么好像在哪儿闻到过?而且还有种令人说不上来的……心跳加速。
  他不由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秦岚之也正在看他。
  谢喻兰被对方眼里的幽深看得一怔,对方却已淡然道:“先生请吧。”
  这家茶寮不大,但烹茶的味道极香,来往旅客、商人常在此歇脚。因为距离其他城镇不远,因此来往消息灵通,芝麻点大的事,一日内便能传遍茶寮附近所有小镇。
  谢喻兰刚坐下,就听隔壁小二跟客人唠嗑道:“是啊,那淮山门掌门就这么离奇病逝了,还说不准亲朋好友吊唁,草草就下葬了,灵棚也没搭。这事可诡异着呢。”
  那客人一身布衣,手边放着两个箩筐,一个箩筐里挑着木箱,一个箩筐里挑着米面,想来是个行脚商人,一边喝茶一边奇道:“但我听说,淮山门的少主也跟着发了疯症,如今请了不少大夫,说是也快不行了。”
  “这……”茶寮小二摸了摸下巴,“短短几日内,掌门同继承人相继出了事……这恐怕不简单呐!”
  “嗐。这些大门大派里多得是没法解释的事情。”旁边又有一花白头发的老人啧啧,“自家的事都没收拾干净,成天在外头喊打喊杀。我看啊,都是吃饱了闲得。”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这头老六守在自家教主和夫人身侧,因为看起来太过凶悍,周围没人敢靠近,等上了茶和小食,连小二都不敢过来打招呼,周围清静得很。
  谢喻兰听了一会儿,好奇道:“淮山门……?”
  秦岚之淡淡道:“云山城里的一个江湖门派,不算大,金阁榜中他们家从未进过一人。”
  “……金阁榜?”
  秦岚之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江湖侠客排行榜,每年更新,执笔者为‘南垣第一人,苍惊客’。”
  秦岚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谢喻兰的反应。不过谢喻兰没有丝毫反应,仿佛第一次知道这些江湖名号,还有些惊奇:“竟然还有排行榜这种东西?那什么……苍惊客,怎么确定他的排名是最正确的?”
  “不能确定。”秦岚之道,“所以当看戏就好。”
  “……”
  谢喻兰一脸“搞不懂你们江湖中人”的表情,于是垂眸喝茶,对那些所谓的奇闻异事再不感兴趣。
  秦岚之找小二要了棋盘来,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原本风和日丽,岁月静好,直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这群人驾马而来,马蹄令黄沙飞扬,远远就能看到大片尘埃随风而起。
  谢喻兰耳朵动了动,抬起头来,只见为首一中年男人长得胖乎乎的,着一身锦衣佩剑,蹀躞带下挂着酒囊、纸扇和一枚刻着“盟”的玉佩。
  他原本要直冲而去,却发现了停在路侧的马车,随即目光落到了背对他们而坐的秦岚之身上。
  对方倒吸一口气,“吁”地一声拉住马缰,与此同时秦岚之放下棋子,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地清脆一声。
  那胖乎乎的中年人已翻身下马,疾行而来,脸上的笑还未完全绽放,就突然“嗖”地一下——
  风扬起衣角,黑影一闪即逝。
  原本正走来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谢喻兰:“……?”
  秦岚之抬眼看向谢喻兰:“该你了。”
  谢喻兰:“……??”
  谢喻兰茫然地眨了眨眼,道:“刚才我看见一个人……”
  秦岚之“嗯?”了一声。
  “他好像朝我们过来了,然后……就不见了?”
  凭空消失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突然就被人掳走了?不要紧吗?希望人没事。
  秦岚之始终没有回头,突然失了首领的那群人也瞪大了眼睛,却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上前问个所以然。
  没了主人的马在原地踏步,似乎很焦虑,茶寮前,黑马秦麟更显不屑一顾,朝着那群大马嗤了一声,转身拿屁股对着它们。
  而茶寮外的角落里,被万壑宫暗卫捂着嘴压在树干后头的男人正在死命翻白眼——要、要被闷死了!
  你们万壑宫做事一定要这么粗暴吗?!


第13章 怕不是集体聋了。
  老六踱步到树干后方,不演戏不跟人开玩笑时,他的神情阴鸷而凶狠,两道短粗的眉头皱着,嘴角不悦地往下一撇,连那颗光秃秃能反光的大脑袋也没了喜剧效果,反显得森然可怕:“箫大长老,两日前我万壑宫就沿路派发了告示,已清楚告知诸位我家教主和夫人要下山游历,还有些私事要办,烦请各位不要前来叨扰。怎的?箫大长老是不识字啊?”
  被称为箫大长老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憋得脸都要紫了,又不敢大力挣脱,挥手示意老六先把自己放开。
  老六冷哼一声,朝暗卫一摆手,箫大长老一被松开就立刻蹬蹬连退几步,扶着树干狠狠吸气,片刻才沙哑着嗓子道:“我、我当然知道此事!若不是事出有因,你以为我想……”
  他想说:整个江湖,你以为谁稀罕来找你家教主吗?谁吃饱了没事做给自己添堵啊?
  但看在万壑宫威名上——也可能是不留余地心狠手辣的份儿上,箫大长老明智地没有把话说完,咳嗽几声捂着喉咙小声道:“盟主得知秦教主这几日就会下山,特派我等前来迎接。六爷,你们应当也听说淮山门的事了吧?盟主近日正被此事烦得焦头烂额,又有不识好歹的人在其中挑拨离间,非说此事是万壑宫毒一戒弄出来的……”
  “我呸!”话音未落,就听树顶上一声嗤笑,毒一戒那张狰狞猥-琐的脸从树杈里探出头来,一脸还没睡醒的模样,骂道,“你们白道真是从来没变过,但凡出了事只会找我们背黑锅。他妈的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毒害淮山门?他们配吗?”
  箫大长老:“……”
  老六也十分不感兴趣:“你听到了,此事同我们无关。回去禀报盟主,我们教主要陪夫人,没那个功夫跟你们浪费时间。再有下次,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着轻轻一掰手腕,发出清脆咔哒一声,又十指逐一握拳,骨头咔哒声不绝于耳,令箫大长老忍不住吞咽了几下。
  “我可没说这事同毒一戒有关。”箫大长老没办成事,为难道,“但这是盟主的命令,他有事要同秦教主相商……”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六一偏头,面无表情道,“打一顿捆马上让他们自己回去。”
  几名暗卫立刻抓住了箫大长老的肩膀,按头的按头,压手的压手:“是!”
  “等、等等——!”箫大长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挣扎起来,“我是武林盟大长老!你们不能——!”
  吁——
  秦麟打了个响鼻,一甩长长马尾,啪地抽在树干上,树叶簌簌而落,高大的黑马趾高气昂往后退了一步,露出身后的主人来。
  几人立刻安静如鸡。
  秦岚之是趁着自家夫人入厕才溜达过来的。他一手拍了拍黑马的脖颈,漫不经心道:“大长老,你是武林盟的大长老,不是我万壑宫的大长老。”
  此话一出,便令箫大长老脸色惨白一片,如被人掐住了脖颈的公鸡似的,半晌才挣扎着扯着嘶哑的嗓子道:“秦、秦教主,我得了盟主令,需得请您去一趟淮山门。”
  “毒一戒已经说了,这和他无关。”
  “没有证据的事,自然不能无缘无故扣在万壑宫头上。此等不公不义之事,武林盟第一个不会答应。”箫大长老硬着头皮,垂下眸光敬畏道,“但如今江湖上又起了不少对万壑宫不利的传言,盟主也是担心您和……”
  箫大长老看了眼不远处的茶寮,将“尊夫人”三个字吞回喉咙里,别扭道:“您也知道,盟主怎么说也同谢三公子有血亲关系……”
  “好一个血亲关系。”秦岚之倏地抬眼,视线犀利如鹰眸般瞪住了眼前人,“蒋雷泽都不敢在我面前说这几个字,你倒有些胆量。”
  蒋雷泽正是如今的武林盟主,想来除了秦岚之,也没有第二个人敢直呼其名了。
  箫大长老瞬间汗如雨下,后背立刻湿透了,膝盖一软差点给人跪下:“秦教主息怒!我只是、只是……教主息怒!”
  “把人捆了丢山崖下去。”秦岚之冷着脸,转身就走,“能不能活,看你们自己的命吧。”
  “秦教主——!”
  明明风和日丽,阳光大好,这小小的树干阴影后却如遭了雷霆之怒,乌云盖顶,阴风阵阵。
  箫大长老知道秦岚之向来一言九鼎,一时后悔不迭自己嘴快踩了雷,想要讨饶却已迟了。老六一手刀砍在他后脖颈上,箫大长老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几个暗卫将人扛起来就要往林子里走。
  不远处一行人看见了,都纷纷想上前阻止,又碍于万壑宫威慑,竟如被一把利剑钉在原地般,连大气都不敢喘。
  正紧张时刻,谢喻兰毫无所觉,笑脸灿烂地从茶寮里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他烂漫招呼道,“秦公子,你这是要去洗马吗?在下也想去……”
  黑马秦麟仿若有人性般,哒哒跑到谢喻兰面前,低头亲昵地蹭他额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只可惜暗卫扛着个人,动静太大,还是被谢喻兰发现了。
  “咦?”谢喻兰眨巴眼,抱着黑马的脖颈探头道,“那不是刚才失踪的人吗?他怎么了?”
  众人:“……”
  此时的画面刹那变得万分滑稽。
  几名暗卫正准备“毁尸灭迹”,箫大长老的手下们想求救又不敢吭声,眼珠子急促乱转,眼睛眨得飞快像是得了急症般。
  有人悄悄给谢喻兰打手势,被老六一颗石子打中经脉,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毒一戒从树上跃下来,打了个哈哈:“他像是中暑了,我带他去凉快凉快。”
  又是中暑?
  咦?为什么是“又”呢?
  谢喻兰心里划过疑惑,但很快便抛到脑后,皱眉道:“何必那么麻烦,小月儿姑娘备了冰块,我跟她借一些出来救人吧?”
  他转身询问秦岚之:“可以借用一下冰块吗?秦公子?”
  秦岚之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能拒绝吗?于是只得沉着脸点头:“先生随意。”
  “我就知道。”谢喻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眼尾那一点绯色在日光下更是夺人心魄,“秦公子为人仗义,豪杰做派,令人敬佩!”
  其余人:“……”我们怕不是集体聋了。
  谢喻兰看着暗卫将人扶到马车上,老六还拿了把扇子装模作样地给箫大长老扇风。
  秦岚之微妙地看了自家手下一眼,那眼神阴寒又意味不明,骇得老六心惊肉跳,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急着把人敲晕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马车明明是给夫人准备的,现在被这老家伙给占了,教主定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万一等夜深人静,教主拿自己撒气咋办?!
  今夜怕是要人头不保了嘤!
  谢喻兰给小月儿打下手,很快凿取来一些冰块,又借了茶寮的炉子弄了一碗酸梅汤。毒一戒偷偷摸摸往里放了不少酸梅,这一口下去活活就把可怜的箫大长老给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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