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声醒过来时旁边只有一位守夜的侍女,小侍女见他醒来急忙上前问,“仙君觉得如何,有什么需要去做的尽管吩咐奴婢!您若是觉得身子不适奴婢就去帮您请魔医,您要是饿了奴婢就去吩咐给您做膳食!”
言罢,眼巴巴的盯着人瞧,她接了命令,生怕哪里伺候不周。
可他现在不想吃东西,他只想知道谢九清要娶魔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魔君大人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言语间用尽气力撑着虚弱身子要下床。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道体一旦被破,体内生机会逐渐流失,他现在是凡人,这个过程也会加快,加之之前的亏损并没补回来,这具身体现在已是千疮百孔。
连起身都做不到,直接滚落到床下。
吓得小侍女惊叫一声急忙去搀扶。
不过有个人比她抢先一步。
——是谢九清。
小侍女见势无声无息的退下去。
地上铺着坚硬无比的玉琉璃,凤墨声本就身子娇软这一滚额角顿时磕出一块青紫,剧痛氤红了眼眶,他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小九、小九你要娶魔后为师怎么不知道?”
一句话说的又急又快,到最后已然颤了声音。
对方只是将他抱起,什么话都不说。
怀中人嘴角弯出一抹牵强笑容,“你要娶的魔后是为师吗?”
问这话之前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觉得太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明明他们两个一直是互相喜欢的,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他不相信,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一定要问。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中透着难过,却又要强颜欢笑。,天真的令人心疼。
莫名的,谢九清也跟着烦躁,他摒除脑海中多余的情绪,反复提醒自己,不忘记接近凤墨声的目的,不要忘记就是这个人当初用万魔杵毫不犹豫的捅了自己两刀。
更加不要忘记,废丹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
“师尊身子弱,这段时日且在寝宫好生养病,本座会吩咐他们好生侍候。”
言罢将人放在了床上。
对于所有问题,避而不答。
凤墨声怔了怔,一颗心跌落谷底,眼泪滚滚而落,“是真的,你不是要娶为师,你是要娶旁人……你放开为师,为师要回归一门……”
这里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谢九清最恨这人拿离开来威胁自己,将人狠狠钳制在怀中,“师尊道体都能被旁人轻易所破,却不允本座娶魔后,这是什么道理?以往口口声声说腹中孩儿是本座的,今日本座且告诉你,本座与你欢好时没有晋升,你腹中怀的也不是什么孕胎,这只是一团滞血!”
“魔医殿小侍告诉本座,你那日去跟他讨要废丹,就为了欺骗本座拿着个孩子做文章,很可惜,你的诡计没有得逞,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活该留在本座身旁一辈子,做一个任由本座拿捏的侍奴,这是你的报应!”
或许对方那日离宫就是因为心虚想逃也未可知。
占有欲的驱使下他甚至已经失去最基本的理智。
什么“废丹”什么“滞血”,凤墨声根本听不懂这些话,“畜*生!你这个畜*生!”
他猛地挣扎乱打乱踢,“没错,为师就是你说的那种人,为师道体早就破了,就是一直在骗你,孩子也不是你的,你满意不满意?你拘着为师也没有用,为师的心早就不在你这里,你这是自取其辱......”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立刻被堵住了唇。
谢九清将人猛然压下,用牙齿粗暴的啃咬那双娇嫩的唇。
两人唇齿纠缠浓烈的血腥味很快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红绫纱顺势缠上那双纤细的手腕。
谢九清双眸赤红,被这话激的彻底失去理智,“本座不要你的心,本座只要你的人,凤墨声,你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本座,生是本座的人,死了也要做本座的鬼!”
腰间系带被粗暴扯开。
对方毫无怜惜粗暴至极,“下回......本座一定要把玄羡抓到寝宫让他亲眼看看,他最敬重的师尊是如何哭着求本座,嘴上说着不要,每回都霜露满地,顺便让他好好欣赏你这副怪异模样!”
剧痛。
凤墨声气的直哆嗦,“我恨你.....我恨你.......”
用力喘息,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涌出,呕出大片鲜血,像烟花一般炸裂开来,胸前白衣被浸湿,眼泪不要命的往外流,血也不要命的吐,很快下头锦被也遭了秧。
满目刺红。
很多血,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一遭必死无疑。
谢九清每回做这种事都是在夺取他的生机,用他的性命来晋升。
他背对着对方,被死死按住,以对方的角度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些血。
小心翼翼用身体挡住那片被浸湿的锦被,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心想,真好,他要解脱了。
休眠中的系统突然兴奋起来。
第79章、小九不要……
虽然是休眠模式,处在封闭状态中,但它能看到宿主生命值在快速流失。
惊喜又意外,宿主大大终于想通要死掉了吗?!
它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这本破书,这破任务它早就做腻歪了,赶快回去它要好好跟总部吐槽系统出现的BUG!
它眼睛死死盯住那条红色的线,等待着清空欢呼雀跃。
激动的心情无溢于言表,可此时,那条红色生命值突然出现异常,血槽停止流动,系统发出刺耳警报:【对不起,当前宿主生命值出现异常!】
兔子挠挠兔耳朵,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血槽清空就意味着宿主死亡,系统会自己启动急救模式让两人回到星际。
很快两只兔耳朵拉拢下来,不用想,可能又是男主在从中作祟!
可恶!
外头。
伏在床上人早已软了身子,素色的锦被被血氤红,这些血像会腐蚀一般,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占据了一大片区域。
谢九清怔了一瞬将人抱在怀中心慌意乱,“给本座叫魔医来!”
这声吼叫用了灵力,就连外头看守的魔兵卫都被惊得心神巨震。
厅内侍女更是快速动作起来,一时间兵荒马乱。
怀中人唇色苍白,就连气息也逐渐微弱,甚至感受不到,谢九清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粒金色丹药,掰开人嘴巴将其送进去。
那枚金色丹药很神奇,入口即化,如有灵性般化作一缕金光钻入体内。
九转还魂丹,据说可守魂,能活死人肉白骨。
他寻了这么多年,也只寻到一颗, 原本是想给 凤澜歌用,可事发紧急他别无选择,凤墨声现在是凡人躯体,没有灵力扛着 失血过多会死掉。
死是解脱, 但这人现在还不能死。
亦要活着,被自己捏在手心,长长久久的痛苦煎熬才是最狠的惩罚。
丹药很有效果,这样用下去就连那张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都变得红润,两片娇嫩的唇微微张开,“滚开.....”
跟以往不同,凤墨声觉得自己突然间精力充沛,破败的身躯好像被灌入了生机,就连修为也恢复了,有了能反抗的能力,他第一时间抬掌就冲人劈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谢九清根本来不及反应生生接下这一掌。
对方修为太低,也不是下重手,对他造不成实质伤害。
他只感觉胸前一痛动作停顿下来。
凤墨声就是趁现在爬下床想逃走,只不过被从后面一把揪住衣领生生拖回去。
谢九清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很好,师尊竟还有力气逃,看来本座的九转还魂丹没有白喂,既然人已经醒过来,那便继续侍候本座!”
吃了那么珍贵的丹药居然还想着逃,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
这场战争非常激烈,但作者不敢再进行详细描述,因为这本书已经下线,还没有榜单,如果再违规一次将半个月不允许更新,等恢复更新后读者都没了,作者想吃饭不想读者都跑光,所以你们将就一下吧。(我即将孤身一人(微笑))
魔医们急匆匆赶到时,见到看到了守在门前排成一排的侍女们。
双方对视大眼瞪小眼。
影奴以拳抵唇咳嗽几声,“魔君大人与仙君正在......正在议事,所以不方便让人进探望,各位大人还是等一等吧。”
即便这么说,还是有那等脑子缺根弦的,“不是招我们来看诊吗?”
如此十万火急,他们等得起病人等不起啊!
其实也不怪他。
以前的魏必极再混蛋,对于床第之事还是比较注意影响,就算玩的再过分也不允许底下伺候的人窥探。
但谢九清正跟其相反。
随时随地,没有任何避讳,唯一能遮挡住的就只有那层薄薄的纱帐。
到底是年轻气盛,大庭广众之下依然能生龙活虎,着实非常人可比拟。
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回答。
他正欲又开口,只听得厅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你.....饶了我吧......”
随即是完全失去理智的低吟与这哽咽哭声混成一团,明显痛并快乐着,光是听都觉得面红耳赤。
等待的时间分外煎熬,外头这些人个个垂头,大气不敢喘。
他们魔君大人持久力惊人,足足折腾一个时辰,一群人站的腰酸腿麻才结束,得到召见后才逐个鱼贯而入,各司其职。
木尘比较有远见,早已吩咐下头去熬排气血的药。
帐内。
凤墨声捂住小腹像一个煮熟的虾子蜷成一团,这一遭下来身体很不舒服,尤其是小腹疼的厉害,他开始害怕宝宝会不会受伤,他流血了,不过不算多,因为这种情况每回都会出现。
这次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好像是吃了一种叫做“九转还魂丹”的丹药,连带着恢复了修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打不过谢九清,连床都未曾下就被对方抓了回去。
“乖乖待在本座身边,否则本座现在就把你那只狐狸弄死,你可以逃,你欠本座的,就要你身旁至亲帮你还!本座的手段,你知道。”
凤墨声知道。
谢九清在床上总爱羞辱吓唬他,就在方才,还笑着对他说,上回净月地谎报消息的侍女,在火牢立了大功,将一株千年魔婴育养出了枝芽。
千年魔婴是一种几乎绝迹的灵草,可如药抑制心魔发作,生长条件苛刻,喜欢附在人脑中吸取人的脑液滋养自己,育养过程中这人必须得活着,大脑不能失去生机,对于人的体质也有要求。
几乎是万里挑一。
也就是说,那小侍女如今被撬开头盖骨,做了养花的容器,却还要活着清醒承受这一切。
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桃子、玄羡、小狐狸这些都是真心对他好的人,不应该因为他的过错承受这一切,凤墨声躺在床上没说话,只是蜷缩的更加厉害。
“你要娶的人......是不是师弟......”
他早该想到的,凤澜歌对谢九清有一种不寻常的感情。
禁地那回谢九清为救自己生死不明,凤澜歌一气之下连见他都不见。
后来拜师大会,明明自己帮了对方,对方却不做任何解释,任由上真掌门将他关进魔焰崖。
谢九清淡淡挑眉,“是,他于本座有抚育之恩,现在他病重只有这一个要求,本座答应理所当然。”
凤澜歌将他捡回去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要好好修炼,不给对方丢脸,长大后更要保护对方,报答对方的恩德。
现在凤澜歌时日无多,能弥补对方的他都尽量去做。
“那你.....喜欢他吗?”
凤澜歌快死了,可是自己也快死了,如果现在告诉对方,对方也会做出这种选择吗?
不会。
对方拘着他做的这一切也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报复。
他想不通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是走到今天这步。
床上人恹恹的,语气也软绵绵,好像是又哭了。
谢九清不懂,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哭,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哪,只要跟自己在一起眼泪没停过,哭的旁人跟着心烦意乱。
此时帐外木尘禀报道,“药已熬好,仙君现在已经可以用。”
得到授意,便有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将纱帐掀开。
凤墨声缩在床的最里头,木尘身旁小侍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呈了上来,愣愣开口问,“这是什么药?”
刺鼻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谢九清就笑,“师尊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清白吗,喝下将体内那团血气排出来,让魔医检查一番便可知道你的道体究竟是不是被本座所破。”
说着接过药往人手边递。
凤墨声猛然摇头,缩到墙角,像看什么怪物一般警戒着四周,“不......我不喝......那是害人的药......”
这段时日,他跟宝宝一起经历了很多,宝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因为谢九清做这种事从来不顾忌腹中宝宝。
魔医殿小侍在骗人。
自己根本不曾跟对方讨要过什么废丹,肚子里也不是血气,是宝宝,有人要害他,一定是凤澜歌!
因为他们要举办合卺大典,所以想尽办法除掉这个孩子。
他决不能让对方得逞。
谢九清不知道这些,见对方不肯喝以为心中有鬼,“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