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声皱眉,“似乎需要什么特定的咒语......”
仔细想想,因为要避开夹缝才会需要咒语,那夹缝消失不就不需要咒语了?
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如果能出去想办法找到桃子炼制丹药,恢复修为,总比现在处于被动地位要强的多。
说做就做,他咬牙忍住身上的伤痛下了床。
仔细回忆,那日似乎是在泉池旁的大厅里,厅内靠墙的角落摆着一个刻有精致雕花的木柜,专门用来放换洗衣裳的。
提到衣裳,凤墨声已经有两日未换了,不知道是不是旁人为他施了清洗术,经历了一番磋磨看起来还算干净,但他受不了。
所以在打开衣柜时顺便给自己换了一件衣裳。
只有薄如蝉翼的款式,应该是要穿着就寝的,纯白色看起来反而没那么透,重要的是男款,他就已经很知足。
他记得,上回滚落的过程中,他的脑袋被这柜子撞了一下,所以那个地方应该就在这周围没错。
他咬牙忍痛蹲了下来在柜子周围仔细查看。
可这副老态龙钟的胳膊腿儿连稍微久的同个姿势都支撑不了,他无奈最后变成跪在地上找,这样好歹受力面积大一些,两条腿没那么疼。
这番姿态活脱脱像个高度近视患者在找眼镜。
他把眼睛瞪大,不放过地上每个角落,却仍旧一无所获。
兔子提醒:【看看墙上呢,你们俩上次是不是滚进墙里面了?】
凤墨声用手摸索了一下,果然发现不同。
这处的墙壁有一块是往外凸的,上面还刻有繁复的咒文,应该是传送阵入口。
此刻处于绝境中的他仿佛发现了生的希望,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门被一脚踹开。
来的是影奴,带了几个魔兵卫。
“你们要做什么?”
大抵是凤墨声的脸色实在憔悴,影奴怔了怔,敛去了些来时的冲气,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吩咐魔兵卫,“带走!”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青草芳香。
凤墨声觉得自己有好久都没这样呼吸过一口新鲜空气。
身上有伤病全身关节都在疼,他走不快,这群人很着急,推推搡搡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推到,影奴看不下去就使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以前修炼那会儿不觉得,现在变成凡人就要体验四季交替冷暖气候变化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淋了很多雨,身上穿的又薄,等到地方的时候他开始浑身打颤。
两个魔兵毫不客气的将他推进一个金属制的笼子里,然后上锁、拿着钥匙离开复命。
第50章、求求你……放了我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视线之中仅有前方一道模糊的光亮,看起来遥不可及。
他冷的蜷起身子,却不忘警惕的看着四周。
............
“砰!”玉石杯被拍在桌子上的力道震飞,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年迈的魔医见势当即腿软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实在看不出仙君所得患何疾,魔君恕罪!”
就在前几日,这位新上位的魔君从正道带回来一位仙君交于他诊治。
可依他看来,这位仙君身上除了心魔并无其他隐疾。
此次据说是念了什么道家的口诀导致心魔再次跑出来作祟,胸口疼痛难忍。
道家的东西是最合适治疗心魔的,怎么可能会让心魔变的更加严重,而且他诊治一番确实没诊治出来对方身上哪里不对。
胸口疼是不是心魔复发的后遗症他不知道,他可以确认对方丹田的那团心魔之气反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明明是得了益处,却感觉这位仙君在颠倒黑白。
但他也只是心存疑虑,不敢说,怕是说出来魔君大人也不会相信。
谢九清站在背光处,一身玄衣让他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精致张扬的脸部线条在夜明珠冷白的映衬下显得阴戾又凉薄,“你的意思,本座师尊是在无病呻*吟?”
魔医被这种戏谑的语气和扑面而来的危险感吓得冷汗直流,“属下是说......属下是说自己无能.....仙君胸口疼属下这就去准备止痛丹药!”
“小九.......”
身后榻上凤澜歌强撑着身子起来,“别....别怪他们,是为师这身子不争气,为师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说完还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
谢九清淡淡看跪地之人一眼,那魔医心领神会立刻爬起来屁滚尿流的逃,生怕晚一点就被吃了,爬之前还不忘从地上捡起丹药瓶。
瓶身上刻有鸳鸯花纹,一打眼流光溢彩的,这番精致好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哪个傻子会回头讨论这种事?
脑中虽思索着脚下却一点都不耽误功夫,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师尊且休息,徒儿去去就来。”
这一切还得算在凤墨声头上。
若不是对方教的几句口诀让他误以为有用告诉了凤澜歌,也不会加重凤澜歌的病情,他现在觉得凤墨声有刻意嫌疑。
竹屋有个后门可以直通到外面,便是这个黑黝黝的山洞。
凤墨声最怕的有两种东西,黑和老鼠。
果然,隔着很远,谢九清就看到笼中人明明已经缩成一团,却还不忘警惕的看着四周,像是在巡视什么一般。
暗处的魔兵卫见人来直接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眼鼠放进了笼子里。
红眼鼠是一种低阶妖兽,体型有家猫那么大,因黑暗中两只眼睛像红灯笼而得名,长相凶戾特别骇人,拥有两颗又长又锋利的牙齿。
而且最喜欢吃人肉。
它一进入笼中就开始吱吱叫唤,在地上嗅来嗅去,缓缓朝着凤墨声的方向移动,好像发现什么极好的食物一般,变的特别兴奋,连那双红眼睛都成了更加鲜艳的赤红。
头脑昏沉的凤墨声听到这种熟悉的尖锐叫声立刻清醒过来,吓得猛然起身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的背后就是金属制的栏杆,退无可退。
红眼鼠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他,因为嗅到了另外一股危险的味道,使它保持在了静观其变的状态。
谢九清缓步走到人面前,眸光幽动,“红眼鼠最爱吃人肉,若不是徒儿在此镇住它,它下一秒就会扑过去将师尊啃成一句枯骨,师尊怕吗?”
怕。
凤墨声很怕。
他的世界中老鼠已经成为严重的心理阴影,身子本就弱被这么一吓几乎站不住,双手死死扒住栏杆,用力到关节泛白,这样黑的环境中虽视物不清,但老鼠那双赤色的眼睛却能清晰看到。
他靠着谢九清的方向使劲缩,“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面.......”
声音颤的语不成句。
他们之间近在咫尺,一道冰冷的金属栏杆,将两人分割成囚主与囚徒的身份。
一颗心在慢慢变凉。
谢九清伸出手指轻拭那双桃花眸眼角的泪珠,“师尊现在是不是觉得徒儿在害你,师尊害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报应吗?”
这个人不会,这个人只会装可怜。
就像祭台上义无反顾捅自己的那两刀。
“师尊他就是用了你给的几句法诀才导致气脉倒流,险些丧命!”
师尊?
凤墨声懵了一下才想起来,除了自己,谢九清还有另外一位师尊,对方一直病着,是抚养其长大的凤澜歌。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他哽咽着拼命解释,“我没有要害他,我真的没有......口诀是.....对的,我救你的时候也用过的........”
他现在很崩溃,极度的恐惧极度的痛苦,身心双重折磨下已经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却不忘死死抓住对方的衣角,生怕对方跑掉自己会被老鼠咬,那副可怜的模样像是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谢九清闻言并没有意外,他知道这位好师尊最善于伪装,“师尊,杀人偿命害人还债都要得到应有的教训,你不交《玄清真诀》那便来助本座修炼,本座还是那句话,师尊什么时候撑不住了,什么时候交出来,本座随时恭候。”
他想通了,只要修为够高,不仅能救凤澜歌,呼风唤雨掌控天下都不是问题,何必总执着于《玄清真诀》?虽然这个法子比较笨,但比坐以待毙强的多。
凤墨声觉得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人了。
对方总是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为得到《玄清真诀》无所不用其极,往日那个温柔纯善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好似只是一场存在过的美梦。
他哽咽,“你卑鄙!”
谢九清挑眉不可置否,懒得再做这种无谓的闲聊,直接转身走人。
对方转身的刹那,笼中红眼鼠赤色眸子兴奋的闪动,吱吱乱叫着扑过来。
梭子般的身体快如闪电像一阵风。
它扑到了凤墨声肩膀处,目标就是他的脖颈,这片肉最细嫩,两只尖牙用力狠咬下去。
凤墨声本就身子弱,反应力自然不如一只老鼠,冰冷的尖牙触到肌肤瞬间点爆了他身上所有的恐惧因子,他大叫一声哭着哀求,“别走,不要走,我都答应你.......别走,求求你放我出去.....”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仅有逃出去这一个念头。
只要能远离老鼠,他什么都答应,哪怕让他骗人说《玄清真诀》可以传授都没关系。
谢九清勾唇,还未来得及得意,转身怔住了。
笼中人好像已经被吓傻,除了呆呆的哭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那只红眼鼠趴在其肩头咬完一口意犹未尽还想下嘴,被他隔空一个法术直接灭掉摔在地上蹬了腿,凤墨声身着的白色长袍衣领处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刺目至极。
对方倒在角落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谢九清急忙进去查看情况,没想过真要凤墨声受伤,这么有价值的人若死了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而且老鼠的牙齿明明是被撬掉的,目的只是想吓一吓对方。
凤墨声身体冷的像块冰,对于他的触碰很是抵触,但由于气力太小,挣扎几番最终还是被他一把卷进了怀中,在他怀里不停的颤,眼泪流了一脸,伤口处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他只好先将人带回寝宫处理。
伤口处理好后寝宫的侍女还做了吃食送了上来。
是热气腾腾的灵果粥。
按理说,魏必极的魔宫是不会有世俗界这些玩意的,因为他们辟谷已久,辟谷后修士的吃食就会变成灵草丹药跟灵果,五谷吃多了对他们反而不好。
但现在凤墨声变成了凡人,衣食住行跟凡人都没有区别。
前两天他靠着吃灵果喝水度日,现在看到这种精细的烹饪饭菜,又想起以前在归一门,谢九清刚拜师那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心中酸涩难过。
他吃不下,纵然这碗热气腾腾的灵果粥很能唤醒人的口腹欲,他也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大抵是这一番被吓的不轻。
谢九清瞧着人眼泪没停过,虽是哭着却没有声音,瘦弱的身躯一颤一颤的,往日水润的樱色双唇如今跟脸色一般苍白,那双桃花眸红肿的不成样子,看着楚楚可怜。
他端起桌子上的碗,冷声,“师尊不吃,是想让徒儿亲自喂你?”
凤墨声不想被谢九清喂,也知道谢九清恨自己,这种疙瘩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他撑着沉重的身子,伸手把碗端过来想做做样子应付了事。
只是刚吃没几口,手里的碗又被夺走了。
第51章、我不想要了
谢九清心里有预感,虽然不知道这种预感来源哪里,但他就是知道凤墨声正逐渐对他产生反感情绪。
而且准的吓人。
很快就在这碗粥上得到体现。
他不应该在意这种事的,因为没必要,可莫名奇妙就开始烦躁,夺了人手中的碗,“既然不想吃那就明日再吃,先来陪徒儿修炼。”
这话是梗着说出来的,夺完他已经开始后悔,觉得这番举动实属幼稚,只得拿出修炼的幌子来圆。
他的本意还是希望对方能吃点东西最好休息一下。
一个炉鼎又是凡人躯体确实比较脆弱,一味索取不是长久之计。
凤墨声被夺了碗只是不明就里看了对方一眼,也仅仅是一眼,蜷了蜷身子,懒得作问,他现在觉得很冷,头疼,昏昏沉沉的,脖颈的伤口也疼,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不想再帮谢九清修炼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都答应了,就想着先将今晚应付过去,明日找到那个法阵直接逃出去。
两人在一起修炼时向来是谢九清主动,除了第一回比较扭捏,往后的日子里像是解锁什么新世界大陆,很多次还在外头就被谢九清按住亲,对方尤其喜欢带他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如后山的竹林、躲在万法阁的心法柜中间。
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这段特殊的师徒关系彻底喃凮形同陌路,甚至犹如仇敌,谢九清现在已经带了凤澜歌在身旁,用这种方式修炼心里也是觉得不太妥当。
可看到对方那双镶了一圈红的桃眸,水盈盈的望过来时,想欺负的欲望油然而生,盖过最后一丝顾虑,一手揽住人纤细的腰肢,将唇覆了上去。
对方突如其来扑过来凤墨声毫无准备,被抵在雕花床上,后脑勺也受了牵连磕碰了一下,痛的倒吸凉气,张开嘴巴的功夫,对方舌尖跟着滑进来,霸道的扫过每个角落。